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爱上我——漫步长安
时间:2019-09-28 07:31:34

  她的事情,晏玉楼自是不会插手,万般皆由着她去。
  一行人在饶洲府城与程风扬汇合再次启程,有了采翠的提醒,晏玉楼也察觉到了花姑的不对劲,她发现花姑在见到程风扬明显变得不一样。
  她若有所思,并不点破。所有的道理花姑都明白,这样的事情旁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一定要自己知道如何取舍。
  采翠担心花姑一头钻进去,不无忧心地往那边看。许是她看的次数多了一些,惹得程风扬挤眉弄眼的,摇着扇子笑得风流。
  趁着打尖时,他拉住阿朴问,“你觉得晏侯爷身边的采翠怎么样?”
  关于采翠的异样,他根本不会认为对方对自家表哥有什么非分之想。表哥是什么身份,采翠是什么身份。但凡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都不会自不量力。所以他认为,采翠看的是表哥身边的阿朴。
  阿朴向来不多话,闻言板起脸:“表少爷有话直说。”
  “本少爷没什么话,只觉得那丫头似乎对你有点意思。”
  “表少爷休得胡说,不要随意诋毁姑娘家的清誉。”阿朴红了脸,生怕后面的人听到,把声音吓得低低的。
  程风扬丝毫不知收敛,斜眼看着他红透的耳根,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死鸭子嘴硬,你脸都红了,还敢说对那丫头没有想法。你年纪不小了,不会到现在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阿朴不想理他,快走两步。
  他哪里会放过,追上去,“啧啧…你跟你主不愧是主仆。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年纪也该娶妻了。莫要因为你家国公爷不娶妻,你就跟着不娶。”
  “你说话就说话,攀扯上国公爷作甚?”
  程风扬瞄一眼前面修长的身影,察觉到自己话多失言,有些得意忘形了。“我哪有扯上你家国公爷,你不要曲解本少爷的意思。本少爷看人一向准得很,不可能连女人的心思都能看错。你没有女人你不知道,这女人哪最是口是心非的主,明明心里喜欢着偏要来个欲迎还拒眉目传情。”
  阿朴很是不喜这位表少爷,之前就是表少爷在府里乱传话,害得他差点误会国公爷和晏侯爷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事实证明,他家国公爷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国公爷和侯爷就是同僚关系。现在表少爷又想把侯爷身边的丫头和他扯在一起,他实是在不能忍。当下黑脸,眼神不善起来。
  “表少爷说的欲迎还拒奴才不懂,可是像表少爷对花姑那般?”
  程风扬心下一噎,半天才缓过气来,气得指着他道:“好你个奴才,你跟着我表哥别的没学会,这说话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倒是学得十成十。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不枉你跟随你家主子多年。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少爷对那个蠢丫头有想法了?”
  “两只眼睛。”
  “你…你…”
  程风扬气得半死,瞪着阿朴那张木讷的脸。“你个榆林疙瘩,本少爷就不和你计较…你想想看其实这也不是坏事,你家主子和她的主子越发的亲近,说不准以后你们还真能成为一对,到时候可别忘记本少爷的提点之恩。我跟你说,你要是和花姑好了,还能帮你主子的忙。我瞧着你家国公爷和晏侯府最近关系有所缓和,要是你和花姑结成一对,有了这层关系,国公府和侯府说不定能冰释前嫌也未可知。”
  阿朴翻了一个白眼,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这位表少爷。他不过是个下人,下人们之间的嫁娶与主子们有什么相干的,更别提会左右主子们的大事。
  表少爷真是可笑得紧。
  前面的姬桑猛然回头,把两人齐齐吓得不轻。尤其是程风扬,手里的扇子都掉了。他红着脸弯腰拣起,掩饰自己的狼狈。
  这一下,两人都闭了嘴。
  打过尖后,继续赶路。
  如此日行夜宿,两位主子在人前时话不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位爷的关系确实有所缓和。主子们关系好了,下人们自然走得近。先前相互看不顺眼的阿朴和晏实见面也不再斗鸡眼,有时也会相互帮个忙什么的。
  那十坛香醋还有五坛,晏玉楼的胃口渐变正常,已经不再依靠醋做的菜。很快所有人都发现,终于可以吃上寻常的菜式了。
  程风扬的表情最是夸张,收到姬桑的眼风后立马变得正经,一脸陶醉地吃着菜。知情如采翠,只能低头忍笑。晏玉楼吃得最是心安理得,压根不理会这些人的眉来眼去。
  关系一处好,行程也变得轻松起来。
  有时候路遇好的风景,时不时会停下来看上一看。
  眼看着就要出饶洲,原本可以停下来住店。但是下一个镇子离得不是很远,他们决定赶个路,晚上就歇在那个镇子。
  天色渐黑,田野树木变得模糊起来。路上只有他们一行人,在前后无人的路上马蹄声十分的清晰。两边的田野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丘陵山坡。
  空气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宁静,晏玉楼垂着眼眸如入定一般。
  采翠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手都不知往哪里搁。她不敢问自家主子,看主子的模样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主子们的事情下人们不敢猜测,更不敢多嘴。她摸摸索索地取出一些果脯,努力不让自己的不安外泄。
  “侯爷,吃点果脯吧。”
  晏玉楼“嗯”了一声,拿了一颗杏脯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顿时充满整个口腔。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采翠连忙把果脯收起来。便听到外面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一只箭射进马车,她心头一跳,立马扶着晏玉楼下车。
  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打斗声,没有其它的声音。晏实和随行的护卫都将她们团团守住,与歹人缠对的是另一批人。
  晏玉楼看着姬桑的身影飞奔过来,道:“你们别守着我,都去帮忙。”
  姬桑护着她,退到打斗圈之外,刚好在一处斜坡之上。采翠和花姑程风扬躲在一起,程风扬倒是颇有些男人气概,站在两位姑娘的前面相护。
  看打斗的情形,是他们的人占据上风。
  天色已黑,没有人看见晏玉楼整个人都贴在姬桑的后背。姬桑的一只手绕到后面环住她,像连体婴般严丝合缝。
  两人贴耳说着话,别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话,更不可能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那些歹人的目标是他们,不停有歹人瞅着机会飞扑过来。谁也没看到姬桑是怎么出手的,那些歹人就倒在地上。
  眼看着打斗就要结束,又有一个歹人往这边扑来,在歹人倒地的同时,只听得晏玉楼的一声惊呼。
  很快黑暗中响起姬桑的声音,“不好,晏侯爷掉下去了!”
 
 
第61章 风声
  一个月后,出巡的仪仗归京。
  晏琬琰和两个儿子被送到侯府,杜氏前几日就收到信说是四女儿和外孙们会跟着仪仗回来,早几日就天天盼着。眼下见到几年不见的女儿,当下拉着手上下左右地打量,怎么都像看不够似的。
  平儿安儿叫着外祖母,只把杜氏叫得心里软成一汪水,搂着两个外孙不停说好。
  院子早已收拾妥当,晏琬琰带着儿子们住进她之前未出嫁时的院子。侯府的主子少,这些年只有出嫁的姑娘,府里还没有添丁进口,那些院子都还空着。
  母女二人互诉离别之苦后,晏琬琰不由得想起独身去丰城上任的丈夫。一时间对弟弟的不满涌上心头,在自己的亲娘面前诉起苦来。
  “娘,浒洲哪里都比不上京城,也不知道楼儿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夫君派到那样的地方。明明饶洲就要好很多,偏偏是浒洲。浒洲还罢了,可那丰城是什么地方,夫君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楼儿也真是的,这般较真。他是担了好名声,只是苦了我们夫妻。”
  杜氏一听,原本见到女儿的激动散了不少。四姑爷被贬到丰城的事情她自然已经知道,心里明白楼儿这么做必是有原因的。
  “楼儿做事一向有分寸,为了你们的事他亲自去浒洲。我相信他把从焕调去丰城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妇道人家,只管把好内宅养好孩子,男人们的事情不要多问。”
  “娘…我也不是要管他们的事。就是觉得楼儿不看重夫君,根本不管夫君会受什么苦…还有平儿安儿,孩子们不论吃穿都不比上京里的孩子,比不上大姐二姐家的孩子。”
  同是侯府的外孙,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和陛下比。
  四女儿这一通报怨,杜氏仿佛回到从前她还在闺中的时候。也是这样见天的哭诉告状,没有一天消停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些个委屈。
  “好了,你这孩子一回来就告你弟弟的状。楼儿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他最是心疼你们这几个姐姐。他事事想得周到,怕你们跟去受苦,把你们弄回宣京。你做姐姐的不但不理解他,还心生怨怼。依娘看,你还不如平儿安儿懂事。”
  晏琬琰嘴巴翘得老高,母亲总是这样偏袒其他的姐妹和弟弟。全家就她最不得宠,一想到以前受过的气,泪水直打转。
  “我就知道娘最不疼我,也最不疼我的夫君。当年楼儿一句话,夫君就远去浒洲,我只能跟去。不过是丢了银子,后来不是找回来了嘛。楼儿非要小题大做,说什么不好对天下人交待。他是荣昌侯,宫里的太后是咱们晏家的姑娘,陛下是咱们晏家的外孙,他有什么不好交待的。我看他一直就看不上夫君,既然如此,当初你们为什么把我嫁到阮家?”
  杜氏脑仁疼起来,重逢的喜悦被女儿这么一蛮缠,彻底散得干净。几年不见,原以为琬琰性子沉稳了不少,不想比之以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性子,也真是难为四姑父担待。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不懂事。行了行了,你先歇一歇。我给你两个姐姐都送了信,她们很快会来看你。我看宫里明后天也会有旨意出来,到时候你五妹定要召你进宫见上一见。你们姐妹几个,眼下就瑶珠不在京里,想来年底也能见着。娘年纪大了,什么都不盼,就盼你们全部好好的和和美美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杜氏说着,吩咐下人们好生侍候后赶紧离开。
  回去的路上,跟冯妈妈倒起苦水,“你看看她,四年不见半点长进都没有。当年幸好是把她嫁进阮家,要是嫁给其他世家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你听听她说话,还说楼儿只顾自己。楼儿要不是为这几个姐姐,何至于…她要是有瑾瑜她们一半,我都不会把她嫁给阮姑爷。你说说之前瞧着阮姑爷是个有稳重的,不想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得楼儿去亲自解决。这般为他们,琬琰还不领情,我都替楼儿心寒。”
  冯妈妈可不敢接话,四姑娘是老夫人的亲骨肉。老夫人说几句没什么,她一个下人要是没眼色地跟着说三道四,只怕老夫人心里会存下疙瘩。
  杜氏原也不是想找人和自己一起谴责自己的女儿,不过是心里堵得慌发上几句牢骚。牢骚发完了,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
  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虽说五根手指长短不一,难免偏心这个疏忽那个,但内心里还是疼爱每一个孩子的。
  相比五个女儿,晏玉楼才是杜氏的心头肉。听说是要晚几天归京,算日子也快了。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晏玉楼的院子亲自指挥下人们擦洗晾晒。还特意叮嘱下人们喂养好那只画眉鸟儿,那是楼儿每日必逗弄的,可不能养瘦了。
  想着楼儿一去几个月,也不知道是黑了还是瘦了,等回来后定要吩咐厨房好生给她补补。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离说好的归京日子越来越近,杜氏却莫名觉得心慌。这几日,大女儿二女儿都带着孩子们来过,她还陪着琬琰一起进过宫。
  看着女儿外孙们欢聚一堂,她更是挂念还未归家的小女儿。每每静下来时,她就在想小女儿,也不知楼儿怎么样了?
  府里的下人天天早早去京外的十里亭候着,只要一有消息立马回府禀报。
  很快,姬桑一行人回京,同时带回晏玉楼被刺客所伤下落不明的消息,杜氏一听当场晕了过去,荣昌侯府顿时乱成一团。
  待她悠悠转醒,只看到床前哭成泪人儿的晏琬琰。
  “娘,一定是信国公做的…他和楼儿一起回京,为什么他好好的活着回来了,楼儿却下落不明…肯定是他背后使的黑手。这下可怎么办哪…楼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哪,夫君还能回来吗?”
  杜氏眼前还是阵阵发黑,扶着她的冯妈妈都看不过去了。侯爷下落不明,四姑娘却只想着自己的丈夫。说句不敬的话,四姑爷再怎么样也是活得好好的。可怜他们家侯爷生死未卜,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晏琬琰只顾着哭,一直到晏瑾瑜和晏琼琚两姐妹过来。
  晏瑾瑜是老大,一向最有威严。
  原本是来好好安慰母亲的,听到四妹的哭声不由得恼火,“别哭了,楼儿定会平安的。你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如此不沉稳?”
  “我…担心楼儿。”
  晏琬琰向来怕自己的大姐,被晏瑾瑜一喝,哭声是收了回去,只敢小声地啜泣。这啜泣之声不绝,把晏琼琚的火爆脾气都引发了。
  “我们都担心楼儿,也相信楼儿定会吉人天相。你这么哭不吉利,为了楼儿你赶紧把眼泪擦一擦。”
  晏琬琰委屈起来,她为弟弟难过哭几声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待见她?
  “你们…你们欺负我…娘…”
  杜氏心头直跳,恨不得让人堵上她的嘴。这个四女儿,真是越发的不懂事。她在这里只有添乱的份,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晏瑾瑜见母亲不想说话的样子,好言相劝让赖妈妈扶晏琬琰回去。晏琬琰咬着唇,白着脸堵气地离开。
  她一走,母女三人可算是能清静说话。
  “娘,楼儿不会有事的。他从小就机灵,一般的人算计不到他,他那行事一向有谋略,定然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杜氏叹一口气,“就怕有人存心害他。”
  这话母女仨人都明白,要是信国公动的手,楼儿恐怕真是凶多吉少。只不过眼下人是失踪,没有消息说不准就是好消息。
  晏实和采翠都没有回来,只让一个随行前去的护卫回来报信。他们俩个倒是忠心的,说是一日不找到侯爷一日不会归京。
  “娘,晏实是楼儿最得用的人,他一定仔细查找楼儿的下落。还有夫君已派人赶去,也能帮着一起找。”
  “替我谢谢大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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