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纪开怀
时间:2019-09-11 07:53:54

  阳湖公主一个头两个大,偏偏卫昀没表示,她还不敢揭露卫昀的身份,只绷着一张脸问:“究竟怎么回事?”
  红蓼的小丫鬟跪下来哭道:“公主殿下,您要为我们姑娘做主啊。我们姑娘好端端地走着,一个茶盅就飞了过来,差点把我们姑娘砸伤。”
  另一个小丫鬟也跪了下来:“今儿是公主府的好日子,我们姑娘本想着息事宁人,哪知这恶徒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出手伤人。我们姑娘再是好性儿也受不住啊。”
  红蓼垂着头,脸色惨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阳湖公主头痛地看向卫昀:“她们说的可真?”
  卫昀点点头,承认对方说得都对。
  阳湖公主越发头痛了:这厮到底怎么养成这种讨人嫌的性子的?整日不干人事,寻事生非,胡作非为。要不是他是皇帝,早该被人打死了。
  两个小丫鬟一齐含泪向阳湖公主磕头:“请公主为我们姑娘做主。”
  阳湖公主有苦说不出。要是旁人得罪了忠勇侯府的小姐,她自然会做主,可眼前这位,她是既不敢,也做不了主。
  红蓼见阳湖公主迟迟没有表态,心中涌起不满:阳湖公主该不会打算放过这个侍卫吧?这怎么成?她刚刚回忠勇候府,被一个小小的侍卫如此欺凌,却不能讨回公道,岂不是要被全京城的贵女耻笑?
  她眼中含泪,盈盈下拜:“公主素来仁慈,宽待下人。若是为难,不如将人交给我哥哥处置?”
  这是逼阳湖公主表态了。阳湖公主不处置,忠勇候府就会出面。
  换了别人,阳湖公主自然不惧,可偏偏是忠勇侯府。卫昀不要脸,她还要呢,皇家这么对恩人的妹妹,说出去好听吗?
  阳湖公主心中直叹气:这叫什么事?陛下也真是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怎么就一点情面都不留?
  她站起,亲自将红蓼扶起,温言安抚道:“本宫知道姬姑娘受委屈了,这件事本宫必会给你一个交代。姑娘不如先去换身衣裳?免得这个模样叫人看着不雅。”
  红蓼垂眸道:“多谢公主。只是,恶人不受惩,只怕还有其他姐妹会受害。”
  阳湖公主见她不肯干休,脸色微沉,看向卫昀,示意他自己闯的祸自己处理。她可没脸帮他欺压一个小姑娘。
  卫昀笑嘻嘻地道:“公主,我可是全按你的吩咐办的。”推了推初妍,“你说是不是?”
  阳湖公主:“……”气不打一处来:这死小子,到现在还想着坑她!
  红蓼这时才注意到被卫昀身边的初妍,脸色丕变。
  初妍的妆容只是掩盖了原本的丽色,五官轮廓还是原来的。
  红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手心满是汗水: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算侥幸逃生,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怎能进入公主府?何况,对面的是个小内侍,不是她恐慌的那个人。
 
 
第24章 
  红蓼的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再没有心思追究卫昀的举动。
  她矮身行了一礼,低低开口:“我听公主的,先去换衣裳。”
  阳湖公主还以为是卫昀说了是自己指使的,把人吓成这样,歉疚之余倒也松了一口气,叫来一个侍女,让她把红蓼领去最近的歇芳楼换衣。
  倒是卫昀,看看红蓼,看看初妍,若有所思。
  红蓼飞快地看了初妍一眼,脸色发白,低下头去,扶着小丫鬟的手安静无比。
  她一走,阳湖公主立刻没好气地看向卫昀:“你做的好事。”
  卫昀睨了她一眼,阳湖公主立刻怂了,揉着眉心唉声叹气地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她看了看天色,“罢了,我管不了你的事。宴席马上开始了,我先走了。”再呆在这里,她怕自己会气得忍不住想弑君。
  一时只剩了卫昀和初妍两人。
  卫昀哼了一声:“说吧。”
  说,说什么?初妍茫然。
  卫昀道:“你和那位姬姑娘怎么回事?”
  初妍为难。
  卫昀的脸色立时晴转多云:“你信不过我?”
  不是她信不过他,而是她自己也拿不准怎么回事。不愿胡乱下结论。
  初妍想了想,柔声安抚他道:“您别气,陪我去见见红蓼,也许就什么都明白了。”真相只有红蓼知晓。
  卫昀诧异:“红蓼?”
  初妍“嗯”了声:“就是刚刚的姬姑娘。”
  卫昀眉心一跳:女儿家的闺名轻易不为外人所知,她一个宋家的小丫鬟,从哪里知道忠勇侯府小姐的闺名的?
  说也奇怪,要是别人这样不爽脆,吞吞吐吐,话留一半,他早就暴躁地想杀人。偏偏这个身份低贱的小婢女不同,她声音十分好听,语气温软,不疾不徐,仿佛天然带着抚慰的力量,他再大的火也都发不出了。
  等到两人赶去歇芳楼,却发现人去楼空。红蓼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离开了公主府。
  *
  宋姮的马车驶离公主府时,宋姮兀自出于兴奋状态。今日她艳冠群芳,着实大大出了一回风头。阳湖公主夸赞了她一番,最后还赏了一顶牡丹花冠给她。
  这可是其他人都没有的殊荣。
  宋姮拉着初妍的手,兴奋地和她讲了半天赏花会上的事,见初妍心不在焉的,终于想起来问道:“对了,公主找你做什么了,怎么去了半天?”等到宴席快散了,才把人送回来。
  宋姮不知道卫昀的存在,还以为是阳湖公主找初妍有事。
  初妍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你的妆容,找我过去问几句。公主事忙,我等了等,时间就晚了。”
  宋姮“哦”了声,没有追问,将阳湖公主赏她的牡丹花冠给初妍看。
  黑色的漆纱冠上,用金丝、碧玉、各色宝石镶嵌在上,攒出牡丹花叶的纹样,璀璨耀目,巧夺天工。
  初妍道:“真好看。”
  宋姮开心了,拉着她央道:“好姐姐,你再受一回累,帮我把头发散了,我想试试这个花冠。”她今日梳的飞仙髻,不适合带花冠。
  这等小事,初妍随口应下,动手帮宋姮拆了飞仙髻,将她一半头发从两边挑起,挽了个小髻,另一半垂在肩后。正要为宋姮戴上花冠,马车忽然一震,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喧哗声。初妍皱了皱眉,动作不停,将花冠固定在宋姮的头上。
  车帘忽地被人揭开,光线刺入,初妍眯了眯眼,看清了外面的情景。
  车子停在一条暗巷中,车外站了好几个穿着劲装,带着佩刀的彪形大汉,宋家的马车夫被人从车驾上扯了下去,在彪形大汉的包围下瑟瑟发抖。
  宋姮和莺啼的脸色都变了,宋姮强作镇定地开口喝道:“大胆,我们是宋侍郎的家眷,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快退下!”
  几个大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似是为首的,沉声问道:“吏部侍郎宋大人家的女眷吗?”
  宋姮骄傲道:“没错。”
  为首大汉笑道:“那就对了,找的就是你们。”
  宋姮又惊又怒,没想到宋思礼的明天都吓不住对方:“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如此妄为,就不怕王法吗?”
  为首大汉道:“宋小姐稍安勿躁,我们此来,正是为了王法。”回头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地道,“白芍姑娘,人都在车里,你来看看吧。”
  一个穿着桃红衫子的小丫鬟从暗巷外走入,赫然是红蓼其中一个丫鬟。
  初妍心一沉,隐隐生起不妙的预感。
  白芍走近,目光在车内三人身上掠过,落到初妍面上,辨认片刻,露出冷笑,伸手一指道:“就是她。”
  宋姮怒了:“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芍行了个福礼:“见过宋小姐。奴婢白芍,是在忠勇侯府姑娘身边服侍的。”
  忠勇侯府?宋姮意外,知道不是贼人,放下一半心,随即更气了:“堂堂忠勇侯府,私下拦截我们的马车,是什么意思?”
  白芍道:“宋小姐见谅,我们姑娘今日在公主府被小人所欺,姑娘好性儿,我们做下人的却没法向侯爷交代,总得为姑娘讨个公道。”
  忠勇侯府的姑娘来的时候做足了排场,最后却连正宴都没参加就匆匆离开,与会的贵女们早就议论纷纷。宋姮这时才知道缘由,不由生气:“你们讨公道,怎么讨到我这里来了?”
  白芍指着初妍:“原来宋小姐还不知道,欺辱我们家姑娘的正是这位。”
  宋姮愕然,望向初妍:“你得罪姬小姐了?”初妍是假扮的丫鬟,低调行事还来不及,怎么会敢去招惹忠勇候府的姑娘?
  初妍挑眉,这是想要杀人灭口,还是找不到卫昀,找她出气来了?红蓼倒是好本事,这么快就查出了她是宋府的人。
  白芍道:“还请宋小姐把这不知尊卑的奴才交给我们,我们回去也好向侯爷,向老夫人交代。”
  宋姮脱口而出:“这怎么成?”初妍又不是真的奴婢,她怎么可能把人交出去?交出去了,她回去就没法交代了。
  白芍脸色一沉:“宋小姐三思,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奴婢与我忠勇侯府交恶?”
  宋姮从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颐指气使惯了,哪受得了被一个奴婢这样威胁,顿时怒了:“我偏不交,那又如何?”
  白芍冷笑一声:“宋小姐是定要包庇这个奴才了?”
  宋姮火冒三丈,扬着下巴道:“是又如何?”
  白芍对为首的大汉道:“罗统领,还是你来和宋小姐说吧。”
  罗统领脸色一沉,冷冰冰地开口道:“宋小姐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蓦地拔刀出鞘。他身后几人纷纷跟着他拔刀。雪亮的刀背反射出森冷的光芒,一股寒气迫人而来。
  宋姮的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初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开口道:“我跟他们走。”忠勇侯府出了名的护短,今日之事势必不能善罢甘休。
  宋姮摇头,眼中有了泪,是委屈的,也是恐惧的:“不行!我不信他们真敢动刀。”
  罗统领哼笑道:“我们自然不敢对宋小姐怎么样,但手中的刀敢不敢就不好说了。万一手一抖,不小心在小姐脸上划上那么一道……”
  宋姮脸色一变,尖叫道:“你敢!”
  罗统领道:“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赔上老子一条贱命罢了。”
  宋姮脸色发白,手开始发抖。
  初妍握住宋姮的手力道加大,看着她的眼睛,强迫她镇定下来:“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回去和大公子说一声。”她就算不肯主动跟他们走,凭这几个人,也有足够的能力硬将她掳走,既然如此,何必要搭上宋姮?
  宋姮猛地醒过神:对啊,大哥跟她们约好了会来接人,很快就会过来。她护不住人,大哥可不一样。到时候,叫这帮可恶的家伙一个个全都遭殃!
  *
  御史台衙门,寂静的值房内,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响起片刻,又停了下来。片刻后,宋炽望着再次被滴下的墨汁污了的信笺,心中一叹,扬声叫道:“平安。”
  平安提着重新泡好的茶壶跑了进来。
  宋炽道:“你去福庆楼……”他话声停住,想着王崇的话,站了起来,“罢了,我去吧。”她尽心尽力服侍母亲,就算是对她的回报。
  平安满心惊讶:大人这是打算回了?这会儿还没过午呢,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宋炽先去福庆楼挑了一对金镶玉芙蓉簪,一对白玉镯子;又去对面姚记包了一堆上好的胭脂水粉,这才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想了想,又命平安去玉桂坊买了水晶包子和蟹壳黄,这才吩咐车夫驶往约好的地点。
  宋姮的车到的却比预想的迟。
  马车一到,宋姮就从车中跳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嚷道:“大哥,不好了,姐姐被忠勇侯府的人带走了。”
  宋炽平静的脸色顿时变了。
  *
  初妍双手反绑着,被带到了一个小客栈中。
  白芍端了一盆水过来,拿帕子在水中浸了浸,胡乱在她脸上抹着。初妍眉头皱起,一声不吭,忍耐着任她施为。
  渐渐的,白芍手上动作轻了下来,露出惊色。
  初妍脸上的妆容被洗去,绝色姿容一点点显现:雪白的肌肤宛若凝脂,妖娆的桃花目顾盼含情,瑶鼻朱唇,纤细雪颈,便如美玉明珠,光华难掩。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丫鬟?白芍的心中开始忐忑。
  有人推门而入,示意白芍退下。门掩上,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果然是你。你果然没有死!”
  初妍抬头,望向来人,笑容讥讽:“常妈妈,别来无恙。”
 
 
第25章 
  常妈妈还是那副模样,容貌清秀,梳了个油光水滑的纂儿。身上的衣服倒不再是洗得发白的旧衣,换成了一件簇新的秋香色织锦对襟袄,手上戴了一支赤金开口扁镯,耳下一对赤金宝瓶耳坠闪闪发光。
  成了忠勇侯府的人,穿戴打扮果然大不一样。再不见从前的寒酸。
  常妈妈一步步走到初妍面前,低头看她,笑容还是一贯的谦和恭顺:“奴婢自然是无恙的。倒是姑娘你,似乎不大好呢,居然成了宋府的丫鬟。”
  她同情的目光落在初妍面上,眼神诡谲:“这样一张绝色的脸庞,却要遮遮掩掩的,是怕惹祸吧?也是,哪个男人看到这样一张脸,会放过呢?真是叫奴婢于心不安。”
  初妍冷冷地看着她:“妈妈让红蓼冒名顶替我,难道于心就安了?”
  常妈妈看着她,露出讶色:“姑娘居然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看来曼陀罗的药力不怎么样嘛。”
  初妍心头一震,她原本是试探,没想到常妈妈以为她记忆还在,爽快地承认了。
  长久以来追寻的答案忽然就送到了她面前,容易得她反而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当真是忠勇侯府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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