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虐我千百遍——朱大概
时间:2020-01-30 10:49:52

  跪着的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这太太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呀,平日里装得柔弱绵软,一出手竟然就把自己这些人都贬成了通房丫头。
  “老爷……”含泪的眼睛,都雾蒙蒙地看向孙绍祖,还有的已经成双成对地掉落,却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那泪水竟然是直直地掉在地上,一点儿也没顺着眼角滑到腮边,脸上妆容完好如初。
  迎春心里不由得感叹,每一个成功的人身后,都有着不同寻常的付出呀。只看人家这一手梨花带雨,她就学不来。不过她也在等着孙绍祖的反应,就看是美人诱人,还是银钱动人心了。
  孙绍祖可没觉得有什么压力,不管这些人是做姨娘还是做通房,都不耽误他睡人,还能省下钱来。见他不开口,地上的姨娘,哦不,现在都已经是通房了,心下失望不说,就是迎春也觉得此人真渣到了一定的境界。
  因又说道:“还有就是你们即都做了通房,房里的丫头也都用不了那么多,每人只一个丫头就够了。自己想着留谁,一会儿报给绣橘。另外,记着你们的身份,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也敢与我这个太太的丫头一个份例?日后都按二等丫头的例,每月五百钱。”
  人少事非才能少,也就没空说什么闲话了。迎春看向孙绍祖:“这剩下的人如何安置,老爷可有章程?”
  减人是你刚提出来的,自己能有什么章程?孙绍祖只能摇头。迎春想想道:“我正有些个东西要做,等着想好了再与老爷说。这些人先给我留着吧。”
  孙绍祖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迎春:“这些人可是不少,那月钱?”
  迎春没想到他竟然算到这个上头,看为昨日同意每月给自己小厨房二百两银子,心里不定如何滴血呢。对着孙绍祖摇头道:“都先降一等,我自有用她们的地方,将来老爷吃不了亏。”
  孙绍祖笑得就有些猥琐,想是以为迎春是在替他培养通房后备呢:“太太做事自是周全的。”
  门口绣笼向内通报道:“王姑娘来了。”就听那王彩蛾还没说话,她妹妹已经与绣笼对上了:“怎么说话,我们姨娘何时成了姑娘?”
  迎春只做听不见,看着孙绍祖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孙绍祖让她看得颇不自在:“还不快滚进来。”
  听到孙绍祖的声音,那姐妹两个才扭了进来。见姨娘们都跪在地上,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仍如常向着迎春行礼:“见过太太,不知道太太唤我们来有什么事儿?”那小眼神却都往孙绍祖身上招呼。
  迎春把茶杯往小炕桌上一放,啪地一声唤回了孙绍祖的神魂,又用眼神示意他,把刚才的话说给这姐妹二人听。孙绍祖本是让这姐妹两个看得腹下发热,让那茶杯磕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讪讪地对着二人道:“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些给太太跪下。日后来太太这里请安,都规矩些。”
  迎春那里已经道:“当不起。王姑娘不来请安,还没个理由,先闭门思过半年吧。扣她三个月的月钱。还有她那个丫头,主不主奴不奴的不成个体统,还敢跟主母的丫头顶嘴,一体思过。若是再犯,老爷,到时候可就不用我说了吧?”
  迎春处置别的姨娘做通房,孙绍祖都没有什么意见,可是这王姨娘姐妹却是此时他心爱的,若是一关就是三个月,那他可怎么办?迎春的指甲轻轻叩在桌子上,一声一声地象是在催着他下决心。
  王彩蛾昨日里虽然将孙绍祖拉到了自己院子里,可是那人岂是与人说什么私房话的?不过是皮肤滥淫罢了。所以她还以为孙绍祖所以容让,不过是看着迎春背后的家世,并不知道迎春现在最大的依靠竟是已经有孕在身。
  “我们也是老爷正经抬进门的,哪儿能太太说一声做通房就做通房了?这府里还是老爷当家作主,并不是贾家当家。”要说王彩蛾也是个刁的,一出口就直指孙绍祖最忌讳之事——他所以不让迎春当家,也是怕那贾赦再借着自己老子的身份,让迎春送银子回贾家。
  迎春拍了拍手:“说得好。”
  孙绍祖诧异地看向迎春,不知道她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正好迎春也看向他:“大爷是把这个女人正经抬进门的?”孙绍祖应也不是,不应又有点舍不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迎春不难为他,又把头转向王彩蛾:“把纳妾文书拿来我看。”
  王彩蛾傻眼了,她不过是个清倌儿出身,说是正经抬进门,也是在自抬身价,哪儿有什么纳妾文书?眼睛又看向孙绍祖,夜里大爷对她还是一样的热情,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替自己说了呢?
  孙绍祖看她们姐妹还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让自己与迎春说话底都不足,觉得二人也是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对着她们就喊了一声:“让你们跪下给太太请安,竟没听到不成?”
  他的意思是用话遮一下,迎春说不定就不在意什么纳妾文书的事儿了。没想到王彩蛾嘴不让人,那个彩蝶更是从昨晚是就存着气呢:“老爷还真是起了床就不认识人了。和我们姐妹说得多好,怎么一见了太太就变了腔调,没得让人恶心。”
  需知孙绍祖这种人,本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辈,不过是要与谁苟合,才说两句好话,许几句空诺。这彩蝶年岁到底小上两岁,只把男人床上的话当了真,立时就吃上了亏。就见孙绍祖已经立起了身子,王彩蛾见事不好,忙叫道:“老爷,彩蝶还小不懂事,请老爷饶了她这一遭。”又拉彩蝶使她跪下。
  那彩蝶从与王彩蛾来了孙家,仗着自己姐姐受宠,后来自己与孙绍祖也有了首尾,虽只是个丫头却养了身傲气,觉得此时若是跪下了,不唯日后在正房里难抬头,就是在一样的姨娘们面前也算是落了面子,死挣着不跪。
  孙绍祖有心借着王彩蛾的话坐下,却见彩蝶并不肯跪,脸上也觉得热辣辣地失了面子。又见迎春八风不动地再次端起茶来,自己也不好坐下,上前给了彩蝶一脚:“贱人,连老爷的话也敢不听了,可见平日里也是不服太太管的。留你做什么,不如与昨日那贱人一样卖出去,也省得你调唆得你姐姐处处掐尖要强。”
  话是这么说,可是眼睛还是看向了迎春,因为刚才各位通房屋里的丫头,迎春可是开口留下不让卖的。他却忘记了,人做恶也是有大有小——那些通房和她们的丫头,平日里对原主也不过就是言语上失了尊敬,却不象这王家姐妹,处处踩着原主。有几次孙绍祖动粗,都是在这姐妹言语挑唆之下。迎春愿意留她们才怪呢。
  孙绍祖无法,只好向外叫人来拉彩蝶出去。却被彩蛾抱住了两条腿:“老爷,求老爷念念往日里的情份,这丫头有千日的不好还有一日的好,昨日里老爷不也赞过她?”
  迎春怕孙绍祖转了主意,清咳一声道:“老爷即是舍不得人,愿意留下也行。自带了你的这些人都离了我的眼。总是我是不招老爷待见的,你只与她们过日子就够了。”
  现在孙绍祖最怕的就是迎春带着孩子跑路,听她如此一说,不忍心也得狠下心来:“还不快把这贱人带走!”
  门外已经来了几个粗壮的婆子,拉了彩蝶就要走。那王彩蛾与彩蝶俱已呆住,好在王彩蛾还知道求两声情,彩蝶却不想自己如此轻易就要被发卖出去。在她的心里,此事的罪魁祸首还是迎春,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向着迎春那边就冲了过去:“贱人,不过是多花了老爷几两银子,与我们是一样的人,也来要我的强。”
  孙绍祖想拉她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她欺近了迎春,那绣屏正站在迎春身边,见彩蝶气势不好,也知道自己从此荣辱都在迎春身上,哪儿能让她得逞?向着彩蝶冲过来的身子就是一推。
  人急气力壮,彩蝶冲得又急又猛,被绣屏一推,身子倒射了回来,而绣屏也让她给顶了个趔趄。好在迎春身边的绣橘已经站在她身前,又把绣屏的身子挡了一挡,扶着她站定了。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没等别人反应过来,迎春的哭声已经在屋子里响起:“我说得让你快些走,你非得在留在这里。原来是要看着你的小妾害我。孙绍祖,你也算是个男人?有本事与老娘真刀真枪的做上一场,只让女人出面,算什么本事!”
  孙绍祖本就吓了一跳,又让迎春哭得心烦,说得脸热,对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彩蝶心口就是一脚:“贱人,敢谋害主母!现在你想着让发卖也由不得你了,看老爷不把你送官。”
  王彩蛾看到自己妹子受伤,尖叫一声扑上去,只推着孙绍祖踩在自己妹妹身上的脚,嘴里也已经不干净起来:“老爷当日里千求万求地要把我抬进门来,还说是后院都由我说了算。现在就为了一个进门不到半年的太太,生生要把我妹妹打死不成。就算是太太比我们身价高些,不一样是老爷买回来的,怎么就比我们高贵起来了。”
  迎春看了绣橘一眼,这丫头已经站出来冷笑道:“老爷给你那不知道何处蹦出来的妈妈钱,那是买了你的身价,给荣国府送去的,是聘礼。也对,王姑娘一向只知道金钱交易,何曾知道这三媒六聘的规矩。”
  迎春那边叫着:“快些收拾我的东西,这里已经住不得了。老爷也别忘记了,自己还有借据在我手里,若是不快些把银子还回来,就等着我上顺天府告去吧。”
  屋里哭得、叫的、抱屈的、对嘴吵架的乱个不休,孙绍祖这才知道原来女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此时谁也没有迎春来得重,只好让那些婆子先把王家姐妹关到柴房里,等着太太一会儿气顺了再处置。再看地上跪着的女人们,更觉得心烦,挥手让那些人都回自己屋子里,太太不唤不许出自己的院子。
  女人们都走了,迎春仍是哭声不止,还不耽误让绣橘快些开了门窗,去去一屋子的香粉与头油气。孙绍祖哭笑不得,还得小心地亲自向迎春赔不是。
  有了彩蝶那一撞,王家姐妹是一个也不能留了。本来昨日迎春还觉得孙绍祖把人直接发卖是心狠,可是现在这人都要威胁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如何留得?不心狠也得心狠起来——现在这肚子,就是她对付孙绍祖屡试不爽的法宝呀!
  最后孙绍祖与迎春商谈的结果,就是王彩蛾姐妹必须出府,还不能卖在京城里,有多远卖出多远去,必须把卖身的文书还有银子都给迎春看过才算做数。另外这些已经降为通房的女人们,每个人的身契必须都交到迎春的手里,防止她们撒娇撒痴地让孙绍祖心软。
  如此一来,这后院的女人们才算是知道,如今这府里是谁说了算。就是孙绍祖想要变卦也没有办法了——帐本与库房的钥匙交了,女人的身契与管理权都到了迎春手上,他能做的也就是冲着别的女人发一发威风了。
  至此迎春才算是有了一点安全感,可也就到了该用中饭的时候了,她才发现,自己要求的小厨房竟然耽误了下来。因又让人去前院与孙绍祖说明,自己晚上就要用上小厨房做的饭菜,才有心情与绣橘商量起小厨房的人选来。
  绣橘早就替自己姑娘犯着愁呢:“采买倒是还好说,反正一个月二百两银子,太太就是想着吃山珍海味也都够了。这钱不管是给了谁,都能给太太办得妥妥的。只是光有东西也不成,人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是有了东西没有好手艺,做出来也是糟蹋了。”
  这一点迎春也赞同,可是她手里是真没有人使。昨日里住儿给自己请来大夫,才诊出自己身怀有孕,让自己在没有了系统的情况下有了依仗,让他采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做饭的却成了难事——从孙府老人里选人迎春不放心,自己陪房一样让她不敢用。总不能让绣橘还得学着做饭吧?
  绣橘想了想,还是向迎春建言道:“其实倒是有个人,只是不是咱们府里的。”
  迎春就让她说说看,有人选总好过没有人选不是。绣橘说出来的人,迎春也是有印象的,就是司棋的婶子,那个司棋大闹大观园厨房后,接替了柳嫂子不到半日的秦显家的。记得别人说她最是干净利落的,不管是不是有所夸大,可是她会做饭却应该是真的。
  迎春听了也心动,即是司棋的婶子,想来总比别人对迎春有些香火情份。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动:“也不知道你司棋姐姐现在如何了。她即是在家里没有差使,想来她那父母也不愿意,说不得还每日里絮叨她。不如让她还回来得了。”
  绣橘别的话还罢了,听到迎春还愿意让司棋回来,简直喜极而泣:“太太当真愿意让司棋姐姐还来服侍?其实司棋姐姐也让人给我捎了几次的信,只是那时太太自己也还……我就没敢与太太提起。”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当日里在大观园,我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家,自是不好保她。现在我已经出了门子,也不怕那些人说什么。现在这会里咱们的人又少,自是该她来镇住这院子。你也有个替手之人。”
  绣橘就要找人去给司棋捎信。迎春却止住她道:“你自己亲自走一回,若是她愿意就直接接了人进来,若是她不愿意,也别勉强。”万一人家的表弟现在找回来了呢?虽然迎春觉得她那个表弟若是不回来,司棋还能多活两日,可是谁让万事都有意外,说不定此一世那表弟就知道先把司棋的娘稳住了,也能与司棋成就了姻缘。
  商量完了司棋,秦显家的也就让司棋一并去问,迎春这里的小厨房,只能先从大厨房里挑个人过来应付两顿。正好看看挑来的人可用不可用——就算是秦显家的来了,也不能整个厨房只她一个人,总得有一二打下手之人。
  商量已毕,绣橘自出府去找司棋,迎春却上困倦上来,要回屋里歇晌。此次又与昨日里不同,那三绣再不敢自己离开,只眼巴巴地想着趁着绣橘出门,自己能入了迎春的眼。迎春就点了绣屏值守,也不过是让她看着不让人吵着自己。
  直到迎春歇了午觉,也没见绣橘回来,倒是有个管事娘子过来见她。迎春一问才知道,此人夫家姓吴,是来送迎春进府以来的月例、小厨房本月的用度、还有昨日里孙绍祖被罚的那十两银子。
  迎春要笑不笑地对着那吴娘子道:“还得谢谢你们,若不然我也存不下这么多的银子。”早不送来晚不送来,偏今日处置了王彩蛾姐妹,自己还有陪嫁们就都有了月例银子,若说这里头没有猫腻,迎春才不信。
  那吴娘子也听说太太不知为何,就把老爷给拿捏住了——迎春已经告诉过孙绍祖,南边的规矩是胎儿不满三个月,是不许告诉人的,否则对胎儿不利——还让老爷把原来最受宠的王姨娘姐妹都发卖了,心里正打着鼓,只敢对着迎春哈着腰笑道:“都是奴婢该死,都是奴婢忽略了。”
  迎春此时也无意理她,只道:“等我看完了帐本再与你们说话。只是那王彩蛾已经发卖出去了,你们也别想着把什么事儿都扣在她头上。但让我发现了里头有什么藏掖,除了她们姐妹的身价银子,还少的自是由着管事的们赔出来。”她可是做过王熙凤的人,小小孙府的帐本还能难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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