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郡主——糖果非糖
时间:2019-11-19 08:51:29

  现实更明摆着,先给东宫姬妾包括她自己灌避子汤,再故意上蹿下跳求神问药想再怀胎让所有人知道她求子心切,等到火候足够时怀上、小产,牵引出东宫的避子汤,由她父亲带头摊开到朝堂上,把皇长孙的路都给堵死,所有事办得一气呵成啊。”
  涂绍昉冷冷一笑,恭维道:“这谋划多漂亮,这场大戏可是精彩绝伦!哪怕按父亲所言,甄良娣发现自己被灌避子汤后顺势而为想借此除掉太子妃,小产总是她自己做的。
  无论有无闵贵妃的影子,咱们别管,就把所有的一切推到她身上;即刻进宫找太子妃,往死里查,只要查证甄良娣自行流产欲要嫁祸太子妃便足够了。”
  “吾儿言之有理。”翼国侯眸光一沉:“进宫!”
  丰国公世子自是不适合同行,往后院去稳住岳母和妻子,侯爷领着长子气势汹汹赶到府外要出府门时被容光摄人的永福郡主给拦住了:“这是急着进宫吗?”
  父子俩看到来人皆一愣,涂绍昉率先应道:“是,郡主,府上还有急事要办,今日恐无暇招待您,请郡主见谅。”
  傅归晚丝缎般的秀发挽做朝云近香髻,娇颜如花珠钗似锦,身着茜素红流彩飞霜蹙金绫鸾长裙,外罩一层金色薄纱,轻薄的纱裙随着微风舞动,阳光拢在她身后都黯然无光了。
  她款款走到高阔的门槛前,灿若星辰的双眸似笑非笑仿佛蕴藏着烟花般的灿烂与缥缈,令人不觉深入其中又难辨真假虚实,纤手轻抬,转动着左腕上戴着的白玉手镯,语笑嫣然:“你们认为太子妃傻吗?”
  翼国侯再一愣,涂绍昉眸光微闪,神情莫辩地看向她,答道:“不傻。”
  “她既不傻,本郡主与华国公府更没傻,储君尚未回京,你们急什么?”傅归晚摆摆手,示意他们让路,提起裙摆跨入高高的门槛,弯唇浅笑:“些许小事,别放在心上;本郡主大驾光临,这是翼国侯府的待客之道吗?”
  欲要害储君绝嗣之罪还叫些许小事?父子俩相视一眼,涂绍昉点点头,侯爷深吸口气将所有的急躁压住,扬起笑意欢迎永福郡主。
  傅归晚此行最主要目的是找这个混蛋师兄,无意与翼国侯多寒暄更没兴趣见女眷,把他们稳住暂时别行动,连个借口都没有找就提要求与府上大少爷聊聊。
  烈日高照,竹林畔小池潭边,林荫笼罩,林中微风习习吹来,不失为纳凉避热好去处,侯府还特意为永福郡主摆了两盆冰盆。
  “半个时辰前我在郡主府吃了只雪梨,挺好吃的就是没有削皮,你给削一个。”奴婢们退远之后,傅归晚突兀地吩咐。
  涂绍昉没言语,从果盘中拣只雪梨握住,右手拿刀,平稳地削掉果皮,将雪梨递给她,再给自己削了只雪梨来吃,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
  “在思考什么?”
  “此事与郡主本无关为何你会干涉?”涂绍昉将吃净后的雪梨果核扔到那堆果皮之上,拿帕子擦擦手,摇头道:“思虑再三,想不通。”
  “将来吧。”傅归晚轻摇团扇,说得云淡风轻:“居安思危,思则有备,备则无患。”
  涂绍昉一讶,又是了然更兼感叹:“你从未想过做皇后对不对?”
  “但我真的想嫁给四皇子。”傅归晚停止摇扇,抬眸看他,淡漠的神情中隐有厉色,告诫道:“无论你到底隐藏着什么目的和动机,把情书和礼物停掉;今后,你若有公事可以来找本郡主商量,私事免了,否则恐怕我的耐心耗不起。”
  刚升起股欢喜便被泼下盆凉水,好在是炎炎夏日影响不重,涂绍昉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为何?既然你无意争做国母,你看上四皇子哪一点?软弱、平庸、毫无主见,他连护住你都做不到,嫁这种男人你图什么?”
  “这是本郡主的私事,涂少爷自重,你只要把情书断掉即可。千万别阳奉阴违,否则本郡主帮你请圣旨赐婚,祝世子爷早日享受小登科之喜。”
  良久,涂绍昉说:“你在害怕?”疑问的口吻,肯定的语气,他莞尔笑道:“我的情书影响到你的心绪扰乱你的心神,所以郡主不惜亲自登门,其实只是借口,真实情况是你担心我的伤势想亲自探望我。”
  “……”这混蛋师兄竟然这么不要脸?!傅归晚一时无语,缓和片刻才道:“世子爷,你的脸皮可以去和城墙媲美了,说不定你能赢哦。”
  涂绍昉更赖皮道:“郡主应该面对自己的内心,更何况你我早有夫妻之实,我实则已经算你的丈夫了。”
  “……”他说什么?这种话他怎么说出来的?傅归晚差点没暴走,不,是暴打他一顿,阴森森地问:“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说多少遍都是实话,七年前咱们年纪虽小但已经把只有夫妻能做的事都做了。叫我把情书断掉没问题,但我必须要负责。”涂绍昉满脸笑意而坚定。
  “呵呵,这可是你自找的,坐在这里别动。”傅归晚冷笑,站起来疾步走到竹林中把无情护卫长喊出来,抢过护卫长的刀就把她赶到20丈之外,再抱着长刀折返。
  不动就不动,涂绍昉给自己倒杯茶,怡然地品茶,没多久看到师妹重新回来,怀里抱着把刀?忍不住嘴角一僵,这竹林里会有刀吗?她是怎么找到的?
  傅归晚威胁道:“起誓,说你从今往后忘掉过往种种,对永福郡主傅归晚没有丝毫非分之想绝不会求娶,否则今天本郡主就把你打成猪头。”
  涂绍昉视线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目光在她怀里的长刀上扫过好几遍,商量道:“郡主咱们先到竹林里行吗?”
  “缘由?”
  “起誓你就别想了,你想打我我肯定不会还手,但是奴婢们还在几丈外盯着,我作为男人也要点面子的。”涂绍昉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情大义凛然道:“去竹林里,就当做是我摔到石头上磕到了吧。”
  “……”被打成猪头也无所谓,脑子有坑吗?傅归晚抿抿唇,压住心底的一丝丝异样,这种情况她没法退宿,斜视他,故作蔑视般地嗤笑一声,领着他往竹林走。
  走到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的竹林包围之中,叫他站定,自己抱着长刀绕着他走了圈,善心大发道:“我可以再给你次机会,你只要起个誓便可,被打成猪头你会没脸见人;而且不是这回就够了,今后我心血来潮就会打你一顿,你真的会没脸。”
  “郡主先把刀先放下,站到我面前来,咱们商量个事。”涂绍昉很诚恳道:“郡主放心,我绝对不会趁机偷拿你的长刀,等会儿你打我时我若还手便叫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唉,你——”有必要这么咒自己吗?傅归晚再抿抿唇,又狐疑地看他两眼,找根青竹将长刀依靠着放好,走到这师兄面前,问:“什么事?”
  “我既然要被打成猪头,还不趁机占便宜也太吃亏了。”
  涂绍昉一本正经地笑,在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时毫不迟疑地伸手抱住她拉入怀中,随即低头吻住她的红唇,柔软的触碰激荡得他浑身发烫,酥麻之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半响没能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傅归晚陡然睁大美眸,心里知道要推开他偏又浑身发软使不出半点力气,气得她差点急哭了。
  约莫小半刻钟后涂绍昉主动放开心爱的姑娘,否则他怕自己都控制不住啊,心头乱跳,别开眼不敢看她的眼睛,一抹可疑的红色从耳根开始爬到脖颈中,咽咽口水,脑瓜子乱哄哄根本没想为何他没被姑娘推开暴揍。
  “啊!!!!”傅归晚终于缓和些,破声尖叫。
  能屈能伸的涂少爷双手捂住耳朵蹲下来,准备好被暴打成猪头,傅归晚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指着他,气得眼眶都红了:“你,你,你……你个混蛋无耻下流你乌龟王八蛋!”
  “郡主别这么说,否则你刚才岂非成和乌龟亲吻了?”抱头蹲地的涂少爷软软辩道。
  “混蛋,无耻,下流!”
  “好好好我混蛋我无耻我下流,你看我都做好准备了,别说打成猪头,把我打成四脚朝天的乌龟都行。”涂绍昉识相地认错,从心跳加速中恢复些,染红的耳根开始褪色。
  他又有一丝丝感慨,这就是男人的悲哀吧?想当年你钻我的被窝硬要轻薄我的时候我可没有指责过你,当然这种话不能说,否则他就不是被暴打这么简单了。
  “你,你!你——”傅归晚只觉得有种哭都没地方流泪的苦,要被他气死了,又气又怒地冲过去把长刀抱起来再冲到他面前,举起长刀就要挥下,涂绍昉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透着笑意,暖融融的特别好看。
  突然间,傅归晚像是失掉了力气,高举的长刀怎么也无法落下,急得她险些哭了,最后不知何种心理,狠狠地踢这混蛋师兄一脚就抱起长刀往竹林外跑。
  涂绍昉愣了愣,没来得及思考,急忙站起来去追,追到竹林外,老远就看到她和她的婢女们会合,只能收住急奔步伐,慢步走上前。
  作者有话要说:  ^_^^_^
 
 
第103章 
  带着睥睨全局的气势而来却被弄得落荒而逃, 虽然外人看不出来她的狼狈, 可归晚真觉得自己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心情别提多糟糕了。
  根本不想再理会那个混蛋, 找到翼国侯夫妇扔下句:“太子大概午时能回来, 正午时分到东宫去等候储君大驾。”便急匆匆离开,先回傅家再赶往福安公主府。
  永福郡主镶金嵌宝石的奢华马车高大宽敞,马车内摆着冰盆丝毫不热,可郡主她斜靠在铺就冰丝的矮榻上, 触手可及凉丝丝一片, 整个人却感到浑身发烫, 脸颊爆红, 指腹轻触,抚摸着方才被轻薄的红唇, 真是又气又羞。
  气自己没用, 被这般轻薄居然都没大耳光子扇过去;又羞自己没用, 她都被赵鸣轩那个混账占过多少回便宜了早已练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事,居然还能再害羞?!
  天爷啊, 来道雷把那个混蛋师兄劈死吧, 简直无耻!
  傅归晚按着额头, 一脸生无可恋, 感觉哭都没地儿, 唯一庆幸自己把婢女们赶走了,没人能看到她此刻丢人害羞的模样。
  过了会,她又自我安慰般联想到赵鸣轩个混账和她混蛋师兄又不同, 被赵鸣轩占便宜就当做是被她养的雪团乱啃一通能忽略无视掉,又不能把师兄也当做雪团,突然间被轻薄,她个姑娘家会害羞很正常……
  胡思乱想之际马车突然停住,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都没能察觉直到马车外传来守丹再度禀告声:“朝霞郡主她们的马车拦住了去路,说有要事找姑娘,请您答应跟着她们的马车到附近的茶楼说话。”
  “咳咳!”傅归晚倒杯茶喝,压压惊,尽快让自己恢复正常,吩咐守丹:“过去跟她们说我忙着呢,没功夫绕路耽搁,要么叫她们到我的马车里来,要么傍晚再说,赶紧地让开道别耽误社长大人我的宝贵时间。”
  “是,姑娘。”守丹前去传话,未多时便折返;她回来队伍中也没过多久,一群贵女们走近,朝霞郡主叫婢女推开马车的车门,她们依次进入。
  明亮的光线涌入,随即一暗,嫩黄纱裙的姑娘快速钻进来,俏丽可爱的脸庞布满急切,进到马车里就急忙上前,抓住傅归晚的手臂喊道:“归晚你听说没有,东宫所有的姬妾竟然都被灌避子汤好多年要害太子殿下绝嗣……”
  盛苡言是真急了,听到这消息吓得她把正在吃的冰碗摔了,她娘和大嫂也都吓得不轻,又怕找祖母会害祖母急切动气影响身子骨,她急忙出府去找头顶的社长,在家门前撞见来找她的静姝,她俩便同往,没成想在永福郡主府扑个空,反而遇到朝霞和权秋枍。
  朝霞郡主紧随,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我早上听我母妃说的时候都吓死啦,怎么会有这种事?而且,而且——”她瞄一眼正在进来的顾云裳,小声道:“听说还是太子妃做的,不会是真的吧?”
  顾云裳抿抿唇,虽然没多少底气仍旧反驳:“肯定是以讹传讹恶意中伤,太子妃为何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摆明是被陷害,说不定就是甄良娣在栽赃算计。”
  “哟,云裳妹妹有眼力劲,看出来了。”傅归晚赖洋洋地斜靠着,逐一扫视过去。
  重惠一贯的冷漠脸,静姝姑娘还算冷静,权秋枍更四平八稳,顾云裳勉力镇定眉眼间还透着两分气虚,得,六位副社长全齐了,幸好她的马车够宽敞。
  而她的这句话更像响雷,盛苡言和朝霞郡主抢先提问,被傅归晚没好声地喝住,指重惠她们几个说:“你们四位靠边去和这两个划清界限,否则我骂的时候扯到你们别怪我。”
  再运气丹田吼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叫什么叫急什么急,成天咋咋呼呼听风就是雨,16岁的姑娘还连沉住气都不会,你们还嫁不嫁人了?
  就算沉不住气也得分得清主次吧,又不是你们的小妾被灌避子汤,至于吗?就算你们的小妾被灌避子汤,多大点的事还不会处理了,急吼吼个什么劲儿啊,非得挨顿骂才能舒坦才能沉稳住冷静看待是吧?”
  盛苡言&朝霞郡主:“……”感觉自己有点倒霉,呜呜呜。
  “好了,永福,以后再慢慢教吧;你先说眼前的事,你知道什么,你有证据吗?”顾云裳还真是有点急:“真的是甄良娣在故意栽赃污蔑?”
  “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我还要赶回傅家再找大公主进宫,没功夫给你们解释。按脚程,太子午时应该能赶回来了,你们先各自回家,正午时分拉着长辈去东宫,此事今天会了结。赶紧麻利地离开,有任何疑惑等到东宫再议。”
  姑娘们看看她再相互看看,被头顶的社长再赶一通后怀揣着疑惑下马车。
  今早出门前,傅归晚吩咐婢女们把帖子准备起来即刻送出,五品官员以上的多数人家和特意闹出东宫这桩丑闻的那十来户人家都通知到了,叫他们带上家眷到东宫候着。
  怕翼国侯府着急会打乱她的安排,她才亲自走一趟;而傅家用帖子传信不妥,她才不得不绕路再回去通知一声。
  抵达傅府后直奔后院去颐寿堂,对祖母把事情大略说了,再道:“您不嫌热就带上我娘和二婶到东宫看场热闹,晓晓和阿晨愿意的话把她俩也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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