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和珅——小香竹
时间:2019-08-23 07:41:07

  “她说十五你就信?兴许是谎报年纪,故意尾随你入宫,真实目的就是想认爹!”
  这事儿容悦最清楚,明明是她强拉着南枝入宫,并不是南枝蓄谋,“额娘,十五和二十五的姑娘明显不一样,女儿还能分辨不出来?南枝肯定不是皇阿玛的孩子,您就甭再杞人忧天!”
  失望摇头,惇妃嗤她太天真,“你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这要是贸然多出一个姐姐,岂不是要与你争宠?”
  不甚在意的容悦无谓耸肩,“我又不是阿哥,不需要争皇位,姐妹多少并无妨碍。”
  即便不为这个,单说她的出身,惇妃也不能认同,“可她出身青楼,你把这样的人带进宫本就不对,她若是皇上的女儿,对你没有好处,纵使她没有皇室血脉,可她那张脸很容易令皇上想起故人,万一再纳她入后宫,又该如何是好?
  皇上早就发话不再选妃嫔,若因为南枝而改变主意,岂不是要令天下人耻笑?且那种风尘女子惯会魅惑人,皇上这把年纪如何消受?万一伤了龙体,咱们谁担当得起?不论如何,这个南枝不能再留,得想办法将她送出宫去,否则将后患无穷!”
  劝了半晌,母亲依旧没有改变主意,容悦实在不愿再听她啰嗦,直接表态,“女儿并没有把南枝当下人,而是将她视作朋友,她是何出身我并不在乎,我可以向您担保,她不会成为皇阿玛的女人,我也相信皇阿玛有分寸,不会再乱来,希望额娘您就此收手,不要再暗中谋害南枝,否则女儿就将此事禀报皇阿玛!”
  被威胁的惇妃难以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会为了一个外人而跟她翻脸!“悦儿!我可是你的母亲,你居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她本不愿出言不逊,今日迫不得已,为保南枝才会如此,惇妃理解最好,若然不理解,那她也没必要再去澄清解释,道罢便起身告辞,再不逗留。
  惹得惇妃胸闷气短,喘不过气儿,捂着心口一阵眩晕,由宫女扶着坐下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来,宫女在旁劝道:
  “娘娘保重身子,千万别与公主置气,公主年纪尚轻,说话有失分寸在所难免,相信她只是一时赌气才会说狠话,并不是故意忤逆您的意思,不如先等等,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这孩子忒伤我心,本宫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她竟不能领会我的良苦用心!”虽说惇妃不服气,但对女儿的话还是有所顾忌,依她的性子,她还真敢向皇上告状,为今之计,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此事过后,容悦再不许南枝一个人出去,必得跟个人她才放心,因着丰绅殷德的警示,刘总管也不敢再对南枝下手,接下来的日子尚算平静,和珅即便担忧,此时也无法将南枝接出宫,唯有指望公主庇佑。
  转眼已到了六月,乾隆帝启程去往避暑山庄,容悦亦伴驾随行,山庄内林木葱郁,依山傍水而建,清幽雅致,凉爽宜人,乃是避暑的好去处,皇宫虽广阔奢华,终究是宫墙堆砌,难免让人生出束缚之感,住在宫里的容悦总觉着不自在,而今一到这皇家园林,真如出笼的鸟儿一般,整颗心都雀跃起来,展翅欲飞!
  只因此处视野开阔,风过青山荡碧波,起伏的峰峦间点缀着楼台殿阁,实乃鬼斧神工,令容悦十分向往,想去游玩一圈儿,奈何此处比她想象得大太多,一日根本无法转完,还是住下来慢慢观赏为妙,听说是要住到中秋节,算来还有两个多月,足以逛遍山庄,倒也不着急。
  乾隆帝住在烟波致爽殿,将容悦安置在松鹤斋,此处原本是太后的住所,太后薨逝后便一直空着,乾隆格外疼爱容悦,这才特准她住在此地。
  初闻松鹤斋时,容悦并未当回事,直至进去后,发现庭院中有白鹤漫步,才惊觉这名字不是随便起的,还真养着鹤啊!
  到得后院又发觉自己震惊得太早,里头居然还有鹿!大约已被驯化,并不怕生人,虽然新奇,但容悦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惊诧,要装作见过世面不以为意的模样,否则会被人笑话,左右要在这儿待很长一段时日,她有的是机会跟这些鹤鹿相处。
  六月的晨风还算清凉,一到半晌就开始热燥,东灵说这个季节正适合采菱,山庄内有处叫采菱渡的地儿,正巧可以荡舟采菱,既能玩耍又清凉,是个好去处。
  容悦一听甚是心动,换了身衣裳便摆驾去往采菱渡。
  彼时宜绵正和丰绅殷德走在路上,远远瞧见前方有熟悉的身影,宜绵碰了碰堂弟的胳膊肘,“那不是你媳妇儿嘛!”
  抬眼一看,果真是容悦,丰绅殷德总觉得这话听着别扭,“甭瞎说,还没成亲呢!”
  “不是秋后完婚吗?早晚的事儿,大男人你还害臊啊!”
  宜绵正玩笑着,但见堂弟立马转过身去,只因丰绅殷德瞧见容悦身边跟着太监宫女,一旦近前打招呼,势必会露馅儿,刚想开溜,怎奈容悦已然瞧见了他,兴高采烈的扬声呼唤着,
  “天丰!”
  东灵不禁好奇,公主瞅见额驸怎的唤天丰呢?额驸名唤丰绅殷德,即便是字,也应该是天爵才对!
 
 
第14章 
  公主已然瞧见了他,还在背后呼唤他,他若是再装聋作哑的离开可就说不过去,无奈的丰绅殷德只好转过身来,笑面以待,给她请安。
  说话间容悦已然近前,小手抄在身后,垂于发间的青玉珠串因着方才的步伐加快而来回摆动,微弯的眸间浮现着愉悦的笑意,问他可得空,“我正好要去游湖,不如你陪我一起?”
  公主有命,他怎敢违抗,自是应得干脆。想偷懒的宜绵附和举手,“公主,微臣也有空,多我一个应该也无妨吧?”
  怎奈她的笑颜一转向他就瞬间变黑,声调也没那么欢快,立马严肃起来,“你不是正当值吗?还不去巡查?身为侍卫怎可玩忽职守,小心我告诉皇阿玛说你应付差事!”
  被区别对待的宜绵不服气,忍不住小声争辩,“那他游湖就不是玩忽职守?”
  好像也是哦!但她怎么能承认呢?想着绝不能给天丰安上这样的罪名,逞强辩解着,
  “本公主命他同去是为护我周全,此乃侍卫的职责所在,一人便可,不需你帮手,忙你的去吧!”
  心偏得这般明显着实伤了宜绵的心,强忍笑意的丰绅殷德干咳一声,正色拱手,“谨遵公主之命。”
  义正言辞的道罢,容悦悠闲转身,继续往湖边走去,丰绅殷德回头看了堂兄一眼,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而后跟随公主离去。
  这公主病一场反倒对殷德比从前更亲近些,宜绵见状也替堂弟高兴,只盼着二人早日完婚,将公主娶回家,他们和家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
  且说公主走在前方,丰绅殷德故意走慢了两步,担忧东灵说穿,这才提前警示,“公主受伤失忆不认得我,并不晓得我的身份,才叫我天丰,现下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你且装作不知情,等到合适的时机我自会澄清。”
  方才东灵还奇怪,为何公主私下里说嫌弃额驸,今日一见竟如此热情,听罢额驸的解释这才明白事情原委,敢情公主认错人了啊!却不知晓得真相后的公主会是什么反应。这么一想,她倒觉得挺好玩儿,遂遵从额驸之令,帮他暂时隐瞒,反正不是她的主意,即便出了事也没有她的责任吧!
  如此想着,她更加期待看这场好戏。
  尚不知内情的容悦依旧对他十分友好,登船之际,丰绅殷德先行一步,而后将手递给她,打算拉她一把,虽说她是穿越而来,可之前也是个相对保守的姑娘,这般拉手难免不习惯,没好意思将手放在他掌心,便只搭在他手腕处,借力上船,
  未料中途船晃了一下,没抓稳的容悦险些摔倒,幸得他反应敏捷,反手抓紧她的手,她才勉强站稳,迅速跳上了船,怎奈脚下是花盆鞋,刚跳上去又歪向一边,险些落水,丰绅殷德赶忙伸手揽住她腰身,往怀中一带,她才没跌下去。
  惊吓的容悦一抬眸便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公主小心!”
  被他握着的掌心一片温热,被搂着的腰背也不自觉的挺直绷紧,这距离似乎太近,以致于她的心竟莫名的跳了起来,说话也开始变得结巴,“呃……我……我没事,可以松开了。”
  意识到这行为太过亲密,丰绅殷德即刻松手,往后退了两步,面色微窘的解释道:“一时情急才会如此,并不是故意冒犯,还请公主见谅。”
  她当然不会怪罪,只是有些难为情罢了,且这会子心跳得太厉害,以致于她有些无所适从,感觉自己都快被古人同化了,牵个手而已,实则不算什么,本不至于如此害羞,为何会这般紧张呢?担心自己的窘态会被人笑话,容悦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淡声回道:
  “言重了,若不是没有你及时拉拽,只怕我早已落水,我还得感谢你搭救之恩,怎会怪罪?”为化解这尴尬气氛,她抬步往船里走去,
  “到里头坐吧!外面日头烈。”
  丰绅殷德紧随其后,陪着她在船舱中坐下,自始至终,南枝都默立在旁,只当不认识他,以免旁人怀疑什么,东灵将食盒中备好的糕点茶果皆端了出来,摆放在舱内的桌上,为防摇晃,船舱内的桌案并不平滑,皆有凹陷,可将茶盏放进去且不容易被晃洒。
  今日偶遇额驸,是以东灵没来得及准备他惯饮的茶,容悦对茶没什么执念,瞧见宫里备了各式茶叶,便都想尝一尝,是以今日泡的是三清茶。
  准备妥当之后,东灵才退出船舱,到外头看她们在船边采菱,好让两位主子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轻舟荡水香四溢,许是茶散芳扑鼻,抑或荷间风来袭,许久没这么清闲的静坐于舟间,丰绅殷德只觉此刻格外惬意,他在凝望着她,而她的目光则落在周边的风景中,双手支着小脑袋,歪头看向外面,唇间含着淡淡的笑意,还不时的指给他看,
  “你瞧那朵荷花,比旁的花朵都大,好似要张开花瓣了呢!”
  一朵花开都能让她如此开心,她可真容易满足,看着她的笑颜,再联想起方才的情形,倘若他没看错的话,那会儿揽住她腰时,她似乎是在害羞,否则那娇俏的脸蛋儿怎会泛着红晕?
  这般模棱两可的感觉令他欣喜又惆怅,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不知公主……可有心上人?”
  询问来得猝不及防,以致于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没明白他是随口闲聊还是别有深意,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愿对他撒谎,将他当朋友,才愿意与他说出心里话,
  “实不相瞒,其实……我已定亲,皇阿玛给我指了夫婿,受伤之后我也没见过他,对他并无印象,但听宫女说,那人是和珅的儿子,啧啧!”
  最后这一声感叹似乎别有深意,听得他很不是滋味,顺着她的话音继续打探,“怎的?难道公主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摇了摇头,容悦撇嘴道:“很不满意!和珅是谁,那可是大贪官!拉拢朝臣,排除异己,贪污受贿,譬如这回嘉勇公的事儿,可不就是和珅兄弟一手策划的嘛!还不是因为嘉勇公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他才在暗中做手脚,伺机报复!”
  他一直认为公主并不懂前朝这些复杂的朝臣关系,未料她竟说得头头是道,丰绅殷德暗叹不妙,“这些话……公主都是打哪儿听来的?”总不会是皇上吧?倘若皇上真这么看待他阿玛,断不会重用,那会是谁传的呢?
  她总不能说是从历史书上看的,惟有借口说是听宫人闲扯,“甭管是谁所言,总之和珅不是什么清官,他教出来的儿子肯定也不怎么样,也不晓得皇阿玛怎么想的,居然让我嫁到他们家,到底是疼我还是坑我?”
  “……”亲耳听着公主的抱怨,此时此刻,坐于她对面的丰绅殷德眉峰微皱,不由挺直脊背,心情极为复杂!
 
 
第15章 
  一席话听得他汗颜!原来公主这般嫌弃他,对他意见这么大,可她明明与他相处得还算愉悦,那就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明明说的是他,他还不敢生气,这种感觉最是憋屈!
  丰绅殷德不禁在设想,倘若一开始他就承认自己的身份,也许那个时候的公主已然对他有误解,怕是理都不愿理他的吧?见他只会掉头就走,根本不会与他多说话,那他也就没机会与之接触,如此算来,报了假名也等于阴差阳错的给公主一个了解他的机会,但此刻公主不知真相,十分嫌弃她的额驸,他又该如何挽回,令她改变看法?
  思来想去,他旁敲侧击,“上梁跟下梁,其实关系不大,譬如皇上有那么多皇阿哥,可每个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样,毕竟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觉得公主仅凭他父亲的传闻就否定一个人,似乎有失公允。”
  这么说来好似也有一定的道理,连皇上都不能保证把每个儿子都教好,更何况是其他人?可和珅的儿子,她总有几分嫌弃,要知道女人的喜恶大都是凭自己的感觉,甚少论理,
  “反正我讨厌和珅,也不愿嫁给他的儿子,正琢磨着如何才能退婚,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教我几招呗!”
  公主的话总能成功的令他哑口无言,教她退婚?那他岂不是连媳妇儿都没了,他才不办这蠢事儿,耐着性子好言规劝道:
  “传言大都不可信,公主不该一味的听从流言蜚语,咱们皇上可不是昏君,他对朝中的局势看得十分通透,做皇帝的最忌讳一家独大,他要的是重臣之间互相牵制,皇上重用和中堂,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会溜须拍马吗?其实不然,
  和中堂处理政务自有他的一套,只要是他吩咐下去的事,没人敢懈怠,他总能提前把事情办得妥当,为皇上分忧,那是因为他有远见,旁人做不到,便肆意诋毁,认为他谄君媚主,可皇上是一国之君,你不迎合皇帝,不赢得皇帝的信任和欢心,如何有机会在朝中立足?
  至于你说他贪污,恕微臣说句不当说的话,在朝为官的,没人敢说自己没贪过,真正两袖清风的,屈指可数!是以贪财这一点无可辩驳,但也不能因此就否认他为朝廷所做的贡献,更不能因为这个就厌恶他儿子,这样未免有失偏颇。”
  话虽有理,却有些避重就轻,“虽说官员贪财在所难免,可和珅所贪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的家产堪比国库!”
  和家的家产究竟有多少,说实话,丰绅殷德也不清楚,他甚少过问这些,但总觉得公主这话是夸大其词,轻笑道:“说得好像公主亲眼见过一般。”
  后世所载,嘉庆抄和珅家的家产的确堪比国库,容悦没有撒谎,但此时嘉庆尚未登基,她说这些也无人相信,干脆不再做无谓的争论,原本与他相谈甚欢,为这个有了分歧之后,她也就不愿再争论,以免大家闹得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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