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穿书)——白糖奶兔
时间:2019-10-17 10:01:46

  桑桑叫宝珠上热茶,她亲自给安嬷嬷倒了茶以后才开口:“嬷嬷,桑桑此次确实是有事的。”
  “什么事,你尽管说罢,老夫人交代过,什么都可着你来。”
  “是这样的,奴婢在偏院里听说世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必日日吃药了,”桑桑吞吞吐吐地道:“嬷嬷,既然如此,可否放奴婢出去,奴婢想祖母了……”
  桑桑说完就低下头,显得十分的乖顺。
  安嬷嬷却愣住了,她转念一想桑桑已经在偏院里待了一个多月了,一步都未曾踏出过门口,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是个命苦的孩子。
  可安嬷嬷也没办法,范老夫人曾交代过,桑桑是一步都不能离开的,安嬷嬷握住了桑桑的手:“好孩子,嬷嬷知道你想家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且再等等。”
  桑桑抬起头,脖颈纤细欲折,她掉下泪来:“嬷嬷,难道桑桑要待在这里一辈子吗?”
  美人掉泪,我见犹怜,安嬷嬷的心都软了,可她无法回答桑桑,只是道:“你再等等,等世子的身子好全了,老夫人会许你出门的。”
  等安嬷嬷走后,桑桑还是呆愣愣地坐在桌子旁,一动不动。
  宝珠看着心疼,她坐在一旁:“桑桑姑娘,你可别太伤心了,你的身子本来就差,这般哭下去说不得就要生病。”
  “宝珠,你信不信,老夫人是不会让我出去的,在她们那样的人眼里,我哪里算的上是个人呢,只不过是一味药引罢了,这味药引就是该待在偏院里一辈子的。”
  宝珠的眼睛开始酸涩起来,她做惯了奴仆,自然懂得在主子眼里她们丫鬟不过是个物件儿罢了,想来为了世子的身子,老夫人说不得真的会把桑桑关起来一辈子。
  桑桑面上的泪珍珠断了线一样的掉下来:“宝珠,我不想就这样一辈子,你帮我一件事好不好?”
  宝珠不明白:“奴婢能帮上你什么事啊?”
  桑桑俯身在宝珠耳畔说了些话,宝珠听的不敢喘气,可她看着桑桑落泪的脸,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冬日寒冷,风雪天尤甚,譬如今天,简直是冷的出奇。
  守在偏院外的两个护卫也有些受不住了,其中一个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雪,啐了一口道:“什么鬼天气。”
  此时大雪扑簌而下,放眼望去简直是白茫茫一片,连路都看的不甚清楚。
  另一个护卫骂道:“怎么还没到换班的时候,老子简直要冻死了,这帮龟孙子,见着冷就躲起来了。”
  两个护卫相视一笑,苦中作乐。
  正在此时,忽然一道尖锐喊声传来,凄厉至极,两个护卫心绪巨变,这附近偏僻,这道人声只能是……偏院里来的,然后齐齐奔至屋里。
  进的屋内就看见一个丫鬟抱着床上人哭喊,连连嚷道:“姑娘,姑娘,你怎么就寻死了呢?”
  这俩人被派来看守偏院,自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听得宝珠之言后惊骇不已,连忙上前,只瞧见床榻上躺着一个绝色少女,那少女眼睛闭阖,一动不动,脖颈处泛出血来,她竟然真的割了脖颈寻死!
  “糟了,”这俩人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寻死?”
  宝珠像是被吓傻了,她后知后觉地哭着道:“二位官爷,奴婢早上过来伺候时就这样了,您二位快想想办法啊,若是再这样下去,姑娘真的会死的。”
  “你在这儿守着你家姑娘,我去寻巫医,”其中一个护卫道。
  另一个护卫咬牙道:“我去禀告老夫人。”
  这两个护卫的动作很快,说完话就不见人影了,宝珠的手抖得厉害,她叫醒桑桑:“姑娘,他们都走了,你快些吧。”
  只见床上原本割了脖颈的桑桑完好无损地坐了起来,然后拿起帕子擦了擦脖颈上的血,这还是她先前偷偷存的血,眼下正好派上用场了。
  临走前,桑桑看着宝珠道:“记得我和你说的话,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被我骗过去了,”安嬷嬷是个心善的,一定不会为难宝珠的。
  宝珠哭着点了点头。
  推门出去,桑桑就看见了漫天的风雪,她默记巫祁说过的路线,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镇国公府很大,路线也颇是复杂,桑桑扮作丫鬟的模样在其中走动,果然没什么人发现,她匆匆绕过几道抄手游廊,就听见了喧闹的人声。
  来往的小丫鬟们也都好奇的讨论起来,桑桑听了一嘴,说是府里有贼跑出去了,大房的护卫都出去捉贼了。
  其中一个小丫鬟道:“这贼胆子也够大的,竟敢来咱们国公府偷东西,旁的不说,咱们府上的护卫便是数也数不清的,前头一吩咐,大门和偏门就都戒严了,我看他要怎么逃出去。”
  “可不是,任凭他有三头六臂,也是逃不出去的。”
  没错,此时府上的门都已戒严,一个苍蝇都跑不出去,可桑桑却一点都不着急,还是那般低着头往前走。
  风雪迷人眼,桑桑卷翘的睫毛上盈满了雪,她擦了擦脸,心中吁了口气,终于到了,只见眼前是个极阔气的院子,匾额上书:“听松院”三个大字,正是世子陆珩的居所。
  没错,桑桑本就打算来寻陆珩,这里才是唯一的生机,她从来就没想过逃走。
  书中曾经写过,原主不愿终生被囚,使出了各种的法子逃走,有时候会逃到偏院外,有时候是逃出大房,更有一次竟是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可无论逃到哪里,原主最后都被捉了回来。
  故而,桑桑知道仅凭她一个人是绝无可能逃走的,到时候反而会落得和原主一样的下场,既然她逃不出去,倒不如另想办法,所以她选择逃到陆珩这里,果不其然,所有人都以为她要逃出镇国公府,却没有一个人料到他竟会来听松院去寻陆珩,这段路也意料之中的顺畅。
  一个守门的小童看着桑桑:“你是哪里来的丫鬟,可是有什么事?”他说完跺了跺脚,这天儿太冷了,都没有人愿意看门,只有他这么个新来的被谴来这里。
  桑桑抿着唇:“奴婢是巫医那边儿来的,有关世子的病。”
  若是旁人就知道桑桑说的是假话了,可这小童才刚上值,听了桑桑的话便信了,他搓了搓手:“姐姐快进去吧,天儿冷着呢。”
  桑桑低眉敛目,她的心跳的异常的快,她知道外面兴许能蒙混过去,可在陆珩的院子里却不能了。
  不过走了几步,果然有人发现不对:“你是哪里来的丫鬟?”
  桑桑闻言拔足狂奔,她的胸腔里全是风雪和血腥的味道,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对自己说,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她也终于到了。
  长期以来的失血,让桑桑的身子破败不堪,不过只剩几步之遥,她却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她看着前面的人。
  重重风雪中,眼前人立在二十四骨的竹伞下,眉眼俊秀,鼻梁挺拔,他像是拢在光影当中,清贵矜秀。
  几乎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桑桑就确定他是本书的男主——陆珩,他确实如同书中描绘,是翩翩如玉的郎君,俊美异常。
  十安给陆珩撑着伞,他看见桑桑后十分惊讶:“你是哪里来的丫鬟,见了世子还不跪拜。”
  桑桑往前走了几步,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摇摇欲坠,她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下一瞬她就趴在了陆珩脚下,然后吐出了一口血来。
  血液的味道传来,陆珩却忽然觉得这味道熟悉的很,他好像在哪里闻见过一般,他薄唇轻启:“你是谁?”
  桑桑挣扎着向前,她纤细的手指拽住陆珩的袍角:“世子,我是桑桑,”她在赌一个可能,赌她能自由活下去的唯一可能。
  “我是你的药引……”
  下一瞬,桑桑昏迷过去,恍惚间好像闻见了一股雨夜的味道。
 
 
第8章 
  十安心神震骇,他原本以为桑桑是哪个不懂事的小丫鬟乱闯进来,谁知道她竟然就是陆珩的那味药引!
  十安握着竹骨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不由得看向一语不发的陆珩,这件事老夫人交代过,所以世子还不知道,可现在这个叫桑桑的小丫鬟竟然逃出来了,还到了世子的跟前说了这一切,十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方才追着桑桑的小厮也赶到了,他看着陆珩脚下晕倒的桑桑:“世子,这小丫鬟蒙混进门,奴才把她交给安嬷嬷处置了吧。”
  安嬷嬷是陆珩的奶嬷嬷,算是听松院里的大嬷嬷,掌管庶务。
  十安连忙道:“这丫鬟发了昏了,在世子面前胡言乱语的,快拖下去,”他心道等会儿自己还是向安嬷嬷替这个叫桑桑的小丫鬟求个情吧,总归是个命苦的。
  一直沉默的陆珩终于开口了,他的侧脸几乎与风雪同色:“等等,将她抬到厢房里。”
  十安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事到底是瞒不住了。
  桑桑又做梦了。
  她梦见书中所描绘的场景,她看到陆珩一路披荆斩棘,扶摇而上,最后登基称帝,成了举世的帝王。
  能做得皇上的人,心性自不必提,那是舍得下一切的冷漠性子,陆珩就是如此,他少时困苦,一颗心也磨砺地越发冷彻,除了女主外,对谁都是毫不在乎的冷厉模样。
  可有一次下朝,陆珩竟然去了一间少有人至的偏殿,那偏殿里无甚摆设,只有一个三尺见长的灵台,灵台两侧摆着鲜花幔帐,长明灯也在燃着。
  灵台上摆着一个牌位,上书“桑桑”两字,向来冷漠的帝王竟然给这灵位烧了一炷香,然后才转身离去。
  梦至此时,桑桑也幽幽醒转,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这是一个她不熟悉的屋子,她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赌对了。
  没错,方才她梦见的就是书中写过的一段内容,原主是陆珩的药引,可这事被范老夫人瞒的死死的,陆珩向来筹谋大事,哪里会注意到原主,他也是在原主死后许多年才偶尔得知原主是他的药引,这才有了他上香的一幕。
  桑桑缓缓地舒了口气,陆珩到底对原主有些许感恩,若不然才不会为原主上香,所以桑桑逃到了陆珩这里,她果然猜对了,若不然现在早被送回偏院了。
  喉间又泛起血腥的味道,桑桑舔了舔唇,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正在此时,扇被轻轻推开,十安绷紧着脸走了进来:“你可醒了,世子要见你。”
  十安内心十分不安,他打小就跟在陆珩的身边,自然万事都以陆珩为先,而桑桑拼了命从偏院里出来,又一路来到世子面前说了她是药引的事,她所图谋的事再明显不过,她定是不想再当世子的药引了!
  十安冷言道:“等会儿到了世子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若是当面求世子……就算是世子同意了,老夫人也绝不会同意的,”可惜世子非要见桑桑,若不然就没这些事了。
  桑桑刚刚吐血,又倒在雪地上,面色十分苍白,唇上也一点血色都没有,可她听见了十安的话立时就下了地:“我知道了。”
  桑桑觉得有些好笑,她心道十安虽然是陆珩的近侍,却一点也不了解陆珩,陆珩是何等人也,他可是本书的男主,向来以心肠冷硬著称,哪里会因为求情就松口。
  确实,书中陆珩称帝后祭拜过原主,有几分感恩,可那是建立在他身子已经好全的基础上,眼下他还需要药引,不用范老夫人,他自己就不会放她走的。
  所以说,桑桑才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她若是当面求陆珩放她走,那结局定然是陆珩亲自把她关回偏院,到那时陆珩连那一丝的感恩之情也没有了。
  十安看见桑桑这般病弱模样,又想起世子服下的一碗碗药里都是她的血,桑桑这般瘦弱,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血,他想想就觉得骨头缝儿冷。
  十安绷紧的脸放松下来:“你多穿些衣裳,外面冷,”他有些可怜桑桑。
  到陆珩的正房不远,走得半晌时间也便到了,十安把她领到了屋里:“世子,奴才带桑桑过来了。”
  桑桑知道陆珩的脾气秉性,所以进屋后哪里也不敢看,只是乖顺地跪在地上,露出一段纤白的脖颈:“桑桑拜见世子。”
  陆珩语气淡淡:“起来吧。”
  桑桑闻言站起身子,她才瞧见陆珩是坐在椅子上的,方才陆珩在外头赏雪的时候也是坐在廊下,她忽然想起来,陆珩现在双腿有疾,站不起来,相当于是个残废!
  按照书中的时间线,陆珩现在的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当初他昏睡不醒的诱因是腿骨被射了个对穿,现在腿也没有恢复好,只能坐轮椅,不过这只是短暂的,好好修养几个月就好了。
  还没等陆珩问话,外面就传来喧闹声,桑桑听的分明,应该是范老夫人派来找她的人,她有些紧张,陆珩不会就这么把她交出去吧。
  桑桑抬眼看着陆珩,他眉眼俊秀,肤色白皙的几欲透明,就算坐在轮椅上,也掩盖不了他的绝世风姿。
  桑桑不禁在心里感叹,真不愧是书中迷倒万千少女的男主,生的实在是好,比现代那些明星还要好看不少。
  好在,陆珩并没有把桑桑交出去,他吩咐十安:“出去把他们打发走。”
  十安有些踌躇:“世子,用什么由头啊,”这可是范老夫人的人。
  陆珩冷冷道:“什么时候我做事还需要理由了。”
  十安心中一凛,陆珩躺了一年了,久不服侍,他几乎忘了陆珩的性子了,然后就出去按陆珩的吩咐办事了。
  过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院子里就恢复了安静,十安回来复命。
  陆珩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桑桑的身上,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桑桑纤白的脖颈,那脖颈上隐约几分血红的痕迹,他想起了那股熟悉的血液的味道,然后沉声道:“我方才已经知晓了,你的血是我的药引。”
  陆珩话音刚落,就继续道:“我曾听闻过以人血为药引之事,没想到如今竟然亲身体会了下,”他想起了药汁中那股殊异的味道,原来就是她的血的味道。
  桑桑愣在了原地,然后才叹道,不愧是男主,不愧是后期以冷血著称的帝王,现在就表现出几分了。
  陆珩眉梢微挑:“我并非良善之人,如今我需你的血,”换而言之,他不会放走她。
  桑桑跪下来:“世子,奴婢前来并非为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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