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将相下岗再就业——山外有水
时间:2019-08-31 08:42:06

  “信哥哥……”耳边依旧有娇怯的声音在不断回响,一闭眼睛,那张脸又出现在脑海中。
  真好看。
  韩信恨恨地承认。
  他颇有些痛恨自己不争气,猛地下潜,沉到水里去。长发全部沾湿,贴在肩膀上和背后,他不易留疤,虽然身上也有过几道大大小小、几乎致命的伤口,但现在看来已经好得完全了,浑身只有线条流利的肌肉,带着粗犷的野性美。
  但是当事人意识不到这些。
  他还牢牢地记着自己被所有人嫌弃埋怨的年少时光,记得在项王手下被漠视的几年,记得身犯死罪马上就要上断头台时的恐惧,记得转投汉王最开始被看轻的一段日子。
  不是要利用他的话,不是看着他能打胜仗的话,谁会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他湿漉漉地从水里冒出头来,觉得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路中间,身后没有灯火等他,身前更是白雾茫茫。
  “信哥哥,你不高兴。”温泉活水升腾起来的雾气中,忽然传来一个笃定的声音。
  他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睛,才发现池边跪坐着的人正是把自己气到跑来节欲的姑娘。
  “你怎么进来的?”他语气不善。
  “我说将军让我来服侍的。”美人月白色的曲裾本来就没穿好,下摆浸入水中,裸露在外的脖颈全是细密的吻痕。
  难怪没人敢拦着她。
  “你不用这样。”韩信平静地说:“你若是不想,过些日子我将你送回燕国去。”
  美人看着清醒多了,眸色沉静,想必刚才被他丢在榻上,又追出来吹了一路冷风,酒醒了罢。
  正想着,见她轻咳了两声,声音却还带着甜腻的意味:“将军,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眼前的美人眸光沉沉,将脖颈上的玉器扯下来,放在池边:“这是恩人相赠,您若是不喜欢,我不戴就是了。”
  韩信带着疑虑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真诚,一时辨不清她话语的真假。
  还没等他多想两步,眼前的美人直接纵身跳下了浴池,朝他走来,月白色的衣服被水一泡,顿时完全贴在了身上,因为是轻薄颜色,什么也遮不住,玲珑身形递到眼前,叫人口干舌燥。
  又漂亮又会骗人。
  燕使真是献了个尤物上来。
  “不要不高兴。”美人踩着雾气走到他面前,心疼地去抚平他的眉间,好像真的把他放在心上,唯恐他不快活了:“信哥哥,有什么不高兴的和我说就好了。”
  已经完全打湿的女性躯体靠到怀里来,随着她动作,泉水一波一波地晃动,四壁上悬挂的灯火在水波中破碎。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她仰着头,胸口、锁骨、脖颈、侧脸都是他留下的细密吻痕,红唇更是微微肿了起来。
  不管之前是谁的,反正现在是我的了。
  韩信自暴自弃地想,骗人就骗人吧。
 
 
第101章 你懂什么
  水中沉浮,水波纵横, 总让人恍然觉得无所依靠, 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灭顶的水潮吞噬。
  眼前的美人想必也这么想过。
  虽然她现在已经明显思考不了别的事情了。
  月白色的袍服被沾湿在身上, 上身的衣服半褪下来,温泉的水在韩信看来只是温热, 但对她来说算有些烫了, 再加上抱着她、贴近她的人体温偏高, 她现在已经被逼得额头上满是细汗了。
  只可惜在水中,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韩信并没有留意到眼前的人有什么不对劲, 在他看来,怀里的美人因为他的动作而双眸失神、面色潮红, 甚至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被动地攀附他, 这都是正常的。
  ……因为她动情得太厉害了。
  最开始依旧从一个绵长的吻开始, 湿衣服贴在身上不好脱, 但被两个人搂搂抱抱的亲密动作蹭掉了大半, 白得像要融化的肌肤在橘黄暖色的烛火下更显得诱人。
  美人被反扣在怀里,长发拨到肩膀前面, 线条纤美的肩部被抱着她的人逐一吻过。她的喘息完全乱掉了,因为不仅肩膀, 胸前绵软也被人扪在手里把玩,可水面上她什么东西都抓不住,只能看着自己月白色的纱衣在泉水上来回飘摇,一荡一荡的, 离她越来越远。
  站姿对于她来说太过勉强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水位越来越高,高过肩膀、高过口鼻,几乎要溺死她。
  “……站不住?”被背后的人一把从水面捞起来,她才发觉自己是因为腿软在不断往下滑。
  美人委委屈屈地点头,面色潮红,眼眸娇媚得仿佛要滴下水来,一副什么都思考不了,只能听见他说话的模样。
  真是要命。
  可要从这儿起身,再穿好衣服一路回到卧房去,然后才能真正一亲芳泽……
  不行,等不及了。
  韩信也被难得的情潮也搅弄得失了轻重,只想着她这幅娇怯模样,想必已经准备好了,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安抚:“不怕,抓紧我就好了。”
  下裙也被泉水冲到一边去了,因为重,没有像纱衣那样浮在水面,径直沉到水底去了。
  到后面,怀里的姑娘已经完全神智恍惚了,脑海里只记得要攀住他的肩膀,腿盘在腰上,不能放手,不然会被水呛到。
  被侵犯得厉害,甚至逃都逃不了,一边紧紧地缠着他的腰,一边带着哭腔求饶。
  可是被求饶的人哪听得见啊。
  烟花受用,风月流连。
  结束的时候,美人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四肢无力,任他正面抱在怀里,只能乖乖地含住,还在发出没什么用的求饶。
  “信哥哥,好烫,受不住了……”
  泉水太烫了,他的体温太高了,一定是这样的。
  即便这样,结束后他起了坏心思,在她耳边小声问:“喜欢吗?”
  原本想着,她不喜欢也要逼着她说喜欢,没曾想这姑娘脸色潮红,娇滴滴地答:“喜欢。”
  “信哥哥也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后面的话她没说完,红唇嘟着:“只是不要在这儿了,我站不住。”
  其实整个过程她的面部都没有接近过水面,但现在脸上都是细密汗水和生理性泪水,整个人看起来被情/欲染指得很糟糕。
  韩信心疼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把人抱了上去。
  “……困了?”撤开身子之后,见她眼睛都睁不开,一个劲地往他胸膛上靠,形容可爱,不禁出声问道。
  “嗯……”乖巧地任他用细绢擦掉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美人晕晕乎乎地点头,眼睛又闭上了。
  美人被安放在池边的矮塌上,塌下是通着地暖的,所以虽然没有被褥,也不算太冷,只是硬邦邦的,睡得很不舒服。
  可即使这样,韩信只是起身去拿干毛巾的功夫,一回头就见她蜷缩在矮塌上,直接睡过去了。
  太累了吧。
  这样也要逞强说还可以,想必是真的喜欢……喜欢他吧。
  他的心都热起来了,说不好精神和肉体哪个更愉悦。
  浴池里是备着他的干净衣服的,可是姑娘的袍服刚才全被扔进水里去了,现在根本找不上来。就算找上来了,也不能给她穿,湿衣服穿在身上,去外面吹吹冷风,想必明天就要生病。
  把她的湿头发给擦了擦,在她身上罩了件自己的厚重外衫,让她先在矮塌上睡着,韩信才腾出手来折腾自己的仪容。
  浴池有通风口,刚才在池中折腾出来的雾气早就散掉了。铜镜只是聊胜于无,实际上看不太清楚,韩信快速穿好衣服,瞥了一眼镜中模糊的人像,确定没什么差池,就打算出去吩咐下人拿一套女装来。
  谁知正要出去,在矮塌晕晕乎乎躺着的美人竟然醒了,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完,半撑起身子,身上披着的他的衣服往下滑了滑,露出圆润的肩头,上面还依稀看得见吻痕。
  “信哥哥……别走好不好?”她刚刚醒转,脑子里搅得乱七八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皱,看着是要哭的样子。
  他刚要解释自己不是要走,就见美人披着他的外衫,爬下了矮塌,赤脚走了过来,素白的手臂从揪紧在胸前的宽大外衫中伸出来,去牵他的手,眼神很是委屈:“你不喜欢我吗?”
  “不准走,我对你好,你也要对我好。”
  “不准去找别人,只准喜欢我。”
  她明明已经累得闭眼就能睡着了,明明现在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神情都恍惚了。
  他脑子里轰地一声,还没来得及多想,已经出声在解释了:“不是去找别人……你很好。”
  我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美人看了他几秒,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固执地牵着他的手,手臂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要和你在一起。”
  这幅样子怎么能……
  潮红的脸、散乱的鬓发、裸露在外的脖颈上遍布着吻痕、只披着他的外袍,还有一副承欢过度的神色。
  这幅样子又怎么不能和他一起了?
  这是内院,不是军营,没有别人,都是亲随、都是心腹。
  现在直接抱回去,一刻钟都不要,就可以温香暖玉、好好地睡在榻上,要是她真的受得住,还可以……
  这个念头蛊惑了他。
  “过来。”他低声说,没等她真的赤脚走到面前来,已经快步迎上去,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怀里的美人乖巧地把脸埋好,心满意足地任他抱着。
  外面夜色已经深了,赵地的明月向来凉薄,此刻又万籁俱静,他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只觉得世界清平,乾坤浪荡。
  “……冷吗?”察觉到有风穿堂而过,他小声问了一句。
  “不冷。”怀里的人摇头答道,依偎地更近了一点。
  她虽然这么说,但真的抱到房里,一放到榻上,还是立刻就钻进被褥里。上手一摸,触手冰凉,刚才在浴池里泡得飙升的体温全部降了下来,只脸上还遗留着一点潮红。
  他自觉心虚,因为贪欢,不管不顾这么冒着夜风把人抱过来……甚至没有给她衣服穿,只草草披着自己的外衫。
  韩信愈想愈心虚,先是理解了自己之前一直嘲笑的那些沉湎女色的昏庸君王,再是明白自己再也没有立场说人家意志不坚,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到底还是年轻,还是不怎么懂得照顾体贴人,甚至不太懂刚刚还无限接近的这个姑娘在想什么。
  ……事实上他后来也一直不怎么懂。
  他想不到太多,见榻上的姑娘又来牵他的手,声音软绵绵的:“信哥哥,我困了,我们睡吧。”
  于是他便脱掉外衫,把人抱在怀里,试图快速地恢复她的体温。
  月亮已经西斜了,银白色的光芒从窗棂上透进来,够不到床榻,只在视线范围内一寸一寸后退着。
  怀里的美人实在是累了,就算手脚冰凉,他还没捂热,也就这么直接睡过去了,呼吸浅浅的,着实惹人怜爱。
  他其实也奔波忙碌了一天,现在佳人在怀,起先还有些别的心思,但听她的呼吸声,竟然觉得内心前所未有的安静,温暖从骨子里溢出来,不一会儿就也睡过去了。
  很多年后他回忆起来,都觉得赵地的初冬月夜是再好不过的了,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好的月色。
  第二天他依旧起得很早,因为已经养成准确的生物钟了。但怀里抱着软绵绵的女体,还是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不愿意起。
  他在姑娘肩膀上加重了几个吻痕,才不情不愿地想到今天还要见燕使,只好爬起来换衣服。
  天才蒙蒙亮。
  他把衣服穿好,榻上的美人依旧困倦地闭着眼,没有一点要醒的样子。左右房内无人,她又还睡着,韩信眼神微妙地俯下身子,在她唇上飞快地吻了一吻。
  他心情大好,差点哼着歌出门了,在门口遇见守御,吩咐道:“让姑娘睡吧,去找几个婢女来候着。”
  他想了想,觉得她可能会想家,又改了主意:“……去曹相那看看,燕地来的美人中有没有和我们姑娘交好的,叫来候着吧。”
  韩将军渡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南面楚军没有渡黄河袭击赵地,曹参依旧用喝醉了酒起不来的借口迟到了十几分钟,但总体来说事情的处理还是十分圆满且水到渠成的。
  具体的争议项昨天晚上都敲定了,现在只是拟稿和盖上官印让它生效。
  燕使走了之后,赵王也急急地走了,他的妻子身体不太好,最近更加病体沉疴,咳得厉害,赵王对能推的事情都是一概推掉,不能推的事情也尽量找机会早退。
  灌婴在看燕赵的地形图,忽然感慨一句:“赵王也不会医术,医师也不会让他进房,他这么急着赶回去,不也是坐在房外等吗?”
  曹参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灌婴不服气了:“你整天喝酒,你又懂什么?”
  曹参笑嘻嘻地说:“姑娘家的好处,并不只在床榻上啊。是吧,将军?”
  韩信:“……”
  他敲了敲桌子:“没别的事情说就散了吧。”
  曹参撑着头,因为经常喝酒,他的眼睛总是雾蒙蒙的,好像在看你,又好像不在看你:“有事情!”
  “那就说。”
  “燕地的美人昨晚已经赏下去大半,剩下的该怎么办呢?”
  韩信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这些事情不向来是曹相在管,问我干什么?”
  “按例能赏的都赏了,将军本该先挑的,但将军昨晚没心思。”曹参笑着说:“我看将士们兴致起来了,就做主直接赏了,现在来告声罪。”
  韩信头也不抬:“那就这样吧。”
  曹参还要说话,殿外忽然来了人,是将军贴身的亲随,急匆匆的,看着神色焦急。
  殿内一下子静下来了,曹参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几百种局面恶化的可能。
  韩将军听他小声说完,脸色一下子也不太好了,站起来向他们一点头:“我先走了。”言罢,整个人已经走出门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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