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杭白
时间:2020-02-27 09:02:06

  萧庭燎见了她,略有讶然,颔首问安道:“陛下。”话落抬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也不知是不是一路奔走过来的缘故,少女的脸颊泛着娇俏的桃粉色,眸光澈亮,唇瓣嫣红,教人只觉可爱至极。
  不过是十日未见,可他却偏偏觉得好像跟她分开了很久,久到让他忍不住现在就想揉揉她的头发,将她抱进怀里,好好疼惜。
  明明,他本来是一肚子火气的,可眼下见了她,却蓦地什么怒意都没有了。
  萧庭燎敛眸道:“陛下,臣堪堪回京,未及告知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本是一句场面话,却不想宁徽妍竟是“哼”了一声,盯了他身边的李湘玲一眼,没有说话。
  萧庭燎:“……”
  他家小女帝怎么了?
  萧庭燎见她似是生了气,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生气,但在这人来人往的都堂里与她谈话,总是不甚合适,他遂道:“陛下,臣有事要禀,请陛下随臣来。”说着,往屋里让了一步。
  宁徽妍倒也是讲道理的人,便抬步入到了内屋。萧庭燎跟着入内,见她挥手屏退了众人,而后立在屋中,定定地望着他,嘴唇撅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徽妍突地道:“萧哥哥,你觉得李湘玲如何?”
  萧庭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只答道:“不错,乃可用之才。”
  宁徽妍:“喔。”
  萧庭燎:“……”
  他顿住,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见她这副模样,想来是生气了,如此一来,萧庭燎倒反觉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宁徽妍看了他半晌,心跳一促,脸上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方才的妒火消下去了几许,反倒是被那堪堪明了的悸动,与和他共处一室的羞赧给盖了过去。
  她别开眼,略有些不自然地道:“萧哥哥……怎得今日就回来了?”
  听她问了这话,他便想到了她自作主张招侍君的事情,心火一烧,沉眸问道:“臣听闻,陛下允李大人所请,欲立君后,并招侍君入宫,此话可当真?”
  宁徽妍面色稍稍和缓,她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正是要和萧庭燎商量这件事。她笑开,点头道:“嗯!”
  看到她灿烂的笑意,萧庭燎只觉心口被什么一刺。
  真真是小孩子心性!她就这么想要别的男子么?!她到底知不知道开后宫、招侍君到底意味着什么?!
  怒意又一次卷来,他阴沉着脸问:“陛下为何不与臣商议?为何会如此莽撞?”
  莽撞……?
  宁徽妍僵住了,登时只觉自己所有认认真真的算计,在这一刹那间全都变成了笑话——原来在他的眼里,这只是一场儿戏!
  别人说她儿戏也好,说她胡闹也罢,他们不懂,他们反对,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可唯独萧哥哥、唯独他……
  她气急,叫了一声:“我没有莽撞!”
  “喔?”萧庭燎怒极反笑,心里满是戾气。
  没有莽撞?这还能叫没有莽撞?
  她虽是女帝,但眼下才不过十二,更没有到亲政的年龄,但这朝堂上的事情,她一字半句都没有跟他说过,便擅自做了决定,这能叫没有莽撞么?!
  天知道他有多气!有多怕!怕她掉进那些人的陷阱,怕她爱上了旁人,怕……
  怕自己再晚来一步,她就成了别人的人!
  他眯眸,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又忍不住妄加猜测:“莫不是因为知道了傅延书与冯如雪的关系,你才如此冲动?”
  宁徽妍一怔,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怎么可能会冲动?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傅延书和冯如雪的事情冲动!
  她分明是想帮他,却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他分明什么隐蔽的消息都弄得到手,怎得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思呢!
  宁徽妍气得吼道:“你明明什么都能知道!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甩袖抬步就走——
  “我最讨厌萧哥哥了!”
  她摔门而去。
  萧庭燎一震,狠狠地捶了一下桌案。
  她这到底是在发哪门子的火?想发火的是他好么!
  可……
  偏偏她是至高无上的女帝,而他终究不过是一个臣子,加上还有渡劫一事横在他的面前。倘若她真的铁了心要娶旁人的话,他又能怎么办么?
  萧庭燎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心口生疼。
  ·
  宁徽妍离开尚书省往学堂走,越想越气。
  萧哥哥他是怎么了嘛?!平常还会耐心地问她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做、觉得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可今天他什么都不问,平白无故地就说她莽撞、说她冲动……
  她哪里莽撞了?哪里冲动了?他什么都没问,就直接这样责备她?!
  不甘心与委屈的情绪萦了她满腔,冲得她鼻子又酸又胀,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走到一半,便受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便往自己寝宫大步走,这回连学堂都不愿再去了。
  身旁侍女见了,慌忙跟上来问道:“陛下!陛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可陛下,学堂那边……”
  “那就说朕今日抱恙,不去学堂了。”宁徽妍抬袖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定了定神道,“传令下去,叫赵大赵二现在就过来伺候——不,侍寝!”
  既然萧哥哥不听她解释,那她就做给他看!
  宁徽妍回了福宸殿,着心腹去取那木匣子后,便洗漱更衣去了。待洗浴后,她在殿中稍稍等了等,不想最先等来的,是萧庭燎的求见。
  宁徽妍闲闲地翻了一页书,对那前来通报的太监道:“不见。”
  那太监似是为难,犹豫片刻又道:“陛下,那可是摄政王呀……”
  “摄政王又怎么了?他又不是皇帝。”宁徽妍轻哼一声,又道,“教人堵着他,朕不下令,不给进。”
  “……是。”
  太监下去没一会儿功夫,赵家二兄弟便缓步入了屋中来。只见那赵大着白,墨发垂展,浑身上下皆是清雅的儒生气;而那赵二衣青,倒似是朝服的样式,带着些许正经禁欲的美感。
  那二人在她眼前问礼道:“陛下圣安。”
  宁徽妍轻轻“嗯”了一声,那两兄弟便自发地走前来亲近,美玉一般的面孔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赵大将手放上她的肩膀,轻轻按揉,边揉边问:“陛下,这样可舒服?”
  赵二则端了方才呈进来的水果,摘了一颗提子送到宁徽妍的嘴边。
  宁徽妍被他们亲近,心里不甚舒服,很是想躲开。却是碍于计划,她不得不忍耐。
  她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方才那太监又匆匆推门入内,惊慌失措地跪下磕头道:“陛下……陛下恕罪,摄政王让小的转告您,若是陛下再不见他的话,他便要闯进来了……”
  宁徽妍愣了一下,蓦地竟有些小小的雀跃。见他这般着紧自己,方才那委屈的感觉也便少了许多。她咬了咬下唇,坏心道:“不见。”
  太监吓坏了,忙不迭磕头道:“陛下、陛下,您再不见,摄政王怕是要杀了小的呀……”
  宁徽妍挑眉,起身从墙上取了自己的佩剑,拔剑出鞘,直指那太监道:“你若再不出去,朕现在就杀了你。”
  太监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舌,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去。
  赵家二兄弟见了眼前的场景,相视一笑,复又靠了过去。赵大抚上了宁徽妍的手,柔声道:“陛下莫要生气,生气对身子不好。”
  赵二也道:“陛下如此看重我兄弟二人,我等不胜感激,陛下不必为我们与旁人置气。”
  “为你们置气?”宁徽妍笑了,转了个身,从他二人的包围里脱出来。
  她突地抬剑,面色陡变:“区区蝼蚁,还值得朕为你们置气?跪下!”
  那二人一震,匆匆跪伏到了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
  他们瞪大了眼睛。
  只见宁徽妍挽了个剑花,一把划破了自己的袖摆,又将剑扔在了地上。
  “蹡踉”一声,还不等宁徽妍喊什么捉刺客,便见门猛地被人踢开,萧庭燎出现在了门口。
  他一见眼前情形,震怒,一步上前将宁徽妍护在了身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徽妍见他挡在前面,心里大甜,登时也就没有在生他的气了。
  她扯了一把萧庭燎的腰带,躲在他身后可怜兮兮地道:“萧哥哥,这二人意欲行刺……”
  赵家二兄弟一听,慌了,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啊萧大人饶命啊!萧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萧庭燎脸色阴鸷,冷道:“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关押待审。”
  “是。”
  下完令,萧庭燎心急如焚地转过身来,扶住宁徽妍的肩膀,上下打量:“可有哪里伤着了?痛不痛?”
  见萧哥哥为自己担心成这样,宁徽妍只觉自己瞬间就舒坦了。她扑上前钻进了萧庭燎的怀里,用力地抱住他的腰身,咬唇笑道:“萧哥哥,我没事,我没受伤。”
  听了这话,萧庭燎这才冷静了些许,终于找回了理智来,先是抬手一挥,屏退了侍人。
  他四下扫了几眼,见地上只躺着宁徽妍自己的佩剑。她的功夫还算不错,那两个小侍身柔体弱的,若是要刺杀她,想来极难一招得手,而屋里也不见有什么打斗的痕迹,而她方才的那般反应……萧庭燎突地便想到了些什么。
  宁徽妍正在他怀里赖得舒服呢,不想就给他扶了起来。只见他一脸严肃地问:“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73章 第九劫(12)
  被萧庭燎这般专注地望着, 宁徽妍面上顿时便烧了起来。她稍稍移开眼,将那匣子递了过去, 嘟嘴道:“都怪萧哥哥, 不好好听人家说话……”
  萧庭燎被她这副委屈的小模样给挠了一下心口, 事情原委都还没有彻底搞清楚, 他早已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翻看了几下那匣子里的信, 睿智如他, 很快便将她先前所作所为的原因给猜了大半。他抬眸望去, 见她潋滟的眸光, 他心中触动,
  “陛下……是想帮臣除掉礼部侍郎么?”
  宁徽妍看他明白了, 傲气地一撅嘴, 看向一旁。
  见她默认,萧庭燎眉眼和缓下来。
  原来是这样……
  再细细一想,他更是能得料想她的不安与不易——独自一人,想出这些法子,要随机应变不说, 还要处处算计……
  是他气糊涂了, 委屈她了。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发, 柔声道:“多谢。”
  宁徽妍被这般触碰听得他那惑人的声音,看得他深邃的目光, 耳根更红, 几要招架不住。她捶了他一下, 别开眼睛小声道:“哼, 都是萧哥哥不好……”
  萧庭燎低笑,忍不住将她揽进了怀里,安抚道:“是,都是臣不好。陛下做得不错。”
  这人的怀抱暖来,带着熟悉而淡雅的墨香,宁徽妍只觉自己的心脏差点儿从喉咙里蹦出来。听他夸她,她喜上心头,忙捉着他问:“当真?我当真做得好?”
  他忍俊不禁,逗她道:“是做得不错,却不能称之为好。”
  “哼!”她鼓了腮帮子,正要啐他几句,却不防被他用力一抱。
  只听他在自己的耳边低哑道:“陛下倘若没有以身试险,没有教臣担心的话,那才是最好的。”
  她心念大动,忍不住环上了他的宽肩。她脑袋一热,便道:“我好喜欢萧哥哥……”
  萧庭燎眸色一软,扬唇,一时未作多想:“嗯。”
  宁徽妍:“……”
  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失败。
  ·
  赵家二兄弟行刺女帝之事一出,朝中哗然,身为赵家两兄弟的举荐人的礼部侍郎李大人自然是首当其冲,当即被罢免了官职。此后数日,摄政王以其雷霆手段,查出涉及此案的官员五人。五人皆为老臣旧党,悉数获罪。
  当此之时,女帝有言,道是此次行刺一事惊扰颇多,遂在其十五岁亲政之前,不允朝中再议立君后、开后宫之事,更道摄政王萧庭燎护驾有功,应当大加赏赐云云。
  一时间,旧党高官数人落马,萧党兴盛如日中天。于是,满朝文武,无人敢有异议。
  经此一事,众人遂知,女帝虽年幼,但绝非傀儡,而至于其向摄政王之心,由此可见一斑。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年,宁徽妍即将迎来自己的十五岁生辰。
  ·
  景平九年六月末,宫中侍人来来往往、忙碌万分,要问其原因,那自然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圣寿节作准备。圣寿节乃乐安女帝的诞生日,今岁恰是在七月立秋时节,因连带着女帝的及笄礼,是以,这宫中必然是要大办一场的。
  宁徽妍较三年前长大了许多,性子也稳重了不少。自她那日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便愈发对萧庭燎上心了起来。他教她什么,她就认真学什么;他说过什么,她绝不敢忘一字半句。
  萧庭燎见她有了自己的心思算计,遂也渐渐放手让她接触朝政。久而久之,她自是进步神速,眼下虽未及亲政,但她这个皇帝早已在朝臣们的心里有了足够的份量。
  夏末暑气未消,余蝉在树上喊着热,却未及喊上几句,便被粘杆之人所捕。
  睿思殿中,扇车阵阵起凉风。宁徽妍坐在銮座之上,正持着毛笔,点了朱砂,一本一本地批着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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