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全家大反派[穿书]——遇时
时间:2020-02-12 09:35:34

 
 
第8章 背锅
  真是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上来,常采萍都不知道啥事儿了,就被人诬赖一顿。
  她转过脸,薛老爹已经被薛大良背了起来,整个人脸色发青,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了。
  这能咋办,人命关天的,再讨厌也不能干看着啊,她跑上去要跟着帮忙,结果被薛老太一推,臭骂道:“小贱人,你还敢跟过来,老头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常采萍整个人瞬间十万个不爽,脸一黑,就转身走了。
  真当她是粪桶啊,什么屎尿都接!
  几个娃也站在一边儿干看着,没得上去,从他们娘死了,他们就彻底变成了小白菜--遭人欺负,薛老娘偏心要命的,薛老爷子又装睁眼瞎,所以娃对二老也不亲厚,现在就看常采萍眼色了。
  常采萍手一揽,伸手抓住四丫的小耳朵捏了捏:“走了走了,回家做饭!”
  二蛋一巴掌就拍开常采萍的手,抱起四丫朝屋里跑:“不准你碰她!”
  常采萍挨他那一爪子都懵逼了,转眼人就跟兔子一样蹿出老远,手里还提了个半大的孩子,常采萍面容复杂,这怕不是兔子,这是袋鼠吧!
  三蛋看常采萍并没有怒容,也跟着一溜烟儿追了上去。
  大丫就跟在她屁股后面慢慢走,踩着她的影子,轻声问:“常阿姨,你以后还会打人吗?”
  常采萍:.....打啊,怎么不打,你们熊的时候看我不抽你们呢!
  常采萍又怕吓着她,就啧了啧嘴,转个弯说:“我只打坏孩子。”
  身后没了声音,常采萍寻思着怎么哑巴了,转脸一看,人早落在后面了,余晖落在小姑娘身上,肥大的衣裳像是挂在瘦条条的衣架上一样,小姑娘埋着头看着脚下宽大破烂的灰布鞋......
  常采萍哪里还舍得打她,喊了她一声:“又磨蹭什么?”
  诶哟,那小姑娘一抬头,满脸泪珠子,常采萍真想喊一句“阿弥陀佛,你不哭我就欢天喜地了,咋还敢打你啊!”。
  大丫磨磨蹭蹭地跟上来,小嘴巴瘪瘪的,常采萍一把就把她拉到身边,就着袖子给她揩脸,咕哝着:“小祖宗,少哭两回吧,真是女人的眼泪不值钱吗?”
  大丫以为她要打自己,没想到是揩眼泪,一下也说不清是心酸还是开心,那泪珠子哭得更厉害了。
  “常阿姨,你不要打我们,我们都是好孩子,我们一点儿都不坏的。”
  常采萍怔了怔,她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够委婉了,可没想到还是伤害了这孩子,没得法了,只能摸着她的脸来软声哄呗。
  “好,常阿姨知道你不是坏孩子。”说罢,又觉得这爱哭的毛病实在不好,她就又补了一句:“以后要是动不动就哭,常阿姨也要收拾你的啊!”
  大丫还挺灵性的,立马就在脸上狠狠擦了两把,小脸上一种神圣的坚定:“我不哭,我不爱哭!”
  常采萍:.....变脸这么快的吗?
  不管了,不哭最好,她就头疼孩子天天哭,脑瓜仁子要炸啊。
  常采萍赶紧转角朝屋里走,大丫就快步追在身后,又开始偷偷踩她的影子.......
  屋里那几个小兔崽子心思更多,三蛋追上二蛋的时候,二蛋跑得直喘大气儿,三蛋就让二蛋把人放下来,还嘟囔着:“她好不容易对咱们好些,你别再惹她不乐意了。”
  二蛋就瞪三蛋一眼:“你被她骗,我可不被她骗,她就是想哄我们的钱。”
  三蛋撇了撇嘴:“那你也不能惹她,惹毛了又发疯打人咋办?”
  二蛋就气呼呼地说:“你怕她,我可不怕她,我要等四叔回来。”
  三蛋赶紧拉住他,左觑右觑后才说:“那你悄悄的,不要说出来......”
  “咋啦,你怕他听见啊,你就是个叛变分子!”二蛋拉着小四丫扭脸就走,反正不理三蛋,一边走,嘴巴里还一直叨咕:“等四叔回来,我就跟四叔去,才不要跟她这个臭.....”
  他说得山响,实际上还是把“臭婆娘”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常采萍一到家里就觉得饿得心慌,跟闹饥荒逃出来的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特有的氛围造成她这种状态的。
  中午的鸡肉是吃完了,还剩下了一些汤和冬瓜之类的菜,她给放在装井水的缸子里冰着以防馊掉。
  家里就那么一袋儿细面锁在柜子里,平常都不给吃,遇上常采萍这个“地主婆”,老一套,砍了锁,取出面,做成面疙瘩,丢在鸡汤里,煮得香飘四溢~
  三蛋在一边儿乖乖帮着生火,大丫就帮着洗碗,四丫趴在一边儿等鸡汤,瞧见常采萍夹了一块面疙瘩尝了尝,就朝常采萍身边跑,二蛋不让她过去,偏是拉不住,小丫头嘴巴一瘪,死命朝灶台前奔。
  常采萍瞥眼瞧见了,就夹了一块小的,吹了又吹,喂小丫头嘴巴里。
  小丫头吃到嘴里就眯着眼睛笑了,脸圆圆的,眼睛也弯弯的,像个小福娃,常采萍就可疼她了,捧着她的脸笑:“咱们先给小四丫舀一碗好不好?”
  四丫听不懂,只怔怔看常采萍,她记得以前常彩萍也捧她的脸,每次捏得她一张脸好疼好疼,可现在居然不痛?
  常采萍就啧啧笑:“诶哟,眼睛真好看,你是小老鼠吧~”说完又捏了捏四丫的鼻子,转脸就让大丫拿碗过来。
  大丫端了一摞碗来搁在灶台上,常采萍看她凑着脑袋巴巴儿的,想起来她是个胆小的个性,就夸她了一句:“看不出来,洗得挺干净啊。”
  大丫特别自豪地翘起下巴:“家里的碗都是我洗的。”说着,又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洗不干净要打手。”
  常采萍默了,她几乎能想象出来这孩子没洗干净被打手的样子,她伸手摸了摸大丫的脑袋:“那以后咱们不给他们洗碗了,让他们自己舔干净得了!”
  “啊?!”
  几个娃也愣了,咋还有这种操作?接着又跟着咯咯笑了.......
  常采萍也笑:“今天咱们吃了就不洗碗,明天换一波碗用,吃了也不洗,看他们咋办!”
  大丫眼光闪闪,跟着常采萍点头:“好,听常阿姨的!”
  门口就有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常采萍?”
  又有个年青细嫩的声音:“姐姐,你在不在?”
  常采萍正忙着给给几个娃舀汤呢,哪儿听见,倒是三蛋跑得快,在门口瞅了一眼,飞快地跑到厨房,趴在门框子上喊了一声:“常...常阿姨...你娘他们来了。”
  常采萍还反应不过来:“俺娘?!”
 
 
第9章 娘家
  说话间,就有人到了厨房的屋檐下,两个女的,一老一少。
  老的那个好像四五十来岁,皮肤黝黑,皱纹横生,好好的瓜子脸干干巴巴的,显得十分憔悴,头上也是斑斑白发,身上的青汗衫子洗得发白,脚下也是一条的确良蓝布裤子,趿拉着一双满是补丁的布鞋,两支伶仃的脚腕显得裤管格外地肥大。
  年青的那个也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张瓜子脸,杏核眼儿,两条粗长的麻花辫儿垂在波涛起伏的胸口上,身上穿的衣裳和裤子依旧是洗得泛白,背上背了个背篓,里面装着绿油油的也不知道是啥。
  常采萍脑中记忆翻滚,可不是她的便宜娘和便宜妹妹吗?
  “妈、清萍?”
  她记得她执意嫁给薛青峰那会儿就和他们闹翻了啊,说是老死不相晚来的,这两年也确实没来往过,怎么突然来了?
  难道是为了那一千块抚恤金?
  常采萍惊疑不定的,跟自己便宜娘和便宜妹妹大眼瞪小眼儿。
  常妈妈先是抖着手揉了一下眼睛,细细看了她好几眼才跺脚骂道:“你咋跟他们硬碰硬啊,你这身皮还不够他们剐的呢!”
  常青萍也撇了撇嘴,眼里也不大耐烦:“妈,别人才不用你担心,她现在可是咱们村里最富的人,哪会理你。”说完,把背上背篓取下来放在她脚下。
  背篓里装了小半筐土豆和黄瓜、茄子一类的,应该是给她带的农家菜。
  常采萍本来对这个妹妹也没啥好印象,她这妹妹比她小,出生的时候身体比较差,父母偏疼些,姐妹俩因为这种不公,经常掐架,偶尔上街遇见了,都是分外眼红,不搭腔,扭头不看对方那种。
  不过人家带了东西来,倒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
  再者,如果他们不是为那一千块来的,她倒不用这么警惕,毕竟她现在是个一拖四的寡妇,有个娘家总比没有好。
  正巧屋里的鸡汤飘香出来,常青萍的肚子很合适地叫了一声,他们是下放户,条件比一般农民差多了,一年半载不见肉沫子,别说这么香浓的鸡汤了。
  常母的肚子也跟着叫了,常采萍嘴角动了动,到底是原主身体的妈,还是给点面子好了。
  “没吃吧,我多煮两碗。”
  常母赶紧说:“不用了,我就看看你。”
  常青萍也嘴硬,一翻眼皮子:“谁稀罕!”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这句话在娘俩儿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两人说完话就咕咕地咽口水。
  常采萍就转了身朝屋里走:“没事儿,一小会儿功夫就煮好了。”
  几个娃端着碗溜到一边儿去蹲着吃,三蛋最机灵,跑过来给她继续生火,常采萍又把锅里还剩下的鸡汤掺水煮开,下了面疙瘩。
  她一边儿煮着,一边问:“你们咋来了?”
  常青萍抢着答:“还不是听说你把事儿闹大队去了,爸妈怕你吃亏!”
  常采萍看了眼常母:“真的?”
  “不然呢?贪图你那一千块抚恤金!”常青萍面色讥讽,小嘴嘚吧嘚的。
  常采萍没理她,心说: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常母就狠狠瞪了常青萍一眼,低喝道:“胡说八道个啥!”
  常青萍不满意被骂,撇了撇嘴,脑袋一扭,目光转到门外去瞧着。
  常母这才对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时候不让你嫁,你非要嫁,现在男人死了,你拖着四个娃可咋过?”
  常采萍继续忙着手里没看她:“有人死了,活着的人得活着,该咋过咋过呗。”
  她这人就这样,不习惯悲痛欲绝,一旦接受了眼前的状况,无论是多么艰难,也要积极向上。
  “你不要嘴硬,四个娃,是那么容易拉扯大的吗?你又不是他们亲妈,就你这脾气......”
  常母开始絮絮叨叨数落起来,一边数落,自己的那个眼泪一把一把地掉,两只细瘦的脚踝也缠在一起蹭呀蹭的。
  常采萍这两天被人哭得头都疼了,也不想理她,转眼看到三蛋趴在门上,乌溜溜的眼珠子就瞅着她......
  她烦躁得很:“你要我咋整?这几个娃这么小,总不能不要了吧,这么丧良心的事儿,我咋干得出来?”
  常母看见了常采萍的眼神,转眼也看见了几个娃,嘴皮子翻了翻,不晓得说啥,她清清白白的女儿给人家二婚已经够憋屈了,现在又成了寡妇还挂着四个油瓶儿,她这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常采萍又说:“他爹留了一千块钱,拉扯他们不成大问题,最近他们四叔也要回来了,实在不行,就让他四叔接手就行了。”
  常母顿了顿,倒是常青萍叫了起来:“咋了,你玩儿真的啊!”
  常采萍开始舀锅里的面疙瘩起来,没说话,常青萍继续叫唤:“给你说话呢,你真要把那一千块钱拿出去啊!”
  “你不稀罕钱了?还是不想跟那小白脸跑路了?你们俩的事情.......”
  “再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常采萍手里的碗朝灶台上重重一顿,拉这个脸子,全然没有好颜色。
  常青萍瞧见了,倒是吓得退了两步,转而去看常母,常母就拉了一下常采萍的手,低声说:“你不要跟她计较,她是你妹妹,你让着她一点儿。”
  常采萍本来就没好气,一伸手就拉开常母的手:“妈,你不要逼我说难听的话来。”说着,眼皮垂了垂,又转身端了面疙瘩给常母:“这几个娃我自己会带着,那个吴玉龙也跟我没关系,至于钱...我在大队放了话要走明账。”
  常母接过碗,嘴巴动了动,轻声说:“方才我来之前还看见了吴玉龙在你们家大门口,他瞧见我来了才走的。”
  常采萍就朝门口看了一眼,吴玉龙这时候来能干嘛?还不是瞅着她把钱弄到手了,想办法来搜刮了。
  要说这小奸*夫最可恶的地方就在骗走了原主的抚恤金,然后带着自己的心上人远走高飞了。
  常母看她神色变幻,以为她心有留恋,又伸手拉她:“你别在想他了,他不是个好人,你爸也说了,现在你男人死了,你没得依靠,咱们自然帮衬着。”
  她这话说得倒让常采萍有几分动容,刚要回应常母,就听常母说:“你爸说你们闹成这样,肯定要分家。”
  说到这儿,常采萍也想起了一茬子,就把大房二房闹分家的事情说了,末了放了一句:“他们人多势众,肯定想占便宜,休想!”
  常母就一脸惊慌:“分家就分家,你别做出格的事情,咱们出身不好,吃点亏没关系,你别......”
  常采萍就愣了一下,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新人类,讲究人人平等,最讨厌什么“出身不好”的话了,什么吃亏求平安的,她就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憋屈。
  她又冷飕飕笑了:“我晓得了,我不找你们帮忙,不给你们添麻烦。”
  常母就愣了,片刻之后就瞪她:“啥叫给我们添麻烦,我这是跟你讲道理,你才多大年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有人在生产大队,我们只是下放户,斗不过他们的!”
  下放,这俩字儿磨平了她的棱角,她也曾是个城市娇女郎,现在却成了农村捡粪的妇女,生活教会了她卑微到尘埃里。
  常采萍也没说话了,转脸去端面疙瘩吃,倒是大丫过来了,常采萍下巴指了指常清萍,大丫就端了旁边的碗出去给常青萍,常青萍说了一声“不要”,又看见大丫大眼水汪汪的,伸手就把碗拿了过来,坐在门槛上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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