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今夕何如
时间:2020-02-05 08:38:01

  那次路上与他偶遇之后,阿旷去找过他。阿旷虽然没有细说经过,她也能想象得到,他的言语态度肯定不会客气。
  苏若川却没有因此记恨于心,一知道有人诬告阿旷,立即前来提醒,这既让她心生感动,又让她生出些许惭愧之意,因此言语之上格外客气。
  苏若川微弯嘴角:“萧将军在杭州为官不过一年,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哪?”
  沈童无奈地笑笑:“先生说笑了……不知那封信里具体写了些什么,又有哪些人在上面署名?”
  苏若川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折子,平放在桌上,用修长的指尖抵着,朝她所坐的方向轻推数寸。
  沈童不由讶然:“难道这就是……”
  但打开后一看即发现,折子里都是苏若川的笔迹,只不过内容却是攻讦痛斥萧旷的。
  苏若川道:“原信拿不出来,但凭记忆写下其中大半,不敢保证没有错漏,但大意应是不差的。”
  沈书岩咋舌道:“那也够厉害的了,看过一两遍就能凭记忆写出这么厚一沓,非要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才行啊!”
  沈童将信从头至尾迅速浏览了一遍,信的末尾有十数人的署名,她抬头看向苏若川:“这些名字,先生也是凭着记忆写下的?”
  苏若川轻摇头:“郭大人看过信后,要人去找这些官吏核实,我便找个机会把名单抄下来了。”
  沈童感激地点点头,这份名单比之那些编造的莫须有罪名更为重要,凭着这份名单,便可以去查这些人背后的关系,以此或许能推测出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
  “这些人里面,可有与萧将军结仇的?”苏若川问道。
  沈童细细看了一遍,几乎全是陌生名字,她摇摇头,真正的幕后推手当然不会直接出面。这些联合署名的都只是马前卒罢了。
  苏若川道:“萧将军把岣山岛打下来,不仅是端了赵直的贼窝,还断了许多人的财路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童恍然意识到,赵直能在近海的岛上盘踞这么多年,浙东贼患始终难除,这虽有卫所军战力与斗志薄弱这方面的因素,却未必是全部的原因。
  本地官员或是巨贾之中很可能有与其勾结之人,并暗通消息,收受利益。
  这些贪官污吏与乡绅巨贾勾结多年,其势力在本地官场中盘根错节,形成一张巨网,外来者若非同流合污,便被视作异类。
  朝廷将北地将领调遣过来除寇,大约也是对此有所知晓。
  萧旷一来,便大力清剿贼寇,查处马泰、潘博容等人,也就被这些人视作敌异。连她都被牵连进去,差点被杀!
  也亏得他们还有三皇子与庆阳侯府作为倚仗,这些人不敢太肆意妄为,若是来个毫无背景的武将,恐怕早就死的尸骨无存了。
  然而赵直的老窝被端,浙东境内走私的途径也就被彻底封死了。这些势力利益受损,便将萧旷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此次事件,于幕后策划的恐怕正是这些势力。
  苏若川只点了一句,见沈童显得若有所思,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个中关键,也就不再多言。
  沈书岩挠头左看看右看看,虽然心焦,但终究忍住了没有插嘴。
  沈童思忖了会儿,问道:“就是不知郭巡按为官为人如何,是否能主持公正?”
  苏若川道:“我与巡按相处不久,所知不深。但朝廷十分重视清剿贼寇,萧将军作为荡清浙东的大功臣,只要本身没有把柄给人捏住,那些不实的诬陷相信是一定能洗清的。”
  沈童知他这话只是安慰而已,听过就算。她合起手中的折子:“还请先生多关注此事进展,若再有什么变化……”
  苏若川了然地接话:“你放心,若是我听到了什么,一定会设法通知。”
  说着朝她摊开手掌。
  沈童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投向自己手中握着的折子:“先生是否可以把这份东西留下?”
  苏若川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稍微熟悉些的人,一看字迹便能知道是我所书。”
  沈童诚挚地道:“我知道先生此举冒着极大风险,稍后我会誊抄下来,再将其毁去,绝不会外传而牵连到先生的。”
  苏若川略一思忖后才点了点头,接着道:“萧将军不在府中,我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吧。”言毕起身,抖了抖袍摆。
  沈童闻言跟着起身相送,却不知是站起来时起得太急,或是忧虑所致,才迈出两步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往后倒去。
  冯嬷嬷惊得叫了声:“哎呀!”慌忙上前相扶。
  但沈童是笔直往后倒,冯嬷嬷从侧面去扶,非但没能扶住她,还被她带得歪倒踉跄,两个人一起往后跌倒。
  像这样仰跌,是直直摔下去,后脑撞上地面或是桌椅尖角,都有可能造成极大伤害。
  苏若川见状,急跨两步,上前帮忙搀扶,他的位置处于沈童侧前方,情急之中一手挽腰,一手托着她的头,用尽全力将她拉向自己怀中。
  沈书岩离得最远,听到冯嬷嬷惊叫后再回头去拉,几乎与苏若川同时赶到沈童身边,从她身后将她托住。
  总算是没让姐姐摔到地上。
  沈书岩刚舒了口气,视线中瞥见有人影晃动,定睛一看,正是萧旷从门外进来。
  要完……
  这是沈书岩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从门口方向看过来,苏先生等于是抱着姐姐了!
  沈书岩慌忙解释道:“啊,姐夫,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萧旷:“…………”
  冯嬷嬷一手撑地,也跟着急切地道:“姐儿昏过去了!”
  苏若川却不似他们这般张皇失措,依旧稳稳地揽着沈童的腰,待见沈书岩扶稳了她才松开手。接着转向萧旷,定定凝视,甚至也不解释。
  萧旷面沉若水,大步逼近。
  苏若川不动不让,微挑眉梢,视线笔直迎向他,几乎带上了一分挑衅之意。
  萧旷却并不看他,目光只凝注在沈童脸上,绕过苏若川后,伸手往她身下一抄,将她横抱起来。
  径直往里走的同时,他沉声吩咐道:“着人去请柳大夫。先取丹参和羚羊角粉来。”
  “是。”琴瑟略略舒了口气,领命去取药。箜篌则去找跑腿的请大夫。
  沈书岩与冯嬷嬷以及丫鬟们簇拥着萧旷与沈童往后院去。
  苏若川目送他们转过正堂侧门。
  她是真的病了么……
  原地怔立片刻,他无言地转身离开。
  -
  萧旷抱着沈童回到主屋,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沈书岩试图解释方才的事情:“方才姐姐突然晕倒了。先生只是帮忙扶着……”
  萧旷睨他一眼,没说什么,仍是低头看向沈童。
  琴瑟取来了备药,冯嬷嬷从药盒里取出参片,蘸上羚羊角粉,试着喂她。
  但沈童秀眉紧蹙,满脸通红,牙关紧咬,冯嬷嬷拿参片在她嘴前努力了半天却塞不进去。
  萧旷将手指伸入她嘴里,缓缓用力掰开咬紧的齿缝,冯嬷嬷才得以将丹参片放进她嘴里。
  没想到萧旷手上的力气稍许一松,沈童便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洁白如贝的牙齿深深嵌入肉中,皮开肉绽,殷红鲜血立即从伤口流了出来!
  箜篌与琴瑟都是一声惊呼。
  萧旷却只是眉头紧了紧,任她咬着自己的手指。
  冯嬷嬷到底比丫鬟们有经验,最初的无措过去后急道:“快拿双筷子来!”
  靠近门口的丫鬟连忙跑去厨房,取来筷子。冯嬷嬷将两根筷子捏紧了横放进沈童的嘴里,让她咬住,萧旷才得以将手指抽出来,琴瑟急忙替他上药包扎。
  过了一小会儿,沈童缓缓松弛下来,不再紧咬筷子,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退。
  冯嬷嬷抽出筷子,只见檀木筷上留下了两道极深的齿痕。
  萧旷用左手捋开沈童额头上的散发,回头问沈书岩:“苏若川来说了些什么?”
  沈书岩总算是等到他问了,急忙将苏若川的来意加以说明:“姐夫,你叫人给诬陷了!”
  他见萧旷的神情并无惊讶之色,不由诧异:“咦?姐夫,你已经知道了?”
  萧旷淡淡道:“知道了。”
  -
  沈童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躺回了卧房的床上。
  时近傍晚,屋子里的光线昏暗朦胧,床边坐着的人身形高大健朗,自不会是箜篌琴瑟她们。
  他望着她:“你醒了?”
  “嗯,醒了。”沈童合了下眼皮,接着道,“你被人告了状……”
  萧旷只道:“这事儿你不用担心。”
  沈童不觉皱眉:“这事儿可大可小,严重起来甚至可能会丢官论罪。即使不入罪,也很难洗雪这些控诉,还你清白。而且这些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们……”
  “苏若川来过了?”
  “……他是好意来提醒我们啊!”沈童想起苏若川今日之举,只觉感动与钦佩。要是她遇上情敌落难,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她所能做得最好之事了。
 
 
第169章 【诬告】5
  好意?说趁虚而入还更合适些。
  坐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时,脑海中浮现过一次又一次的那幕景象,再次于萧旷眼前闪现……
  苏若川就这么抱着她,当着他的面,就在这府中!
  转过身面对自己之时,他甚至没有流露半点心虚惭愧之意!
  她没摔到地上,这当然是值得庆幸之事。然而归根结底——
  “要不是他来告诉你这些,你也不会晕倒了。”
  沈童本想说她不是迟早会知道诬告之事的吗,忽然反应过来:“要不是苏先生来告诉我,你原本是打算瞒着我这件事的??”
  她一下子来气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么大的事儿你要瞒着我?!”
  萧旷急忙扶住她肩膀,劝道:“别动气,小心又头晕了!”
  沈童瞧见他眼眸里关切的神色,不由心一软,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只是仍带不满地嘟哝道:“遇到了什么事儿,你别总想着自己扛下一切,你肩膀再宽,再能扛,那也只是一个人,比不过人多主意也多啊。”
  “那也得有防范警惕之心,不能什么人的主意都听。”萧旷用不以为然的口气道。
  沈童听出他话里所指,又不由烦躁:“阿旷,苏先生前来只是好心提醒一声。书岩、冯嬷嬷都在场,我们从始至终只是在说正事儿。一屋子的人看着呢!”
  是啊,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呢……
  萧旷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提这事了,你先躺下。”
  他手掌托在她脑后,帮她靠上枕头时不经意压到了手指,眉头不易察觉地紧了一下。
  当他缩回手时,沈童留意到他手指上包裹的纱布,讶然道:“你手怎么伤了?”
  萧旷不在意地道:“破了点皮。”
  可平时他要是刮破个小口子,或是擦破点皮,根本不会包扎得这么好。沈童捉住他的手细看,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伤的?”
  萧旷嘴角动了下,微微露出点笑意:“那就要问你了。”
  “我?”沈童惊讶极了,“关我什么事?难道是我弄伤你的?”
  “是啊,就是你咬的我。”
  说是她倒下时带到或是撞到的也就罢了,说她咬人,沈童无论如何不肯信:“我都晕过去了怎么咬你?好好的我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咬人?”
  她得的又不是狂犬病!
  萧旷点点头:“没错,就是你咬的,且一咬住就不肯放了。”
  沈童仍是不肯信,非要叫冯嬷嬷进来问个究竟。萧旷只好把喂药时发生的事粗略说了一下。
  沈童轻轻地“啊”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茫然:“阿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昏过去时还会咬人吗?”
  “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和我以前受的那些伤根本比不上。”萧旷满不在乎地道。
  沈童心头依旧有些惘然,愣怔了片刻,才低低叹口气:“哎,说来还是我这身子不争气……”
  萧旷摇头,宽厚的手掌轻抚她的小腹:“不,都是让这小东西害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沈童噗嗤笑了出来:“还没出生就这么能折腾人,真不知道是像谁。”
  萧旷从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向前俯下身,侧颊贴上了她柔滑的脸庞。
  沈童合上眼,男人的侧颊上带着胡茬,稍有点粗砺,带来些许刺痒,温热的气息亦随之而来。
  然而沈童总是静不下心来,与他相拥着温存了会儿后便唤箜篌进来,让她去取苏若川留下来的那本折子。
  萧旷直起身时,微微皱了下眉。
  -
  不一会儿冯嬷嬷来了,一进屋便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见他们两人神色平和,没有什么不快之色,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萧旷接过折子却不打开,询问冯嬷嬷:“药可煎好了?”
  “回将军,都煎好了。”冯嬷嬷回话后又请示沈童,“姐儿先用点粥菜吧?”
  沈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吃药之前肚子里先垫点东西比较好,便点了点头。
  她用饭的时候,萧旷便坐在一旁翻阅折子。
  沈童皱着眉,忍住作呕反胃的感觉一口气喝下整碗汤药,用桂花水漱了漱口,再往嘴里塞颗松仁粽子糖。
  刚喝完苦药,舌头对甜味的感知十分迟钝,总要隔上一会儿,那甜味才一点点地渗透进味蕾里面。
  她把糖换一边含着,问道:“阿旷,你还记得么?刚来杭州时我们买下的第一所宅子,有人上门来找我们讨债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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