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棺材通地府[玄学]——凝扇
时间:2019-08-31 08:43:19

  杜清眠又凝起一道杀鬼符, 堪堪落在他身外, 凉凉道:“我没太多时间耗在你们身上, 快说,其他鬼呢,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散发着金光的阴阳鱼传递出阵阵威压,恶鬼被火燎了一样缩起身子,脑中一片惊恐。
  他才上来没多久,不会就要玩完儿了吧?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能让他立刻消失一样, 简直比忘川河里那群毒虫恶鬼还可怕,他小心地蜷缩起身子,终于开口告饶:“别杀我!”
  道士们士气大振,冷哼一声:“便是不杀你,之前被你残害的那些人呢,都去哪儿了?如实招来!”
  恶鬼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阴阳鱼,瑟瑟发抖的开口:“就,扔到井里了呀……”
  “别说人了,井里连个尸体都没有,别抖机灵!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人弄走,弄走干什么,快说!”
  恶鬼被威胁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含糊道:“弄下去当祭品啊,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逼我也没用……”
  狐狸精好奇地问他:“其他的鬼呢?”
  “来了这么多道士,他们当然得掂量掂量,骗我出来查探情况。”恶鬼忿忿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信他们的鬼话,谁说如今修道者不堪一击的,我看他们就是觉得我刚上来好糊弄,给我安排了这么个差事儿……”
  杜清眠听它说上来,顿了一下问:“你又是从忘川河跑上来的?”
  恶鬼听了她的话猛然僵住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都说他们的行动隐匿的很好吗?连地府官差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眼前这个女孩儿是怎么知道的?
  偏偏她还说的风轻云淡,好像见怪不怪了一样。
  恶鬼内心复杂,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生怕自己不小心泄露机密死得更快。
  好在杜清眠也没逼问他。
  天色更暗了,杜清眠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心里知道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往身后的黑屋子里看了一眼,问他:“你的同伙还在里面藏着?”
  恶鬼见她转移话题,松了口气,怀着一起倒霉的念头拼命点头:“是啊大师,他们都在里面躲着呢!”
  道士们闻言也不好再让杜清眠出力,一马当先破了门往里闯,势要把这些涂炭生灵的恶鬼全部揪出来。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有道士点燃了做法用的香烛,堪堪能照亮一间屋子。
  里面跟外面一样破败,墙漆都落了,原本空荡荡的,瞬间就被道士们占满。有道士拿出了罗盘,刚一拿出来,上面的磁针就剧烈晃动,连个方向都没有。
  道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瞧着屋子里哪儿哪儿都不干净:“你们小心点啊,这还挺脏的,别一不小心着了道。”
  话音刚落,墙边的一个道士就被一只手揪住了脖子,那只手从墙上的破挂画里穿出来,苍白阴冷,是要掐破他喉咙的架势,旁边的人立马拿桃木剑去救人,也只是在那只手上砍出一道痕迹而已。
  被掐住的道士趁机摸出身上仅存不多的符篆,朝着脖子上那只手拍了上去,终于听见一声尖叫,那股窒息感消失了。
  可他举目四望,发现形势更糟糕了。
  下雨天屋里漏水,房顶水珠滴答滴答往下落,烛火一晃,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倒垂下来的头发,上面还藏着一张脸;有道士业务不熟练,吓得往桌子底下一藏,刚好对上一张鬼脸;已经藏灰的老式钟表不知什么时候重新走起了指针,金属钟摆哐哐哐的响。
  戚风惨雨中,屋子里几乎变成鬼屋,道士们本想将这些恶鬼一举拿下,却因为道行差了太多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了哇哇乱叫声,恶鬼们看道士们这么不堪一击,开始群魔乱舞,惊声尖笑。
  “这帮家伙也没什么令人畏惧的嘛,刚才那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出去这么久都没音信,当个排头兵都靠不住,废物!”
  “玄学界现在是真的没人了,据说这还是挺厉害的道观了呢,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更顺畅?哈哈哈哈……”
  “前阵子那些人都扔到下面成祭品了,这次送来这么多修道的,能不能附到他们的身上?”
  “能吧,安全起见下面不让把这帮道士当祭品,不过既然他们这么弱,拿来当容器总没问题吧?永昌观客流量那么大,还能把人骗过来,祭品也不用愁了……诶,刚才探路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呢?”
  这么大的一批道士被瞬间制服,恶鬼们的警惕心低了点,手里没活儿的出去看了一眼,瞥见杜清眠和狐狸精,阴恻恻道:“这里还有两个……”
  “两个什么?”屋里的恶鬼问。
  刚才那恶鬼不出声了,震惊的看着杜清眠手里那团黑雾,表情活像见鬼……是真的见鬼了。刚才还被他们忽悠的新人就这么乖顺地被杜清眠捏在手里,瞧着奄奄一息了都,而那只鬼,除去蠢了点,力量上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他猛然掉头,大声嚷嚷:“外面危险,这些道士也别要了,快走快走!”
  恶鬼们还没闹明白呢,正准备细问,他们脚底的地面忽然泛起一层淡淡金光,烫的鬼几乎要烧灼起来。有的恶鬼被烧掉了一双脚,连忙飘起来到屋顶上,屋顶却也罩下来金光细网,烧掉他半个脑袋。
  片刻时间,地面,屋顶,乃至四周的墙壁上,瞬间像是被安装上金光牢笼。
  道士们看着这群恶鬼尖叫逃窜,又感受到身边的浓郁元气,劫后余生的同时暗自心惊——能有这样的修为,已经不止是让他们惊讶的程度了。刚才他们还说观主不好对付那只鬼,他们现在也同样能断言,观主这辈子都不可能使出这样的手段。
  更别提他们了。
  道士们狼狈地从屋子里出去,见杜清眠完完整整地在外面站着,深觉自己又丢了一次人,羞愧不已。
  杜清眠嫌抓着这只鬼麻烦,从窗户往里一丢,送他跟同伴相聚。
  领头的吴师兄犹豫了一下,再次向前跟她行了个礼,问道:“道友,你到底师出何门啊?恕贫道愚钝,还未曾见过如此厉害的手段。”
  杜清眠在外面不怎么提牧野,随意道:“我没什么门派,就是天衍一个老师而已。”
  吴师兄震惊的打量了她一眼,这么年轻的老师都这么厉害,天衍什么时候这么高端了?
  看来上次回来的道友还是说的太轻了,天衍的水平哪里是堪堪过得去,对他们而言简直是碾压式的存在好吗?!
  那群恶鬼还在杜清眠设下的阵法里鬼哭狼嚎,杜清眠仔细检查,确保上上下下连个缝隙都没漏出来之后,挥了挥手,将较近一只鬼招过来:“害怕吗?”
  磅礴的元气笼罩在周身,随时都能将他们摧毁,恶鬼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怕……”
  杜清眠的眼睛弯了弯,很满意似的:“那就把你们的来意说清楚点,别有半点隐瞒。”
  见他犹豫不决,脸色变换,屋子里瞬间有一只鬼被金网缠上化为灰烬,杜清眠加了句:“我赶时间。”
  明晃晃的威胁。
  恶鬼觉得如果自己有身体的话,这会儿肯定已经尿裤子了,他几乎要哭出来:“不是我不想说,我说出来就没活路了呀!我们都立过誓的,要是敢透露出半点相关信息,会立马灰飞烟灭!”
  道士们一听,合着还有背后势力啊。这些鬼都已经这么凶恶了,那他们背后的黑手得有多凶险?!
  吴师兄的脸色立马严肃起来:“你们还立誓?跟谁立誓?”
  “有些人拿命跟鬼神立誓,若是违背了誓言,会有鬼神来取走他们的性命。你们已经是鬼了,还有谁能压的住你们?”
  恶鬼还是不敢说。
  杜清眠又捻灭他一个同伙,淡淡开口:“早死晚死都得死,你不想试试吗?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其他同伴……”
  眼看着接连两个同伴都消失在他面前,其他同伴哭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几乎快崩溃,被迫点头:“我说!”
  “我们都是忘川河里不能投胎的鬼……”
  他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见杜清眠面色见怪不怪,继续道:“本来永远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但记不起哪年起,事情忽然有了转机。”
  “那时候忘川河里的鬼魂已经很多了,不知怎么诞生出一个魔物,差点把地府给毁了。若是地府被毁,忘川河里的鬼魂就有希望获得自由,可惜后来失败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道士听得心惊胆战,地府要是毁了,那人间还能幸存吗?他忙问:“怎么失败的?”
  恶鬼瓮声瓮气道:“我掉河里的时候这事儿已经过去很久了,听里面的鬼说是一个仙人干的,具体不清楚。”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确定自己还好好的之后,松了口气继续讲:“那次虽然失败了,但也让忘川河里的鬼看到了希望。但魔物的诞生千百年来难有一次,哪能这么容易?后来河里德高望重的一批鬼想出了一个计划……”
  他这话刚落,周围的气氛忽然有些不对了,雨水瓢泼,天色猛地一下暗了,有什么东西向着屋子里冲击了一下,刚好被金网拦下。
  刚才说话的那只鬼莫名心悸,结结巴巴道:“我,我是不是不能再说了……”
  杜清眠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七点半,眉间便浮起些不耐:“快点说。”
  那只恶鬼发现自己还没出事儿,连忙接着说:“老鬼们说要培养出第二个魔物,但短短几千年时间怕是连个尾巴都出不来,便想了些手段催化,这才派我们上来。”
  又有一股力量冲了过来,差点把金网冲破,转瞬又消失,没被抓住把柄。
  恶鬼吓得跌在地上,差点把自己烫死,又忙跳了起来:“不说了不说了,真不敢说了!”
  杜清眠将阵法加固了一下,阴恻恻开口:“不说你就没用了,我留你干什么?说说,你们怎么上来的?”
  恶鬼欲哭无泪:“我们上来之前也是要经过考核的,已经神志不清的那些不能被放上来,容易出事,像我们这些都是没死太久,精神还没太受摧残的。忘川河里有地方可以通黄泉,通过了考核直接就能从井里出来,我也不知道那些地方怎么回事。”
  “那群老鬼在河里受了太久的罪,都是变态,阴气森森的,没人敢问。”
  话音刚落,那要鬼命的心悸感又出现了,屋子里的金网一阵晃动,终究还是坚持住了。
  杜清眠刚才一直在注意着,却发现那股力量消散了就没了,抓不住首尾。
  恶鬼心惊胆战地开口:“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剩下的,我真不知道……”
  道士们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地底下是这么个状况,还想跟杜清眠商议一下,却见白特身子变大,稳稳当当停在了她身前。
  杜清眠扯着狐狸精一跃而上,抿唇道:“我有急事先离开了,诸位明天再见。”
  说罢白特尾巴一甩就飞走了。
  道士们面面相觑,看了眼满满一屋子还没处理的恶鬼,“那咱们……就先在这里守着吧。”
 
 
第65章 
  杜清眠回去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时间刚刚好。
  山庄里有不少半夜里乱逛的游客, 为了避免误伤, 她躺回了自己的棺材里,只不过没睡觉。
  狐狸精看着那口黑沉沉的大棺材, 瞠目结舌, 刚才还忙着抓鬼收妖呢, 回来就阴气沉沉的,容身之处还是一口棺材,这位大师怎么看着比邪教还邪教?
  白特见怪不怪的往旁边一窝,虎视眈眈的盯着狐狸精,狐狸精觉得无聊, 跟它搭话:“小白兄弟, 你看过那个神雕侠侣吗,里面有个古墓派,你说杜大师是不是就这个门派的?”
  白特不说话, 盯着她叭叭叭的说, 没一会儿嘴边挂上了晶莹剔透的口水。
  狐狸精:“……”
  她嘴唇嗫嚅了一下, 黑着脸闭上了嘴。吃吃吃,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蛟都是这么蠢的嘛!
  外面仍旧下着瓢泼大雨,时不时还有电闪雷鸣,狐狸精有点冷了,变回原形缩在了墙角,略带好奇地偷偷打量着杜清眠。
  杜清眠还在棺材里面修炼, 元气在身体里转了几个周天,速度忽然就汹涌起来了。比一般人强韧不少的筋脉在猛烈的冲击下渐渐出现裂痕,运转中的元气不得不停留下来一部分滋养伤口。筋脉在不断的破裂与痊愈中更加强韧,而出于这些需求,杜清眠不得不从外界获取更多的元气。
  狂风伴着元气呼啸着涌入她所在的卧室,普通人肉眼不可见的元气盘旋在她头顶上,几乎凝结成淡白色的漩涡。
  狐狸精吓得往墙角缩了缩,颤着声音开口:“小白兄弟,你主人到底什么物种啊,怎么修为突破都这么大架势的!”
  白特嘴巴边上的口水被吹了个一干二净,此刻也呆呆的看着处于漩涡中心的杜清眠。
  当初它生出角的时候都没这么大架势,主人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呢?
  元气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杜清眠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无底洞,不断吞噬着急剧涌来的雾状能量。
  以她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泉林山庄瞬间变成一个磁场,不光吸引着周边山脉的元气,连风雨都顺着元气的轨迹偏斜了过来。
  山庄里几乎要泛滥起水灾,好在建在半山腰,雨水没停留太久,都冲了下去。
  宗贺刚刚从外面回来,淌着水走在山道上,耳边是电闪雷鸣,头顶却没落下几滴水,举目一看,便瞧见雨水都往泉林山庄那边去了。
  明明隔了不过几公里,天气状况却全然不同。他眯着眼睛往山庄上空看了看,正奇怪那雾气怎么这么奇怪,瞥见周身淡淡漂浮的元气时,忽然滞住了。
  此刻不光是他脚底下,还有离他不远的地方,山脉里的元气全都慢慢溢散了出来,朝着泉林山庄的所在漂浮而去,像是被那边的飓风口吸引,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聚集。
  宗贺以手作檐朝那边张望了一眼,嘶了一声,无论如何也猜不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引动这样的异象。
  他急匆匆的赶回永昌观,想问问观里的弟子怎么回事,道观里竟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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