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不冷静只会让线索平白溜走,看不到手边的真相。
“继续说。”
“第二位受害者不是开了家美容美体馆吗?里面提供这种东西,据说有返老还童的作用,卖得还很贵。第三位受害者做女人的生意,国内不允许使用胎盘素,正规的医疗机构不提供相关治疗,但是吧,女人对胎盘素能够延缓衰老的作用深信不疑,他就开始接触了。”
尉迟舒面色愤然,就差直接骂傻逼了。
女人为了美丽不惜金钱与代价,有需求就有供应,无良商人为了赚钱纷纷踩着法律和道德的边缘线。
案子结束这事曝光后,不知道能不能给国内那些个爱美女人敲响警钟,让她们知道自己用的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别再傻乎乎地跳入陷阱之中,给无良商人送钱,滋长他们的犯罪气焰了。
至此为止,一二三联系起来,再加个运气不好的四,五是虐猫。
五太突兀了。
一二三和五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共同点是什么?凶手为什么突然抛弃成年男人选择一个七岁的孩童?是什么让她改变想法?
安楠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当中。
米瑗还在生气呢,见安楠在思考憋住到嘴的话,给尉迟舒使眼色:曝光她们!
尉迟舒忙不迭摇头:消息来源与渠道不正规,做不到的!
米瑗这才想起自家技术的手段不光明,从破案的角度来说是更快更有效地抓住犯人阻止案件持续发生,却无法摆在明面上使用,更无法送上法庭。
不知过去多久,安楠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剧情,“技术,樊天星的地址、电话、工作地点、活动范围……”
不等她说完,尉迟舒已经把调查好的内容全部放了出来,详详细细地放满三个显示屏,足以表明他确实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尉迟舒搓搓手指,一副邀功的模样,“顾问,为了某些信息我付出不少代价,不知道是不是……嘿嘿。”
安楠不看他那提到钱就谄媚到不忍直视的表情,“找你们家钟队!”
尉迟舒敬了个四不像的礼,“Yes,sir!”
安楠全神贯注地盯资料。
樊天星,工作后从父母所住的升化小区搬出来,住进离工作地点医院更近的绿千小区。
名下无房,有车,一辆二手银色大众。不迟到、不早退、不请假,工作极为认真、负责、严谨,不泡吧、不夜店、不夜不归宿,早睡早起,生活规律,还有点宅。
不在场证据……没有?
安楠一愣,“你们什么时候调查的不在场证据?”
尉迟舒关注查资料和人扯皮谈价钱,没关心这个,看米瑗。
不在场证据是米瑗给他的。
米瑗抿抿唇,想起之前每每的针锋相对,神情不太自然,“你不是让技术查她吗?我和兴贤空着也是空着,就去查了查。”
见安楠眉头微皱像是不高兴他们自作主张,米瑗细长的眉毛一挑,瓮声瓮气地说:“怎么,嫌我们碍事了?”
安楠叹气,“怕是打草惊蛇了。”
从前面五具尸体上没留下一点凶手自身的物品或DNA上,就能知道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警惕心很强。没查到更多证据找到几起案件之间的联系确定嫌疑之前,她放着樊天星不管,没让人24小时监视她,就是怕引起她的注意,销毁证据,为破案增加难度。
如今……
米瑗咬唇,“兴贤可能去监视她了。”
徐兴贤嫉恶如仇,没确定嫌疑人前是没办法做事,确认有那么一个拥有嫌疑的人,他怎么会放着不管?
安楠立即下了决定:“樊天星见过我,米瑗,你给徐兴贤打电话,隐晦地问。”
隐晦,就是不能暴露警察身份的意思,必要时刻装作情侣。
米瑗秒懂,拨出电话。
第一次,没人接。
第二次,响过两声,挂断了。
安楠:“技术定位,把徐兴贤的位置发给我!”
尉迟舒:“是!”
吩咐完,安楠转身往外走,越走越快,很快不见人影。
局里行动是要两人一组的,徐兴贤那边私自行动破坏规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危险……
米瑗告诫自己暂时撇开成见,再不甘心也得承认,没有安楠,她爸的局长和钟斯年的队长位置都要不稳了。
忍住!先别怼她!
米瑗强忍羞燥感,追了上去。
接连听到高跟鞋急速跑步的声音,钟斯年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正好看见米瑗匆匆离去的背影。
局里缺人手,他回避案件的决定错了吗?
停车场。
安楠上了车,高跟鞋换平底鞋,刚换好鞋,尉迟舒的定位发了过来。
开启导航的瞬间,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米瑗蹿了上来,还不忘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借口。
“我这是为了兴贤和破案,你不要想太多!”
安楠没工夫想,踩下油门,“安全带系好!”白色宝马蹿了出去。
米瑗尝试着给徐兴贤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技术发来的定位在樊天星工作的医院,安楠开到医院的停车场,两人上楼,追着定位找到手术室外的徐兴贤,和他对面的樊天星。
徐兴贤的T恤上沾了血,樊天星的白大褂上也有血,两人面对面地说着什么。
安楠:“……”
米瑗:“……”
什么情况?
第50章
还以为徐兴贤的电话没人接,是和尧翔宇一样不幸地撞上杀人现场,遭遇杀人灭口的危险。
结果,她们慌急慌忙地赶过来,这两人居然是认识的?
安楠抓着米瑗回到拐角处,低声叮嘱道:“我先回车上,你们晚点过来,小心点,别被看到了。”
米瑗:“好。”
安楠回到停车场,不久后徐兴贤与米瑗回来,徐兴贤进了后座,米瑗坐进副驾驶座。
徐兴贤身上还穿着那件沾血的T恤,面色不苍白,也不像受伤,一进来就说:“抱歉,我打乱顾问的计划了。”
安楠摇摇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下来的路上,徐兴贤已经和米瑗说过一遍,说第二遍非常顺畅:“我本来是打算过来监视樊天星的,路上遇到产妇要生,帮忙送过来。刚好樊天星今天在医院,等产妇顺利生产后,遇上就聊了两句。”
算是解释他怎么会和樊天星看上去很熟悉。
安楠看着徐兴贤道:“你和樊天星短时间内见过两次面,一旦暴露容易引起她的警惕,不合适做盯人的工作。米瑗和文沙24小时监视她,除非她杀人,否则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米瑗注意隐藏自己,你在她面前出现过一次。”
“不是已经有眉目了吗?”下来的路上,米瑗对徐兴贤透露了一些。
安楠:“稍微有一点,还不够。受害者死亡前被囚禁折磨过一段时间,肯定有一个安静的场所供她使用,没找到这个地方前,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抓她。”
米瑗懂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
不想被樊天星发觉,她可以换个穿衣风格,或者稍加变装。
徐兴贤很是懊恼,如果他不是暴露在了樊天星的面前,盯人的任务就是他的。
任务安排好后,米瑗留下,安楠和徐兴贤回局里。
徐兴贤穿着带血的衣服进来,被同事们围着关心,他解释了好几遍自己是在做好事,没有冲动地坏了计划,才被众人放过。
安楠继续盯资料,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没一会儿,文沙从停尸房带着满肚子的分析回来。
看见安楠还在,文沙欣喜地就要跑去报告自己的学习进度,被尉迟舒一瞪,识趣地捂住嘴不说话,随后肩膀上落下一条手臂,被徐兴贤拖了出去。
很快,交代完任务的徐兴贤回来,站在安楠身后一起看资料。
他要知道自己距离独当一面还有多少距离。
安楠调出宁市的地图,把每一个尸体的发现地点用红色圈出来,再把五个受害者的住址与工作地点分别用蓝色与绿色圈出来,而后添加上樊天星的。
尽管抛尸地点被刻意分散开来,但是有一个地点重合了。
第五位受害者小飞他们家就住在升化小区,和樊天星她爸妈同一个小区。
安楠扭头问徐兴贤:“小飞死的那天,樊天星回她爸妈家了吗?”
徐兴贤光问不在场证据了,没问那么仔细,闻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上面有他偷拍来的排班表:“那天樊天星不用值班。”
尉迟舒开始查监控。
如果樊天星那天回升化小区,碰巧看到小飞虐猫,从而产生杀人报复想法,那么,这很可能就是需要分开看待的几起案件。
安楠等候最终结果出来。
监控显示,当天傍晚,樊天星的银色大众16:46从小区的南门进入,18:29从南门出来。
在小区里待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徐兴贤转身就走,随手拉了个同事充数,“我去小区一趟。”
一个小时后,徐兴贤来电汇报结果:“顾问,我问过樊天星她爸妈了,他们家的晚饭时间是五点半,吃过饭会在小区附近散步半个小时。垃圾站那边味道太重,又偏僻,不止是他们,小区居民基本不会去那。”
那么,樊天星又有什么理由去垃圾站,或者经过那看到小飞虐猫呢?
安楠:“你还在小区那边吗?”
徐兴贤:“在。”
安楠:“找找地方,看看樊天星家,或者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不用靠近垃圾站,能够远远地看到那里的情况。”
徐兴贤:“是!”
时间过了七点半,超过正常饭点很久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安季同带着饭菜进了门,“饿了吧?”
安楠揉揉早饿扁的肚子,“爸爸吃过吗?”
“还没,一起。”
父女俩没好意思在办公室吃饭,转去休息室。
休息室内,钟斯年和齐琳一人坐一边,桌面上是打包好的丰盛饭菜。饭菜来了有段时间,两人一直没动,饭都冷了。
见安季同和安楠父女进来,钟斯年起身邀请道:“你再不过来,我就要去叫你了,老安一起。”
四人坐下吃饭,安季同的厨艺堪堪在不饿死人的范畴,他做的家常菜和从饭店打包过来的饭菜各方面无法相比。
两者放在一起,对比强烈,十分凄惨。
安楠很给面子地吃安季同做的菜,对其他的菜不屑一顾,忠实扞卫父亲的尊严。
还是安季同怕女儿吃得不好,不停给她夹菜。
吃饭过程中,没人说话。
吃完后,齐琳耐不住性子,着急地问:“怎么样?案子有眉目了吗?”她坐在休息室里,看办公室那边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像是有线索的样子。
安楠点了点头,“有了一点,你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齐琳哪不知道?
她在休息室里坐了几个小时,外面总是有人抱着文件或者装作接水去厕所经过来偷看她。她要是再待下去,恐怕局里的效率都要被拖慢了。
可是回酒店,她又怎么能够安心地住下呢?
反而是在这里,能第一时间看到警察的动向,听到消息更让她安心一点。
钟斯年看了齐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状态几个小时,明白齐琳在酒店只会更挠心挠肺,不过……
“你回酒店吧,案子没破前,警方是不能透露太多的,你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齐琳深呼吸两次,决定听钟斯年的,她看着安楠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如果你能在两天内破案,我一定免费给你代言。我齐琳说过的话,言出必行,经纪公司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做下的决定他们不会干涉,也无法干涉。”
安楠:“……”这姑娘是说不通,还是没别的办法了?
“你先回去吧。”
钟斯年送齐琳去酒店,休息室里只有父女俩和满屋子没散去的饭菜香。
安季同面带犹豫,“楠楠,你真能破吗?”
安楠反问:“爸爸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不,我相信楠楠很厉害,就是……”齐琳从京市来,破不破案都有利弊。
安季同欲言又止,不知想到什么,又释然了,“楠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话,有点怪。
不等安楠细想,安季同收拾好带来的饭盒,“楠楠你忙,爸爸去洗碗。”
“好。”
另一头,钟斯年的车上,齐琳问了句和案子无关的话:“斯年哥,休息室和安楠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安季同,安楠的父亲,局里的法医。”
“法医……吗?”齐琳低声呢喃,把安季同的面部轮廓和记忆里的那个人进行对比,嘟囔了句,“有点像啊。”
“像谁?”钟斯年看了齐琳一眼。
齐琳摇摇头,不欲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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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琳能在宁市待的时间有限,仅有两天。
安楠想尽快破案,一是为那免费的代言给公司省钱,二是为避免自己落入公司学校两头忙的地步忙不过来。
第一天,樊天星生活照常,没有异动。
第二天,樊天星不值班。
傍晚,安楠咬着手抓饼边吃边走,接到文沙的电话:“顾问,樊天星动了!”
“怎么个动法?”
“她今天不值班,在小区里散步,已经把整个小区的所有道路全部走遍。我们怀疑她是在踩点,搜寻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