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虐我千百遍——朱大概
时间:2020-01-30 10:49:52

  听出是不想见的意思,那丫头暗道一声晦气,就想着出门将人打发走。不想太太又出声道:“让她进来。”
  由门外进来的那个丫头,也可二十来岁了,仍是一身丫头装扮。这是王氏的陪嫁丫头,因长得平凡,也没人什么勾引男主子为自己姑娘“分忧”的心思,所以现在最得王氏的信重。若是贾代善在此,定能认出,这个看似本份的丫头,正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周瑞家的。
  她已经听出太太的声气不好,一进门就跪下道:“给太太请安。”
  贾母不阴不阳地嗯了一声:“你们奶奶这个时候打发你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翠儿没得到招呼,也不敢起身,只好磕了个头才道:“回太太的话,我们奶奶见这个时候二爷还没有回房,着实担心他穿得单薄,让奴才给二爷送件衣服过来。”
  说得好听!这个王氏,原来看她还算是懂事乖巧,怎么现在竟然犯这样的糊涂。若是昨夜老二回房之后,她能劝着老二回去给老爷守夜,说不定老爷就不会对老二如此失望。还有早起自己就有一二不适,让个下人去寻太医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就非得缠着老二亲自去找,还耽误了去东府守灵的时间,让老爷对老二更加不喜。
  不得不说,贾母这是在迁怒。可是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以贾母的品性,又怎么能不顺水推舟!于是她再次不阴不阳的说道:“你们奶奶倒是知道心疼自己的丈夫,可是却不知道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你们二爷能躲清净的时候吗?!”
  最后一句话已经夹杂了怒火,让那翠儿身子都瑟缩了一下,嗫嚅道:“我们奶奶也是见二爷身子单弱,这才担心二爷这两日休息不好,让奴婢送件衣裳。”
  还敢和自己分说,可见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贾母心下不由得翻起自那王氏进府之后,老二与她也算是相得,又是少年情热之时,少不得时常在自己面前夸那王氏几句。当时还觉得是小儿女的常态,现在想来可不就是那王氏拿捏了老二,进而通过他向自己讨要好处!
  “回去和你们奶奶说,你们二爷今晚去东府陪着敬儿一起守灵,让她少操心些。还有听说她身子不好,老爷说了,让她把自己管的事儿是一理,等过两日交给大奶奶管着。”一句话收回王氏的管家权,贾母心里没来由地痛快起来。
  可那翠儿却让贾母的话惊得呆住了,连话也不知道回。贾母不耐烦地道:“可是还有事?若是无事回去服侍你们奶奶吧。”
  翠儿这才醒过神来:“是。不知道太太什么时候让我们奶奶交帐,奴婢回去也好回我们奶奶的话。”
  这还是个有些头脑的。贾母平平地道:“只三五日内交过来就可,时间可不能太长了。”翠儿这才小心地又磕了个头,悄声退下。只是一出了正房,也顾不得与那些相熟的丫头寒喧,拔腿快走起来。
  这一夜里除了贾代善与贾敏,荣国府里的主子有几个能安睡到天亮的,自是不得而知。不过次日贾政回了自己屋子洗漱之时,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来荣禧堂给贾母请安,却被告知太太去了梨香院,只好一路急走的情形,还是让下人们开了眼。
  只是他还是晚来了一步,此时贾代善已经与贾母并贾赦一起用完了早饭,正一起闲话。贾赦劝着贾代善不必亲去东府守着,贾母也在一边劝说,显得三人关系十分亲密。
  撞到这一幕的贾政,心下五味杂陈,请安之后忍不住反驳贾赦道:“父亲即是放不下伯父,想着多陪他老人家些时候,大哥何必阻拦。左不过家里下人尽有,让他们服侍得精心些就是。”
  贾赦就急红了脸:“你难道不知道父亲自己也刚刚才醒了一日,那伤口还没长好。就是再小心,穿门入户、车轿颠簸扯开了伤口怎么办!”
  贾政也就无话可说,他刚才只是习惯性地与贾赦唱反调,却忽略了贾代善的身体。到底是自己偏疼了几十年的小儿子,贾母在边上打圆场道:“你兄弟年纪轻,好些事儿没经过。只想着你父亲与你伯父感情深厚,不忍天人之隔。你只好生与他说就是。”一面又问贾政守灵是否冻着了,早饭用了不曾。
  贾政也就转了面皮,说了自己着急给父亲请安,没来得及用早饭之事。面上隐隐有得色,还小心地撇了贾赦一眼,看他的反应。
 
 
第161章 
  贾赦自得了父亲亲口告诉会为自己请封世子的决定,心下大定, 对贾政时刻在父母面前讨好的样子, 也不如原来那样看不顺眼。
  现在听说贾政还没有用饭,随口来了一句:“怎么你去东府里守灵, 你媳妇竟不知道早些给你预备吃的。好在父亲这里小厨房里还有,怕是现在还热着呢,不如让他们给你端来, 也省得你一会儿空着肚子守灵顶不住。”
  此话让谁来说,都是一个哥哥关心兄弟的意思。可偏偏贾政是知道贾赦与自己父母一起用了早饭, 就疑心贾赦这是有意让自己吃他剩下的东西, 要下自己的面子。那口声就不大好:“不必兄长担心,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小弟还能撑得住。”
  见自己的好意不被接受, 贾赦倒没有说什么,可是贾代善却深深地看了贾政一眼。就是贾母, 也觉得老二今日行事太过, 嗔他道:“你兄长也是关心你, 怎么你倒不领情了。这饱一顿饥一顿的最是伤身, 还不快下去用了饭, 再与我们一起去东府。”
  对于平日里得母亲偏爱的贾政来说,贾母这些话不仅没有让他觉得是在关心自己, 反而认为这是母亲也倒向了贾赦一方。加上刚才从王夫人那里得来的消息, 在贾代善那里不好说出的话, 仗着贾母平日里对他的宠爱, 说出来一点压力也没有:“即是母亲着急去东府,儿子用不用饭有什么打紧。”
  听在贾母耳中,这也就是小儿子一时赌气的话。可是贾代善却从来没有惯着贾政的爱好,他老人家的脸早已经沉得滴下水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林在。”
  那个忠心耿耿的长随,马上就答应了一声。等听到老爷吩咐让人过来抬他,也是一句都不劝。只让那些人手轻些、动作放稳些。
  这一下子贾政也知道自己父亲已经恼了他,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将此事转回,只好求救般地看向贾母。虽然贾母能觉得贾政刚才是对自己使小脾气,可是她老人家从昨天晚上也有一肚子火不知道向谁发好不好。于是对贾政的目光视而不见。
  而贾赦更是只把眼睛看着被下人抬上担架的贾代善,一点也没注意自己母亲与弟弟的眉眼官司。贾政瞬间有一种被全世界都背叛了的感觉,手足无措地站在地当间,看着大家施为。
  直到代善的担架被抬起,贾赦对贾母说了一声:“我护着父亲过去。母亲还是坐车吧。今天还得陪着伯母她们接待那些堂客,想来也分外劳累。”
  贾政这才醒过神来,也向着贾母一躬身,要与贾赦一起护送代善过东府。代善也不理他,只在心里琢磨着,这老大是有了目标,只管让人在军中好生磨练也就是了,可是这老二还真是得费些心思。
  他发现了,这个贾赦虽然在原著里是个天然黑,可是不管是哪一世,只要把责任感给他竖起来,架得高高地,他就会按着别人划定的目标行事,执行力还颇强。看来那贾琏耳朵软的性子,也是随了贾赦,能听得去人劝,可是也太听得进人劝。倒是这个贾政,因为让贾母给挑起来了夺爵的小心思,不大好调教。
  那就先让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把他那又想要好处、又想不沾手的心思给打破了,看他能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只能靠着自己读书才能得来,而不是想着直接从贾赦那里争夺。
  有昨日的圣旨,让今天来宁中府吊唁的人更多了。跟红顶白,本也是人之常情。贾代善让人抬到灵前,依旧是亲自上香添纸,然后由着人把他的担架抬到旁边,默默守护着贾代化的棺柩。
  昨日有些他与贾代化比较亲厚的同僚、部下致祭时,就发现了代善守护之举,所以今日一些有心人,同样是再次来到了代化灵前。这些人也不多话,上香添纸之后,就默默退到代善身边,同他一起守护。
  不到一个时辰,代善身边已经聚了有十几个人,就算是灵堂本还算宽敞,也显得有些逼仄了。代善无法,只好向这些人表达了谢意之后,请大家先行回府待自己身子养好、出孝之后再行拜谢。
  可是这些能来与他一起守护代化的,无不是与二人交情深厚、或是同历生死的同袍,如何肯让代善一人以老病之身孤单守在代化灵前?所以只悄悄地谢过他的好意,却仍逗留不去。
  代善虽然感谢这些人情意深重,可也怕让那嘴歪的人,向外说贾家有结党之嫌。只好趁着人少,叫过了贾敬与贾赦,命他二人长跪不起,一定要把众位叔伯礼送出府。贾赦一向唯父命是从,贾敬却知若是没有代善前来为自己父亲守灵,这些叔伯不见得会来第二次,所以他那一跪,不仅是跪了这些人,还有向代善致谢之意。
  众人不好真的耽搁了贾敬与贾赦二人守灵之事——每来人祭拜,他们做为孝子都要磕头回礼。若是老是跪在自己面前,怕是会让别人挑出贾家礼数不周,就不是他们的本意了。因此都再次向着贾代善行礼之后,才在贾敬与贾赦的亲送之下,离开了灵堂。更有几个老人,边走边流下了英雄泪,拍打着贾敬与贾赦的肩膀,嘱咐他们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更要把贾代善给他们看好喽。
  贾敬原来还觉得自己父亲交往的军中之人,都是粗鲁少文之辈,不合他的胃口,素日对上这些人也只是面子情。可是今日之事让他对这些人有了不一样的认知,老老实实地点头应着。贾赦更是如一个磕头虫般,对别人让他服侍好自己父亲的话应之不迭。
  至于被贾代善忽略了的贾政,心下如何不平,如何暗想这些不过是粗人,不值得他贾二爷交往,好借以平息自己的妒意,并没有人注意。
  如此停灵七七四十九天,贾敬才商请礼部与钦天监,算了发引的日子。如今贾敬不过是在翰林院做着庶吉士,没有夺情一说。与贾代善商量之后,他决定带着自己一家人回金陵守孝。
  代善自是不会反对,可是也以路途遥远为由,让贾赦陪着他一同回金陵,定要看着代化入土为安之后,才能回来。也是代善见这一个多月以来,贾赦行事越来越有章法,才放心他前去。
  不过在二人走前,他也交待了,让二人回金陵之后,把族人好生约束一番:“敬儿现在已经是族长了,这族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是脱不了的干系。我知道咱们这些亲戚们,很有些打着两府的旗号,在金陵为所欲为的。有这样的人,不妨拿着族规除名几个,让那些人有个警醒。还有祭田,也要添置些。”
  贾敬自是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的族人良莠不齐,现在有代善发话,那些人也就不好仗着自己年高胡搅蛮缠。贾赦得了代善的示意,拿出一个盒子交到了贾敬手里。打开一看,竟是满满的银票,看头上一张,就是千两字样。这一盒子,怕不得有十万两之数。
  贾敬忙推动道:“小侄还不难于此,怎么能让叔父破费。”
  代善摇头:“为族里添置族产,本就是各房量力而行之事。说来你父亲一场事情下来,想来你也颇花了些个。我是想着这祭田,就是有个风吹草动,也能让族人有个退步之地,所以万万不能马虎。现在趁着我还有余力,能帮你一把就帮你一把。”
  贾敬还要推辞,代善已道:“你父亲去得急,可曾与你说过咱们两家欠着国库银两之事?”
  这个贾敬还真听他父亲提起过。因道:“此事父亲也曾与小侄提起过。只说我们府里欠了四十万两。不过那些银子并没有花在自己府上,所以让小侄不必担心。”
  这还真是一个军汉能说出来的话。好在此时不是贾母那一世,此时还有躲闪的余地。代善就道:“话虽如此,可是毕竟我们两府都有欠条放在国库之中。就是现在的圣人不理论,可是日后保不得有人会提起。这银子你该另外备出来才好。”
  贾敬点头应下了。这边代善又叮嘱他务必在这三年里头,将那贾珍好生教导,也是给他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什么时候顿悟,又要出家修道。
  可是贾敬想起自己老娘对贾珍无条件的纵容,少不得苦笑连连。代善察得其意,道:“这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如今你父亲去了,你那府里就是你在当家作主。日后少不得要传到珍儿手上。若是他文不成武不就的,你可放心将那府里传给他?”
  一句话说得贾敬无言以对,只好想着自己如何把那贾珍与自己的母亲隔开。贾代善又道:“我们府里的老二,也是个不知世事的,所以我才不让他与你们一起回南去。就怕他听了别人两句话,与你们掉起书袋来,让你们做难。也是有你婶子护着,平日里犯不上为了他总是生气。现在正好守孝,我想着让他去庄子里住些日子,也知道知道这富贵来之不易。”
  听出这是叔父提点自己,贾敬心里想出了一个主意。他是孝子,那贾珍是承重孙,两人都是要守三年孝的。即是叔父说让他知道富贵不易,那不如自己就与他一起真正结庐三年,事事亲为,不信扳不过贾珍的性子来。
  而且此事是为了给父亲守孝,自己母亲也不好不让孙子尽孝不是。就算是反对,自己也可以用此举是为了贾珍日后名声着想,定能让母亲无话可说。
  这边贾敬打定了主意,那边等灵船起行之后,贾代善已经把自己要让贾政去庄子上读书的意思通知给了家人。
  就是通知,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这是贾代善身为一家之长的权利,他愿意让自己儿子如何,贾母也只能从旁边劝谏,可是却不能阻止。
  经过这一个多月健康卡的加持,贾代善的身子以让太医惊讶的速度恢复着,此时已经能自己下地行走。他即是传了贾赦大力术,还对人说这是贾爱的不传之秘,自是要自己也练习起来,免得将来贾赦真的学有所成,与他切磋的话,露了马脚。
  不过服侍的人以林在为首,并不放心让他下地,动不动就跪着劝谏,让贾代善哭笑不得。于是他决定自己亲自带着贾政去庄子里闭关,对外只说是自己伤心贾代化的离去,每日里一见代化生前所居之地,就夜不能寐。所以要找个能安心调养身子的地方。
  至于贾政会因此得个孝顺的名声,贾代善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这个便宜儿子若是能教养得好,那就教,他有个好名声也便于日后行事。若是教不好,反正此世的任务只是儿孙成器,又没说要有几个儿孙成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空子,说不得能钻上一钻。只要贾赦与他的儿子们能上进,他的任务应该也算是完成了吧。
  不过因他身上有京营节度使之职,是不能随意出京的。代善还是按规矩上了折子,请求当今能够让自己去庄子里养伤。又想着若是当今允许了自己的要求,那自己只有养好了伤再回来,就干脆把请封贾赦为世子的折子也一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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