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的周若昼,除了想要害祝卿卿之外,最大的梦想就是把北怀居经营好,开到京城去——这也是她爹的梦想。
周历带着他未完成的梦想抱憾而终,他的执念也就成了周若昼的执念。
可周若昼不善经营,借着任迟之手把北怀居抢回来之后,还是搞得一塌糊涂,最后只得把北怀居送给了任迟,让他帮忙完成周历的意愿,甘愿成为他的棋子。
从另一方面来说,原著里的周若昼也是个可怜之人。
祝卿卿答应她的邀请,一是想见证这一令人激动的时刻,另一方面……她想再试探一下周木青。
她还是怀疑,周木青和任迟脱不了干系,就算他不是任迟,两人也一定认识。
现在的生活很安稳,她不想让人来打扰。
所以要尽快解决任迟这个还未出现的□□烦。
祝卿卿想过,万一是她父母害得任家灭门,她该怎么面对,茶饭不思了四五天后,她去找了祝九化问了当年任家的事情,得到了答复之后,她坚定了要解决任迟的决心。
不是她父母的罪孽,就不该让她父母来担,要是任迟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这样告诉他,
带着一身的疲倦和万千思绪,祝卿卿坠入梦中,而在另一方天地中,任迟望着满天繁星,一夜无眠。
第52章
“外面的那个女孩,是你带来的吧?周家的那个?”
任迟和姜如贤谈了有一个时辰, 待两人把计划都敲定, 任迟告别之时, 姜如贤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任迟身形一顿,愣在了原地。
“你放心, 我没对她做什么。”姜如贤低着头, 目光放在院中一棵葱绿的树上, “当年的事情, 周家也是知情人, 周历会留下你,也是出于当年的与你父母的情谊。周若昼对你再好, 周家也比不过祝家家大业大,你最好知道, 你和那周若昼……”
“我知道。周若昼于我有恩, 但她刁蛮任性, 小姐脾气,我对从没有别的想法。”
任迟背对着姜如贤, 眼底闪过一丝的狠戾, “在下既然答应了殿下, 自然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只不过,我会用别的方式,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弄得祝家家破人亡。
他还是想和祝卿卿有一个好的结局。
姜如贤没再说话,轻轻的点点头, 目送任迟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前。
任迟一出来便开始找寻周若昼的身影,八年的相处,说不担心是假的。
以姜如贤那个性子,他是真的怕他会对周若昼做出什么。
在邻近的街道上找了一圈,任迟却一直没有发现周若昼,想到那丫头性子急,应该是先回家去了,他便朝他们借宿的那户人家走,行至半道,便看见了周若昼和祝卿卿他们一起。
任迟没有上前打扰,就在几人身后默默的跟着,看着他们到了那家新开的“北怀居”,也听到祝卿卿答应了周若昼的邀请,明日会来参加北怀居的开业典礼。
任迟心中狂跳,看着两个青春年少的姑娘笑靥如花,一股愧疚之感将他席卷。
上一世他为了报仇利用了祝卿卿,害得她家破人亡,也给两人之间挖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一世,他想补偿祝卿卿,可是……
目光定格在周若昼不施粉黛的脸上,记忆里那个女魔头变成了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还倾心于他,他若是实施计划,势必会伤害到她。
任迟陷入了两难之地,他紧紧地盯着几人,直到祝卿卿他们走了,只剩下周若昼一人,任迟才走了出来,面上毫无波澜。
“木青!你怎么在这?”
看到他,周若昼脸上十分惊喜,但很快,她佯怒道,“你今天去哪儿了?你不知道我……”
“你不是跟着我去了吗?能不知道我去了哪儿?”
知道今天自己被发现了,周若昼不好意思的笑笑,朝任迟撒娇道,
“我这不是好奇嘛!”
“回去吧,周叔叔要等急了。”
任迟一转身,周若昼立马缠了上来,“木青,你告诉我,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别问,也不许告诉周叔叔他们。”
“木青!你就告诉我嘛~”
翌日清晨,祝卿卿收拾妥当,打算和秦云敛他们一起去参加北怀居的开业仪式,正准备出门,却被齐夫人叫住了。
“卿卿啊,这次你们要待多久啊?”
“大概半个月吧。”
祝卿卿想到牧国国主要来拜访一事,将原定的日子延长成了半个月。
齐夫人捂着心口笑道,“那就好,昨日我听安民说了,七日之后,牧国国主要来,还要在京城给他的妹妹选一位夫婿。”
祝卿卿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这事和他们走不走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让你们看着文书,别让他去凑这个热闹。”
“为何?若是被选上了,那不是……”
“以文书的条件,八成是选不上的,可万一被那什么公主看中了,文书岂不是要到牧国去,我打听过了,那牧国可是在沙漠之中的,文书也不见得能适应。”
听她这么一说,祝卿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万一齐文书去了牧国,齐安民夫妇又只有他一个孩子,岂不是要心疼死。
“我会看好他的。”祝卿卿握住齐夫人的手,言辞诚恳。
“可是,万一他们两个看对眼了,齐文书想和她一起去怎么办?”
祝卿卿只是随口一提,可齐夫人好像被戳中了痛处一般,垂下了头。
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测,祝卿卿笑着转移话题,“我就是开个玩笑,齐夫人,我先去找云敛哥哥了,今日有朋友邀请我们去他们家的,就不在这里烦您了。”
“哎,好,去吧。”
齐夫人一扫阴霾,朝祝卿卿摆摆手,“记得回来吃晚饭。”
“好嘞!”
【北怀居分店】
楼下忙得热火朝天,楼上,祝卿卿坐在方桌旁,看着满桌的饭菜和对面的冷着一张脸的周若昼,艰难的扯出一个假笑来。
“周若昼,我觉得,我也可以下去帮忙……”
秦云敛他们一来,周历便热情的招呼了他们,在二楼给几人安排了包厢。
齐文书一上来便跟个大爷似的坐在那里,大手一挥,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
“我们有的是钱,把招牌菜都上上来,我们今日一定要给周老板好好捧个场。”
周历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满面,祝卿卿面带微笑,在后面悄悄踹了齐文书一脚。
据她所知,齐文书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能说得这么硬气,还是仗着祝卿卿他们在这。
没钱归没钱,排面还得有,来京城这几天,也不知道秦云敛和祝卿卿给他善后多少次了。
几人刚刚坐下,一伙人便涌了进来,有的是周历的朋友请来撑场面的,也有一部分是来凑热闹的,还有一部分听说这里做江南那边的菜式,特地来尝个鲜。
半天不到,不大的北怀居就坐满了人,下面的小二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任迟本来是在柜台记账的,发现忙不过来之后,便把记账的工作扔给周若昼,自己去帮着端菜去了。
然而,他忘了周若昼的记账本事……
祝卿卿下楼去取东西,正巧就看见周若昼搞乱了第三个客人的饭钱,周历在那里训斥她。
周若昼红着一张脸,泪水在眼框里,眼见着便要滴落下来。
“行了,你去楼上找卿卿他们玩去吧。既是同窗,又离校多年,便好好聊聊天。别在这给我添麻烦了。”
“那……忙不开怎么办?”
“我再去找几个人帮忙。”
看着周若昼委屈巴巴的样子,祝卿卿“扑哧——”一笑,便回到包厢去把秦云敛叫了出来。
“这怎么行呢,秦少爷可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些……”
“周叔叔,既然同在异乡,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您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一会儿就少收我们点儿饭钱就行了。”
祝卿卿说着,秦云敛已经走到了柜台之后,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凑热闹的祝景信和齐文书也溜进了厨房,给任迟帮起忙来。
看到这两个穿着华服的小孩儿,任迟先是一愣,接着便看到祝卿卿和周若昼一起上了楼。
沉默一会儿,他叮嘱完两人注意事项,便继续忙活起来。
包厢里便只剩下了祝卿卿和周若昼两人,周若昼一改刚才委屈巴巴的样子,托着脸紧紧的盯着祝卿卿,看的她心里直发毛,筷子拿起又放下,祝卿卿无奈,便提出她也可以去帮忙。
周若昼回答的直接了当:
“不用。”
“……”
周若昼目光上下打量着祝卿卿,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定格在祝卿卿小巧粉嫩的嘴上,脑中忽然闪过了不久前他们还在临江城的时候,他们曾来这里给秦先生的女儿办满月酒时的场景。
祝卿卿低着头,尽量避免和周若昼目光接触,周若昼看她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一块五花肉,很不舒适。
“祝卿卿,”
“啊”
对面忽然传来声音,祝卿卿抬起头,撞进周若昼审视的目光中,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鱼?”
“……”
嗯?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祝卿卿扫了一眼桌上完完整整的蜜炖煎鱼,她一点都没动。
她确实不太喜欢吃鱼,但是也不是完完全全不吃的,只是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她就不怎么吃了。
来了这边之后,知道原来厨子是可以把鱼刺都弄掉的,她也慢慢的开始吃一些,但是之前的记忆还在,加上她觉得鱼本身是没有什么味道的,所以吃的也不多。
这事只有家里人知道,家里的厨房做鱼的次数便少了些。
在外面吃饭时,为了图个吉利,多少都会点几道鱼,祝卿卿也没有回避过,偶尔会尝一尝。
但是周若昼是怎么知道的,就因为她没有动这道蜜炖煎鱼?
周若昼看着祝卿卿脸上茫然的表情,又问道,“你是不是不吃鱼?”
“啊!我吃的,只是吃得少而已,这道蜜炖煎鱼做得极好,真的。”
祝卿卿抬起头,目光真诚。
“……哦。”
周若昼无所谓似的收回目光,手无意识的拽了拽衣袖。
“……”
在经历一场漫长的沉默之后,周历终于把他找的人带来了,秦云敛他们也回来了,周若昼挪到了一旁,
“多谢几位,你们先用着,我下去看看。”
说罢,她一阵风似的飘下了楼。
“姐姐,你和她都聊了些什么啊?”
祝景信在他姐姐身边坐下,望着一桌子的菜,目光忽然黯淡下来,“我有些想邹婶做的油旋烙饼了。”
邹婶是祝家的厨娘,祝景信这么一说,祝卿卿也有些想念她做的鸡汤煮干丝。
几人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牧国国主的事情她还想一探究竟,还有,她今天早上刚刚答应了齐夫人……
祝卿卿看了看齐文书,眼神中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刚刚拿起筷子的齐文书:……怎么了?为什么那样看着我?虽然我没钱,但是我帮忙干活了,我还不能吃点饭了?
“木青,祝卿卿她吃鱼的。”
下午,已经过了饭点,祝卿卿他们也结过账离开了,北怀居的人少了一半,周若昼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忙里忙外的收拾,忽然开口。
任迟的身形一顿,只听周若昼又道,“可她不是很喜欢吃鱼,所以吃得不多,你之前是怎么知道她不喜欢吃鱼的呢?”
“道听途说罢了。”
任迟敷衍道,又接着去收拾另一张桌子。
周若昼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见他不想告诉自己,便没有再追问,继续趴在桌子上看着他。
吃鱼吗?
任迟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明明记得,祝卿卿她是非常讨厌吃鱼的,一点点都不愿意碰,两人因为一些‘意外’被困在山里,几天没能找到吃的,任迟烤了鱼,她也是不愿吃的,宁肯用野果充饥,也不肯吃。
“我最讨厌吃鱼了,让我吃鱼,还不如让我饿死在这里。”
祝卿卿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任迟有些疑惑。
难道重生之后,不仅性格变了,胃口也变了吗?
此时,拒绝了齐文书出去玩的提议,回到齐府的祝卿卿,还不知道自己随口一答的一个问题给任迟带来了多大的困惑,她把几人招到了后院,玩起了投壶的游戏。
这是一种极其简单的投掷游戏,类似于射箭,但是操作起来要比射箭容易的多,是祝卿卿发现的为数不多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
没有手机电脑网络的时代,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消磨时间。
秦云敛射箭射得最好,投壶自然也不在话下,轻轻松松便领先了几人,拿了第一。
他觉得没有什么意思,祝卿卿他们也觉得和秦云敛一起被他碾压没有什么游戏体验。
于是,秦云敛便坐在了一旁,给几人当裁判。
“我不玩了!”
连输五局之后,齐文书气冲冲的扔下手中的箭,坐到了秦云敛的旁边,
“二哥,他们姐弟两个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不行,比不过就耍赖。就你这样的,还想娶公主?我觉得安梨倒是挺适合你的。”
祝景信看着他,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安梨?就算一辈子不娶,我也不要那种女人,她看起来比我还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