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爱上我——漫步长安
时间:2019-09-28 07:31:34

  高处不胜寒,越是身在高位越是知音难求。这般凌然世间的男儿,才是她的良配。纵使靠近他的路千难万阻,亦不能拦自己的决心。
  她眼神坚定起来,重新燃起斗志。“侯爷志在千秋,学生佩服,愿有朝一日能跟随侯爷左右,余愿足矣。”
  说完,行礼告辞。
  晏玉楼只想呵呵,这位古小姐难道听不懂人话吗?她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为什么对方还一副对自己志在必得的样子?
  “国公爷,你看这位程公子如何?”
  姬桑已回过神来,冷眉冷眼的,“侯爷礼贤下士,受人景仰,令人佩服。不过朝中正是用人之时,侯爷万不能循私情,招揽一些渔色之徒霍乱朝纲。”
  “国公爷的意思是本官以色弄人?”晏玉楼火大得很,姓姬的瞎啊,他是什么意思?竟然嘲讽自己用美色招揽人心。
  他既然认定自己仗色横行,她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他的期望。
  有一个古小姐,就一定还会有张小姐刘小姐。她要是应付每一个想成为侯夫人的女人,还不得累死。姓姬的不是喜欢讽刺她吗?正好拿来当挡箭牌。
  “还是国公爷最知我心,不过我眼光高,目前为止只有你的长相才能入眼。我若真要用美色拉拢人心,那人一定是国公爷,就不知国公爷愿不愿被我收服?”
  姬桑的心狂跳不已,惊涛骇浪一般涌起难以言喻的欢喜。偏生面上镇定自若,淡淡睨她一眼,似不耻与她为伍,转身离开。
  她眼睛尖,看到他耳根泛红,挑眉一笑。
  跟她斗,姬贼还嫩了点!
 
 
第24章 说亲
  谢邈将他们的话听了半耳朵,颇有些不赞同小舅子的行事。小舅子自是千好万好,唯有一点不好,为人太过高调。
  姬国公是何许人?
  堂堂一品国公,天子近臣,东宫太后亲弟。纵然小舅子身份不遑多让,若总是如此言语咄咄,难免世人不会指责小舅子得意张狂,不如姬国公礼让谦和。
  “无归,玩笑莫要太过。”
  晏玉楼收敛表情,不以为意地道:“大姐夫总是这般小心。”
  “你今日玩笑太过,方才我听说你当众承认自己喜欢男子,着实吃了一惊。你一向我行我素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却不该拿此事玩笑。你可知一旦世人认定你有断袖之嫌,还有哪家贵女肯嫁给你。”
  “我确实不喜欢女子,大不了不娶妻便是,有何好纠结的?”
  谢邈一噎,被自家小舅子的话呛得哑口无言。若抱定不成亲的想法,确实无所畏惧。然而小舅子是晏府独苗,不可能不娶妻。
  “休要孩子气,此事非同小可,当务之急先派人压下传言。听闻岳母已着手替你相看姑娘,想必很快会有结果。等你成家生子,传言自会消散。”
  晏玉楼与谢邈不太亲近,一来谢邈比她年长十多岁,二来谢邈为人端方不可随意玩闹。她敬之远之,只把对方当成尊长。
  “大姐夫所言极是,我以后自当注意。”
  “如此甚好,你大姐一直念叨于你,思贤亦时常提到你。若有空便来太傅府,你我共同探讨百家所长,诗词歌赋。”
  “我也想大姐和思贤了,改日一定登门。”
  谢思贤是谢邈和晏瑾瑜的长子,今年十一岁,与晏玉楼关系不错。
  春闱三日,他们虽比举子自由一些,却也算不得轻松。谢邈刚盯着人封卷完毕,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疲色。依例各相关人员今日都会回家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开始批阅卷宗。
  她也好想洗个澡倒头大睡,睡个昏天暗地。
  话别后,两人各自回府。
  回府后先是沐浴更衣,然后吃了一顿极为丰盛的膳食。她不敢吃太饱,不愿花时间消食,吃完后倒头便睡。
  看得杜氏心疼不已,严令下人们放轻手脚不可惊动她。
  这一觉睡到次日午时,方才觉得精气神都回来了。起床伸着懒腰,唤采翠进来侍候。采翠服侍她穿衣,小声说舅夫人和表小姐来访。
  采翠口中的舅夫人是杜氏的娘家弟媳,表小姐自然是杜家的孙小姐,也就是晏玉楼的表妹杜珍珍。
  晏玉楼不由扶额,她是真不喜欢外祖母家的人。
  原因无他,皆因常山伯府一府的追鸡斗狗之徒,没有一个成器的。若不然凭着侯府如今的地位,但凡是有些才能的,稍微提携一二早就得道升天。
  杜氏一派所有的灵气,都齐在她老娘身上,其他全是歪瓜裂枣。
  倒不是说杜家人都长得难看,杜家也是有爵位的人家,男男女女的长相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当年自家老娘是享誉宣京的第一美人,要不然也不会栓住老爹的心。祖母之所以不满老娘,一则是因为老娘连生几女没生儿子,二则就是常山伯这门糟心的亲家。
  到底是老娘的亲人,她身为晚辈的多少要给面子。
  收拾完毕,便去了杜氏的院子。
  未进门,便听到胡氏尖刺的大嗓门,“娘急得一宿未睡,思来想去才想出这么个法子。珍珍是我的心头肉,要不是为了你们侯府,我们哪里舍得。”
  “弟妹,你别急。楼儿是什么性子,我这个当娘的最清楚。事情没那么严重,你们且放宽心。”
  “大姐,你可不知外面传成啥样了。侯爷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喜欢男子,这事错不了。你说往后还有哪家姑娘敢嫁进侯府,也就我们处处为你们着想,宁愿委屈珍珍嫁进来。这孩子是个心善的,也不管将来空房度日,一听要帮侯爷表哥,那是千肯万肯。”
  晏玉楼听不下去,一把推开门。
  屋内的人惊起,胡氏干抹眼泪的手顿住,杜珍珍羞红了脸。
  无论何时,晏玉楼的长相气势足可以镇住任何人。她冷冷的眼神那么一扫,胡氏立马尴尬起来,杜珍珍眼神迷离,一脸痴相。
  “舅母,您这是在可怜我?”
  “侯爷,哪里的话。就是外面都传开了,我们是为你着想。珍珍是你表妹知根知底,就算你有什么不寻常的喜好,我们也能容忍。要是换成外人,只怕…”
  晏玉楼一掀袍子,坐到杜氏的身边。
  “舅母意思是你们杜家高风亮节,我们侯府要感恩戴德?”
  自是这样的,胡氏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以前他们伯府不敢想,连提都不敢提。可是现在不同了,侯爷有这样的喜好,别家的姑娘定然避之不及。他们伯府此时站出来,晏家人当然要感谢他们,好处自然少不了。
  “哪里的话,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我们不忍心看你被世人耻笑,这个时候除了珍珍还有谁会愿意。哎,谁让你是我们杜家的外孙,我们不帮你谁能帮你。”
  晏玉楼讥笑一声,“舅母的心意我们领了,此事休要再提。珍珍表妹是你和舅舅的心头肉,理应找个家世相当的人家。”
  胡氏暗气,侯爷是在讽刺他们伯府配不是侯府。都这个时候,还死撑着面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喜欢男子,简直是丢尽晏氏的脸。
  “侯爷,你可想清楚了。除了珍珍,怕是没有人会愿意的。”
  杜珍珍也着急了,生怕事情不成。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开了口,“表哥,珍珍不在意的。珍珍以后不会管着表哥,表哥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唯求表哥为晏家着想,留下血脉。珍珍定当好好教养孩儿,不会打扰表哥。表哥,珍珍一心为你,你不要拒绝珍珍。”
  胡氏心疼不已,“这个傻孩子,就是实心眼。”
  晏玉楼冷冷看着她们,说实话要不是碍于老娘的面子,她真不愿意和杜家的人来往。一个个算盘打得响,自诩聪明精于算计。
  什么为了晏家,分明是贪图侯府的权势和钱财。
  自家老娘早就看透家人,除了礼节性的往来,并没有顾娘家多少。这一点,早就让杜府众人生隙。
  要不是外祖母还在,礼节性的往来都不会有。
  杜家日渐没落,子孙又不成器。出了一个杜氏,又没有第二个杜氏一般的女儿去攀附权贵。他们倒是想打侯府的主意,无奈侯府不睬他们,他们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抓住。
  “舅母心疼珍珍,自是希望珍珍嫁个好人家。自古以来婚姻之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我与表妹并不相配。还请舅母改变心意,此事作罢。”
  “侯爷,舅母说句难听的话。以你现在的名声,宣京城中哪还有门户相当的贵女敢嫁进侯府。要不是你外祖母昨夜苦苦相求,珍珍又是个孝顺的孩子,今日我们也不会提及此事。”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舅母了?既然如此,此事更不能作数。要不然外人知道,还编排侯府仗势欺人,强娶珍珍表妹。外祖母的心意,我领了。我再不济也是荣昌侯,万没有沦落到要别人施舍的地步。舅母和表妹陪我娘再坐坐吧,我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胡氏不敢再说,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心里埋怨杜氏不顾娘家。
  杜氏幽幽叹气,一脸的为难。实则心里不以为然,这个弟媳是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母亲也是糊涂,竟然容着弟媳胡来。
  一思及娘家人,叹气都真了几分。
  胡氏不甘心,“大姐,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你就由着侯爷胡来吗?”
  “弟妹,咱们侯府的事情你不是不清楚,我哪里能做得了主?以前是楼儿他爹说了算,后来婆母掌权,再后来是楼儿当家。小事我还能说得上话,大事我可说不动。楼儿深受先帝器重,一向有主见,我是真做不了主。要不,你先带珍珍回去,我寻机再劝说一二?”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
  胡氏不情不愿地带着杜珍珍离开,看到侯府的富贵,不免又是一阵眼热。回到伯府后立马去了杜老夫人的院子。将侯府里的事情一说,杜老夫人气得直骂。
  “真是儿大不由娘,别家的姑奶奶一个个拼着命帮衬娘家人。她倒好,恨不得没有娘家人。侯爷都这样了,他们还敢嫌弃我们伯府的姑娘。”
  “娘,要是这次还不成,我们就没有机会了。”胡氏心里急啊,凭他们伯府现在的光景,女儿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杜老夫人耷着嘴角,有些看不上这个儿媳妇,“急什么?当年你大姑子能嫁进侯府,你女儿自然也可以。都是伯府的姑娘,万没有谁比谁金贵的道理。”
  话虽如此,可杜珍珍只能说中等之姿,比起杜氏当年的宣京第一美人,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胡氏心一动,“娘,您有法子?”
 
 
第25章 设局
  杜老夫人转动手上的佛珠,神情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倨傲,“过两日是我的寿辰,荣昌侯再是位高权重,总不能不来给我老婆子祝寿。”
  胡氏一拍大腿,喜形于色,“娘,您是说…?”
  “我老婆子什么都没有说,这事要看珍姐儿愿不愿意。事情若是能成日后珍姐儿在侯府体面是有的,富贵也是有的,只是男人的宠爱怕是不会有,你们可要想好。”
  “娘,有体面和富贵,便是没有男人的宠爱亦无妨。世家内宅中,有几个正妻是得宠的。与其和一些下贱胚子斗法,倒不如侯爷那般省事的。您心疼珍姐儿,珍姐儿也是个孝顺的,往后只会与娘家多走动,帮衬咱们杜家。”
  杜珍珍低着头,一脸羞意,“祖母放心,在孙女心里,任谁都越不过咱们伯府。”
  “好,好,不枉祖母疼你一场。”杜老夫人很是欣慰,女儿是个白眼狼指望不上,幸好还有一个好孙女。
  侯府的贵气啊,他们伯府怎么着也要沾上。
  二日后,考卷基本批阅完毕。
  晏玉楼身为伯府的外孙,加上要给杜氏的面子,自然会去伯府祝寿。宫里的晏琳琅也让人送了贺礼,嫁在京中的晏瑾瑜和晏琼琚各带夫婿儿女登门。
  晏琼琚是晏家二姑娘,夫家是诚国公府的嫡三子袁修焕。因为不是长子嫡孙,袁修焕在京中名声并不显。
  晏瑾瑜育有二子一女,长子谢思贤,次女谢思妤,幼子谢思齐。晏琼琚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府中行三,小名三娘。儿子行四,小名四郎。
  几个孩子一见面,自是有他们之间的话要说。长辈们见状,把他们和伯府的几位公子姑娘并作一席,派了得用的婆子侍候。
  虽说是家宴,到底还得遵循男女不同席的礼数。晏玉楼与两位姐夫并老伯爷和杜家两位舅舅还有几位表兄弟一起,在西厅摆席。女眷并孩子们在东厅摆席,中间隔着一道屏风。
  杜珍珍的眼睛自打晏玉楼一来,就跟粘着一般,如影随行。晏玉楼听到娇滴滴的“表哥”二字,全身泛起鸡皮疙瘩,不着痕迹地避开。
  晏瑾瑜和晏琼琚看出苗头,与杜氏窃窃低语。得知大舅母曾上门说过亲,姐妹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们的弟弟是何等人物,人品家世都是宣京翘楚,怎么可能娶一个破落伯府的姑娘。不是她们看不起外祖家,实在是外祖一家连个能顶门户的人都没有,全是些游手好闲之辈。
  几人脸上不太好看,要不是今日是外祖母的寿辰,怕是要好好与胡氏说道一番。
  杜老夫人脸泛红光,每年的今天都是她最风光的日子。正是因为体会过高高在上的得意,才想死死抓着眼前的富贵不放。
  酒席过了一大半,杜老夫人拉着杜氏的手回到后院。胡氏扶着她,一边给自家女儿使了眼色。晏家姐妹自是跟上的,杜珍珍寻了空隙悄悄溜走。
  男席那边杜家的几位兄弟说得热闹,什么谁斗蛐蛐儿赢了万两银子,哪几个爷为了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说得是口沫横飞兴致高昂。谢邈一脸正气,似不受他们影响。袁修焕朝晏玉楼苦笑一声,多有无奈。
  老伯爷年事已高,人也有些糊涂,只顾贪恋杯中物谁劝和谁急眼,很快就喝高了被人扶下去。老伯爷在伯府的爵位就在,老伯爷若一去伯府就要降爵,必将更加败落。
  这也是杜家人心急的原因。
  杜家的孙辈大多都是不成器的,倒有一个苗头比较好的,大房的老五杜策坐得端正,听着自家兄弟们的话一张脸臊得通红。
  老伯爷离席后,谢邈、袁修焕和晏玉楼都不愿再听杜家的表兄弟们胡扯,跟着起身。
  “侯爷,我…新做了一篇文章,想请您掌个眼…”杜策声音嚅嚅,有些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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