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娇且媚(重生)——溪淼淼
时间:2019-09-19 06:47:39

 
    太子妃嗅了嗅满屋浓烈的熏香味道,仿佛这样就能遮盖掉她鼻尖的血腥味,这些日子,她总是听到孩子的哭声,有她身上的,也有江良娣身上的:“我们自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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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拿着手中陛下的旨意沉默不语,大理寺的众位官员都在等着指令,因为这是对承恩伯的旨意,他们要从这旨意里看的东西太多了。
 
    朝廷官员向国库借银本就不是一日之弊,而是数年累月的年年相借,就仿佛是当官的潜规则,如若不借,反而就是鹤立鸡群,会被群起而攻之,再清廉的官员为了保全自身都不得不向国库借银。
 
    而对承恩伯处理的旨意就像是一个标杆,他们这些年借的银子,该如何处理是摆在他们面前最现实的一个问题,到底如何站队才是他们的头等重要的事情,皇权虽然衰落,但毕竟整个大梁姓赵,赵氏皇位已经传承了两百年。众人屏声静气,等着沈默的反应。
 
    沈默顿了顿,说道:“承恩伯,革除爵位,流放岭南。”
 
    众人沉默了好半晌,突然开始起了窃窃私语,他们不是没有想过皇室会大义灭亲,杀鸡儆猴,如果连承恩伯都重罚,就表明了皇室的决心,可他们哪个借的不是比承恩伯多?
 
    众人纷纷扰扰,仿佛坐不住了,这喻令一下,哪还能一如往常的办公,事关己身,早早串联了才是,毕竟法不责众。
 
    沈默如何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让众人尽皆散去,他默默的走进了天牢,承恩伯发现他,一股脑的从地上爬起来:“沈大人,是不是要放了我?我就知道,我妹夫是皇帝,我女婿是太子,我怎么可能有事。”
 
    沈默有的时候极其不解,为什么太子这样一个睿智隐忍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一门亲戚,就像是蚂蟥,吸人鲜血还不自知,承恩伯的封赏已经足够承恩伯一家活的很好,却贪心不足蛇吞象。
 
    “账本在哪?”这个贩卖私盐的账本流落在外终究是一个隐患。
 
    承恩伯一脸茫然失措:“沈大人,什么账本,你怎么还不放我出去,你快放我出去啊!”
 
    沈默转身就走,本来也没指望从承恩伯身上得到什么讯息,现在确认承恩伯是毫不知情的话,又何必与一个流放犯人耽误良久。
 
    沈默回到了相府,右相正在提笔悠闲的画着画,虽然陛下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右相却仿佛提前进入了致仕的生活,整日严肃刻板的面容也有了些柔和的轮廓。
 
    “如何?”
 
    沈默恭敬的回道:“承恩伯被革除了爵位,流放了岭南,岭南路途遥远,且是烟瘴之地,如若没有额外的恩赦,怕是”
 
    “何解?”右相追问道。
 
    沈默想了想:“陛下和太子要对众臣动手了。但是,却没追责伯府妇孺,反而允了阮良媛升位良娣,依儿子的看法,殿下的意思是罪不及家人,世家勋贵,还有后路,以免他们狗急跳墙和魏王燕王勾连。”
 
    右相在画上勾勒了最后一笔,满意的收回笔:“你能看到这些,很好。不过还少说了一点,只要世家勋贵犹豫,就给了殿下足够一一击破的机会。默儿,明日你上道请罪折子,将相府向国库借的银子如数还上。”
 
    “父亲此举”
 
    “这就是为父将你按在大理寺的原因,大理寺卿注定是个孤家寡人,陛下和太子既然不会绝了朝廷官员的路,但也必须给他们指明一个方向,而这时候,默儿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一个不结党的官员,无疑是陛下和太子最好的施恩人选。”
 
    右相继续分析道:“你上了这道折子,为父致仕的旨意应该也会很快下来,后面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沈默点了点头,猛不丁的问了一句:“父亲一直是陛下和太子的人?”
 
    右相刻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怎么看出来的?”
 
    沈默的眼睛里也有了笑意:“父亲虽然仿佛是一直为了沈家的权势地位,但是最终得利的都是太子。父亲的安排,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一目了然。只是”
 
    “只是孩儿有一事不明,既然晴姐儿已经入了东宫,那为何后来父亲又让音姐儿也进入了东宫。”
 
    “晴姐儿”右相叹了口气,“昔年左相蠢蠢欲动,已经和燕王达成协议,那时候就想与还是齐王的太子联姻,陛下一共三个儿子,如果两个皇子形成同盟,瞬间局势大定,左相往皇家伸出的手就更深一些,所以我按陛下的意思将晴姐儿嫁给了太子。”
 
    “但是早年为了形成与左相对峙的局势,我故意接触了诸多世家勋贵和权臣,让这些势力在与左相的数十年的争斗中一点点的内耗,只是没想到,你大哥误以为我与左相走上了相同的路,连带着晴姐儿也被带歪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唯恐他掌握不住秘密不敢与他讲,但凡被其他人知道一点半点,陛下和相府都将面临危机。”
 
    沈默了然,“所以这些年陛下潜心修道,朝政尽皆托付于父亲和左相,就是为了让双方势力内耗?晴姐儿在后宫作妖,父亲愧对太子才送了音姐儿进宫?”
 
    右相点了点头:“你大哥和晴姐儿终究走错了方向,怕是日后难有进益,所以,你不要怪他。至于你四弟和音姐儿,为父自有安排。”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
 
第26章 宠爱
 
    第二日,沈默的请罪折子和陛下的旨意惊动了整个朝堂,经太子建议,陛下罢免了沈默的大理寺卿职位,但是鉴于沈默上任期间兢兢业业,升任中书省参知政事,这是一个从二品的官位,更重要的是进入了中枢,而不像大理寺卿,是游离在中枢之外的,同时右相的致仕折子也允了。
 
    整个朝堂大为震动,沈默这一进一退,便是从一个正三品官,升到了从二品,更关键的是离陛下更近了,中书省一项被誉为是丞相的摇篮,这妥妥的是进了一大步,更多的官员心动了。虽说年年借银是很爽快,但是这哪比得上升官,更甚至是进入中书省。一众官员都暗暗使起了眼色。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东宫,沈之音眨了眨眼睛,难怪太子让她好好歇着,原来已经早已有了腹案,阮良媛,不,应该叫阮良娣了,踩着自己父亲的肩膀当了良娣,又不知道她是一种何种的心情。
 
    “苏公公,殿下又给我送了什么?”沈之音含着笑问道。自阮良媛升了良娣后,太子每日都会送些奇珍到麓锦院,有的时候是难得一见的西洋钟摆,有的时候是市井之中时兴的食物,日日不重样,她都不知道,太子对于新潮又或是市井之物的了解竟不亚于她。
 
    “音主子,这回可不是死物,殿下知主子喜爱稀奇的物什,近日,又有海船入港,从月港处上供了两只毛犬,一只被陛下赏给了皇后,一只就到了东宫,殿下瞧着新鲜,便让奴才带着音主子去看看,要是您喜欢,就给您留着,等小主子出来就给您送过去。” 苏盛一脸稀奇的样子。
 
    沈之音倒是起了好奇心,这几日,太子日日不重样的惊喜早已让她大开眼界,连太子都说是新鲜的毛犬,定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那我们便去瞧瞧。”沈之音示意连翘将一应出行的物品准备好,她现在可是万分小心。
 
    “音主子,殿下吩咐了,已近初冬,殿下让奴才带来了白狐云丝碧霞罗披风,用来遮挡这初冬的寒风,最是适合不过了。”苏盛一脸谄媚的笑意,笑的脸都快跟菊花一样了。这掌管太子私库的管事都已经瞠目结舌,沈昭训的待遇可是东宫里头独一份的。
 
    沈之音心满意足,她睡梦中的玩笑之语太子竟然当了真,不是让她在崇德堂陪侍,就是亲来麓锦院陪着她说会话,要是实在朝务繁忙,这奇珍异宝却从未断过。她从没想过太子宠起一个人来这么的让人沉迷,她都怕她被宠坏了,失了警惕心。
 
    “奴才见过音主子。”御兽监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根本不敢错眼看沈之音,沈之音是太子宠妾的名声可不只是在东宫传扬,早已传到了宫外,加上沈默已经是参知政事,入了中书省,虽说右相退了,但沈默却是深得君心,他们可不敢放肆。
 
    苏盛睨了小太监一眼:“还不把前两日宫中赐下的毛犬拿给音主子瞧瞧。”
 
    小太监却有些为难,一脸犹豫。苏盛冷哼了一声,他在沈之音面前将毛犬都夸到天上去了,这小太监怎么还拆台:“还不快去!”
 
    小太监瑟缩了一下身子:“苏公公,不是奴才不给昭训看,只是这毛犬着实闹腾,劣性还未驯服,吵闹起来要三个小太监才能制住,奴才是怕惊了昭训。”
 
    “哦?”沈之音顿时起了好奇心,她见过的毛犬多是已经驯养好了,还能听懂些许指令,这种未经驯服的毛犬还真是没有见过。
 
    “无妨,你且说说,是何犬种。”
 
    小太监行了一礼:“听说是来自雪山,被当地的蛮人用来拉车,按理说应该是容易驯服的犬种,但是没想到我们御兽监的管事一路训来却收效成微。实在不敢给贵人入目。”
 
    突然,从远方传来一阵狗叫声,还有几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声音:“公公!公公,快!快拦住这畜生。”
 
    御兽监的小太监猛地神经紧绷,这几日,为了这条毛犬,他们御兽监已经被刨了好几颗枣树,房门也坏了好几扇,明明每天都将它锁的好好的,但是总能逃出来惹出麻烦。
 
    苏盛一看,东宫什么时候进了一头狼!他一个闪身就站到了沈之音的面前,高喊:“护卫!”
 
    小太监擦了擦汗,一边围堵毛犬,一边高声咬牙解释道:“公公,这是一只像狼的毛犬,不咬人,公公不必担心。”
 
    沈之音拨开苏盛,这可是东宫的下人第一次这么狼狈,这毛犬当真有些意思。她一眼望去,这毛犬眼睛冒着悠悠的蓝色,耳朵尖尖竖起,额头有着三瓣火苗仿佛在燃烧着,最妙的是,不吐舌头的时候当真是帅气的紧,一吐舌头,却是蠢像毕露。
 
    她轻笑出声,怎么会有如此有趣的毛犬,还与御兽监的小太监在吵着架,“呜!呜呜!”这声音是一声比一声高,好一阵鸡飞狗跳。
 
    白术一脸稀奇:“乖乖,这还有能与人吵架的毛犬啊。”
 
    御兽监的小太监一脸怨念,这种不听话的毛犬还是早点处死的好。
 
    “这毛犬可有名字?”沈之音瞧着它已经在刨土打洞,脸上的笑意克制不住。
 
    “音妹妹。”还不待小太监回答,远远的传来一道女声。
 
    沈之音定睛看去,却是阮良媛,阮良媛不似往日,穿着打扮尽显稚嫩,今日却是身穿一袭淡青色撒花褙子,长发上别着一支清雅的镶嵌着珍珠的碧玉花。
 
    白术皱了皱眉头,总觉阮良娣的这身打扮像极了沈之音刚入东宫时候的打扮,素净淡雅。
 
    沈之音温和的笑了笑:“见过阮姐姐。”
 
    阮良娣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而盯着在犯蠢的毛犬:“音妹妹近日心情不差。”太子对沈之音的宠爱已经举世皆知,她纵然不想听,却也日日入耳。
 
    “阮姐姐也不差。”
 
    不差?阮良娣心里暗暗讽刺,她知道这个良娣之位本不是她的,应该属于面前的这个女人,只不过父亲愚蠢,淑妃娘娘救之无门,只能退而求其次,屡次向陛下哀求,让她能升了良娣之位,日后太子登基,她至少是一宫主位,总能庇护到家中的弟妹长大。
 
    她又怎能不知道宫里这些人怎么描述她的,吸血虫?踩着父亲的鲜血上位?她何曾想这样,她已经准备好一起丧命了,但是姑姑说的对,母亲和弟弟妹妹还需要她的庇护
 
    “我欠你一个人情,会找机会还你。”阮良娣冷冷的说。
 
    沈之音总觉得阮良娣有些变了,如果说之前的阮良娣有着各种小心思不假,但是还是有着小女人些许的天真,但经历了一场大变,她仿佛看透很多事。
 
    她其实是懂阮良娣的,阮良娣被一整个家族依靠,而不是依靠家族,像极了当年,小公主只能依靠她,没了她竭尽全力的争宠庇护,只怕她的小公主就要被朝臣扔出去当一个筹码。
 
    所以其实听到太子在收拾重臣的消息,她的内心真的隐隐有着快意,他们何曾感受过母女即将分离,此生再难相见的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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