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说我才是他白月光——岁寒晚急
时间:2019-10-26 08:24:31

  温谯应声道:“郁夫人到嘉陵三日,是清晨进城。她随身带着包袱,却没有立即找客栈落脚。”
  珈若:“想必这时候,她就已经发觉,自己被人盯梢了。”
  温谯也在推敲,将所有线索整合起来,寻找最有用的那条线:“她找了临街的一家客栈,附近是幼学堂,最容易脱身。这三日内,她只见过客栈的小二,别无其他……”这说明和她接应的人,就在客栈之中。
  温谯还没说出口,珈若已经动了,拉着傅霜就走:“上楼。”
  郁冰清住的客栈房间之内,被她硬生生凿出了一个手臂粗细的小洞,而隔壁的客人,刚才已经退房走了。
  显然,隔壁这客人,就是跟郁冰清接头的。
  珈若抓着傅霜的手臂,哎呀一声,软绵绵道:“我怕是猪蹄髈吃的太多了,我真是头猪!”
  傅霜比她高出一个头,好笑的掐着她的腰:“莫急,会找到她的!不会叫她乱来。”
  珈若自小就一直在军营里,常跟着她,乖巧的点了点头,两只小手抓着傅霜的胳膊,依靠着她,显出几分疲惫。
  温谯的心原本是散的,听她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似乎才被拢在了一处。
  他仿佛此刻,才有一点作为夫君该有的模样。想到她日夜兼程,赶到嘉陵,再为了郁冰清伤心劳神,心头无比心疼。
  他心中涌现无限怜惜。
  可正如竞秀所说,他不配。不配为她心疼,不配为她劳碌,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温谯道:“嘉陵城防比京城也差不了多少,郁冰清进城时,用的路引、文书,是楚欣。”
  珈若立即明白:“这是她夫君家侍女的名字。”
  “店家说,从未见过住在隔壁的这个男子。倘若他也是新近进城的,城门口就有记录。”
  嘉陵城门口,若是外来之人,尤其是远地而来的,都会有记录,和几笔草草的小像。
  珈若查过这几日进城的人,没有一个能和隔壁的男子对上。
  “这说明,这男子多半是城中人,只是乔装打扮,叫人认不出来。”
  珈若一心惦记郁冰清,心无杂念。
  而温谯善于抽丝剥茧,很快就锁定了最有嫌疑的几人。他心头杂念如刀,刺入肺腑,但此刻,半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傅霜看着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配合的居然还不错。她摸摸下巴,觉得他两这和离过的两口子倒是不尴尬,可她这个局外人,反而有点淡淡的莫名尴尬。
  三人将最有嫌疑的几人圈了起来,分路排查。最后,那人还是落到了温谯手中。
  珈若跟着讯号过来,温谯已经审讯的差不多了。
  “今夜,山中会有人下来,带……”温谯顿了一下,“带女子入山。”
  珈若问:“为何非要女子?”
  刚问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匪首颇好女色。我已经命人去查,这二年来失踪的女子了,重点放在花街柳巷之中。”温谯镇定的轻咳一声,稍作掩饰,继续道:
  “山上的土匪,也有好几种。有些真是当年年景不好,或者遇不公之事,才逃进山里,找一条活路。但也不能可怜,目无法纪久了,岂会不作出写违法害命之事?但这种土匪,比我们重点要剿灭的这些,还是要存天良的多。”
  “以‘刺天’为首的这伙山匪,毫无人性,若是落到他们手中,都以虐杀为乐。傅将军大张旗鼓的围堵过几次,近年来,算是安静多了,百姓也不必人心惶惶。”
  珈若道:“若刺天真是胡拜,那他绝不会是怕了,只可能是在谋求更大的阴谋。”
  温谯再次审问,这男子却咬紧了不肯吐口:“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在山上找贪钱的女人,然后让她自己去城中的城隍庙,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傅霜上去就拍了他一脑门子:“那你干什么偏偏就看中了这个?你狗胆咋就这么大呢?汪汪叫几声,你还要吃月亮是不是啊?吞天狗啊你?!”
  男子抱着脑袋:“她贪钱,还挺好看。三庄主,就喜欢这样的。”
  珈若不耐烦了,喊了一声竞秀。竞秀正扛着一根甘蔗,吭哧吭哧啃着,听郡主一声招呼,她上来就用甘蔗把男子的腰眼给抵住了。
  男子又疼又痒,起初还咬牙不吭声,后来不断喊爹喊娘,什么都说了。
  “龙泉山紫竹峰的三当家,原来对我有恩。刺天上山以后,害死了我恩人,自己做了三当家。所以,有人找我,让我引荐这女子上山,我明知道有问题,也干了。要能杀了刺天才好呢!她要在申时正,穿一身绣着胭脂花的粉裙,在城隍夫人圣水处,叩三个头,随后,就会有山上的人,来接引她,带她上去。”
  郁冰清带着薄纱帷幕,外面披着一件披风,片刻,她咬咬牙,解开披风,跪倒了圣水处。
  她身上这件粉裙,根本就是两层薄纱,本就十分轻薄。何况,此时仍然春寒料峭。庙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衣着轻浮的女子,很快就引来了信众的注目和不满。
  庙中住持端着银钵现身,严厉的喝了一声:“你身犯淫罪,本是无可救药的。你淫心不死,喝再多圣水又有何用?”
  说完,将一盆凉水,兜头倒下。
  信众听了这话,更是议论纷纷。
  这种巨大的屈辱之下,郁冰清却仍然挺直了脊梁,跪在慈眉善目的城隍夫人神像之下,心中无比的坚定。
  住持又斥责了数次,这才对郁冰清道:“随我来吧!你若再不悔改,这最为洁净的圣水也救不得你。”
 
 
第054章 
  傅霜赶到城隍庙, 听说了这桩事, 一拍手掌:“不好, 已经被带走了。我让人进庙里去问, 说是主持闭关念经, 不见外人。”
  温谯当机立断,命人将城隍庙团团围住,许进不许出。
  傅霜亲自带兵进去, 将信众、寺庙众僧都分开排查,不出片刻, 察觉其中一个挂了文书的游方僧人神色有异,揪出来当众一审,果然查出住持房中, 有个密室。
  傅霜当着喧闹信众的面,下了密室,先揪出那个神神道道的住持,随后,又从里面找出了五个姑娘, 其中便有郁冰清。
  温谯找来衙门办事的婆子,将几个姑娘安抚过后, 送回家去。其中两个, 是烟花巷里,被买来的,被拽出来时,还老大不乐意。
  那女子叫嚷着, 没留神窜了出来,一把揪着温谯的衣领,问:“那和尚就没有七情六欲?他给了钱,老娘自己也愿意,你抓和尚干什么?你们这些当官的,成天见的闲着没事干,管到别人床帐里头去了,是不是还想撅着头好好瞅瞅?你们要没事,就去把龙泉山上的土匪给办了!”
  温谯被拽的一趔趄,这女子又衣裳不整使劲往他身上贴,顿时耳朵微红、抿唇颇为不知所措。
  但他素来装模作样惯的,这般狼狈还是正经神色,淡淡道:“姑娘,请松手。”
  那女子骂骂咧咧,还不肯罢休。温谯捏住她手腕,一用力,就把人扭了开去。
  烟花女子被扭的惨叫一声。
  温谯温吞吞道:“姑娘,你若是想挣这钱,也该思量思量,有没有命享受。”
  说着,真叫人把她带到城隍庙后面,让她押着她亲眼看着差人,起开了储存粮食的地窖。
  地窖里藏着数具女子尸身,有的都已经腐烂了。
  烟花女子突然指着一具看不出模样的女尸叫起来:“这是樱樱啊!不是说被过路的富商赎身,去了外地享福,怎么会在这里……哇呕……”
  这女子吓的要命,浑身哆嗦,吐的面色惨白一点人样也没有了。最后被衙役给拖回去了。
  温谯面不改色,对珈若道:“这城隍庙中水井清甜,大旱时,也没有干涸。当年的主持,自己省下水,救活了许多百姓,这才被百姓传扬赞颂。也因此在城中香火最胜,这是前任主持积善得来的。没想到,这些山匪假冒和尚,害死了主持,还将一个清净地,祸害的这样乌烟瘴气。”
  傅霜冷眼旁观他对付那烟花女子的手段,睚眦必报、虐人无形,道:“我瞧温大人,就挺乌烟瘴气。”
  温谯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
  傅霜不说话了。
  温谯若有似无的摸了一下袖袋中的铃铛,道:
  “住持已经交代了,他就是山匪安置在城中,最大的联络点。后来,才慢慢在城中开始物色些容貌姣好的女子。这些女子,多半出身贫苦,给些好处,借口带到外地,就不会有人追查。他之所以刻意当众羞辱郁夫人,也是让信众看着她不是个好女子,将来,即便郁夫人失踪,也不会有人疑心什么。”
  傅霜懊恼道:“地窖里就有五具尸身,但因为少有人报失踪,我在嘉陵这么多年,也没有查到这点。”
  温谯温声道:“傅将军不必自责。这伙人善于掩护,就连这些女子的亲人都一直以为,她们被带到外地。既无人报案,将军要如何查呢?这些年,若无将军在此镇守,嘉陵百姓也没有今日的安乐日子。”
  傅霜心中这才缓了口气,舒畅少许。
  郁冰清脸色难看极了,换过衣裳,坐在桌前。见珈若进来,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们真是跟着我,才查到了城隍庙!”
  她恨声一言,眼泪如沟:“我已经千万小心,还是被你们追查到,真是……”
  珈若见了一礼:“四婶,您先喝点茶,暖暖身子。”
  郁冰清转过脸去,只是不断流泪。
  珈若心中微叹,将茶盏亲手端给她:“四叔曾对我说过,您虽混迹江湖,不拘小节,然则砥砺秋霜,冰清玉洁,怎能经受住持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这种侮辱?莫说四叔泉下有灵,我见到了,也十分心疼。”
  郁冰清听到珈若提起四叔,神色微变,擦干眼泪,紧紧捏住手中的帕子:“我只想亲手替他报仇。”
  “那四婶何不再等一等?”
  郁冰清道:“我等到几时?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不止你四叔,你四叔手下,那么多儿郎,都是奋勇杀敌,力竭而死,到最后都还在拼杀。有多少好儿郎,尸身和北狄兵的尸身缠在一处,分都分不开!可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窝在我们大殷境内,吃香喝辣,这么快活!我一想到,他在山中过得这么潇洒,前呼后拥的日子,就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山去,将他千刀万剐!”
  “那你就去跟他拼命吗?”傅霜听不下去了,推门进来。
  郁冰清斩钉截铁,一掌拍在桌上:“在所不惜!”
  傅霜气的,上来就顺手的薅了她头一巴掌,跟拍自己手底下小兵似的:
  “你这个大妹子,怎么就愣说不通呢?你好好一条命,留着它,等着看那北狄狗将来有多惨,有多可怜,这不好吗?这样不痛快吗?你非要拿你这条金贵命,去跟那种猪狗不如的家伙同归于尽?”
  她拍完了,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尴尬的改为一抱:“别哭了!哪里的白骨,不是谁家的儿郎?姐姐哄哄你!”
  郁冰清被她这么一熊抱,脸颊埋在她前边,方才的激愤都被打散了,又羞又气:“你,你放开我。”
  傅霜安抚的摸了摸她僵硬的脊梁:“你等着,姐姐抓到了那狗东西,牵到你面前,让你亲手结果他。”
  郁冰清冷着脸,真是不想理她!
  温谯和傅霜连夜审讯住持,将寺庙之中的同党都抓了起来。但这几人,都是些贪花好色的鼠辈,胆小怕事,原本在山中也不算什么人物,对刺天的真实身份更是一无所知。
  温谯问完,将口供拿来给珈若。
  珈若看过之后,始终觉得,有些不妥之处,要亲自去问。
  温谯立即起身:“我着人去把犯人提上来,监牢中阴冷潮湿,你就不要去了。”
  片刻,那住持被人捆成个螃蟹,拎了上来。
  “大人,我知道的已经全招了!我跟您说的都是实话,您别看那些信众对我信服的很,我在山上,就是个废物,那连最后一把交椅都做不到。不然,怎么会让我来做这种没出息的事?”
  珈若敲了敲桌子,问:“你在山下,有信众敬仰,美酒佳肴,美人在怀,难道不比在山上快活?”
  住持道:“那也心惊胆战。这不,被发现了,头一个被抓的就是我。而且,日后若是论功行赏,也没我什么事……”
  住持刚想抬起头,温谯突然起身,面无表情的踹了他一脚。
  住持被踹的滚了好几圈。
  住持哭唧唧的埋着脑袋,恨不得趴在地上:“不敢了,大人,小的不知道这是您家内眷,不敢看,不敢看!”
  珈若:“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多一句多余的废话。”
  主持急忙磕头。
  “你在口供上称,他们在山中取了诨号?”
  “没错。我是去年下山,后来就再也没回去过了,偶尔会有兄弟,从山上传话下来,说是几位老大,又玩起新花样。大当家的称自己为显平神皇,封下面的二当家做安王,三当家刺天做天王。也就是诨号。”
  “显平神皇?”
  竞秀察言观色,立刻取出皮鞭,狠狠的来了一下。
  住持哇哇大叫起来:“是,是我们老大,自称是显王后人,是先帝爷的嫡孙,所以叫显平神皇。”
  珈若都气笑了:“这什么时候的事?”
  先帝在时,陛下并不是太子,只是个不受宠的郡王。平显之乱时,平王显王趁着先帝祭天,带兵闯入京城,刺死太子,后来,平王又被显王部下毒杀。陛下及时带兵回京,保护陛下,自然又把显王抓了。
  显王被幽禁之后,没两年也病死了。这么一闹,本来成年的皇子也不剩下几个,陛下本就是太后次子,自然顺理成章继位了。
  冒充什么不好,非说自己是叛王的后代?
  住持道:“我们都知道是假的啊,自从三当家上山之后,这种把戏就多了起来。还让我暗中在信众当中流传,您也知道,有些百姓就是傻,这种事嘛,说的多了,自然就将信将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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