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仪躲在高大的树后面看着着急,这个小哥哥怎么这么老实呀!挨打都不知道躲一下!
直到他母亲带着一众人离开,那个小男童还乖乖巧巧地跪在地上。
宋乐仪急得直跺脚,他是不是傻呀!
她咬了咬唇瓣,最终忍不住上前,想将其拉起来,结果刚小跑到一半,她就看见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小男童倒在雪地里了。
当时大雪纷扬,很厚的雪还没来得及清扫,原本他只是膝盖和小腿陷在雪里,这一倒下,整个脸蛋都砸进了雪里。
宋乐仪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一时间手足无措,便扶着他的肩膀,艰难的把人抱在还中,又伸出软乎温暖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脸蛋。
“小哥哥?小哥哥?”
喊了好几声,怀里的小男童毫无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
宋乐仪顿时吓得脸蛋煞白,黑葡萄似的大眼焦急的四下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大雪悄无声息的飘扬。而她又不认得路,连去叫孙姑姑帮忙都不成。
她看了眼怀中的小男童,抿着红唇咬咬牙,随后站起身来,伸出两只短小肉乎的胳膊,拽着他的身体在雪地里拖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气喘吁吁的把他拖到屋檐下。
虽然还是很冷,但总算不用躺在雪地里了,也不在有冰凉的雪花打在脸上。
那时宋乐仪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狐狸皮斗篷,戴着兜帽,特别暖和,小姑娘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下,一边伸出小手解下斗篷,露出里面桃粉色的冬衣,一边艰难的把小男童抱在怀里,又把斗篷给他披上。
想让他暖和一点。
做好这一切,宋乐仪凝着眸子看了怀中人一会儿,脸色苍白,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冻的发紫,脸上有化开的雪水。
她伸出小手,一点点的拂去他眼睫和发梢的雪花。又想了想,伸手把他的腿弯了弯,蜷缩着,费了好大力气,这才将人整个身体都埋在斗篷中。
冬风凛凛刮过,顺着脖领的缝隙钻入身体,宋乐仪直打冷颤,将心比心,她眨眨眼,探出肉乎的小胳膊,伸手拎着把兜帽往上拉了拉,盖在他脸上,将人蒙了个严实。
这下他应该不冷了吧?
宋乐仪满意地笑了下,乌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可是没一会儿,她就觉得却冷了,没了斗篷遮挡,寒风呼呼的打在脸上和刮进脖颈。
差点把她冻哭了,娇生惯养六载,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那时到底还小,拖着小男童走路太费劲了,又不敢把他一个人留在外边,宋乐仪只傻乎乎的抱着小男童在屋檐下等人来。
从天色擦黑等到深夜,一个人影都没有,枯了的枝桠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怪慎人的,然而那晚的月亮特别圆,月光也十分皎洁。
宋乐仪自小是个活泼的,便一边絮絮叨叨的和怀中的小男童说话,也不管人能不能听见,一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下看。
“你还冷吗?应该不冷了吧?”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好冷。”
“她们打你要还手啊,打回去。”
……
“小哥哥,我们会不会冻死呀?”
宋乐仪嘴唇青白,冻的都快哭了,白皙脸蛋通红,神情也有些迷糊,也终于意识到不能干等下去。
只是人已经冻僵了,哆哆嗦嗦的连走路都不能。直到遇见另外一位香客,将两个小孩带回了自己的客房。
宋乐仪不认得那位香客,看衣着挺富贵的,因为是偷溜出来,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怕被姨母责罚。
等被喂了一碗暖暖的姜汤,又烤了火,身子重新暖起来之后,她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也不敢叫人知晓。
走出屋子之后,宋乐仪又懵了:“这是哪儿啊?”
裹着冷风和大雪,小姑娘又迷迷糊糊的在客房间打转了好一会儿,才遇见了发现她不见了出来寻找的孙姑姑。
因为受了寒,后来她大病一场,等完全好的已经过了春暖花开,直接到了枝繁叶茂的夏天。
而后两年,太后也没再去安国寺上过香,生怕宋乐仪再出什么意外。直到九岁那年,小姑娘已然养的一副健健康康的明艳模样,太后才再次带人去了安国寺。
六岁那年的事情,其实很多都记不清了,唯独这件事情,在宋乐仪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直到多年以后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故而八岁那年在明心堂再一次遇见上官晔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叫上官晔,是宣平候世子,而安国寺的那个女人是他的继母柳氏。
此子可怜,宋乐仪如是评价。
上官晔偏又生的一副云淡风轻不争不抢的性子,宋乐仪更是于心不忍,看他的眼神总是多了几分怜惜。
只是这个人很冷漠,也太不喜欢交朋友,她第一次和他说话就被人给了冷脸,以着宋乐仪的脾气,差点恼羞成怒,却生生忍了下去。
她扬着白皙的下巴哼了一声,不和小可怜计较。
不过也就是自此一事,宋乐仪对上官晔望而却步,上辈子即使在明心堂同窗六年,又离的那样近,两人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
……
宋乐仪的声音小小的,道:“表哥,我觉得上官世子挺可怜的。”
赵彻“嗯”了一声,容之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他知晓的,那位好心的香客是安国公夫人的嫡妹,与安国公夫人和岁初一道来上香。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们三人相识。
那时赵彻曾听说,苏易的姨母还救了另外一个小姑娘,只是他没想到,那人竟然是表妹。
想到这里,赵彻忍不住握紧了手指,那一年从安国寺回来,表妹病的极重,刚刚养好了一点的身子瞬时如花般凋零枯萎。
险些夭折。
好在那一年,太医院新来了一位姓胡的神医,丹青妙手,药到回春。
如表妹所言,容之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只是…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
赵彻的眸子闪了闪,他觉得不是。
“表哥,这件事情你不要向别人说。”宋乐仪忽然道。
赵彻挑眉笑了笑,表情有一瞬的古怪,怎么表妹以为他是个八婆?
不过……
他皱了皱眉:“为何?”
“挺让人没面子的。”
宋乐仪伸出秀白的手指绞了绞,如是道:“我那时候太蠢了。”蠢到傻乎乎的抱着人在大雪里等人来,连扯着嗓子喊人都不知道。
“是挺蠢的。”赵彻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笑了。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屈指敲了人脑袋下:“这么说来,表妹倒是容之的救命恩人了?”
“不算是。”宋乐仪摇了摇头,颇为认真道,“那位好心的香客才是。”
赵彻笑了下,也没再说什么,他望了眼又暗了不少的天色,意味深长道:“表妹,容之早已不是八年前的他,不需要你可怜,人家男儿自尊心,没准还嫌弃呢,嗯?”
宋乐仪眨了眨眼,而后恍然大悟,她如被点醒一般,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赵彻满意一笑,勾了人的手握在掌中,大步朝揽月台而去,笑道:“走了,月亮都要爬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采访一下被斗篷将脸蛋都埋了个严实的小男孩#
上官晔:……暖和了,就是差点被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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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突然来了……开了个新文预收《请问谁是男主》
吴孟鱼穿书了。
穿成了肤白貌美的海人族小公主。
后来她发现……
自己是书中头号反派,设杀男主不成反被杀。
在炙热的沙漠里活活晒成了鱼干。
吴孟鱼:“……………………”
然而穿书时机不太对,男主已经得罪了。
正关在她隔壁屋里的笼子里。
吴孟鱼:“…………………………………………”
请问现在打一副棺材板还来得及吗?
这样不行,她得自救!!!
只是,问题来了。
吴孟鱼望着眼前两个稀少而珍贵的水陆两栖人类,忍住不伸手扶额。
这俩一个是灭世男配,一个是救世男主。
所以,请问哪个是男主??
余斐冷漠微笑:我是。
构成九舔了舔唇角:乖,我是。
两位大佬与一位外黑内白小娇花的故事。
救赎治愈√
追妻火葬场√
ps:
只能生活在水里的海人\普通人类\水陆两栖人类。
设定全瞎扯的幻想世界。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霸霸的林小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揽月台是宫内最高的楼台, 高一百八十六尺,楼梯蜿蜒而上, 共有九层,以第九高台赏月最佳。
史书记载, 揽月台是越灵帝赵池为其姐长乐公主赵宁所建。
高台中间放着一张软榻,旁边还有一汉白玉桌凳, 打磨的圆润光滑, 四周是雕龙刻凤的楠木栏杆, 威严华丽, 上面挂着浅色轻纱幔, 随夏风飘荡。
宋乐仪本想在稍矮一点的楼台赏月,却不想被赵彻拉着直上了第九层,一刻都没歇,灯她的胸脯微微起伏着, 小口喘息, 显然累的不轻。
她气喘吁吁地嘟囔:“爬这么高做什么呀……”
赵彻瞥她一眼, 轻笑道:“这里赏月最好。”
说着, 他便站在她身后,捧着人细白的下巴仰头往上看。
檐顶中间开了一个圆形的口, 因为天色尚未全黑, 只可瞧见一轮稍显暗淡的圆月,但已然可以窥见几分天色全暗时的美景。
若是明月高悬时,站在这揽月高台,仿佛下一刻便可乘风而去, 奔月成仙。
巴掌大的小脸,两只手捧着倒显得有些多余了,赵彻索性松了另只手,微微曲了指,在香软的脸蛋上划过,细细滑滑的。
摸完,他忍不住搓了搓指尖,又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宋乐仪的眼睫颤了颤,乌黑的眼瞳滴溜溜转了下,又脸蛋仰高了一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俊俏的眉眼。
他的睫毛尤其长,此时离她不过一寸不到的距离。
感受到前面人的动作,赵彻亦垂了眸,里面浸着浓浓的笑意:“我是不是比月亮好看?”
宋乐仪:“……”
她一言难尽的看他一眼,不过也没扫人兴,只敷衍笑道:“是,表哥最俊俏了。”
赵彻的目光落在那翕辟的红唇上,仔细的看了半响,微微有些失神,不自觉的便想起月前那蜻蜓点水般的相碰。
好像挺软的?
他抵了抵舌尖,记不清了,忽然想再感受一下。
宋乐仪仰了一会儿就觉得脖子累了,刚要低头,便被人捧着脸蛋往上抬了抬。她一惊,下意识地低头反抗,两人的唇瓣错过,一吻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有点凉,带着些浅浅的荼芜香,撩的人心痒痒。
宋乐仪顿时就慌了,手忙脚乱的转过身,将赵彻推开,她连步后退,伸出细白的手指捂了鼻尖,那里似乎还有他唇瓣柔软的触感。
微暗的天色将她明艳的五官笼的柔和,秋水似的眼眸瞪的圆溜溜:“你干什么!?”
赵彻挑眉笑了笑,语气迟钝了一会:“亲……你?”还是疑问的语气。
说完,赵彻的食指曲着压上了唇,似乎是在回想。他漆黑的微不可察的闪过失望,就差一点。
较之往日还知羞涩,赵彻这次已经坦然极了,连耳朵尖都没红一下。又或许红了一点,天色太暗叫人难以分辨。
宋乐仪脸蛋已经绯红,又看着人还意犹未尽似的摸了摸唇边,顿时恼了,话不过脑子就说:“以后不准亲我!”
赵彻动作一顿,缓缓垂下手,凝眸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拧着眉道:“这个不行,你见哪对夫妻不亲的?”语气认真极了,然而眼底却尽是揶揄。
宋乐仪忍不住反问:“你见着人家亲了?”
“还真见着了。”赵彻蓦地笑了,他哑声慢道:“表妹想听?就今年上元节那晚,在巷里桥下边,黑灯瞎火的,有一对……”
……
这人怎么什么混账话都说的出来?
“你别说了!我不听!”宋乐仪脸蛋烫的不像话,连忙伸手捂了耳朵,赶紧离他远远的。
见人羞迫,赵彻低声而笑,肩膀微微耸动着,声色清澈,在寂寂的夜色中分外好听。
低垂的眼帘挡了他大半的神色,寂寂月色下,赵彻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表妹太害羞了,以后可怎么办。
两人揶揄的功夫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宋乐仪本来想点盏灯,却被赵彻按住了手,说是月光澄澈,若有烛光耀人眼,少了几分意境。
这么黑灯瞎火的,赵彻拉着宋乐仪去高台边上,她神色一顿,抬头看了眼他的神情——没有半点恐惧之意。
果然,赵彻是不恐高的。
两人凭栏而望,整个燕京尽收眼底,此时宫城内外华灯初上,一片繁华。
视线过了层层宫阙,便是四衢八街的皇城,如棋盘一般向外展开,整齐极了,隐隐绰绰可见绕城一圈的护城河和三面环山的地势,山廓很是明显。
再抬头往上,便是一轮圆月,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斜洒而下,清澈如水,衬得星光黯然失色。
宋乐仪低头往下看了眼,顿时觉得腿有些发软,这揽月台挺高的。恰好夜风不合时宜的加大,将衣衫吹的猎猎作响,她默了一瞬,抬腿往后退了几步。
赵彻正半支着身体,胳膊松松的搭在栏杆上,瞥见人的动作,语气随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