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今夕何如
时间:2020-02-05 08:38:01

  “这会儿还行,只是有点乏而已……”
  沈童接着道:“阿旷,林家母女也挺可怜的……要不我带回杭州去吧,在城里看病总比这里方便,那姑娘要愿意就帮我做点活计,要是不愿意……等抚恤银子发下来,随她们母女自由去留。”
  萧旷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最好了。”
  沈童睨着他道:“你不会不舍得吧?”
  “阿瞳……”萧旷的表情有些无奈。
  沈童笑了起来:“说笑而已。”
  她笑了会,敛去嬉笑的表情,正色道:“之前我询问苏先生住在何处,只是想向他打听御史来杭州的详情,是否会有特别针对你的审查,别无他念。但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再见苏先生,我答应你,不会去见他,也不会与他联系。”
  萧旷微怔,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沉默着点了一下头。
  沈童见他神色似仍有心事,不由问道:“你不相信?”
  他摇摇头:“不是。”
  沈童还想追问,忽听外头丫鬟通传,有士兵来找,似有紧急军情。
  萧旷大步离开,片刻后又回来了,只是神情凝重,语速急促:“敌寇攻打岑港。我这会儿就要赶过去。”
  沈童理解地点点头:“你去吧,军情耽误不得。”
  “我这一去要好几天才能回来。阿飞也会跟我一同去。”萧旷不太放心地道,“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几天,别自己上路。”
  沈童笑着答应了,催他快些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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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旷出门,唤人去找靳飞,却见他匆匆地疾步过来,显然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在他身后,是连走带跑的阿梨。靳飞到萧旷面前停步,她才得以停下,轻喘着朝萧旷行了一礼。
  萧旷朝她点了一下头,往码头方向大步而行。靳飞对着阿梨朝院子方向一歪头:“你回去吧。”
  阿梨却反而跟着他走了几步,侧头问道:“我可以去码头送送公子吗?我还没看过大战船呢。”
  靳飞道:“想看是没问题,但我可顾不上你。对了,这船女人不能上,你只能远远地看。”
  阿梨笑了:“好啊。”
  船只在港内泊着,远远望去,桅杆林立,有点像是冬天的白桦林。
  最大的船高大如楼,船首宽阔高昂,甲板上一座座黑黝黝的大炮,仿佛蹲伏的野兽。也有些船带着划桨,船舷两侧各有十几柄巨桨,每一柄桨都要好几个人才能摇得动。
  将士们齐集登船,在甲板上或是船舱内各就各位,船帆升起,船只陆续离港,借着风势逐渐加速,不消半个时辰便只余模糊的帆影。
  阿梨仍在原地站了片刻,望着视线所不能及的远方天际,眸中滑过一丝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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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四合,群山苍茫,渔家灯火阑珊亮起。
  夕阳落到了山后,码头附近都暗了下来,海上却有一点灯火,正迅速靠近岸边。
  离得近了便能看清,那是一条单桅快船,靠岸后,船上跳下来三条身影,匆匆往城门方向而行。
  三人行到一处礁石边,忽然从礁石后方跃出六七个人,将他们围在中间。
  三人中为首者喝了一声:“什么人?!”同时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把上。
  对方并不作答,不待三人拔出腰刀,便欺近过来,以二对一,只两三招间,船上下来的三人中就倒下两个,第三人亦在腿上中了一刀,不支跪倒,接着只觉脖子一凉,被架上了两把刀。
  对方这才冷冷开口:“你们是来送信的吗?”
  跪坐的那人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断子绝孙的狗贼!管你爷爷是来做啥的?要杀便杀,给个痛快!”骂完,深吸一口气就要高声大喊预警。
  两边的人见他要喊,急忙将手上的刀用力一割,顿时热血如泉喷涌。
  为首那人不及阻止,跪坐的男子便软软倒地,脖子上的刀口往外冒着热血,他徒劳地捂住那道刀口,从喉间发出咯咯之声,眼眸里的光迅速地暗淡下去。
  为首那人皱眉,低声斥道:“着急什么?怕他喊的话,先打昏了再说。这下没了活口……”
  他身边一人劝道:“算了,死都死了,搜搜他们身上,肯定能找到。要万一弄出大动静来,反而要坏事。”这人声音较为低沉而稳重,显然要比为首的青年要年长不少。
  年长者点起火折,去死者怀里摸索,找出一支径约寸许的细竹筒,一面令旗。他小心翼翼地将竹筒内的信件取出,借着火光读信上内容。
  “七叔,上面写的什么?”年轻男子问道,“是不是岱山岛来求援的?”
  被称为七叔的长者应了声:“正是。”
  年轻男子大喜:“那好!咱们赶紧进去吧!”
  七叔将信纸原样卷好,放回竹筒,封好口。另外几人这会儿已将尸首藏在礁石后面。一行人来到定海卫城门下,出示令旗,让守卫开门。
  守卫听有紧急军情,又见令旗为真,便开门让几人入内,急切地问道:“你们是从岑港过来的吗?萧将军已经带兵过去了,怎么?还没打退那帮狗贼吗?”
  为首的年轻人显得十分焦急。“不,我们是岱山那儿的,几十条船杀过来,我们快撑不住了!快派人过去啊!”
  守城门的把总从值房出来,听到这句不由惊讶,接过竹筒后道:“你们跟我来。”
  一行人往卫司署衙的方向走,那名把总边走边向他们打听岱山岛的战况。
  七叔简短答了几句,将形势说得十分危急。又走了一阵后,他似是不经意地问起上回有人打劫火器的事。
  说起这事儿,这名把总颇为自豪,说是当场炸死的就有上百人,受重伤的更多,大多被当场斩首,还有些受了轻伤,被活捉回来。
  年轻男子问道:“审过那些人没有?他们说没说赵直的事情?”
  “自然审过了。至于他们交待了些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如今他们被关在哪里?”
  把总怀疑地看他一眼:“你问这干嘛?”
  七叔急忙解释道:“他啊,可是被东寇害得不浅,家里人都没了,对那些海贼也是见一个杀一个,恨不得扒皮抽筋!”
  年轻男子露出憎恨神情,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把总打消了怀疑,道:“统统关在卫司大牢里呢!你要见一个杀一个就别想了。萧将军下令活捉那些海贼,就是为了审问赵直狗贼的事情……算他们命大!”
  说话间他们到了卫司署衙外。此时的署衙内灯火通明,萧旷带兵去了岑港支援,定海卫指挥使熊昊焱,包括于令秋在内的几名文官,以及守城的武官都留在署衙内,随时待命。
  把总让其余六人等在外头,带着最年长的七叔匆匆入内,求见指挥使熊昊焱,将岱山被袭一事说明。
  熊昊焱皱起了浓眉:“赵直应该没有那么多船只与手下,几乎同时袭击岑港与岱山,其中必有一处是佯攻。而萧将军去了岑港……”
  七叔摇着头,焦急地道:“他们打岱山肯定不是佯攻,几十条船,上千人哪!杀得血流成河,就怕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熊昊焱沉吟着道:“可是萧将军已经去了岑港那里……这样,本官派人送信去岑港,将岱山被袭告知萧将军,若岑港是佯攻,萧将军就可以直接赶往岱山杀敌。”
  七叔感激地躬身行礼:“多谢大人!”随之退下。
  熊昊焱看到于令秋立在门外,便招手道:“正好,这信就由于公子来写吧。”
  于令秋看了眼七叔离去的背影,入内道:“熊大人,此事慎之。半日之内接连两处战报,十分蹊跷。”
  熊昊焱略一思索,道:“难道说……两处都是佯攻?”
 
 
第138章 【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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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昊焱略一思索,道:“难道说……两处都是佯攻?”
  于令秋道:“在下不敢断言。岱山送来的求援信不像是假的,但仍需提防敌人诡计。”
  熊昊焱赞成地点点头,传令下去,命各处守卫提高警觉,提防敌人偷袭。同时传信去岑港,告知萧旷岱山被袭求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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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叔等人离开卫司后,跟着一名卫兵去往伙房。厨子早歇息去了,只留下几个洗锅打杂的伙夫在收拾清扫。
  一问,还剩下些冷饭冷馒头没有倒掉,虽然不多,也够垫肚子了。
  几人坐下吃饭,七叔朝那卫兵笑道:“小兄弟,有劳你带我们过来。我们吃完饭就打算回岱山去,你也不用陪着我们了。”
  那卫兵看看确实没什么事,就离开了。
  七叔送走卫兵,回头便见王铁斧朝他使眼色,接着又朝后窗努了努嘴。他走近后窗,听见后院里有两个女子在说话。
  因为早过了吃晚饭的时辰,这两个女子不知伙房里有生人,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七叔凝神听了会儿,才知其中一个是萧旷院里的。
  “……玉梅啊,你这下可是有福气了,听去过的人说,杭州城可一点不比京城差,街上到处是人,人人都穿着绫罗绸缎,吃香的喝辣的。西湖上都是达官贵人,乘着船,听着曲儿……哎,我这辈子要是能去杭州逛一次,玩上一天,那就知足了!”妇人用充满艳羡的口吻说着。
  “吃喝玩乐都是别人的,我又有什么福气了?我倒是宁可留在这里。”林玉梅闷闷不乐地道。
  “傻丫头,你呆在这里能有啥好的?跟着将军夫人去杭州城里多好啊!你就是有心进萧家的门,也得萧夫人点头不是?”
  “……”
  七叔听了会儿,声音渐渐轻下去,想是那两个女子离开了后院。
  王铁斧凑近他耳边,语气热烈:“听她们说,萧夫人就在这儿,而且刚刚有了身孕。要是把她抓回去,一定是大功一件!”
  七叔看了眼门外,厨房里闷热不堪,伙夫们忙完便去院里乘凉闲扯。这会儿厨房里倒是没外人。他摇了摇头:“别忘了这回来是为了什么,正事儿要紧,别节外生枝。”
  王铁斧转头看向为首的年轻人:“安生,劝劝你七叔。”
  赵安生道:“我也觉得不该。我们人不多,要为抓萧夫人惊动了守卫,别说人救不出,连我们几个都要折在这里。”
  闻言王铁斧显得失望,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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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令秋从熊昊焱的屋里出来,向门口的守卫询问:“岱山来的那几个人呢?”
  守卫回道:“已经带他们去用饭了,应该在伙房那儿吧。”
  于令秋有心向他们询问更多岱山被袭的详情,以分辨真伪,便找去伙房。
  走在路上,他忽而闻到一股烟火气,起初他不以为意,以为是谁家做饭烧焦了,但这股焦味变得越来越明显,他回头四望,寻找焦味的来源,才发现卫司署衙后面的大院有一阵阵浓烟升起,烟气中隐约有火焰红光闪动。
  有人在呐喊:“走水了!走水了!”
  于令秋心头一震,急忙转身,提起袍摆直奔。
  他平日从未觉得,今日却只恨这身子太过文弱,才跑没几步就气喘不过来,像是被沉重的大石死死压住了胸口一般。
  他边喘边跑,绕过卫司署衙,那座小院出现在视野中。院里亮着灯,起火之处离小院还很远。
  他骤然放松下来。原地站立片刻,喘得没那么厉害了,他转身往卫司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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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助火势,火起之后不久便浓烟滚滚,呛得人流泪咳嗽不止。
  但守卫们收到命令,要严加防范敌人偷袭破坏,即使走水,也没有显得太过慌乱。海边水源充足,又有专人负责灭火,大多数守卫不仅坚守岗位,还因此提高了警觉。
  赵安生与七叔等人在牢房大院外等了好一阵,都没等到守卫们乱起来,而在火丁的积极救援下,火势还越来越小了。
  眼见大好机会就此错失,赵安生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再去别处放几把火,让他们忙不过来。要是这样守卫还不走的话,就只能……去见见萧夫人了。”
  他看向七叔,似是在询问他意见。
  七叔皱了皱眉,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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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舌灼人,浓烟呛喉,环顾四周,无路可逃生。
  沈童乍然睁眼,发现自己身处黑暗,四周安静,才知是个梦。她又梦见了昆玉园的那场火。
  然而鼻间闻到的焦味是真切的。她起身披衣,一边唤箜篌琴瑟,一边推开后窗查看外面。
  琴瑟就在门外,闻声推门进来,带着些许紧张道:“箜篌已经去外头打听了。”
  正说着,箜篌回来了,入内道:“姐儿也起了?是署衙后面关牢犯的院子走水了,听说火势不算大,只是烟气厉害罢了。”
  沈童走到院里,望向东面的天空,从这里看不到明火,只有浓烟顺风一阵阵飘过来。
  林玉梅也跑出了屋子,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夫人,我们是不是要出去避一避?”
  今晚刮得是东南风,她们这院儿正处于下风头,虽然目前暂无火灾之虞,但被烟熏得也不好受。
  沈童沉吟道:“再等等看吧,听说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若是觉得烟呛的话,把帕子打湿了捂住鼻子,可以滤烟。”
  林玉梅在院里坐立不安地观望了会儿,还是决定出门去打听情形如何。
  一出门便见几人正朝这儿走来,为首青年生的颇为俊俏,文质彬彬地抬手行礼:“敢问萧夫人是住在此处吗?熊大人见烟气太浓,又怕火借风势蔓延过来,命在下来请夫人去别处暂避。”
  林玉梅讶然打量他们,这几人看着面生,她似乎从未见过:“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吧?”
  “哦,我们是从岱山过来的。熊大人的部下忙不过来,便让我们来请夫人。”一名中年人和气地解释道,接着指向起火的方向又补了一句,“火又大起来了,不快些走就要烧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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