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今夕何如
时间:2020-02-05 08:38:01

  她替他洗澡时虽挽起了袖子,然而丝质的衣袖不时滑落,早已经湿透了。她背朝着浴桶脱去湿衣,擦干后换上干净的中衣,却听后头哗啦水声,知道是萧旷洗完出来了。
  她继续穿衣,却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发觉他已经在她的背后不足一步之距,她小小惊叫一声,笑着躲他。
  萧旷把她逼到墙角,用身体抵住她,他的体温瞬间就穿透了薄薄的丝质衣料。
  沈童不笑了,抬眸从下方望着他。下一瞬他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
  这一夜短得像是眨眼就过。沈童觉得自己好像一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萧旷的左手仍然活动不便,她帮着他穿衣,一边问:“你这就去审鲁大洪么?”
  萧旷点头:“还有马泰。”
  “我昨晚和你提起的事……”
  “你是说鲁大洪还有个做都指挥使司同知的姐夫那事?”
  “是的。”沈童替他束好腰带,整了整衣襟,又道,“你已经和马泰闹僵了,但至少处理这事儿的时候,别留下把柄给别人。你抓鲁大洪是因为他为害乡里,不是因为他试图偷袭你。别给人留下‘公报私仇’的印象,或是借题发挥参你一本。”
  萧旷微笑应道:“我知道了。”
  -
  用过早饭,沈童送萧旷出门,却见门外候着几人,不由讶异。
  其中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另两个年轻许多的男子,都穿着短褐,看年纪像是父子。
  老者一见萧旷,便拉着两个青年朝他跪了下来,口中喊着恩人,并不住磕头。
  萧旷仔细看了看,认出老者正是昨晚那名车夫,便走近过去,伸手相扶:“老伯不必多礼。”
  “要的要的,要不是萧将军,小人昨晚就去见阎王爷了!”车夫却仍是郑重地多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他又拉过身边的青年道:“小人年纪一把了,除了赶车不会别的。就是想报恩,怕是将军也看不上。这两个是小人的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好歹有把力气。打杂跑腿……就随将军使唤了。”
  萧旷观那两名青年,长得体格结实,眼神清正。他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臂,手上略带了两分力,发觉稍年长的那个并非如老者所说的那样,仅仅有把力气而已,便问道:“你学过武?”
  那青年看着有些腼腆:“小人没拜过师父,自己瞎练的。”
  萧旷诧异问道:“那天在操场上选拔精兵,你没有去比么?”
  青年摇头。车夫在旁解释,他还有个大儿子在军中。按大昱律,一户出一个青壮年从军就够了。老二虽未从军,但闲下来跟着老大学刀术,倒有点青出于蓝的意思。
  萧旷把他们带进府中,问明车夫姓姚,叫姚阿兴,他这两个儿子分别叫阿泥、阿山,其实就是当地话里的老二老三。
  萧旷颇为客气地请姚阿兴坐下。姚阿兴慌得连连摆手,怎么也不肯坐下:“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将军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好了。”
  萧旷也就不勉强,询问他鲁大洪在临山卫做过些什么欺压军民的事情,马泰又有过哪些枉法的行为。
  姚阿兴替指挥使府赶了十多年的车,对马泰以及鲁大洪那点事清楚得很,但听萧旷问起,哪怕萧旷对他有恩在前,他还是不太敢开口。
  萧旷见姚阿兴搓着手,神情为难,知道他是有所顾虑,便劝道:“你且放心,这府里面全都是我从京城带来的人,忠诚可靠,另外我也会交待他们不要对外人提及你们来府中的事。”
  他继续道:“我问你们,只为了解一下情况,接着还要找受害的人一一查证。而且这些事不单单是你们知道,临山卫其他的军民,指挥使府里其他的仆役多少也都知道。我派人去查证的时候,绝不会让别人知道是谁讲出来的。”
  姚阿兴仍然略显迟疑,倒是姚阿泥道:“阿爸,我们做了犯法的事体,就要关起来或是吃板子。鲁大洪做了多少犯法的事体?害了多少人?就因为指挥使是他姐夫,他才逃过了。你告诉萧将军,他们就逃不掉了!”
  姚阿兴终于想通了,点点头,开始说了起来。
  萧旷边听边记,光只是记个大概,以及相关之人的姓名年纪,就记了好几页纸。
  姚阿兴离开之后,萧旷与沈童对视一眼,道:“原先倒是想先去审鲁大洪的,如今看来对他的审问可以晚一阵子了。”
  沈童微蹙眉头:“马泰在这里做指挥使那么多年,徇私枉法的地方不仅是包庇鲁大洪……而且,指挥使司里都是他的部下,恐怕上上下下都不干净。”
  “他的部下不遵从他也不成,不顺从的人,马泰不会留下来的。”萧旷沉吟着道,“指挥使司里其他人我不敢说,但经历司的王经历,依我看来,他对马泰不是那么死忠的。”
  “就是昨日在船上教你如何减轻晕船症状之人吗?熟悉附近地形的那个?”
  “对,就是他。”
  萧旷正要走,沈童叫住他道:“阿旷,指挥使司的账目,若是细查,我估计会有不少问题呢。”
  萧旷击掌赞道:“有这方面的证据就更好了!我会让人把账本送来。”
  沈童送他出门后,回屋里补觉。
  午后,靳飞亲自将账本送过来,历年的账本装了快半车。萧府家丁将这些账本搬进书房,在地上堆起了好几摞。
  沈童让箜篌泡壶浓茶,坐下慢慢细看起来。
  -
  萧旷在临山卫军民中调查所获知的冤情,比他预想中还要多得多。
  起初军民们对于这些事仍然三缄其口,甚至是事主也不愿开口,但萧旷亲自去查访,从周围邻居那里还是问出了些许实情。
  之后的两天里,看到马泰与鲁大洪真的一直被关着,而萧旷及其部下都在各处查访,显然是真的要惩处他们,渐渐有更多军民说出实情。而一旦开口的人多了,他们也就不再那么害怕把真相说出来了。
  -
  马泰与鲁大洪被捕的第三天,中午前后,临山卫的城门前来了一队人马,居前是一辆马车,左右则是骑马的护卫。
  守卫上前行礼,询问来人身份。
  一名武官高坐马背,语气倨傲地道:“都指挥使司的潘大人来此,还不快点开门?”
  守卫看清他腰牌,急忙开门,又派了名小兵去通传。
  然而这队人马进入临山卫后就开始疾驰起来,很快追上那名通传的小兵,并命其立即回城门去。
  小兵望着飞扬的尘土中远去的人马背影愣了一会儿,转身跑下土路,一直奔到参将府外。
  沈童用过早饭后便在书房内查账,听见丫鬟通传,急忙起身追问:“潘同知带了多少人来?”
  丫鬟摇摇头:“他只说带了不少人。”
  沈童蹙眉,转身拿起书桌上的册子交给箜篌,语气急促地道:“马上把它藏起来!找尽可能隐秘的地方。”
  她这两天在临山卫指挥使司的账目中,找到不少贪污或挪用的证据,相关款项的进出,都摘录下来了。近十年来的账簿,她还没有全看完,仅仅是目前累计的总额就已经高达五十多万两白银了。
  箜篌应了声,接过册子便急急忙忙离开。
  -
  那名小兵在参将府前庭候着,见沈童出来,急忙弓腰行了一礼:“小人见过萧夫人。”
  沈童问起他来的那队人马详情,小兵回道:“差不多有三十多个,都是骑马的,带着刀或是弓。他们先去指挥使司了。”
  沈童略想了想,回头吩咐府中家丁出去分头寻找萧旷或靳飞。萧旷这些天都在临山卫寻访军民,大半时间都不在指挥使司,当务之急是让他知道此事。
  -
  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有十多名士兵来到参将府,不顾门卫的阻拦,径直闯入进来。
  沈童坐在正堂内等着他们,但见他们如此无礼地闯进来,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经通报就擅闯参将府,如此无礼,可知罪么?”
  为首之人是名武官,穿着六品常服,神情倨傲地问道:“萧参将人呢?”
  沈童淡声道:“他不在府中。”
  那名武官呵呵一笑:“还请夫人见谅。潘大人有令,在全卫搜捕萧参将。虽然夫人说萧参将不在府中,但空口无凭,这参将府嘛,总归要搜一搜的。”说着朝身后一挥手,众士兵蜂拥而入。
  沈童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也吩咐过府中仆役与家丁不要硬拦,但见他们如此野蛮无礼,仍是禁不住愤怒。
  她深吸口气,压下怒意道:“既然潘同知有令,你们搜就搜吧,但若你们伤了我府中的人,或是无故损毁府中财物,我会写信去三皇子府,问问三皇子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
  那名武官愣了一愣,倨傲的神情瞬间收敛,朝身边亲卫扬了扬下巴,那名亲卫便快步跑进去,不一会儿后院的动静果然轻了不少。
  又过了一阵,有士兵陆续把账簿搬了出来。起先那名亲卫走近武官,附耳低语。武官听完皱了皱眉,看向沈童:“萧旷到底去了哪里?”
 
 
第121章 【定计】
  -
  那名武官皱眉看向沈童:“萧参将到底去了哪里?”
  沈童冷淡地道:“他一早就出门了,我又怎么会知道?”
  武官低哼一声,见账簿在地上已经堆了高高一沓,士兵仍然不断地往外搬,显然数量不少,便吩咐人去找辆板车来运。
  当账簿全数搬上车,武官留下两名士兵,命他们一有萧旷回来的迹象,就去向他汇报。
  -
  沈童回到内院,见仆妇们正在清扫屋里屋外,并清点屋内贵重物品。
  大概是她提起三皇子的关系,这些兵士搜索时收敛许多,只是找人,几乎没有损毁什么财物。然而许多家什被移动了位置,箱柜被翻乱,那种被搜查的羞辱感仍然存在。
  沈童命仆妇们重新清洗被翻动过的衣被,用烧酒清洁桌椅箱柜,刷洗地板,用水冲洗院子。
  潘同知派人来搜参将府,未见得真是要来抓阿旷,只是找个借口把账簿搬回去吧……
  她拉过箜篌,低声问她:“他们找到了么?”
  箜篌笑着摇摇头。
  沈童不由好奇:“你藏哪儿了?”
  箜篌指了指高处,沈童顺着她所指看去,那是庭院里一棵两人多高的枇杷树,叶片肥厚茂密。
  她走到树下,抬头仰望,在茂盛的枝叶间,有一小卷深绿色的东西,与枇杷叶颜色相同。不是特意去寻找的话,根本不会留意。
  箜篌小声道:“奴婢先用油布包裹,再用墨绿色的布包起来,上面再绑几片枇杷叶,用丫叉头挂上去。就是下雨也不怕会淋湿。”
  沈童赞赏地点点头:“藏得好!”
  箜篌抿着唇笑了一声。
  正说着话,忽见院墙上冒出来颗人头,沈童微微一惊。
  待看清是靳飞,她也就放松下来了,低声嘱咐院里的丫鬟与仆妇不要因此大惊小怪地尖叫。
  靳飞探头见院中没有潘同知的手下,便回头朝墙外招招手。
  下一刻,就见萧旷跃上墙头,右手在墙檐上一按,身子横掠过墙头,轻轻巧巧落地。
  沈童欣喜地迎过去,萧旷朝她伸出了手,她却直接抱住了他。
  萧旷意外地愣一下,眼神却变得柔和起来,伸出去的手轻轻落在她腰间。
  他扫了眼院里:“他们来过了?”
  虽然他这句是问句,但语气颇为肯定。
  沈童看向院中进进出出忙于清扫整理的仆妇丫鬟,苦笑一下:“来过了,没找见你,把账簿都搬走了,临走前院留下两个……说不定后门外也有。”
  萧旷低头仔细瞧了瞧她:“他们有没有什么无礼之举?”
  沈童摇摇头:“我告诉领头的武官,我和三皇子有联系,他们没敢太放肆。只是家里进来过那么多陌生士兵,家什都被翻动过,我总觉得不太舒服,他们碰过的东西都要洗过擦过才感觉好些。”
  萧旷皱眉沉吟道:“我这两天已经收集了一些罪状,但账簿被他们拿回去,缺了贪污方面的证据,终究是……”
  沈童望着那棵枇杷树,弯起嘴角:“他们可没有能全拿回去。”
  萧旷顺着她目光看向枇杷树的枝叶间,也跟着会心地笑了起来。
  “阿旷,你接着打算如何?”
  “我打算见见潘同知。”
  在一旁的靳飞闻言大惊:“老大,你这不是鸡给黄鼠狼拜年,自己送上门去吗?”
  萧旷:“……”
  要不是此时形势紧张,沈童大概真会被靳飞这句引得笑出来,但她此时满心忧虑,根本笑不出来。
  “阿旷,你若是去指挥使司的话,不知潘同知要安什么罪名在你头上。”
  靳飞摩拳擦掌地道:“老大,我去把那五百精兵调过来,围住指挥使司,看那个潘同知敢拿你怎样!”
  萧旷不赞成地摇着头:“潘同知是浙江都指挥使的副官,你带兵包围指挥使司?是要落个违逆上官甚至是试图杀害上官的罪名么?”
  靳飞小声嘀咕:“那总不能送上门去给他捉……”
  萧旷看回沈童:“我平日行端坐正,没做过任何见不得光之事,他们又能安什么罪名在我头上?”
  沈童眉头不展:“即使没有证据,那些人也是可以设下陷阱,或是捏造证据的。栽赃陷害还不简单么?”
  “难道我就一直躲着不出现?不也是渎职之举么?何况他们若找不到我,就还会来参将府找你的麻烦。”
  沈童声音略冷:“我一个女人,一无职二无权,他们还能给我安上什么罪名么?最多就是没事来骚扰一番罢了,我又不怕他们。”
  萧旷仍是摇头:“阿瞳,我不能自己躲起来,却让你挡在前面。”
  “你回杭州吧。”他道,“带上马泰贪渎受贿、鲁大洪欺压军民的罪证,我让阿飞护送你回去。若是潘同知真要陷害我,你便将这些罪证公之于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