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娇且媚(重生)——溪淼淼
时间:2019-09-19 06:47:39

 
    燕王眼神晦暗了起来,左相嫁女入东宫的行为也着实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左相嗤笑了一声:“你们世家巅峰时期,对上一个柳相就已经摇摇欲坠,何况是现在?柳相是怎么死的,柳大公子是怎么离开京城病逝的,你们比我清楚。”
 
    “我只是提个建议,反正陛下和太子从世家和勋贵开始着手,我们这些科考上来的官员并不着急。”
 
    左相摆了摆手,摇摇晃晃踩着积雪就离开了燕王府,他走出门口的时候,眯着眼看了看富丽堂皇的庄园,接过相府管家递来的手炉,并没有上马车,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回去,纷纷扬扬的雪花不一会就盖住了左相留下的印记。
 
    燕王的脸色难看的紧,左相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与太子相差并不大,一直以来,他以为他会是太子,毕竟他的母妃出自范阳周家,说句不好听的,周家绵延数代,大梁还没建国的时候,周家就已经富贵,但是万万没想到,父皇定了淑妃的儿子为太子。
 
    他一项是看不起太子的,太子的母妃是厚武帝一时酒醉临幸的宫女,淑妃不过是一个乡下地主的女儿,怎能和他的母妃相比。
 
    当时,他拉拢他也不过是为了给对抗魏王加一个筹码而已,但是最后竟然他和魏王都败给了一个宫女的儿子,当真是讽刺!
 
    “魏王到。”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二哥!”魏王粗犷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如果说世家靠着累世的积累多走文臣的路子;那么勋贵多走荫封,五军都督府大多是勋贵子弟,李妃便是出自于此。
 
    燕王站了起来,脸上似笑非笑:“三弟,深夜来访,到不知是何要事?”
 
    魏王打了个哈哈,瓮声瓮气的说道:“二哥,你们文人做事就是不如我们武人爽快,我瞧着,左相的建议就很不错。”
 
    燕王瞬间阴沉了脸色,环顾了坐在下首的一圈人手,这才多久,魏王就知道了?
 
    魏王假惺惺的摸了摸下巴,咧着嘴:“二哥,别瞅了,赶紧的,行不行,一句话的事,我不信你不知道,要是让太子把这事办成了,以后这大梁可没我们的份。”
 
    燕王狐疑不已,这魏王一项和他不对盘,今天怎么就反常了,他唤来小厮给魏王换上新的茶水,也让众人离开了房间,他思虑了片刻:“抬棺死谏,可都是我的人手,你的五军都督府,起不到作用。”言下之意就是,他为什么要听魏王的,魏王一点都不付出损失,他怎么可能相信他。
 
    魏王的笑意收敛了,沉声说道:“如果父皇不肯纳谏,你又如何?”
 
    燕王死死的盯着他:“不可能!但凡有朝臣抬棺死谏,是要被记入史书的,如果父皇不肯接受谏言,他就是”燕王他根本没有想过厚武帝不纳谏的情况,在他看来,一个帝王,不可能不在意他的身后名,他担忧的也只不过是一旦他走了这步棋,会不会影响父皇对他的感官,让魏王白捡便宜。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父皇的身体”
 
    燕王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反驳:“怎么可能!”
 
    魏王深深的盯着他:“我的母妃乃是习武之人,再怎么不精通医术至少也能看看气血,二哥,你仔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朝堂的变动。”
 
    半晌,燕王的声音仿若低不可闻:“你准备怎么安排?”
 
    魏王的眼神意味深长,在燕王的耳边轻轻说道:“死谏不成,还有,清君侧!”
 
    燕王的瞳孔瞬间睁大。
 
    良久,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也好,先把太子除了,我们再分胜负。”
 
    ---
 
    沈之音到了太子的别院就一直在睡觉,也不知是不适应,还是肚子的宝宝睡醒了,整日整日的吐着酸水,也吃不进东西,随行而来的两个太医更是忙的人仰马翻。
 
    才不过小两日,沈之音就憔悴的不成样子,睁眼了就是想吐,睡着了也是紧紧皱着眉头。连何良娣都惊动了,日日守在沈之音的院子。
 
    何良娣暗暗叹了口气,本来她在来别院前,就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躲在院子里,哪知道沈之音的身体让她不得不出面,她生怕太子指责她没有照看好沈之音。
 
    她已经急急的给太子去了信,何良娣咬了咬下唇,继续在沈之音处守着。
 
    等到月上柳梢,房门猛的被推开,何良娣转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见过殿下。”
 
    太子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看着身上的风雪,瞧着沈之音已经安稳的睡着了,走到了外间,唤来了萧古:“怎么回事?”
 
    “路途颠簸,昭训不适却强忍着到了别院,加上昭训自幼身体便有些弱,这孕期的反应就比别人强些。”
 
    萧古想了想,补充道:“微臣已让喜公公换着法子给昭训置办吃食,但是,昭训能用下的还是少了些。”
 
    太子点了点头:“确是无事?”
 
    萧古拱了拱手:“殿下放心。”
 
    太子换好了衣袍,走进了内室,沈之音躺在床榻上,屋子底下的暖道,让整个房间都温暖不已,沈之音的被子已经滑落到胸口,原本就精致的小脸,现在有了些苍白,往常满脸的笑容此时却是微皱着眉头,看着便叫人觉得怜惜。
 
    “姜进忠。”太子吩咐道:“去相府问问,可有南方的厨子。”
 
    姜进忠偷偷看了一眼被太子,只能瞧见太子的侧脸,他的眼神幽深不明,让人瞧不出情绪,却温柔的理着沈之音凌乱的发丝,仿佛从未腻过。
 
    天色逐渐开始变亮,沈之音一直沉沉睡着,太子瞧了瞧天色,知道已经不能再等,养心殿还是一团乱局,他临走时又看了沈之音一眼便打马而去。
 
    何良娣站在别院门口,目送太子远去,心中萧瑟难忍,小郡主过来牵住何良娣的手:“娘亲?”
 
    何良娣扯出了一抹笑容,摸了摸小郡主的脸颊,带着她一起回了别院。
 
    待沈之音悠悠转醒,却见着二夫人忙前忙后,还有一个快要及笄的小姑娘看着她笑意盈盈。
 
    “二婶?”沈之音纳闷道,二夫人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太子的别院吗?
 
    二夫人一脸爽朗的笑容:“音姐儿,你也别客气了,快躺着,我给你从相府扒拉了一个江南厨子,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你先尝尝,你二伯已经派人去了祖宅,把你惯用的那个厨子给你接到京城。”
 
    二夫人絮絮叨叨,一脸戏谑:“你不舒服也不早说,还累的太子大半夜派人来砸门,要不是咱府里的门房没偷懒,太子的人都能把门板给掀了。”
 
    沈之音羞涩起来,脸上微微泛红:“二婶,你在瞎说什么。”
 
    云嬷嬷正笑呵呵的端着药碗进来,一把放到了沈之音的手里:“夫人可没乱说,太子昨天守了主子一夜,到天蒙蒙亮才离开。”他们本来就对突然来了别院心存犹疑,但是经过昨天那么一出,她们悬在半空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沈之音一边喝着药剂,但这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她擦了擦嘴角:“二婶,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二夫人和云嬷嬷面面相觑,其实外面的情形并不好,二夫人想了片刻,嘱咐她的女儿婉姐儿随着云嬷嬷出了内室。
 
    她左右看了看,走到沈之音的床边,叹了口气:“听老爷讲,最近不太平。”
 
    沈之音狠狠的皱起眉头。
 
    二夫人解释道:“昨天上朝,部分大人抬着棺材跪在了养心殿外,这风雪交加的,已经一天了。怕是陛下今天得下旨意了,再这么呆一天,里面的有些老大人要受不住了。”
 
    沈之音紧紧咬着唇瓣,这一招,真狠!不管陛下是下什么旨意,这件事定会记入史书,而且绝不是什么好名声,如果陛下不想抗下这恶名声,毁的只有太子!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
 
第29章 入v第一更
 
    太子一路紧赶慢赶, 终于在上朝前到了养心殿,养心殿里,厚武帝已经带上了厚重的冠冕, 这是他这些年从未带过的东西。往日, 厚武帝常常一身道袍就上了朝。
 
    “父皇。”太子喃喃道。
 
    厚武帝微笑着点了点头:“弈儿。”
 
    太子的眼眸突然有些微热了起来, 昨日, 厚武帝就这么一直待在这看着这些个大臣陆陆续续的跪在的养心殿外,他拉着他坐在了内殿的台阶上,透过缝隙能隐约的看到外面的人影。
 
    他本想以退为进,先行将这些人安抚回去,毕竟世家勋贵不可能事事抬棺死谏,他们总能找到其他的口子将他们一点点打压, 但是厚武帝却阻止了他。
 
    厚武帝坐在台阶上,目光悠远,望向天际:“弈儿, 当年也是这么一些人跪在了养心殿外,逼死了柳相, 也让朕失去了此生最好的朋友。”
 
    太子沉默不语,关于皇祖父和柳相的事情, 他也只是有所耳闻, 并不清楚中间的曲折, 不管是谁,都对当年的事情讳莫如深。
 
    厚武帝笑了笑,用手止住到嘴边的咳意:“柳相是你皇祖父的伴读, 待你皇祖父登基,柳相就成了丞相,柳相的大儿子,柳铭禄就到朕的身边。”
 
    “那些年,世家把持朝政,世家女把持后宫,勋贵占着五军都督府,还想将触手伸向京卫指挥使司,索性大梁地方广袤,地方官员还没能全部被世家勋贵收拢。”
 
    “咳,咳。”厚武帝大声咳了起来,太子就想把厚武帝扶进内室,但是厚武帝却坚持要坐在这,仿佛是他的一个执念,他要看着这外面屡次威逼皇家的官员。
 
    厚武帝将手放在炭盆边暖了暖继续说道:“你皇祖父和柳相借着这个时机大力提拔地方官员,重科举,轻举荐,才形成了现在这样,京城世家勋贵林立,地方多为寒门仕子的局面。”
 
    “如果说,这只是让世家警醒,那么柳相彻查江南私盐一案就彻底动了世家和勋贵的根基,世家勋贵代代联姻,把控六部,他们以□□皇帝定下的官员俸银体制为由,死死卡住了地方官员的俸禄,但是柳相提拔的多为寒门仕子,以□□时代的俸银标准,根本难以生活,不得已,你皇祖父下了圣旨,允许生活贫苦的官员向国库借银,名为借,实为送,稳定了地方的不稳。”
 
    “等你皇祖父和柳相将局面稳住的时候,世家早已将所有的证据毁之殆尽,反而借国库借银一事拉拢了众多官员,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你皇祖父和柳相明知是毒药,但也没有办法撤回旨意。所以重启六阁大学士,要拜相,先入六阁,再次稳定住了官员摇摆的心理。”
 
    太子抿了抿嘴,他开始接触这些也不过是五年而已,万没有想到,他们皇家竟然有这么艰难的一段时期。
 
    “即是如此,为何柳相会被皇祖父摘了官帽?”太子明明感觉到柳相仍有余力,怎么会突然一败涂地。
 
    厚武帝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晦暗不明:“柳相为人堂皇正道,不屑鬼蜮伎俩,你皇祖父为了保他撤了他的官位,却没想到,世家早已动了杀心,柳相刚出宫门就被暗杀,柳铭禄也是如此,他们以最不光彩的方式毁了柳铭禄,柳家在流放途中尽皆死亡。”
 
    “父皇,即是如此,我们此次也可以徐徐图之。”太子想让厚武帝放弃硬对硬的打算,从柳相可以看出,世家的反扑必然极其猛烈。
 
    厚武帝弯着身子又咳了几下:“世家此次卷土重来,不过是昔年柳相已将他们在地方的触角砍得七七八八,加上京城有着沈忠镇守,世家难以更进一步,以抬棺死谏逼朕退一步,他们才能占据主动。”
 
    “所以父皇准了沈忠致仕,又让沈默进了中书省,是为了保他?”太子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厚武帝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向一旁:“德全,弓箭手准备好了吗?”
 
    太子握紧了双拳:“父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