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小檀栾
时间:2019-08-21 07:45:45

  常留琢磨着是不是该给养心殿通个气。
  自家娘娘如今受不得事情刺激,又突地被告知了谢宝林的死,明里暗里的往娘娘身上碰瓷儿,实在可恶,少不得要让皇上出面。
  昀公公正巧不在景阳宫,合当自己亲自走一趟——
  常留想得仔细,就听虞令绯冷声道:
  “将这两人送入慎刑司。”
  常留心中一个咯噔,随即反应过来,立刻道:“是,娘娘。”
  虞令绯言罢,看也未看地上涕泗横流苦苦哀求的两人,挥袖离去。
  雪青在旁边侍奉,扶着她回殿内,看着虞令绯冷然的面容,心中担忧:“娘娘切勿多思,这等小人口中的话哪当的真,便是谢宝林……也是她自求的,与咱们无干。”
  雪青怕的是娘娘被这事惊了心神,于身体有碍,要知太医曾说了,妇人的身体是此时最脆弱,一个不好不但危及孩儿、连母体都要受大损伤。
  虞令绯攥紧了她的小臂,她极少有如此情绪外露的动作,更是让雪青揪心:
  “多思?我为何多思?”虞令绯转头看她,“可我也不是泥捏的性儿,就让他们踩在头上,安分守己不好吗?”
  “娘娘的意思是,这是有人蓄意而为的?”雪青讶然道。
  她登时想到了台婕妤,若是现下后宫还有谁有力气、有本事作乱,甚至在后宫害人性命,当属这个心狠手辣、状若疯魔的女人。
  “莫非又是台婕妤!”
  正殿的漆金雕花门近在眼前,虞令绯往前走着,守门的宫人低垂着头,比往日更乖顺几分。
  “是谁,本宫也不知。”
  “可本宫却头次知晓,爱子之心是何滋味。”
  虞令绯一脚踏入正殿,她腰脊挺直,眉眼处是冰冷的怒意,宛如冰封下的径自燃烧的火。
  “以如此计谋、以一条人命来害本宫的孩子,当真是不要命了。”
  雪青见她气容颇盛,掷地有声,心中微松,只要娘娘未受惊吓,想必是无大碍的。
  其他的不过是整治后宫,后宫里的魑魅魍魉何曾能在自家娘娘面前占据一席之地。
  雪青这般想着,正要让人去请太医再来瞧瞧娘娘才好,就感到手上一松,她立时抬头看去,就见贵妃的身影如二月风里的枝头嫩芽般摇晃着,轻轻软软地就向下飘落而去。
  雪青瞳孔紧缩,忙揽住虞令绯失声大喊:“娘娘——”
  景阳宫登时就乱了套。
  好在几个领头的忙乱后很快稳住了,将景阳宫守的滴水不漏。
  雪青亲自守着虞令绯,她信不过旁人,不肯离去。常留点了个腿脚麻利的太监赶紧去请太医来,自己则亲自往养心殿去请皇上来看。
  去领月例银子的黛绿回来了,得知此事后气得恨不得自己去慎刑司撕了那两人,却只能眼红着去外头整治其他宫人,别让景阳宫乱起来给人看笑话。
  江嬷嬷老辣,怕还有后招,亲自看着小厨房的动作。
  常留不敢耽搁,皇上对贵妃娘娘的看重他们都看在眼里的,现下贵妃出了事儿,若是无事还好,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
  他们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悬!
  常留抹着头上豆大的汗滴子,一路疾走到养心殿,门口守着的是个面生的内监,他顾不得多说什么,直接道:“皇上可在?”
  “在的。”内监握着拂尘,打量他一眼,客气道,“原是景阳宫的公公,只是现下里面端亲王在,还请公公先去偏殿喝茶,过会儿——”
  “我有急事,还喝什么茶。”常留不客气道,可里头毕竟是皇亲国戚,就算平素一些大臣在,也不是他们能擅闯的,眼下着实为难了。
  可想想贵妃,常留咬了咬牙就要往里走,却被甩出来的拂尘拦住。
  “嗳,干什么呢。”内监吊着眼看他,虽然常留不识得他,但他却记得当初自己不乐意去伺候个才人,方让常留捡了这么个机会,自己则熬了许久才能偶尔在皇上面前露个面。
  对常留他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觉着他捡了自己的便宜。
  此时见常留目中无人,自是心生恼怒,仿佛被狗无视了的主子般:
  “说了不能进,贵妃娘娘再贵,也不能冒犯了端老亲王哪。”
  端亲王是皇上的皇叔,为人最宽和,皇上也敬重他三分,在皇亲国戚里是难得的有面儿的了。
  内监扯着亲王的旗,吆五喝六起来,常留何等人,对内监这一套表面功夫熟得很,见他有心为难自己,当下也不客气了:
  “贵妃身体抱恙,我来请皇上,却被你拦在这听你狂吠,若是耽搁了这罪名你可受得起!”
  吊眼内监一时嗫嚅,能到养心殿来的没一个傻的,他方才还敢嚣张,听闻常留真的有事来寻,气焰霎时便弱下来了。
  正准备让开路,就见卢德新亲自出来了,许是听到了喧哗声出来看看。
  卢德新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吓得他噤若寒蝉。又看向常留,面色明显和缓两分:“常公公来了。”
  “卢公公。”见卢德新的人,常留压下心中的烦躁,立刻道:“贵妃娘娘突然昏厥,已经去请太医了,奴才来这禀报一声。”
  卢德新何许人也,最会揣摩圣心的,听说贵妃昏厥想也不想道:“快随我进去通报!”
  吊眼太监被卢德新那一眼看得心惊胆战,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常留跟着进去了,仿佛才几息功夫,皇上便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步子迈得极大,淡淡的龙涎香追不上主子的步伐,落满了养心殿的门前。
  吊眼太监屏气凝神,见皇上走的急,也未发落自己,心里正松了口气,就见卢德新落后两步,对着自己凉声道:
  “不知道本分的东西,哪来的回哪儿去,在养心殿待着,指不定哪天人头不保。”
  “别让我再看见这人。”第二句是对小昀子交待的。
  小昀子在师父面前是跑腿的,对下面则是实打实的人物,闻言也是斜瞥了那太监一眼,道:“师父您快跟皇上去吧,这头我来收拾利落。”
  卢德新嗯了一声,匆匆着皇上去了。
  小昀子留下来,绕了他走了两步,一脚踹上太监的膝盖窝,他力气使得巧,登时就让那太监跪倒了:
  “我瞧你也没什么本事,倒挺会叫的,既然做狗做得好,以后就去养狗处伺候狗主子得了!”
  “半点眼色都没有!贵妃娘娘的人也敢刁难,当真找死!若不是为了小主子积福——”
  原本还心灰意冷的吊眼太监听了第二句话,哪敢再求饶再不满,只连连磕头道:“谢公公,谢公公!”
  此时他方是悔极了,后悔为何要因一时之气去为难常留,反倒害了自身丢了差事。
  卢德新追了上去,扶着御辇道:“皇上,谢宝林那处可要让人去看看?”
  燕澜道:“指侍卫去看管起来,到底是何人做下的事,查清楚。”
  “是。”
  燕澜按着手指,含混低沉的声音滚出:“走快些!”
  扛着御辇的内监脚下又快了几分。
  太医赶到景阳宫,来不及歇口气就去床帐前为贵妃娘娘把脉。
  雪青心焦如焚,又不敢惊扰,直直憋到太医收回手才敢问出声儿:
  “娘娘可有什么大碍?”
  许太医正准备回话,就听外面喊道:
  “皇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
  台婕妤眼巴巴:我的便当什么时候热好啊?
  作者:快了快了,lei了lei了
 
 
第46章 
  燕澜大步走进来,扫了眼跪了一地的宫人及太医,视线未曾在他们身上停留一下就收回了。
  他走到床帐边,低头看去,见那个早上正和自己言笑晏晏的女子现下苍白着脸躺在被褥间。
  燕澜定定看了半晌,亲自抬手将床帘放下,遮住了昏睡中的虞令绯。
  他转过身问太医:“是何因故?”
  许太医道:“娘娘身子尚在调养,还未养好,又动了怒气,气急攻心,方会昏厥。”
  “好在娘娘素日都未曾接触刺激之物,脉象平稳,于腹中孩儿是无恙的,只待重新调配安胎药便好。”
  气急攻心。
  他眼风一扫,看见了平日惯常跟着虞令绯的宫人,记得是叫雪青的:“今日的事情,细细道来。”
  雪青听得虞令绯无事,稳住心神,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完全。
  她心细,连着虞令绯为何会去长廊中都说了,连带着昏倒前的喃喃自语,尽数说给了皇上听。
  燕澜垂眸,居高临下,威仪尽显:“谁是星斗?”
  无人回话。
  星霜素来与星斗关系近些,就她最清楚星斗的去向,江嬷嬷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回话,否则皇上一怒,贵妃又未醒来,可没人能护住她们这些人。
  星霜战战兢兢道:“回、回皇上,星斗姐姐去御膳房了,说是给娘娘端新琢磨的点心。”
  景阳宫有小厨房,可御膳房那头的御厨厨艺精湛的极多,每每拿回来验了无碍就可以大饱口福了,故而星斗的行为着实正常,也就无人起疑。
  直到现在他们才从皇上的语气中察觉到不对,莫非是星斗里应外合、害了主子?
  无人敢去问一句皇上。
  他们伏于地上,只听得皇上吩咐道:“把星斗带上来。”
  “是。”
  随后太监悄无声息地出去传话,殿外传来侍卫走动的声音。
  殿内一片死寂,燕澜坐在榻上,到底不耐烦看他们:“太医留下候着,你们跪去外面。”
  一行人便也洪水般出去了,只留几个候命的太医伴着燕澜等她醒来。
  燕澜手上的佛珠在手中转动了起来。
  太医将药方写好后交予了常留,待常留亲自把药抓回来拿回景阳宫时,就见被两个侍卫扭送回来的星斗。
  “皇上,星斗在此。”
  侍卫将星斗甩到地上,星斗面容慌张地跪直了身子:“参见皇上。”
  燕澜看着她,道:“是你将贵妃引去长廊的。”
  星斗迷蒙了下,依言道:“奴婢之前是曾与娘娘提过一嘴子长廊的茶花,娘娘也去看了,可、可奴婢万不敢有什么邪念呀——”
  “奴婢是贵妃提拔上来的,与贵妃一损俱损,怎会做这种事,皇上明鉴。”星斗双眼通红,咬紧了唇,一副忠仆模样。
  燕澜不为所动,眼若万丈寒潭:“照你说的,此事还是巧合了?”
  不等她回话,燕澜便道:“朕从不相信巧合,尤其在宫中。”
  “卢德新,把她送入慎刑司,与那两个拔了舌的花匠做伴。”
  星斗耳尖地听到“拔舌”二字,瘦弱的肩膀吓得抖个不停,目露恐慌,忙喊道:
  “奴婢是贵妃一手提拔上来的,娘娘必是信奴婢的,奴婢要等娘娘醒来。”
  燕澜恼她闹得声音太大:“把嘴堵上,押下去!”
  “娘娘必会信我——唔——”
  “把她放下。”星斗即将被拖下去之际,一个纤弱的声儿从床帐中传来。
  明明是极细的一道声音,风重一些便能吹散般,听在殿中众人耳中却是尤其鲜明。
  太医宫人们都松了口气,虽然脉象无事,可贵妃还未醒来谁也不敢放松心神。
  星斗挣扎的动作一停,随后双目迸发出极为强烈的神采,唔唔叫着要跟贵妃说话。
  燕澜手中的佛珠落到了案上,他拾也未拾,大步走过去:“醒了?”
  宛如平日里一句随意的问候。
  虞令绯却看到他抿紧的唇和紧绷的面色,她轻轻一笑,又伸手去拉他垂在身际的大掌:“嗯,臣妾醒了。”
  “无事便好,其它的朕来。”燕澜顺着她的力道在床边坐了下来,低沉道。
  虞令绯微微摇了摇头,撑着坐起身来,往外瞧去:“让星斗过来罢。”
  燕澜蹙了蹙眉,到底未制止。
  星斗终于得以挣脱侍卫,飞奔到虞令绯身前跪下:“娘娘救我。”
  虞令绯打量着她,见她清秀的脸上泪痕明显,像是被吓坏了。
  但对着自己,她眼中又燃起了希冀的光,连唇角都上扬了几分,便如被外面人欺负了、只等着主子给自己做主的奴才般。
  虞令绯看得好笑,只道:“你缘何以为本宫会救你?”
  星斗面色一僵,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本宫为何要救一心害我的人呢。”虞令绯道,“许是怪我从未对自己人多加苛责,便让你真当本宫好欺?”
  星斗被这急转直下的发展弄懵了,只喃喃道:“奴婢没有……”
  “本宫未将你直接送去慎刑司,不过是想问你一句。”
  “旁人到底许给了你什么值当你背主?你是个聪明的,又爱攀尖儿,从前便为了爬上来告了旁人的状,此时还有谁能与景阳宫一较高低、值当你冒险。”
  这的确是虞令绯想不通的地方,可还未问出口便昏了过去。
  星斗显然已经没了章法,答不出什么脱身的话,只咬紧牙关,坚持道:“奴婢未曾做的事,死也不应的。”
  虞令绯往后一靠,钻进了燕澜的怀中,淡笑道:“既如此,便不怪本宫了。”
  “皇上,臣妾问完话了,此人便交予您处置。”
  燕澜揽住她,往卢德新那看了眼,卢德新适时招来侍卫把星斗拖下去。
  这次星斗未再闹将了。
  太医又上前把了次脉,见无异常才放下心,拎着药箱退出去了。
  卢德新一起出来,守在了殿外。
  此时殿中只有两人,虞令绯一头钻进燕澜怀中,双臂拥着他窄细的腰,此时方显出几分女儿娇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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