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啸卿也就笑,并不多说。
这男人是新调来的社长,叫周正雄,正职位,刚刚压了薛啸卿一头,新官上任,要立立威,只是别人都好办,就是薛啸卿是个最难办的。
这难办在哪儿?
薛啸卿在当地政府担任了大半年副社长,为人大方,选贤任能的,下面那些刚升起来的,要申调都是找薛啸卿,外加薛啸卿对于那些脾气大的也是好生应付,上面也打理得十分通透,就是一个上得帝心,下得民心的人物。
他一个正社长怎么的,威望不能比一个副社长低吧!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薛啸卿明白他的厉害。
他刚来这边儿,交了任职表,还不算正式任职,上头给他放两天“搬家假”,他也不忙着搬家那头了,而是要趁着这个时候忙着跟薛啸卿交交火。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了,小天使们,我最近加班很厉害,直接导致我今天腰痛到实在忍不了了,去做了个艾灸,艾灸人员建议我最近早睡,所以我的更新就更懒很少了。
第55章 婚后(二婚)
这打猎过程, 薛啸卿话倒不怎么多。
他对这个新上司纯属“应付”, 要是让他选,他更愿意在家里和常采萍腻一会儿,或者带着常采萍到处逛逛也行。
这个周正雄的秉性, 他也清楚一些,前世, 他是没遇上结婚这桩子事儿,直接就升任社长,而周正雄则是调过来做副社长的, 人是争强好胜了些,不过坏心眼子不算多。
有个跟班儿早就看明白了周正雄的心思,又从那个王翠翠那儿知道了些八卦, 这会儿就在路上吧唧嘴了。
“薛副社长,新婚怎么样?”
薛啸卿只笑笑说:“挺好。”
那俩跟班儿就起哄:“这怕不是还好,看您这是红光满面, 一看就是幸福啊!”
两人又说起来:“听说嫂子没进门前, 前夫就打仗打坏了, 嫂子嫁给你的时候还是黄花闺女呢, 到底是不是啊?”
他俩说着又去看周正雄,一脸嘻嘻哈哈的,要下了薛啸卿的脸面,毕竟谁都知道是薛啸卿就是因为“结婚”这件事儿,才错过升官的。
薛啸卿到不厌恶别人提起常采萍是他“嫂子”,但是他尤为讨厌别人提起那档子事儿, 当下一抽枪,枪眼儿朝三个人一晃,只听“啪啪啪”三声,打起三人脚前的土,那土飞得老高,溅了周正雄一脸。
俩小的瞬间就吓得安静如鸡,靠在一边儿发抖。
周正雄也叫他惊出一身的冷汗,他这辈子见过横的,还没见过这么横的,心说:这混蛋是属螃蟹的吧!
薛啸卿只把枪一收,眯着眼愉快地笑了笑:“我听见一阵鸡叫,还以为是野鸡,就打了,没想到打错了。”说着,脸一拉,黑煞神一样,指尖在额头上点了点:“下次再听见鸡叫,我一定打中。”
几个人登时就叫他镇住了,那俩跟班儿盯着他提着枪,根本不敢开腔,他们没那个胆子朝薛啸卿开枪,但是薛啸卿有胆子朝他们开枪,这一开始就不对等啊!
周正雄瞬间气焰被压过去,登时不爽,瞪眼骂他:“你分明是看我不爽!”
薛啸卿依旧挂着煞神脸:“周社长哪里的话,我只会看鸡不爽。”
薛啸卿这毒舌是没得救了,周正雄他们被他吓唬之后,还被骂了“鸡”,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的,一手抽出枪就要朝薛啸卿脚下放枪。
薛啸卿就点了一下头:“周社长这是要干什么?我不过是吓吓那些不长眼睛的,您这一枪下去,我薛某人没了命是小,周社长这些年的苦心可要白费了。”
对面那几个人还不就是气急攻心摆摆架势,一听他这么说,脑子里都冷了,薛啸卿是行伍出身,脑袋挂裤腰带上惯了的人,他们可不是,他们没他那股莽劲儿。
周正雄撇了撇嘴,气哼哼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枪放下了。
接下来倒是再没有人敢在薛啸卿耳边叨叨他的老婆了。
这一趟,薛啸卿打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儿,周正雄他们就要差一点儿,三个人,一人打了一只,还有一只是薛啸卿故意让出来的。
几个人下山之后,薛啸卿仍旧是不坐他们的车,给看车的老伯两毛钱,然后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那车里的周正雄和俩小跟班儿可不一样了。
他们到了车里,才算真正摆脱了薛啸卿,长长舒了一口气。
开车的就扇阴风点鬼火:“那个薛啸卿真是脾气大,这模样,谁敢指挥他?”说完就去看周正雄。
周正雄垂着眼皮子没吭声,另一个又说了:“我听说下面的人可听他的话了,他要是一号令,那别人不都要造反?”
他这个“造反”一出,周正雄就瞪他一眼,进而笑了一声:“这种匹夫成什么事儿,由得他去,早晚要闹出事儿来!”
他们也不知道,薛啸卿这么“鲁莽”,也是想要对方放松警惕,毕竟一个“没脑子”的下属比有脑子的威胁小很多。
当然,薛啸卿心里却是存着另外一番打算的。
却说他回家之后,吴双玉正好出门,遇上薛啸卿进门,薛啸卿留她吃饭,她也不肯,只说:“我可不敢打扰新婚夫妻。”然后就那么调皮地跑了。
常采萍听到他的声音,也赶紧迎了出来,看他手里提着一堆猎物,帮着提过来,等东西丢到厨房,薛啸卿就这么压了过来。
常采萍被他拢着,只能偏脑袋,结结巴巴骂他:“你无聊啊,还不快去换衣裳!”
薛啸卿就逗她:“我带回来这么多,常老师是不是要奖励我?”
常采萍就觉得他实在是好玩儿,这时候又像个孩子似的,因而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哪是那种跟你“慢慢悠悠”的人,一伸手就把人抱住了,要可劲儿亲,结果听到门外凳子响了一下,常采萍就一把推开了他,瞪他一眼,转而抬脚出了厨房。
薛啸卿也提了只鸡出来说:“刚忘了,给丈母娘他们也得送一只。”
他那嘴巴真是毒的时候跟吃了鹤顶红一样,甜的时候又像抹了蜜,常采萍又转身跺脚,瞪他一眼:“那你去!”
“我去就我去,他们不认你,准要认我!”
常采萍:.......
薛社长,你能不能再贫一点儿?
两人笑嘻嘻地出来,看见常老娘正在院子里走动,二人皆不约而同住了嘴......
薛啸卿把鸡送去,常家人自然是好生欢喜,直夸薛啸卿孝顺、懂事,薛啸卿也没在那边儿多留,坐了一小会儿就回来了。
几个娃正在院子里蹲着看烫鸡,看完了,又被奴役着拔鸡毛。
常采萍在院子前儿忙着,转脸又看见几个娃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免不得心疼,转脸看见薛啸卿进门,就要薛啸卿赶明儿去买点儿毛线回来。
薛啸卿就说第二天带她一起去买。
当天晚上桌子上,常采萍说起了王翠翠的事情,想跟大家八卦一下新话题,然后三蛋就很不机灵地漏嘴了:“她想跟我四叔,我四叔不要她!”
常采萍猛然间,如醍醐灌顶,难怪王翠翠老跟她不对盘呢!
她心里醋醋的,冷“呵”一声,没提这事儿,只是暗戳戳在心里把账记下来了。
薛老娘老怕扯到自己身上了,不断在一边儿给几个娃夹肉:“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薛啸卿也没说话。
等到了晚上,两口子门一关,薛啸卿就扑了过来,把人抱在怀里亲,常采萍被他亲了好几下,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推开他的脸:“第一,先去洗了,第二,到了床上再说。”
好,薛啸卿顺着她,她要他洗,他就洗,反正不耽误事儿。
这么会儿功夫,常采萍已经把被子摊开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也不会先脱衣服。
薛啸卿转过脸又看她,常采萍不好意思看他遛鸟,转过脸看着枕头,低低啐道:“流氓!”
骂归骂,脸已经红了。
别看薛啸卿一天在外面装得人魔狗样的,小姑娘抛媚眼,他也不搭理,练了玉女心经似的,一回家,那就是解了封了,春心尤为荡漾。
他不怕她羞,就这么上来把人又抱住了,亲着耳朵了。
常采萍惦记着那个王翠翠,她又推了一下薛啸卿,阻了一下他:“为什么我不知道王翠翠喜欢你?”
薛啸卿顿了一下,突然笑开了:“你吃醋了?”
常采萍是有一点儿吃醋,她倒不死鸭子嘴硬,大大方方说了:“是啊,人家可比我年青,还是个贫农家庭!”
她这么大方,薛啸卿更满足了,这样直白的表达心意,更是一种情调。
他更爱她,抱她抱得更紧,说话来哄她:“那可怎么办?”
常采萍听他这么优哉游哉,就像逗小猫猫似的,她也唬着脸:“能怎么办,都嫁给你了,你要是敢乱搞男女关系,我就去你们单位告你,告到你吃牢饭!”
薛啸卿叫她逗得哈哈笑,抱着她朝床上一倒,就压了下来,深深瞧着她,也有些认命的味道:“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不要你!”
她这好话一说,常采萍也觉得当真就是真了,伸手也一抱他,两人就滚在一块了。
这扒拉衣服的时候,常采萍突然又想起来了,伸手拍他的背:“你没觉得她这个人很奇怪?”
回应她的只有一句:“等会儿再说!”
等会儿,等会儿就是折腾到大半夜,常采萍困得不行,窝在他怀里,又伸手有气无力地捶他:“要命得很!”
薛啸卿自然自得,亲了亲她的额头:“明早上......”
常采萍乍然张开眼瞧着他:“你这么折腾,我睡不够!”
薛啸卿一挑眉:“我说明早上早些出门,你想什么?”
常采萍一噎,原来是被他耍了,伸手又要掐她,结果掐着掐着,人又来劲儿了。
常采萍才急慌慌提起来:“不是说好要说事儿的吗?”
薛啸卿很淡定,也不停住功夫:“你说,我听着呢!”
“薛啸卿,你流氓!”
“嗯。”
常采萍无计可施,只能等到他弄完。
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消停了,常采萍眼皮打架,提起那件事儿:“那个王翠翠都有点儿特别啊,她先搭上你,然后又去搭姓沈的,现在还搭上了你的顶头上司。”
那个女孩儿可真不简单,全找的是有本事的男人!
薛啸卿脸色凝了凝:“不管她。”进而又问了一句:“你怕不怕?”
常采萍稀里糊涂地回他:“怕什么?”
“跟我去别的地方.......”
没有回音,因为常采萍已经睡着了。
第56章 调职(捉虫调)
没过两个月, 村里又传来个喜事儿,王翠翠嫁给了周社长,村里的人, 有羡慕的,有唾弃的, 羡慕人家嫁了个社长,唾弃人家嫁了个“爹”。
不过王翠翠可不糟心, 她打小就不出风头, 前世又过得凄惨,好不容易走了这个运, 那得好好得给自己脸上贴贴金。
王翠翠拿着周正雄的钱大办了一场酒席,说好的不铺张浪费, 全都是挂在墙上的假把式, 他们尽管顶风作案好了。
王翠翠这婚事, 流水席就摆了十几桌, 全村上下外加临近几个村儿的生产队长都给请了,红红火火, 闹得皇帝嫁女儿似的。
常采萍他们自然也被请了过去, 既然人家请了, 他们自然得去。
几个娃一听要吃酒, 跑得飞快,把常采萍和薛啸卿远远儿就甩在后面了。
常采萍和薛啸卿才走在大路上,那迎亲的小轿车就开过来了,一面慢吞吞开着, 一面从窗子里撒钱出来,扔个一两分的,那些娃们、大人们都图个热闹,俯下身去捡。
常采萍本着“不捡白不捡”的状态,也蹲下身去捡,她手脚快,一捡就捡了一把捏在手里。
薛啸卿就笑她:“少了你几分钱?”
常采萍龇牙道:“我捡来哄四丫他们。”说完,摊开手一看,手里好好几张灰扑扑的钱:“看看,凑吧凑吧得一两毛呢。”
薛啸卿看她还像个孩子,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脸,她不妨他在外面也这样,老脸一红,一手拍开:“你少来!”
说完,她也就跑了。
等到他们到了那王翠翠家里,院子里摆的席桌倒是漂亮,只是房子矮矮的、破破的,暴露了这家子的家底子,到底还是要让人说一句“攀龙附凤”。
那院子里还在撒钱,撒糖果儿,常采萍又觉得好笑,就说薛啸卿:“诶,看看周社长,家底子就是厚,这么花,也不怕别人告他。”
薛啸卿低头就在她耳边说:“谁告他去,不要家里的大老婆,出来娶个小老婆,谁不羡慕他?”
他一说这个,常采萍脸上就皱了眉了:“你这啥意思?”
薛啸卿说:“没啥意思,上面对家庭背景管得严,倒是对作风不太抓。”说着,又斜了她一眼:“不然,我怎么找到你?”
“去你的!”
常采萍嗔他一眼。
她倒是晓得薛啸卿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抛弃糟糠,娶个娇妻,只是他嘴巴里那个“大老婆、小老婆”,也忒应景儿了。
两人就在一边儿站着说笑着,看着这场婚礼,看着周正雄把小娇娘抱上了小轿车,常采萍甚至无意间看见了那小娇娘给她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常采萍一阵恶寒,看了眼身边挺拔英俊薛啸卿,由衷感慨了一声:“薛社长,无论见你多少次,都觉得薛社长璀璨非常。”
薛啸卿耳朵可尖了,第一回 让她这么破天荒地夸,愣了片刻,复而一伸手,紧紧攥住了常采萍的手,得意道:“这会儿知道捡便宜了?”
常采萍:
这场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却没有对常采萍和薛啸卿生活有太大的影响,倒是那个王翠翠总是记着薛啸卿的仇,时不时就要给周正雄吹吹枕头风,让他给薛啸卿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