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今夕何如
时间:2020-02-05 08:38:01

  萧旷将手中的画纸轻轻卷起来,从桌后绕出,缓步走到于令秋面前。
  他比于令秋高了足足一个头,靠得近了威压感变得更强。于令秋不由咽了口口水,却没有退缩,仍直直迎向他的目光。
  萧旷并未发怒,反倒显得格外平静,凝视于令秋片刻之后,语气淡然地道:“你不是第一个,更不是唯一一个。”
  于令秋意外于他的平静态度,不禁微微睁大了眼。
  萧旷一字一顿地道:“但是能与她两情相悦,守护她这一世平安,与她同悲喜、共甘苦的,只有我。”
  于令秋张了张口,正欲言,萧旷拿画卷在他面前扬了两下:“不许再画!”语气中虽听不出什么愤怒之意,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于令秋点头,郑重应道:“在下不会再画了。”
  萧旷朝门外走出几步,突然顿住,回头问道:“你以前还画过吗?”
  于令秋略显尴尬。萧旷朝他摊开手掌:“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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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靳飞一到署衙便听小吏们议论有人请辞之事。他随口问了句是谁,小吏道:“回靳大人,是军师于令秋递了辞呈。”
  靳飞大吃一惊:“于秀才要走?!为了啥?”
  小吏摇头:“不知为何缘故,不过萧将军也没有允,听说辞呈连拆都没拆开看就让人送还给他了。”
  靳飞转身就走,找到于令秋的住处,见屋中央一个书箱,上面捆着铺盖行李,于令秋正往另一个箱子里放文房画具。
  靳飞愤懑地吼了声:“于秀才!”
  于令秋讶异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靳飞便连珠炮般轰了过去:“昨天不还好好的,为啥说走就走?是老大亏待你了?还是我对不起你了?我出了趟城,才回来就听说你要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不是你们。是我……”于令秋垂眸缓缓摇了摇头,“我向将军递了辞呈。”
  “那我呢?你和我提过没!?”靳飞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于令秋:“……”
  走之前向萧将军提交辞呈是理所应当,和你有什么好提的!?
  “是这里有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打不死他,我的姓倒过来写!”
  靳飞说着突然一拍脑袋:“是不是你家里的事?那也不用请辞啊,向老大告个假,等过一阵子事儿弄好了再回来。”
  于令秋摇摇头:“没谁欺我,也不是家中有事。”
  “那你到底为啥要走?”
  于令秋原地默默站了会儿,无言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你他娘的倒是吭一声啊!”靳飞那个气啊,恨不得上去掰着他下巴帮他开口!这人平时话最多,不爱听的他长篇大论给你往耳朵里灌,换这会儿问他了,要他说话了,却连个屁都不放!
  于令秋轻叹口气:“是在下对不起将军,无颜再面对将军,但事关他人名节,详情不便告知……总之是在下的错。”
  收拾完行李,他将那份辞呈递给靳飞:“还请靳兄转交将军。”
  靳飞双手一分,直接把那份辞呈撕了!
  “于秀才!老子不管你是为了啥!老大不收你的辞呈,就是不介意,你就别唧唧歪歪谁对不起谁了!接下来咱们就要攻打岣山赵直那一伙人,你不替老大出谋划策,还要在这时候甩袖子走人,就是背叛兄弟!就是往咱们背上捅刀子!就是他娘的忘恩负义!”
  于令秋愕然半晌,突然苦笑起来:“靳兄说得是,于此之际,是不该一走了之。”他点了点头,接着道,“在下会留到将军打下岣山,剿灭赵直一伙为止。”
  靳飞长出口气,揽住他的肩,用手掌拍了拍,一付苦口婆心的语气:“能有多大的事儿啊?除死无大事,看开点儿!再过几天,你就会觉得你今天差点就办了件特傻的事儿,幸好被我给劝住了。”
  于令波:“……”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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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节后萧旷去了义乌金华等地招募乡勇,之后训练新兵,打击东寇,整备水军,忙碌得恨不能有分.身术才好。
  三月里他抽空回了次杭州,之后沈童就再没见过他。她本就不是安心守家的性子,琢磨着钢笔已经做出实样,也在京城卖得不错,就想在杭州也卖她的沈笔。
  但和永兴的笔坊产能有限,一旦开始制作钢笔后,原先软毛的沈笔产量也就跟着压缩了,不可能再供应杭州销售。她只有在杭州另找靠谱的作坊来制笔。
  年节过后,她就在寻找这样的店铺或作坊的,但在杭州的都是有些年头的老店老作坊,本身有着固定的货源与供应,对于这样的新笔是否能被杭州人接受,抱着怀疑与观望的态度。
  沈童并不急于求成,先熟悉本地市场再说。制笔卖笔还是小生意,一旦萧旷将海盗与东寇彻底赶出浙江,宁波、台州等地的海外贸易就会兴盛起来,她最近看好的几家商号,都有着优质且大量的丝绸与茶叶货源。
  另外江浙附近地区还有许多民间瓷窑,烧制出来的瓷器品质并不比官窑差,只是苦于连年祸乱,不少瓷窑封窑已有多年。
  她在浙中找到一处,亲自去看过,这座瓷窑熄火的时间不久,窑炉还未荒废,便设法找到原主人,向其买下瓷窑。最终敲定的价格几乎是通常的一半,很是让她满意。
  买下瓷窑后,沈童回到杭州。马车坐得久了,难免腰酸腿麻,她略带疲倦地倚在车厢壁上,望着外头的街景。
  时近傍晚,华灯初上,暮色将临未临。这个时辰的杭州城,有种别样的繁华韵味。
  街上既有行色匆匆的归家行人,亦有悠哉出行,准备与友人欢聚一堂,共度良宵的士子商庶。各色酒楼饭馆的掌柜伙计都早早用过晚饭,准备好了今晚的夜市生意。
  行到半路,沈童忽然瞧见一道格外孤拔清瘦的身影,不禁惊讶地坐直了身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134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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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童生怕自己认错了人,便盯着那道身影瞧,这身形步态……只觉越看越像。
  车比人快,马车很快追过了这男子,沈童看得分明,还真是苏若川!
  然而她却犹豫是否要与他打招呼。
  苏若川若是有心联系,很容易就能打听到萧府所在,但他明明在杭州却不来拜访,也没有投以书信告知自己来了,很可能对以前的事仍存芥蒂……他未必想再看到她。当然,亦有可能是为了避嫌吧……
  她正迟疑着,苏若川却朝她的马车看过来了,视线交错的瞬间,他微微一怔,却没有显得很惊讶。
  到这地步,倒不好装作没瞧见了。
  沈童索性吩咐车夫把车停在路边。
  苏若川缓步走近马车。
  沈童下车来,朝他福了一福:“先生别来无恙。”
  苏若川半抬手作揖还礼:“且还好。”言简意赅。
  见礼之后有片刻的沉默,像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又像是等着对方先开口。气氛略显尴尬。
  沈童正要开口打破沉默,却见他也张口欲言,便停下等他先说。谁知苏若川也停下了等她说话。
  对视一眼,两人都轻笑起来,气氛倒是因此变得轻松了。
  “先生是何时来了杭州?”最终还是沈童先开口问他,接着她又略带责备地道,“书岩这孩子,也不写信告诉我一声先生会来。”
  “不怪他。”苏若川道,“是我让他别写信的。”
  他果然还是有点在意的吧……
  沈童为岔开话题,便道:“这个时节……先生来杭州也好。”
  苏若川明白她所指,是暗示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便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神仙打架,吾等凡人还是避远一点的好。”
  沈童点了点头:“先生此来杭州,是路过还是……”定居?
  对话时两人为避嫌都略微偏过视线,以避免直视,听了这句,苏若川转眸看她一眼,像是确认她提问的用意似的。
  “圣上命御史巡按山东、应天、浙江等府,我与巡按同行。因此应会在杭州停留一段日子。”
  沈童略感讶异,皇帝为加强监察,经常会派御史巡按各道,督察各地官员,为天子耳目,这本无所奇。但前段日子萧旷招募义勇,又申领了大批火器,在这个时候派遣御史巡按沿海各府……不得不让人多生出想法来。
  即便不是特意针对萧旷的,若是知道巡按的监察重点或是其他方面的细节也是有好处的。
  她有意进一步打听相关详情,然而站在路边不宜多谈这些,她便向苏若川询问他停留杭州时的住处,随后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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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发现画像的那天后,于令秋虽然是留下来了,每次萧旷见他,或是一起商讨军中事宜,他总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一方面他是心中有愧,另一方面又觉萧旷不可能完全不介怀,因此每回说话或是提建议都格外注意。
  这种微妙的隔阂,不仅是于令秋,萧旷也能感觉得到。
  萧旷并不认为沈童和于令秋之间真有什么。但出了这事之后,他也要考虑于令秋是否会因他某些话或是举动而产生想法,因此言行之间或是下令之时,都需要格外审慎。
  他们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虽为主从或是上下属的关系,但却彼此坦然而信任了。
  遗憾,可惜,但却无可奈何。
  傍晚,回到自己住所,萧旷取出那几幅画,将其打开。他立在桌案前看着,目光流连在画纸上,眼前浮现的却是记忆中她的一颦一笑,顾盼间的眼神流转……
  真的是有好多日没见到她了。
  他收起画卷锁好,出门命人备马。
  疾驰两个时辰,他赶在城门锁闭之前回到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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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童听闻萧旷突然回来,惊喜之余还有点担心,这个时辰他匆忙赶回来,也没提前让人来传个话,不会是出事了吧?
  “阿旷,出什么事了?”
  萧旷牵着她的手大步往里走,一边道:“没什么事。”
  沈童仍是不太敢相信,侧头盯着他看,追问道:“那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呢?”
  萧旷拉着她进入内院,示意随侍的丫鬟退开,沈童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机密之事,他却转身搂住她,她微吃一惊,随即听见他在她耳边低语:“突然很想见你,算算时间还够,就回来了。”
  沈童嘴角弯起,伸臂环着他,把头靠在他的肩下。他的体温,总是比她要高一些。
  还是这样抱着好,温暖,真切,令人满足。
  她闭着眼睛喃喃道:“昨日我还想起你呢……”
  “那么多天了,就只是昨日想过我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不满。
  沈童含笑道:“之前也有,怕说多了你骄傲。”
  萧旷低笑起来,忽而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跨过庭院,用脚尖勾开门,侧身进屋后,又用脚掩上屋门。
  -
  银月慢慢划过天际,斜坠在西边的夜空中。
  萧旷起身穿衣,回头看一眼床上的沈童,她仍然睡得很沉,呼吸悠缓。
  她颇为易醒,哪怕他起床再轻,她也会跟着醒来。今天却一动不动地睡着,那对红润的嘴唇半张半阖着,双唇中间的地方微微分开一道小口子。
  大概真是累坏了吧?
  萧旷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没有点灯,放轻脚步出门。
  到前院,他唤人备马,仆妇过来询问他早饭用点什么。萧旷急着回定海卫,便道:“随便拿点吃的来就行。”
  这名仆妇是新来的,不熟萧旷脾气,也不知他饮食口味,闻言便有些为难的样子。
  萧旷干脆往厨房走,自己看有啥可吃的。
  厨房那小院里,有两个小丫鬟,一个坐那儿择菜,一个正在打水,俩丫头边干活边闲话。
  萧旷走进去时,那打水的小丫鬟正在说着:“各苏先生长得真是好看,像是神仙一样的人。”说话时,语气神情极为向往。
  择菜的小丫鬟取笑她:“啊哟,侬倒是看到过神仙的?是哪一只眼睛看到的?”
  打水的丫鬟不服气地道:“各当然没亲眼看到过,但是……”
  话说了一半,她们瞧见萧旷入内,急忙住口不言,起身行礼。
  萧旷看清那打水的丫鬟正是小阮,便问她:“你方才说的苏先生,是从京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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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清晨天光大亮,外头鸟雀啁啾声纷起,沈童才醒过来。
  一睁眼,见身边床榻空荡荡的,差点以为他的突然归来,以及昨夜的缠绵绸缪都是一场春梦。
  不过被子里仍残留有他的气息,可见那并不只是一场梦境。她把脸埋在被窝里,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披衣起身,唤箜篌琴瑟进来伺候梳妆,同时问起萧旷,才得知他已经走了。
  她不由讶然:“他这就回定海卫去了?”
  定海卫来回杭城,要骑几个时辰的马,这人就只是为了过一夜么?睡完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虽然成婚已经多日,这仍然让人……
  箜篌笑吟吟地回道:“将军见姐儿睡得沉,没让奴婢叫醒姐儿,临去前留了话,说是没法在城里久留,但过几天一定会抽空再回来。”
  说到“一定”两字的时候,这丫头还刻意咬了重音,笑容促狭。
  得知萧旷已经出城,沈童本来微感失落,叫她这一下戏谑,失落是没了,还有些想笑。
  只是想不到阿旷这么急就走了,她还来不及和他说起昨天偶遇苏若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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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若川离开下榻的驿馆,才出门就在街对面瞧见了萧旷。他一怔之后便恢复神色自然。
  同行的还有两名文官,见状问道:“苏翰林,这位是……”
  “一位故人。”苏若川微微一笑,“二位不妨先行一步,苏某和故人说几句话便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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