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画眉[古穿今]——咚太郎
时间:2020-02-20 07:21:50

  找就找。
  沈音之一个翻身,绸缎般细软的发丝从沈琛手心划走,随之悠悠转个圈儿。
  两人冷不防打个照面,眼睛望着眼睛,鼻尖碰着鼻尖,近得不能再近。
  他们的呼吸混在一起。
  错落的心跳混在一起。
  柔和的光线之下全乱了,模糊掉你我,有什么东西在彼此之间暗涌。
  “我没过线。”
  沈琛挑起眼尾,根根分明的长睫像画上去的。
  他又挪进些许,问:“找到没有?”
  “什么?”
  沈音之直勾勾盯着活色生香的男色,三魂七魄全被迷住了。
  她几乎能看到、听到沈琛突起的喉结在皮肤之下滑动,震动,又静止。
  指间留有她一缕头发,细细的摩挲,动作眼神背后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良久之后,他小弧度弯了眼,才悠悠道:“没有找到白头发,还一直盯着看了这么久,你这算不算。”
  “在对我耍流氓?”
  *
  “——睡觉!”
  以前觉得是被戏耍,现在定义为被调戏。
  小傻子慌里慌张地背过身,啪嗒迅速关掉灯,然后双手交叠摁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复读机似的嘟囔:“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
  不知不觉真的睡着。
  今夜有梦,这回梦到她转圈圈,开着屏的孔雀随之绕圈圈。
  她晕了,一头栽倒在他花俏的羽毛里头,差点儿闷死。
  这时候风雨大作,孔雀没了。
  一条花纹艳丽、冷冷滑腻的蛇尾拂过脚踝,狠狠缠了上来。
  他朝她嘶嘶吐气,眯着诡谲竖瞳,分叉的舌尖碰到脸庞,收回去,又探出来碰碰,仿佛君子克制地尝个味儿,思索着要如何将她大卸八块吞吃入腹。
  沈音之惊醒了,意外发现她就像袋鼠袋里的小袋鼠,浑身巴巴全粘在沈琛身上。
  怎么回事?
  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脚,对面空调呼呼冷风扑面而来。
  破案。
  空调昨晚睡前二十八度小热风,今早遥控界面变成:十八度中冷风,看来它坏了。
  沈音之放下遥控,准备下床。
  偏偏沈琛翻个身,一条手臂牢牢桎梏住她,好意思嫌她睡相不好。
  沈音之回头做个狰狞鬼脸。
  忍不住趁机戳戳脑门儿,戳戳脸再扯扯头发,就差找个笔往他脸上画只大王八。哼。
  以此报完连日噩梦之仇,这才轻手轻脚摸去浴室,终于有了独自思考的空档儿。
  ——还是爱。
  爱情盲目,华丽,狡诈多变。
  沈音之不曾拥有过它,天生对它无感。
  就像她漫长的被买卖生涯里,无数小丫头指望爹娘,指望路过的好心人,指望菩萨佛祖能大发慈悲救救她们,唯独她不。
  她压根不指望外界的任何东西,除了钱。—— 这个她承认,她又不是君子。
  她只是个好漂亮又好俗气的女孩子嘛,有点儿小机灵,晓得这世间没有什么永恒。
  年岁,美貌,人的嘴皮子,人心,善恶以及规则。
  她不相信这些,不要成为阿香,玫瑰,百合,通通不要。
  别提爱,婚姻,男人,家庭。
  这个大千世界只有口袋里的钱能给她安全感,所以她愿意在最好的年岁努力赚最多的钱,以此为几十年后苍老的自个儿铺好有钱又体面的生活。
  ——工作。
  严格来说沈音之仅仅在工作,消耗她的美貌甜嘴儿赚取自认为合理的报酬。
  说出来搞不好会被人嫌恶厌弃,但她没有所谓。
  反正她不以此为荣,不以此为耻,她只是工作,工作,自食其力的工作赚钱,像仓鼠为冬季储存粮食,像蜜蜂停不下来的劳作。
  她有能力,有态度,绝对是年度最佳员工,截至目前都很好。
  直到前世今生爱情两度找上门,打乱了完美的工作状态。
  爱很烦。
  真的。
  沈先生是位很好很好的老板,很好很好的商业伙伴。
  沈音之花大把时间走过一条长长的刀刃,没有跌落万丈深渊,因为她业务能力高超,摸透了他的脾气。
  万万料不到现在爱来了,沈先生变了。
  他变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该生气的时候会笑,该笑笑而过的时候又生气。
  她很迷茫。
  加之所有的家当被没收,仿佛她的年岁日夜,她所付出的精力情绪尽数被否定,她不高兴。
  不过好在。
  有人说过爱情这玩意儿,就算你捂住嘴巴,它照样会从眼睛里漏出来。
  沈音之似懂非懂,便大半张脸贴上冷冰冰的镜子,从四面八方乱扒眼皮。
  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哎呀没有爱,她没有看到爱,应该还没有爱,还没有输得稀里哗啦吧?
  “呼。”
  松了口气,拉开距离,沈音之静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该走了。”
  她对她说:“到了该走的时候,你必须走。”
  镜子里的沈音之没有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姐妹会不会觉得阿音很作,没事找事。
  我个人是觉得必须走,因为沈琛作弊升级之后,无论社会、身份地位、钱以及心机什么的都达到了碾压必胜局。
  阿音七十级被压着打,手头苦肉计是迫不得已的缓兵之计,离开是仅剩的突破口。
  这次溜走没那么沉重,类似猫抓老鼠,摆上台面的:
  ’我要造反!‘
  ’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擦亮眼睛看着啊。’
  ‘来,你来,我看你怎么造反。‘
  这样。
 
 
第66章 斗智
  —— 走是肯定要走的。
  况且沈音之照镜子的当天,过年,以往她准能收到好几个厚厚的大红包。
  心肝小宝贝似的揣在兜里,饭桌之下摸了又摸,关上房门数了又数。最后才将一叠纸钞整整齐齐放进储钱盒,夜里依依不舍抱着睡觉。梦里都是数不尽的小钱钱,高兴得合不拢嘴。
  今年红包依旧有,沈琛给的。
  只不过到她手里没半个小时,又被他收回去了,美其名曰:为她保管。
  沈音之:面无表情.jpg
  沈琛:“你可以提别的要求。”
  她眼睛亮起来:“下周六有我的专辑发表会,我要去!”
  他眼都不抬:“别的要求。”
  哼,就知道不行。
  退而求其次:“那我要手机。”
  “不行。”
  “平板?”
  “不行。”
  “就玩半个小时的平板不行吗?”
  沈音之巴眨巴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声音又软又甜。
  这回沈琛抬起眼,依旧一个:“不行。”
  犹如板砖压到脸上,那感觉,简直令人窒息。
  沈音之一脸冷漠。
  似乎察觉到自己过分,沈琛问:“你要平板干什么?”
  发微信,微博发私信肯定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沈音之低头,无精打采戳着碗里的大鸡腿,信口撒谎:“玩游戏呗。”
  “那就买个游戏机,能连接电视玩游戏。”
  他夹过来一大把绿油油的青菜,“你应该没玩过那种,开心么?”
  你看我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沈音之果断拒绝朴素的青菜投喂,并且反手给他塞一块油腻腻的超肥红烧肉,小声逼逼:“天天吃饭睡觉看电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自闭了。”
  自闭。
  新闻里学来的新词汇,好像是种严重难以治愈的精神疾病。
  她故意用这个吓唬沈琛,希望他适可而止,但——
  沈琛不以为然。
  低头看了看永远厌世死鱼眼的肥猫,又看了看边生气边大口吃肉的活力小孩,好心宽慰:“不用担心。猫自闭一百遍,都轮不到你自闭。”
  “……”
  沈音之低头,猫抬头,目光撞上。
  两秒之后双方同时挪开视线,别过脸。
  都感觉受到了冒犯哦。
  *
  以上,愈发坚定了沈音之要走的心。
  甭管能不能走成,能走多远,她非走不可。
  你问怎么走?
  问得好,她还没想好。
  不过沈琛有句话说得没错,光靠她自己走不了。
  被没收手机红包与珠宝,身份证,信用卡,分角现金都没有的状况下,恐怕她走出去活不了几天。
  沈音之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法单独越级挑战大魔王。
  她得组队。
  找队友。
  玩一出出其不意的里应外合,运气好的话聚集天时地利,这事儿才有几分成的可能。
  俺么当务之急便是弄到手机,联系上天然队友苏井里以及林朝雾。
  至于怎么弄到手机。
  沈音之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能再病个七八天,病得严重点。
  毕竟她家当空空,手上没有任何能够威胁沈琛的把柄。紧急情况下不如牺牲自己,顶着生病buff好办事嘛。
  说起来前头的感冒有所残留,她准备病上加病。
  想象中的重病再简单不过,推开窗吹两把冷风就成。
  事实证明,不好意思。
  房子里所有窗户双手推不开,遥控仅在沈琛手里,她摸不着碰不到。
  外头的冷风没指望了,屋里更是天天放着空调,常温二十六度,脱光衣服都冻不着。
  而且。
  现在才想洗冷水澡故技重施,迟了。
  魔王他九十级不是白来的,绝不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早早做好防备之策。
  就在她感冒发烧的隔天,浴室里沐浴间没了,拆了。
  现在摆在眼前的是,一个豪华烧钱的智能浴缸,无论你上看下看左右怎么看,上头根本没有按键。
  ——还自带糟糕的控温系统。
  沈音之暗地里摸索这玩意儿好几天,愣是找不到操控方式。
  沈琛便天天亲力亲为放好热水,盯着她进去,人在外头捕捉动静,还免费附送计时功能。
  搁十分钟敲敲玻璃确认安全,时长满了三十分钟又敲,淡淡问:“还没好?”
  “还没有,我再泡会儿。”
  沈音之咸鱼瘫在鱼缸内,瞧着游来游去的两只小黄鸭,不免长长叹出一口气:哎!
  太严了。
  真的防太严了,连个缝隙都不留给她钻。
  自闭。
  自闭之余抬起胳膊扑扑扑,扑腾出大片大片的水花,细小的气泡与玫瑰花瓣随之沉浮不定,香气混着白雾缭绕不散。
  你还真别说。
  冬天泡澡无敌享受,什么精油沐浴球溶在水里,生出粉粉蓝蓝超多泡泡,泡得皮肤香喷喷,滑溜溜,活像——
  一只洗干净待宰的香香软软猪。
  这样想沈音之就不享受了,默默收回调皮的胳膊。
  外头再次传来敲门声。
  “知道啦。”
  她应着,温吞吞套上睡衣,往脸上摁张面膜,出去又不成样子的瘫倒在床上。
  无所事事看电视,反正只能看电视。
  “吃药了。”
  沈琛递来水杯,沈音之机灵急转,想出个好主意。
  她照常一口吞药,实际上把七八颗药粒全压在舌头底下,就算会溶化,好歹比全吞下去好。
  指不定就能迟点好呢?
  主意打得好,美中不足是操作起来不那么简单。
  因此她只抿下两口水,作出吞咽的姿势,就将水杯还给沈琛,以皱脸表示自己一如既往被药苦到。
  “好了?”
  “嗯。”
  点点脑袋,余光送着沈琛走出门,立刻绷直脚尖,迫不及待地勾来不远处的垃圾桶,打算吐。
  冷不丁沈琛无声退了回来。
  此时幽灵似的静静立在门边,像极了突然在教室后门小窗口,查岗晚自习的班主任。
  他的眼里没有怒,没有笑,栖息着近乎诡异的平静,定定望过来。
  糟了,被看穿了。
  沈音之连忙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我好像被噎住。”
  对方薄唇微动,吐出清晰的五个字:“吐出来试试。”
  没有什么语气。
  以至于让人分不清楚,话里意思是善良体贴的:你努力试试看,能不能吐出来。
  抑或是阴森森的:有胆子你就吐出来,试试?
  沈音之偏向后者。
  沈音之迅速摆好手脚,挺直脊背,坐姿如小学生般端正。
  双手捂住嘴巴,没水,生生干咽下所有药片,而后心有余悸样儿地吐了吐舌头。
  “现在好了。”
  煞有介事揉着喉咙说:“刚才卡在这里太难受了,我还以为我要死掉,没想到你过来马上就好。”
  再来清脆一声:“你真厉害呀!”
  管你三七二十一高帽子甩到头上去。
  她双眼剔透晶莹地像两个琉璃珠子,左边黑体加粗‘我超真诚’,右边双重下划线‘我好柔弱’。
  横批:就算你看透了我的阴谋,冲着我的真诚和柔弱你绝对不能揍我。
  呵。
  沈琛但笑不语,接下来,盯得更紧。
  *
  连续三天时间,经过一番暗戳戳且激烈的斗智斗勇,沈音之痊愈了。
  感冒无情抛弃了她。
  她又变回那个生龙活虎,精力旺盛,一顿能吃两碗,一天必须四顿的大胃王。而且因为缺乏运动,过度食肉,夜夜沉浸在夜宵之中无法自拔,直接导致过年期间不小心长体重增长四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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