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好急忙扶着王妃进了禅房,急的仿佛后面有人在追她,一进去就将房门关上了。
那女子立刻从她肩头起来,警惕的看了一眼屋外,半点醉意也没有,拉着欢好快步进了里间,看见榻上还在昏睡的裘衣轻松了一口气,小声说:“有劳姑姑了,还请姑姑在门外看着门千万别让止水或者其他人进来。”
欢好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幔,快步退出了禅房,在外与止水道:“王妃醉了,让她歇一会。”
止水应了一声。
这屋里可真静了,静的可以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是诵经声。
那女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榻前,停在了裘衣轻的床边,慢慢的扶着床榻坐了坐下,手抖的厉害,心脏也跳的厉害,她只能如此了,她要成为人上人,才能报仇,要成为人上人只能利用日后会除掉皇帝的裘衣轻,他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人了。
她紧张的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带,脱掉了自己的外袍,手指僵冷僵冷的俯下身去掀开了裘衣轻的被子——
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抬了起来,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好凉,凉的没有人的温度,凉的她浑身一僵,只见榻上昏迷的人睁开了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毒蛇一样盯着她,没有温度的笑了。
她吓的张嘴要叫人,裘衣轻抓着她的脖子猛地一拽,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他低低轻轻的与她道:“千万别说话,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裘狗的病娇是这样的:娇给了九阴,病给了别人。
宋燕音:你不是昏迷了吗??!
明天我争取还加更!(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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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风越来越大了,刮的天也变了,方才还晴空万里这一会儿工夫就阴了。
欢好候在门外约摸着时间,按照娘娘和宋姑娘商量好的时间,只要守着几刻钟的时间就够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逃似得往皇后娘娘的禅房去。
如果猜的没错,止水轻易是不会进去打扰嗣王爷昏睡的,除非有什么意外,但愿一切顺利直到嗣王爷自己醒来发现身边睡着的宋燕音,这样连他自己怕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闹将起来娘娘才好开口说顾及宋燕音的名声,让她委曲求全的与嗣王爷做侧妃。
娘娘答应过,只要这件事办成了就准她出宫回老家去,她等的盼的就是这一天。
她避开人躲进了皇后娘娘的禅房中,直到见到接应她的人,进了那间屋子突突跳的心才算安定下来,低声对接应她的嬷嬷道:“去回禀娘娘,成了,娘娘那边留嗣王妃越久越好。”
最好是能留到嗣王爷自己转醒过来,宋姑娘闹起来,皇后娘娘再带着嗣王妃和这一大干的人过去,逼的嗣王妃阻止不了什么。
她吐出一口气坐在了屋中,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中卷着远远近近的梵音之声。
是谁在诵经?
风挂的满山的树抖动。
等欢好走了有一会儿,止水才忙一把推开门进了房间,低叫一声:“爷。”
寂静的房间里,裘衣轻已经醒了,他坐在榻上还穿着那身黑色的正服,金冠之下散了一些碎发在耳侧,他的脚边是已经昏过去的宋燕音,地上还扔着一块已经干了的手帕。
止水过去先将手帕捡了起来丢进了房中的香炉之中,这手帕上浸着康大夫配的迷药粉,爷用过之后要尽快烧掉。
他又拧了一块干净的手帕过去呈给裘衣轻,“爷,擦手。”
裘衣轻接在手里慢慢的擦着每一根手指,不止是擦他手上迷翻宋燕音的迷药,还擦捂过她嘴巴的地方,他一直瞧着昏迷的宋燕音,边擦边问止水:“你觉得她与夫人像吗?”
止水看了一眼,“样貌上是有一些相像,但只是那么一点点,多看两眼就不像了。”
裘衣轻抬手将帕子扔进了他怀里,“不像,半分也不像。”
止水接住帕子忙跪下道:“是,爷说的对,是属下眼拙。”
“若以后谁再说她与夫人相像就该将眼睛挖了。”裘衣轻侧身躺回榻上,“拖进内室去吧。”
止水应了一声,上前将昏迷的宋燕音拎起来拎进了内室。
之后是一片水声,他也没提宋燕音脱衣服,直接将她丢进了浴桶里,在浴桶里倒进了康大夫给的药水。
裘衣轻躺在榻上听着外面的风声,手指间玩着九阴丢在榻上的小匕首,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外面起风了,不知道夫人在做什么。”
“爷说什么?”止水没听清的探头出来问,见他指尖玩着匕首的刃心惊胆战的。
“可嘱咐了白微看好夫人?”裘衣轻望着门外沙沙抖动的树影。
“爷放心,白小姐定是会看护好夫人的。”止水道:“老太傅和李将军家的公子都在,有什么事必定会护夫人周全,不会有事的。”
刀刃划过他的手指,他皱了一下眉瞧见手指涌出了一珠血粒,将流血的指尖含进了嘴里,他自然知道夫人不会有事,他是担心她与旁人走的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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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殿中,九阴将葡萄和点心吃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外面天阴下来,这宴会就是不结束。
欢好从起风的时候就不见了,说是去给她取披风来,一去就没再回来。
九阴吃的百无聊赖,这些皇家贵族们一顿饭竟吃了一下午,眼看外面暮色四合,日落西山,厅里都掌上了灯。
她有些坐不住的想起身,刚一动身,那边皇后娘娘就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来,到本宫这边来。”
这是要将她看死了。
九阴扶着春桃过去,皇后拉着她的手温温柔柔的笑道:“坐闷了吧?本宫也闷的很,听说法华寺外的夏凉亭那一片到了夏日就流萤漫天漂亮的很,随本宫去走走,赏流萤吧。”
瞧她想拒绝,皇后直接起身拉着她又道:“你莫担心嗣王,让他安静的睡会。正好圣上带着安儿他们在南山野猎,安儿近来骑射进步不少,咱们一块去瞧瞧。”
九阴瞧着皇后,这些达官贵人们可真伪善,这边吃着斋,那边打着猎。
她点开系统栏看了一眼裘衣轻的状态,生命非常稳定,状态栏写着:思。
思什么?他是醒着的,看起来没什么大事。
九阴便配合的将戏唱下去,点了点头随从皇后去看流萤。
白微也立刻起身笑着娘娘偏心,这样的美景也不带她们一同去。
最后是一大干的贵女随同着皇后一起散了宴会,去往法华寺外的夏凉亭。
不知是天阴,还是山中天黑的快,她们到时已经擦了黑,一路上都掌着灯,只是山风太大将风灯吹的“吱呀吱呀”摇晃,晃的光明明灭灭,照出一地树影花动。
一群衣香鬓影的贵人被风吹的受不住,可皇后携嗣王妃安坐在凉亭里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们也不能走。
这么大的风哪里还有什么流萤瞧。
九阴也不急,耐心的陪坐着,看着皇后被吹的发冠晃荡却在硬撑。
皇后找话的询问野猎那边的状况,小太监一来一回的禀报,说是二皇子猎了一头野猪和几头鹿,只他猎的最多。
皇后喜形于色,虽然安儿的痴傻和口吃没有好起来,可这几日他的骑射却是出乎意料的出色,是比常人还要厉害。
九阴接过春桃递的点心塞进嘴里,心道:如今寻常人也不如裘望安的武力值高,她最近将裘望安喂养获得的灵气全点在了武力上,他现在的状态是——
口语负一百。
脑力负五百。
武力正五百加。
这正五百足够他胜过那群子弟。
“圣上呢?”皇后笑着问那小太监,“圣上可是瞧见了那头野猪?今日圣上可得好好奖赏安儿。”
小太监陪着笑脸道:“回娘娘的话,二皇子冲的太猛险些惊了圣上的马……”
皇后的笑容就沉了。
“万幸圣上勒住了马,并无大事。”小太监忙道:“只是圣上觉着风大,他身子乏累,便没再下场,去了温泉泡汤了。”
皇后慢慢收起神情来,眼底难免落寞的讪笑道:“没事便好,圣上没事便好。”她心里那么一点点希望也灭了,她在期望什么呢?对于圣上而言安儿骑射再好有什么用,他依旧是个傻子,不能继承圣上的大统,不能成为他寄予厚望的皇子,他依旧是那个让圣上丢尽颜面的败笔,没有半点喜爱。
她这个皇后做到今日何尝不是举步维艰,若非如此她又何必费尽心机安插宋燕呢去裘衣轻那里借种,只可惜如今看来宋燕呢连圆房也做不到。
但愿宋燕音不要让她失望。
风吹动她的步摇,叮当作响,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脉侧头对九□□:“天公不作美,看来今日是瞧不成流萤了,不如回去用晚膳吧,本宫瞧你中午没怎么吃,定然是饿了。”
又吃?
九阴想她是真没什么话找了,这才刚结束宴席来这里半个时辰?
皇后起身又吩咐小太监,“圣上可用过晚膳了?你去瞧瞧,圣上若没用就送去温泉,别让圣上空着肚子泡汤。”
小太监应了一声匆匆往温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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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寺的温泉就在寺中,是一处室外的天然汤泉,往年裘景元来必定会在这里泡几趟,他不喜有人跟着,所以汤泉所在的院子一早就清空,守上了人。
他只带了个亲信善德进了院子泡汤,方才在寺外他吃了些烤炉鹿肉又用了些酒,泡了一会儿觉得酒意上头,身子也松乏了,竟泡着泡着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冷风给扑醒了,便唤了善德,扶着他去汤泉旁的禅房更衣休息。
刚走到门口,善德便笑着轻语道:“圣上,方才您睡着的时候,国舅顾大人差人给您送了一份小寿礼,就放在这禅房里,奴才没敢惊动您。”
“小寿礼?”裘景元道:“顾朝是送过寿礼了吧?怎么又送一份?”
善德低眼笑着:“您瞧了就明白国舅的心意了。”他推开了房门。
房中点着一盏幽暗的灯火,刚一跨进去裘景元就闻到一股子奇异的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说不清的……体香。
“什么味道?”裘景元越往里走,香味便越浓郁,且越闻越奇特,仿佛催着他的酒意一点点上头一样,让他想多闻两口,他寻着香味走进去,在床帐之外站住了脚步。
床帐外点着一根红烛,映衬的床帐红影晃动,那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伸手挑开床帐瞧见榻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她只穿了薄如蝉翼的一层纱衣,一根系带系在胸前,胭脂红的纱衣下几乎可以瞧清她的身子,白如羊脂玉一般,且奇香涌动。
这香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温泉热潮潮的气息在这房中涌动,她身上那股子奇异的香味一阵阵的勾在他鼻翼间,不知是不是酒意正浓,他竟是被勾出了滋味。
他借着光看清榻上女人的长相,似乎和……谁有些相像?可他又记不太起来。
顾朝给他送来的?
“她是睡着了吗?”裘景元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女人的脸颊,手指刚一碰到她潮红的脸,她忽然就颤了一下,呻|吟|出了声,也不睁眼,仿佛喝醉了一般抓住了他的手。
“热……救救我……”她抓着他的手在榻上拉扯起自己本就单薄的纱衣。
裘景元的手被她抓的酥麻了一下,从前也有大臣送来过侍寝的女子,但从没有一个是这种状态。
“听来人说,此女天生媚骨幽香,只要喝一小杯酒便是这样。”善德观察着裘景元的神色,便知他是喜欢的,“圣上可要留下?”
原来真是她的体香?
他不知为何被这体香勾的口干舌燥,又想起今日在大殿中的那支签来,三日之内必得麒麟子,他虽然不信,却又觉得“图个好彩头”也不错。
他捏了捏那只抓着他的小手,对善德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善德低头退出了房门,候在房门外看着欲来的山雨笑了一下,这个女人他是认得是,是顾国舅的义妹,皇后娘娘的人,所以顾国舅派人来送时他虽然惊讶,却大概猜到说不准是皇后娘娘的安排。
这些年,娘娘也没少给圣上选新人入宫,为了皇嗣,娘娘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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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的厉害,没一会儿就下了暴雨,闷雷之声压在阴云之后轰轰烈烈,雨大的像是要将南山冲垮一般。
皇后那边怎么也等不上裘衣轻醒来的信儿,雨又下的太大,不得不散了宴会让众人回去歇息,却又叫住了九阴关切道:“嗣王这会儿还没醒,叫人怪担心的,你且等本宫叫了太医随你一同前去看看他。”
这可真是绑死了她。
皇后一面命人去传太医来,一面扶着桂月嬷嬷回禅房将蹭脏的衣服换了,刚一出大厅就低问:“欢好可是说办妥了?”
“是啊娘娘。”桂月忙道。
皇后快步回了禅房,一跨进门,欢好就冲过来哭着跪在了她跟前,“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着娘娘了!”
皇后被欢好的模样吓着了,才几日的功夫,她脸也是肿的,眼睛是青的,整个人憔悴的仿佛得了什么痨病一般,让她平身起来,她的腿竟也瘸了。
裘衣轻都快要死了还如此会折磨人!
她冷着脸站在屏风后让桂月替她更衣,先问了裘衣轻那边她是不是确定办妥了,宋燕音已经睡到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