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一直在身旁站着,邵宸很难继续处理政务,抬眸看去,便见她笑魇如花。
“皇帝哥哥。”
她嘴里的“皇帝哥哥”四个字喊的不少,不过此时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几个字却极为乖巧,像是……意有所图。
邵宸眯了眯眼,薄唇轻启,“说。”
见他干脆,花未也开门见山,“我想要那个软垫。”
一边说一边拿出小手指着不远处软榻上的软垫,福顺顺着皇后娘娘的所指的方向看去,瞬间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这本就是给皇后娘娘准备的,不过竟然这么巧,还被皇后娘娘看上了。
邵宸看了一眼,花未收回了手,笑了笑,随后道:“我可以拿我的东西与你换。”
闻言,邵宸挑了挑眉,嘴里原本打算说的话咽了回去,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拿什么换?”
花未想了想,“拿我宫里的软垫如何?”
……
闻声,邵宸一怔,缓缓道:“朕不需要你的软垫。”
哪知,花未却突然笑了,俯身看着他道:“那皇帝哥哥的意思是直接送给我了?”
福顺觉得皇后娘娘的脑回路他似乎永远也跟不上。
邵宸并未说话,不过花未却知他是默认了。
笑嘻嘻的道了声谢,花未走去软榻上坐了下来,打算提前享受自己的待遇。
真软啊。
就像美人的唇一样的软。
花未迷迷糊糊的又想起了那日咬住的唇瓣,软绵绵的,没什么味道,却足够销.魂。
想着想着花未便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唇,睁开眼,看着御桌旁处理政务的男子。
原来姐姐们常说的男人的滋味是这样的啊!
怪不得她们离不了男人。
花未想,她或许还没能体会到姐姐们嘴里所说的妙不可言,可却忍不住想再尝尝。
窗外的雪无声的飘落,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遮天迷地,没一会儿便重见了日光。
这时,殿内走进来了一名小太监。
“皇上,石狮子上已经布满了雪。”
闻声,花未也不躺着了,缓缓坐了起来,对着正面向邵宸说话的小太监道:“看雪的在这呢!”
小太监一愣,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办。
瞧见皇上的目光抬了起来,微微颔首,小太监这才转身看向了花未,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话,“皇后娘娘,石狮子上已经布满了雪。”
闻言,花未懒洋洋的回应,“恩。”
轻飘飘的回应,小太监却摸不着头脑,所以皇后娘娘方才那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重新再说一次?
花未的目的还真就是为了他重新看着她再说一次。
这个小太监她以前似乎并未在承乾宫里见过,不然她怎么会没有印象。
如此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样貌生的当真极好。
倒有几分像那日她在娴妃妹妹的生辰宴上瞧见的某个妃嫔。
这么一想,花未看他的目光便越发肆意,从头到脚的打量后,忍不住惊叹。
果真极美!
方才想看雪的心思倒因此淡了不少。
花未冷不丁的朝着身侧的小海看去,两人一比,高低立见。
小海不明所以,不过却能从皇后娘娘方才的眼神里看出来几分打量。
随后,便听见皇后娘娘十分温柔的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道:“奴才名唤兰亭。”
兰亭?
美人连名字都那么高雅。
花未不懂这二字,不过这却并不影响她欣赏小太监的容貌。
兰亭被皇后娘娘的目光看的几分僵硬,特别是在察觉到皇上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之后,越发慌乱。
花未深深地瞧了他几眼,余光在注意到皇帝的视线后收回了眼,状似无意的道:“带我出去吧!”
兰亭闻声走近,正意躬身扶着花未起身,突然便听皇上出声,“慢着。”
兰亭一顿,花未也跟着一顿,目光看了过去。
邵宸的脸色说不上好看,眉眼泛冷,在对上花未的眸色后,沉声道:“退下。”
花未一愣,便见兰亭马不停蹄的退了出去。
“皇帝哥哥怎么了?”
花未不明所以,邵宸也冷着脸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的不喜她方才看那个小太监的眼神。
此时听她询问,邵宸冷声道:“皇后还是用自己的人。”
言外之意是承乾宫的人别用。
闻言,花未挑眉,缓缓道:“我用的人不也是皇帝哥哥的人?”
邵宸一堵,沉着脸垂眸。
见他不理她了,花未几分无趣的收回目光,懒懒道:“皇帝哥哥,我出去看雪了。”
闻声,邵宸也并未抬眸,只随口应了一声,“恩。”
花未瘪了瘪嘴,走了出去。
在花未走出去之后,邵宸才突然抬眸,缓缓起身,走近窗台边,目光透过窗扇睇着她的背影。
寒冬来临,她似乎极为怕冷,今日穿的极厚,纤细的脖颈上戴着一圈绒领,走起路来也不如往日那般轻盈,不过背影却依旧单薄消瘦,宛若一阵风便能吹跑。
此时不知与身侧的宫女说了什么,邵宸便见她突然侧眸,抬手捏了捏身侧那名宫女的脸,被捏的宫女红着脸垂眸,她笑了笑,才提步走了下去。
注意到这一幕,邵宸眉宇一皱,眯了眯眼。
花未自然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正被人观察着,只知道此时承乾宫外的台阶上都已经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雪。
行走之际,花未刻意踩在雪上,一脚落下,地面的积雪上便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小脚印。
花未玩的不亦乐乎,待走到石狮子处后,发现石狮子上当真被雪铺满了,变成了白狮子。
与花未当狐狸时的坐骑一模一样,不过却不如之前的坐骑凶狠。
平白的,花未从石狮子身上看出来了几分软萌。
方才一意孤行的要看石狮子上布满了雪,待真瞧见了后花未却也没那么大的兴趣了。
有些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转身便提步往上走。
突然,花未止住了步子。
刘嬷嬷一愣,“娘娘,怎么了?”
花未如今总算是瞧出来承乾宫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怪不得她方才来的时候总觉得承乾宫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来。
还以为是因为她几日不曾来这里,有些陌生了。
所以她才会在进了承乾宫后便四处转转,想着能驱散心头的一丝怪异。
直到此时花未才恍然大悟,原来问题不是出在承乾宫里面,而是外面。
花未眯了眯眼,慢慢的走上台阶。
德子守在殿外,瞧见皇后娘娘走上来了,德子躬身道:“皇后娘娘。”
花未点了点头,缓缓询问:“承乾宫外的那颗榕树呢?”
德子一愣,随即笑着回应,“被皇上下令砍了。”
砍了?
花未一愣,状似平静的询问:“为何砍了?”
德子抿了抿唇,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不过想着是皇后娘娘询问,便说了出来。
“因为皇上吩咐要将此树上的每一片树叶都数干净了,但树高茂盛,要数清楚谈何容易,所以皇上便命人将此树砍了。”
闻言,花未睁大了眼,有几分心虚,悄悄询问:“那可数清楚了?”
德子应道:“自然数清楚了。”
一语落地,德子明显瞧见皇后娘娘的面色微变,随后颤笑了两声,几分虚弱道:“那个……我突然感觉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宫了,你进去告知皇帝哥哥一声啊!”
说完,德子便见皇后娘娘马不停蹄的走了,好似背后有人追赶一般。
德子惊在原地,却又不得不转身进了承乾宫。
刘嬷嬷快跟不上花未的步子了,忙道:“娘娘,您慢些。”
花未此时哪里能慢,能有多快便走多快。
果然是能当皇帝的人,能这般不动声色,定力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怪不得今日像是突然转性了,她就说他怎么突然便对她好了起来。
原来是在憋着大招等着收拾她呢。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花未:我得跑,赶紧跑!
嘿嘿,又是你们熟悉的操作,某人来宣传她的另一篇预收文《宠妾》了。
文案:
水尧人如其名。
楚腰蛴领,明眸皓齿,看人时,水眸里三分含情,七分勾人。
天生尤物。
京城里的王公贵子无不虎视眈眈。
只是有一日,尤物却进了焃王府。
焃王七岁征战,十岁封王。
传闻其暴戾恣睢,嗜杀成性。
众人可惜,好好的尤物就将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后来……
水尧长命百岁了。
论一个好吃懒做胸无大志的宠妾如何“躺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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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德子转身进入殿内。
将方才皇后娘娘所言向皇上转告。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说她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便先回宫了,吩咐奴才进来通报您一声。”
本是处理政务的男子一愣,随即抬头,沉声道:“身子不适?”
听不出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不过德子还是回应了一声,便见皇上皱了皱眉,薄唇紧抿。
片刻后,德子听皇上低声吩咐,“福顺,传太医去凤鸾宫瞧瞧。”
福顺躬身应道,当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所以,等花未前脚回了凤鸾宫,后脚便见福顺也跟着来了。
吓得花未一颤,稍微稳了稳情绪后才缓缓询问:“小福顺来是为何事?”
福顺特意抬眸瞧了一眼皇后娘娘的脸色,便见她面色红润有光泽,丝毫没有身子不适该有的状态。
见状,福顺躬身道:“皇上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遂特意派奴才找了太医来为娘娘瞧瞧。”
听闻只是找来了太医,花未松了口气,幸好不是皇帝派他来宣布什么惩治的圣旨。
可随后便又提了口气。
她哪里有什么毛病?
找了太医不就露馅儿?
花未笑了笑,委婉拒绝,“一点小病罢了,不用劳烦太医。”
福顺道:“皇上担心娘娘,所以奴才来之前便已经派人去了太医院,此时太医已经到了凤鸾宫。”
闻言,花未无奈,只得由着太医把脉。
宫里的太医就是这点好,哪怕是没什么毛病,但若是贵人说有毛病,怎么也得把出个毛病来。
不然,就是医术不佳。
此时,太医在仔细为花未把脉后,便道:“皇后娘娘只是略感风寒,待臣下去为娘娘开一副方子即可。”
花未挑眉,还真有了毛病,不过倒也正如她意。
于是,福顺便带着皇后娘娘略感风寒一词回了承乾宫。
把脉的时候如意,不过太医的方子还是开了,药还是有的。
刘嬷嬷哪里知道花未内心的小九九,太医既然都说了娘娘是感染了风寒,那必然是感染了风寒。
再想到娘娘今儿的确在外淋了雪,当即便熬了药,端到了花未跟前。
生怕分毫耽误。
垂眸瞧着眼前黑乎乎还带着一股怪味的汤药,花未忍住了胃里的翻江倒海,屏气凝神,看向了刘嬷嬷。
“放在桌子上吧,待凉了喝。”
闻言,刘嬷嬷当真放去了桌子上,不过却还是说了一句,“娘娘,药得趁热喝,别放太凉了。”
花未连连点头,另一边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知晓娘娘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想要休息一会也是常理,刘嬷嬷退的倒也干脆。
于是,众人便都退了出去,独留花未在殿内。
待殿内空无一人之后,花未这才起身,端起那碗被刘嬷嬷放在红木雕花桌上的汤药走去了隔间摆放的花瓶处,倒了进去。
这是花未惯常的手段。
想当初刚进入这副身子的时候,也是每日要喝这黑乎乎的汤药,花未都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自个儿身子无事,奈何刘嬷嬷和香兰就是不放心。花未无奈,只得每次将药瞧瞧倒在了花瓶里,第二日处理干净。
不过想着如今凤鸾宫宫人多了,花未自己处理目标太明显,便想着小海机灵,等会儿让小海拿出去处理了。
哪知,没一会儿,花未还真来了睡意。
当即便躺在床上休息去了,一觉便睡到了酉时。
冬日的天黑的早,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花未悠悠转醒,意图起身,却发现身子有些软。
花未叹气,肚子空空的,饿了身子都没劲。
看来该吃饭了。
一边想一边使劲儿起身。
花未开门走了出去,却发现外殿烛火通明,格外光亮。
有些晃眼,花未闭眼抬手挡了一会儿,这才睁开。
待睁眼后,率先映入花未眼帘的是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些许模糊,不过那人依旧微沉的面色却给了花未一个警钟。
花未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忙是闭上眼又睁开,揉了揉眼。
半响后,花未惊呼一声,转身便退回里屋,关上了门。
天呐,皇帝都跑来凤鸾宫等着收拾她吗?
花未的心脏砰砰跳,仔细回忆是不是她看错了,还没等回忆出个所以然来,她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敲了。
得了,这下也不用回忆了,花未确保她没有看错。
因为皇帝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