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爱上我——漫步长安
时间:2019-09-28 07:31:34

  晏玉楼冷着脸,眼角余光看到国公府的马车缓缓停下,看到那修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再看到湖阳脸上的戏谑,心头火起。
  她觉得这个湖阳简直是个神经病,她就算是看中姬桑何需别人从中指手划脚,更不需要湖阳这样的人替自己广而告之。
  湖阳胖胖的身体靠近,她下意识往后挪一步。此举引得对方大笑起来,笑真的张狂又得意,像是遇到极有趣的事情。
  此时,姬桑已经走近,行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湖阳用自己肥硕的身体一撞,毫无防备的晏玉楼被撞飞出去,直直扑向姬桑。
  眼看着人要着地,一只大手拦胸将她托起。
  站稳后,她冷着一张脸,怒视湖阳公主,“公主殿下,您太过份了。臣好歹是朝廷命官,岂容你如此羞辱!”
  “湖阳,莫要胡闹!”不知何时出现的淮南王黑着脸一声厉喝,湖阳公主立马变成乖巧的小猫般,缩着身体。
  淮南王走过来,狠狠瞪她一眼,“为父看你的性子真是越发的不知收敛,原想着平日里太过娇惯你,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让你去皇陵反省一年。看样子,你不止性子张狂,且目中无人。既然如此,你便在皇陵呆两年吧。为父瞧着下人带得委实太多,那些个小厮,就不用跟去了。”
  “父王!女儿是在和晏侯爷话别。”湖阳跺了一下脚,颠着一身的肥肉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淮南王的身边,嘟起嘴。“实在是无心的,不信您问侯爷?”
  “为父看得清清楚楚,你还狡辩!”淮南王儒雅的脸上满是失望,眼神中透着身为人父的痛心,对晏玉楼道:“无归,湖阳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
  “王爷放心,臣自不会把公主的话放在心上。”
  “好,好。今日湖阳胡闹冒犯你,改日本王做东请你们过府,你和鹤之都要赏脸。来人哪,赶紧腾出路来,让信国公荣昌侯先走。”
  那些面首装扮的小厮们被人驱散,侍卫们挪出一条路,好让姬桑和晏玉楼的马车通行。晏玉楼行礼告辞,上了马车后,脸就沉了下来。
  好一个湖阳。
  她的手下意识摸到胸前,记得那只大手正好托在这里,仿佛还有残留的温度像烙印一下挥之不散。
  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吧?
  这么平,他肯定不会怀疑。真不知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没被人识破她很庆幸。可是身为女子被人袭胸都没让人生疑,简直是一种悲哀。
  而且白白被姬贼吃了豆腐,他竟然还一无所觉。
  真他娘的。
  操!
 
 
第21章 相看
  马车的轱辘转起来,前一段路后,她掀帘一瞧,只瞧见国公府的马车向另一个方向驶去。按捺着跳下马车拉着对方痛骂一场的冲/动,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一路怒火中烧,到了顺天府。
  李太原立马放下手中的事,低声禀报关于柳云生案子的相关事宜。按制来说,像柳云生那样的枉死异乡的人,尸体只能暂时停在义庄。然后由顺天府往下边衙门层层传递文书告之家中亲人,前来收尸。
  “侯爷,柳举人的死因下官未曾公开。下官以为真正死因还是不外传的好,就让世人以为柳举人遭到好友算计后,痛心疾首而自尽,不知您意下如何?”
  晏玉楼正有此意,闻言夸奖他一番。
  随后两人一起去了义庄,义庄的气味自是不好闻,尸体的怪味加上其它防腐之物的味道,处处都是死气。幸好现在天气尚凉,尸体没怎么变质。
  柳云生的尸体停在中间,白布盖着。
  她欲上前揭开,李太原一只手捂嘴,一只手制止她,“侯爷,您还是别看的好。死相不好看,怕惊了您。”
  “无妨。”
  白布之下,曾经的清俊面容已是表紫,凸出的眼吊出的舌,确实看起来很恐怖。活生生的一个人,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离去,怎么不叫人悲愤。
  湖阳说的话,可信吗?
  若如湖阳所说,柳云生的死就另有隐情,到底是谁做的呢?张向功已被关押,也没有听说柳云生和别人还有龃龉。
  “李大人,柳云生的身后事,就交由侯府来办吧。”修长如玉的手指重新盖上尸布。
  李太原略略愣神,“侯爷打算怎么办?”
  晏玉楼神情肃穆,看着一具具白布掩盖的尸体。这些大多都是无主之尸,或是枉死的流民乞丐,或是无人认领的异乡人。
  “我会让人送他的灵柩回浒洲,也会派人抚恤柳氏夫妇。”
  “侯爷仁慈,下官佩服。”
  这句话不是恭维,李太原是打心眼底对晏玉楼生出敬意。据他所知,柳云生父母年事已高,待知晓儿子死讯已是悲痛难当,保不齐双双病倒,几乎不能长途跋涉上京扶灵。
  若至亲不能上京,唯有委托族人来办。可是柳家为供柳云生进京赶考,已经家徒四壁无以为继,如何还出得起这笔银子。
  他身为一方父母官,见多看多,心早就冷硬了。侯爷天生贵胄,应是不知人间疾苦不晓黎庶艰难高高在上之人,万不想竟是如此体察民情。
  晏玉楼自问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但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柳云生客死异乡,柳氏夫妇若无能为力上京,他将一直搁在这里无法入为这发,待时限一到由着义庄自行处置。
  魂归故里,是她对死者唯一能做的事。
  “柳举人,你的冤屈本官一定会追查到底,他日如有结果,定会祭告于你。你在泉下安心以待,来世投个富贵人家。”
  义庄外,有乌鸦的叫声,声声瘆人。
  李太原浑身起疙瘩,“都几月了,还有乌鸦?此地阴气重,侯爷您不能久呆。想必柳举人泉下有知,定会感激您的。”
  晏玉楼不语,再看一眼盖着白布的尸体,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人人都以为地狱暗无天日恶鬼横行,却不知魔鬼披着人皮,游荡在人间。”
  李太原身体抖了一下,更觉瘆得慌。
  “侯爷…”
  “走吧。”
  李太原重重松口气,义庄这样的鬼地方阴气太重,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侯爷真是生了一颗菩萨心肠,不光有仁心还很关心下属,令人景仰。
  “侯爷,您日后再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官,下官必定鞠躬尽瘁鞍前马后。”
  这句话像是归顺,也像是承诺。
  晏玉楼点头,算是同意。
  回到侯府,她先是沐浴更衣,然后再去找杜氏。
  杜氏看到她,连忙招手,“楼儿,快过来。”
  看到桌上一摞子的女子画像,她眼神微闪。一屁股坐到杜氏旁边,瞅着那堆画像,眉心跳了一下,拿起一张。
  “哟,这姑娘谁啊?大盘脸色棍子眉,一副不善的样子,怕是得罪画师了吧?”
  杜氏幽幽叹一口气。
  晏玉楼不赞同地看着好,“母亲,我听到您叹气了。您难道不知道叹气催人老吗?看看你这张貌美如花的脸,走出去谁能看出来您都是做外祖母的人。”
  “你这张嘴,总没个正形,老是打趣你娘。”杜氏嗔一眼,脸色稍霁把画像一推。“楼儿,你别怪娘多事。娘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怕那些流言中伤你。想着若是你有意相看姑娘,那些人总不好再说什么。”
  晏玉楼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事只能拖一时。她就算是相一百年,也不可能相中姑娘,更不可能娶妻。
  “娘,此计只可应急。”
  “娘何尝不知道,也是没法子的法子,拖一时算一时。你看看这些官媒可真是尽职得很,个个都是人精。我随口一说立马就送来如此多的画像,听说都是各府主母亲自交给她们的。也难怪这些人,咱们侯府门第高,楼儿你又人才出众,谁不想揽下你这乘龙快婿。”
  杜氏说着,拿起第二张画像,连声惋惜,“古将军府的嫡长女,生得一副爽朗的模样,看着就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我曾见过几面,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可惜啊,咱们无福消受。”
  晏玉楼眼一瞄,看了过去。
  这个时代的画功太过平面,相似的眉毛,相似的脸型,她实是不知道自家老娘从哪里看出来古大小姐通情达理的。
  要是日子一长,她一直挑来挑去都没有相中的姑娘,到时候说不定把整个宣京的贵女都得罪了。
  真是头疼。
  “此事暂且搁一搁,眼下春闱要紧,后天就是贡试容不得半点闪失。我身为主考官,怕是有段时间不得闲。要是有人问起,你也可以推脱一二。”
  杜氏听完,又是一阵长叹。
  接着她说起进宫的事情,包括姬太后召见过她的事也简略一提。杜氏听得更是连连叹气,直道自己害惨她,让她如今左右为难。
  “娘,您说的是什么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身为荣昌侯受世人尊敬。若不是母亲您,孩子儿哪能一展抱负?您知孩子儿的脾气,如果要孩儿像其他女子一样深居闺中,只等嫁人生子看男人脸色,孩儿岂不憋屈死。”
  “你这孩子,就会宽娘的心。”
  杜氏慈爱地看着出色的女儿,心下唏嘘。不是她自吹,放眼京中论长相论能力,无人能与楼儿相比。一想到这般钟灵毓秀的孩子是自己生的,她是打心眼底骄傲。
  这么出色的孩子,真是受苦了。
  晏玉楼真不觉得苦,比起许多人来说,她实在是太过幸运。比如柳云生,比如董子澄,她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荣昌侯府请官媒上门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了出去。信国公府那边自是听到风声,阿朴将消息立马报给姬桑。
  “国公爷,您说晏侯爷是什么意思?”
  那样招惹国公爷后,转身就开始相看女子,是何用意?
  姬桑头未抬,眼神定在书上,“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为何大惊小怪?”
  阿朴松一口气,国公爷说得是。自己真是钻了牛角尖,晏侯要娶亲不正是天大的好事。看国公爷的样子,似乎没有半分触动,当真是好极。
  他脚步轻快起来,赶紧出去张罗点心。路上碰到程风扬,停下来寒暄两句,自是会提到荣昌侯府的事情。
  程风扬眯起桃花眼,看着阿朴脸上欣慰的笑容,一脸的若有所思。
  “阿朴,本少爷觉得你高兴得太早了。”
  “表少爷是何意?”
  程风扬一把抖开扇子,摇了两下,冷风扇得阿朴皱起眉头。真搞不懂这些自诩风流的公子,冷得要死还扇凉风,也不怕感染风寒。
  “依本少爷多年的经验,晏侯爷此举是做给表哥看的。”
  “做给国公爷看,为什么?”阿朴很是糊涂。
  程风扬把扇子一收,轻轻敲在他的头上,“你傻啊,一看你就不懂什么是情情爱爱。本少爷游戏花丛多年,对于这些拈酸吃醋的小把戏见得太多,都是些情人之间的雕虫小技一眼看破。”
  “拈酸吃醋?谁吃醋?”
  “自是有人想要表哥吃醋,你想啊,这样的情爱本就不为世人所容。表哥成天冷冰冰的,晏侯爷哪里受得了,不刺激一下表哥,表哥怎么会开窍?”
  阿朴皱起眉来,狐疑地看着程风扬。表少爷说的什么鬼话,他们国公爷怎么可能会吃醋,晏侯爷怎么会耍这种女人才玩的把戏
  表少爷真是越说越没个正形。
  “表少爷,奴才听不明白,不过也知道定不会像您说的这样,我们国公爷仅当晏侯爷是同僚,万不可能有什么心思。奴才还要去厨房知会一声,您慢走。”
  “诶,阿朴,你真不关心你主子的幸福?”
  他们国公爷的幸福才不是晏侯爷,阿朴生气地想着,脚步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转眼人就看不见了。
  程风扬桃花眼一转,啐一声,“哼,不识好人心,将来表哥后悔的时候,有你受的。”
 
 
第22章 看戏
  春闱三日度日如年,举子们觉得难熬,主考副考和巡考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主考官除晏玉楼外,另一个自是姬桑。副考一为太傅谢邈,二为内阁大学士裴观年。谢邈是晏玉楼的人,裴观年自然是姬桑的人。
  两位辅佐大臣相互制约,在朝中是公开的事情。
  一个个的号舍中,考生们或奋笔疾书,或抓耳挠腮。整整三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气味十分的不好闻。
  三日后,贡院的门一开,举子们虚浮无力地出来,有些脸露喜气,有些愁容满面。三年一回,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谁不想科举出仕一鸣惊人,便是晏玉楼早年也曾打算过参加科举。自打知道科举进场要仔细搜身里外检查后,她就打消这个念头。好在她身份摆在那里,荫封承爵,并不需要走科举之途。
  举子们排队有序离场,待看到董子澄时,她微笑示意。巡考之时她看过他的文章,不出意料会榜上有名。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人还是那么清瘦,却如同幼松,细弱中带着韧劲。
  董子澄看清她眼底的鼓励,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突然外围接举子的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身形垮肥胡茬满脸,直直冲向晏玉楼。她看得分明,那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说时迟那时快,来不及细想,她一脚飞踢过去,将那人踢倒在地。
  “晏玉楼,你不得好死!哈哈…堂堂荣昌侯,竟然喜欢男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侍卫制住那人,一把拉起他的头,却原来是董子方。
  董子方目光癫狂,呸出一嘴的泥,“姓晏的,你看中我那庶弟,害死我母亲,又想害我。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你们放开我,我要替我母亲报仇…”
  侍卫们欲堵他的嘴,被晏玉楼制止。
  她这一生顺风顺水,除了捂好自己的身份外,并无任何不如意的地方。她出身高长相出众,向来只有人恭维巴结的份,被人当众痛骂还是头一遭。
  “让他说下去,本官倒要听听他的狗嘴里还有喷出什么粪来。”
  董子方得意万分,笑得更加疯狂,“姓晏的,你算什么男人!你仗着权势一手遮天,想罢谁的官就罢谁的官,想杀人就杀人。可是你再狂,也不过是个匍匐在男人身下的玩意儿。你色胆包天,竟然还敢打信国公的主意,真该让天下人瞧瞧你是个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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