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娘子(重生)——微桁
时间:2019-09-15 08:19:44

  除了从绣鼎阁派来看管的两人外,伙计未请,门匾也未挂过。
  没有人知道那是绣鼎阁的分号。
  她想到圩县,也是想着她分号在此,能有一处落脚之地,也可用经商的身份遮掩。
  况且逃得匆忙,他们身上本就没带什么,人多总是要花用的。
  若能等封城结束,还可通过绣鼎阁知晓京中情形。
  只是她既着急,又担心表哥,怕届时来的是坏消息, 面上瞧不出什么,心里却揪拧成结。
  能被派来分号看管的两人,手里拿着些许配方和分号的银两,品行都是陶娘子最信得过的。
  伙计一眼认出了小姐,急忙将人请入。
  之后又被钟全叫去,不知说了什么。
  分号内里的布置和绣鼎阁很相似。
  铺子后头相连了一个院落,院子还没怎么收拾过的,但该有的都有,也不算小。
  一到,素夏和巧儿就赶紧去收拾了。
  钟全探问过两个伙计后,来找表小姐。
  看得出是两个嘴风牢的,且这铺子的消息之前也没有传出过。
  此处暂时很安全。
  至于宋家其他人,他收到信也已在别处安置。
  既然钟全这么说了,宋初渺也就放心了。
  素夏出门去买了米粮菜肉,巧儿取出方子去抓药材。
  而赫连俟一到圩县,就不知去了哪儿,但又赶在吃饭前出现了。
  见仙子妹妹问起,赫连俟笑说,是将他手头值钱的宝贝都换成银子去了。
  银两交给了素夏和巧儿,还道若不够再来与他提。
  曾瞪眼嫌弃过人家的素夏,怪不好意思地闹了个红脸。
  宋初渺想起来,赫连俟曾说他有一整个宝藏的家底。
  眼下这般情形,她也就没有推辞。
  倒是想回京了再还他的,可她才有这个意思,赫连俟就一副不大高兴的神色。
  宋初渺也就不说了。
  赫连俟他随性,吃草也能活,但仙子妹妹不一样。
  她身子不好,天冷还要用炭,她的那些药也不能断。
  什么都是需要银子的。
  仙子妹妹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哪能去为银钱这种东西操心呢。
  晚上用完饭,宋初渺问起钟全:“他们呢?”
  钟全知她指的是子星和丑星。
  “暗卫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表小姐不必在意。”
  巧儿去熬药了,素夏在那烧药浴汤。
  可这儿毕竟跟自家府上不一样。
  她费了半天劲,也没弄好,正着急间,身边突然冒出个声音。
  “要做什么?”
  素夏吓一跳,才看清是那个随行的暗卫。
  两个暗卫不苟言笑时,瞧着像是差不多,都是难记的样貌。
  她是侯府出身的丫鬟,知道暗卫大多如此,为了不显眼。
  不过这人瞧着,倒是比另一个要小一些。
  问完了也不说什么,素夏只好指了指那水和柴。
  丑星听她指挥,轻轻松松将事办完,给她送去了房内。
  素夏一回头,人又不见了。
  真是奇奇怪怪的。
  弄好药浴汤,服侍姑娘泡过后,素夏便让姑娘好好休息。
  之前两天风餐露宿,她看着都心疼。
  宋初渺躺下闭眼,直到夜深了,还是睡不着。
  也许是这儿太陌生,也许是心里不安。
  最后她又轻手轻脚起来,将自己乖乖穿裹厚实了,出了屋子。
  这两日素夏和巧儿也吃了苦头,身子极累,怕是摇也摇不醒的,自然没发现姑娘出去了。
  今夜月圆无云,宋初渺出来,见院子里是亮堂的,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怕。
  这儿白天都瞧过,倒是前头铺子里没怎么看过。
  宋初渺在院子里越待越清醒,又无处可去,就点了盏灯火拿在手里,想要去铺子里看看。
  而走在相连的边廊,看着越来越黑的前头时,宋初渺又迟疑地停了脚步。
  哪怕已经历过很多,也曾半夜见过鬼怪般狰狞的树影,逼着自己不去怕。
  可姑娘家多少还是会怕黑的。
  “夜间不安宁,姑娘请勿出去。”
  蓦地从身后飘来这石头一样不带感情的声音,吓得宋初渺一抖,手里的灯差点砸在地上。
  她回过头,看见了阴影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认出是暗卫丑星,小姑娘提起的心才缓缓落了回去。
  “我,我不出去……”
  宋初渺说完,见暗卫没再说什么,但也没动静,就像个树桩子。
  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你吓到仙子妹妹了。”
  赫连俟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来,到宋初渺边上接过她手里的灯盏。
  这些个暗卫,只知听从命令和达成主子的任务,**的丝毫不懂怎么体贴人。
  “不用理他。”赫连俟举灯走在了前头。
  宋初渺又回头看了眼丑星,忙听赫连俟的跟了上来。
  赫连俟推了铺子后门进去,将里头的灯都点上了。
  四周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仙子妹妹睡不着?”赫连俟将手中那盏放了下来。
  “嗯……”宋初渺低低应了声,走去柜台前看了看。
  想也知道她因何睡不着。
  赫连俟不自找虐,不多问。
  想来仙子妹妹只知京中斗争,有人陷害了定安侯府。
  却不清楚真正缘由,也不知道她那位表哥,并非真是她的表哥。
  他派着跟来的那两个人,七星暗卫,只听命大越的皇室族人。
  赫连俟之前无意中得知之时,也很惊讶。
  抢走他仙子妹妹芳心的敌人,竟还是个大越的天子血脉。
  不过仙子妹妹心悦她表哥,并不喜欢他。
  大概是这样,沈青洵虽对他仍有敌意,但杀意倒是感觉不到了。
  否则也不会见他跟在仙子妹妹身边,却不做什么。
  见赫连俟在看着她,宋初渺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好像没什么奇怪之处。
  小姑娘问:“你在看什么?”
  赫连俟笑起,走来往柜上一靠:“仙子妹妹,要是他没有来,我会照顾你。我这说的可是真的。”
  宋初渺微微皱了下眉头,软着声道:“你别乱说,表哥不会有事的。”
  “仙子妹妹都这么想了,那还担心什么?”赫连俟笑笑道。
  不过刚他所说的,既是宽慰,也是实话。
  沈青洵这一回非生即死。
  死了就丢下了仙子妹妹,活着那就是做大越的皇帝。
  到时候仙子妹妹岂不是要进宫去。
  当妃子多惨啊,也可能还没进宫就被那人给抛下了。
  赫连俟觉得自己真是太操心了。
  宋初渺听了赫连俟的话,想想也释然了些。
  既然她答应了表哥,要相信他,那就不要乱想了。
  她再担心,也帮不上什么。
  赫连俟忽听仙子妹妹问他。
  “赫连俟,你是哪国的人?为什么来大越了。”
  他摆弄了下柜上放着的算盘,拨出清脆的响。
  “我?很小一处地方,你不会听过的。”
  “后来……我们太弱小,被邻国给灭了。”
  宋初渺愣了下,但见赫连俟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他总是如此,她也分不清他的洒脱不在意是真是假了。
  “小时候我父母经商,一走就很久。他们常走大越,就会说大越的话。我从小耳濡……耳濡目染,也就会了。”
  赫连俟说道:“后来他们染了疫病,上位者无能,就死了很多人,也包括他们。再之后邻国趁虚而入,就被吞并了。”
  疫病传播,是他们天子毫无作为。也正因如此,才会被邻国所灭亡。
  赫连俟是生不出什么复国之心的。
  “以前总听父母说大越国力强盛,国土辽阔,风景如诗如画,我就来了。”赫连俟笑说,“是真的,来了就不想走了。”
  后来遇见高人,说他天赋异禀教他轻功。一回迷路在山里快死时,还挖了个宝藏出来。
  他走遍大江南北,认识了各种有趣的人,文人武者贩夫走卒三教九流。
  当游侠儿挺好的。
  若不是遇见了宋初渺,他也不会在京城停留这么久。
  “怎么样?”
  赫连俟说完自己的身世和各种见闻,便问仙子妹妹。
  小姑娘笑得柔柔软软的:“很有意思。”
  “天地之大,是很有意思的。仙子妹妹若感兴趣,我能带你去看。”
  宋初渺听了,仍是浅浅笑着,眼中也不见动摇和神往。
  竟是半分都没被他诱惑的样子。
  天地再大,她也只求一个心安之处。
  只要在表哥的身旁,她便心安。
  赫连俟一叹。
  对上她目光的这一瞬,他终是将仙子妹妹从心里轻轻放下了。
  你如此待他,愿他不负你吧。
  将算盘端正摆回去,赫连俟往后院边走边说:“仙子妹妹,早点休息。”
  清清净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赫连俟,谢谢你。”
  ……
  自闭城以来,京城的大街小巷,贴满了沈青洵的画像和搜捕令。
  然而一夜之间,画像忽然不见了大半,反之贴上了字联。
  上书沈青洵乃是天子血脉,是天命所归的三皇子。
  除此之外,不知从何处开始,京中私下就传起了沈青洵是三皇子,而大皇子趁圣上病重把持宫城,与魏太傅逆谋迫害圣上和三皇子的流言。
  从得知沈青洵身份以来,魏太傅最为注意的就是此事。
  连亲近心腹都未透露半分。
  突然间传的人尽皆知,不用想,也知定是不知身在何处的沈青洵刻意散播的。
  魏敛想要以此为线索,顺藤摸找出沈青洵的藏身之处。
  结果顺着查了一番,竟绕了回来,发现此事最先是从魏府里传出去的。
  气得他砸了书房几件价值千金的宝贝。
  从魏敛开始对身边任何人都存有疑心时,他就乱了阵脚。
  虽然浸淫权势一辈子的魏太傅能够应付,但在眼下这种瞬息万变的情况下,却满是破绽。
  午顺面上尽忠职守,整天顶着一张狗腿子想趁机上位的脸。
  实则混在魏府暗暗搅混水,坏了几回魏太傅的事,痛快极了。
  午北觉着,虽然他看起来是太得意忘形,但越如此反倒不引人怀疑,也就没有多管。
  刑部,沈如辛待在一间房内,桌上摆着刚用完饭的碗碟。
  当日,她见对方突然改了主意,不再动柳家,便不介意随他们走。
  柳修谨起初拉着她不放人,僵持中,沈如辛突然看见来押她走的小卒暗暗向她使了眼色。
  她直觉此事有异,遂安抚下夫君,之后随他们离开。
  他们将她押到了刑部大牢,未过半个时辰,又有人将她从牢房中带出来,送到了这间房内。
  带她的人沈如辛不认得,问了也只言不知。
  不过此处舒适,饭菜丰盛,并有留意她身孕的忌讳。
  显然对她没有恶意。
  忽然房门被敲响,沈如辛以为是那不怎么说话的下人来收碗碟了。
  结果进来的却不是那人。
  午北进来见礼道:“大小姐受惊了。”
  沈如辛眯起眼打量他:“你是……”
  午北道:“小的午北,依少爷的吩咐负责大小姐安危。”
  少爷当初要人潜伏,刻意挑的他们这些面生的。
  沈如辛恍然道:“三弟?”
  见午北点头,她一想也大致明白了,看来三弟早有准备。
  “这是哪?”
  “还在刑部里。”
  他们的人早就将刑部给渗透了。
  而且,还远不止这一处。
  魏太傅以为他们四处搜捕少爷,当真就万无一失了?
  少爷安排的人,早就像他和午顺这样,在对方的腹地里扎上根了。
  若非如此,事出突然他们如何能做到这么迅速的应对,又怎么会轻易就撤了柳家的兵。
  “娘她们呢?可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的人也在盯着侯府。少爷说了,大小姐只需安心养胎。无论最后是否有生路,都会有人来接大小姐离开。”
  话虽如此,但午北觉得,他们恐怕是用不上失败后的那些计划与安排的。
  沈青洵藏匿在京城中,吩咐将当年真相和魏敛的野心都散播出去。
  剩下的,就看看是谁先沉不住气。
  他另命人去宫中探明形势。
  父皇人在方韦的手上,相比较而言,宫里的情况要更为复杂。
  局势还尚在掌控,只是派出去接大越军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传回。
  这让沈青洵不免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不会详写,两只很快就能见面哒
 
 
第76章 
  京城。
  城门久闭不开, 城内外的百姓都不敢出门,人心惶惶。
  自魏敛以叛乱之名, 大肆搜捕沈青洵以来, 仍是不见他下落。
  越是如此,魏敛越是坐立难安。
  一开始, 魏太傅以为自己逼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除最初以后, 反被他一步一步地牵制住。
  这说明沈青洵早就有所准备。
  是从何时开始?暗中计划了多少年?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而浑然不觉的他, 手上握着的那些筹码势力,实际上是否千疮百孔,信赖多年的心腹中,又有几个是定安侯府的人。
  这么一想,魏太傅顿觉呼吸不畅, 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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