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重生穿越)——落日蔷薇
时间:2020-02-29 09:05:32

  穆溪白有种自己被她下蛊的错觉,否则他解释不了自己为何会答应她荒谬的要求——不是答应带她出府一天,而是天天!
  “陶善行,你不是傻子。”看了半天,他忽道。
  岂止不傻,可能还挺聪明。
  “神佛点拨,如醍醐灌顶,老太太没和你提过?”陶善行像只蝴蝶穿梭在厅堂间。各院派来慰问的人都已散去,留下一大堆礼物堆得到处都是,她正带着榴姐清点安置,闻言随口一答,又问他,“这些东西随我处置?”
  “给你的,你自己拿主意,不必问我。”穆溪白看都没看那堆东西一眼,只冷眼旁观陶善行忙碌。
  凌辉阁是他住了十多年的院子,本是极熟悉的,如今多了个鸠占鹊巢的女人,虽说屋内摆设只做些许改动,但各处似乎都染上她的气息味道,倒让他觉得陌生。那感觉……就像是圈划的领地被陌生小兽闯入,你跟她呲牙咧嘴咆哮,她就拿细细的爪子挠你,你想和她讲道理划清界限,她能胡搅蛮缠把你给套进去,你又不能真和她计较,打不得骂不得,像在家里供了个小祖宗,问题是这一供,就是一辈子。
  那么长的时间。
  陶善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就麻利地指挥榴姐,等收纳得差不多才转头来应付穆溪白。端了厨房送过来的,已经放冷的参汤送到他手边,她福福身,问他:“二爷的铺盖我已经让人在暖阁里安置好了,天色已晚,可要歇下?”
  暖阁在厅堂的另一头,和正房两个方向,她也问他意见,自作主张就给安排了。
  穆溪白心里的不痛快噌噌上涨:“我睡暖阁?你占正房?你觉得合适?这是我的屋子,我才是这里的男主人。”
  陶善行收拾半天有些乏了,闻言捏着手臂道:“那你睡正屋,我睡暖阁。”
  她一点犹豫都没有,根本不给穆溪白借机发作的机会,他憋了一会才开口:“算了,大半夜的换铺盖折腾人,明天再说。”
  “哦,那我去睡了。”陶善行转身要回里屋,边走边说,“你要不要叫些丫头进来服侍你,我这没习惯留人伺候……”
  话没完,她便叫人一掌拽了过去。
  “慢着,伺候夫君不是身为妻子的责任?你跑这么急做什么?”穆溪白拉着她手臂道。他看出来了,她故作无谓姿态的举止神情下,掩着迫切想要离开的情绪,榴姐一走,正屋就只剩他两人,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那点局促再难掩饰,藏在她眼眸里扑闪扑闪。
  把他涮了一晚上,这就想走?那未免太便宜她了。
  陶善行果然瞥了眼门——榴姐出去时掩紧了门,不会再进来。
  “你想怎样?”她挣挣手,没能脱离他的魔爪。
  “不怎样。你既身为穆某妻子,这替为夫更衣沐浴的活还让旁人代劳?不该由你亲自来?”穆溪白似乎抓准她的小辫,长眸微眯,勾一边唇角嚼着丝风流邪妄,声音沙哑地哄着,“来,先替我宽衣……”
  陶善行有点傻眼,被他拽着手往他腰间摸去,指尖将触上他腰间革带时才被毒蛇咬了般缩回来,急地连名带姓喊他:“穆溪白!”
  穆溪白松了手,陶善行怒瞪他一眼,快步闪进里屋,只闻一阵珠帘噼啪的脆响,小小的人影消失帘后,穆溪白骤然爆出笑声,毫无形象地笑倒罗汉榻上。
  报仇了,真痛快!
  ————
  解决出府的难题,陶善行的心情原本很好,直到最后被穆溪白反将一军,他那笑声隔墙入耳,萦绕不散,搅得她整晚没睡好。
  夜里翻来覆去地想穆溪白这人,他并不像她想像中的糟糕,但也没有多好,总之绝非良配,她试探了半天,其实仍没拿准他是什么样的人。
  说他纨绔分明又透着几分正直,说是正经人,他又极其可恨……
  她看不透。
  等更鼓过两更,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一个梦都没做完,就被吵醒。外间传来拔帘动盏的响动,清脆的声音在寂静清晨尤其刺耳。陶善行拿被子蒙住头翻个身,那声音却如魔音贯耳。她睁眼一瞧,屋里光景还朦朦胧胧,天色尚早,被人扰了清梦的火气顿上冲上来——不管在陶家还是后来嫁到穆府,她屋里向来都清静,已经习惯好睡好起。
  蹬开被子下床,她趿着鞋就往外冲,一时间也没想起屋里多了个人,蓄着火冲到厅堂里骂:“大清早的拆屋子吗?让不让人睡了?”
  被骂的那一位正埋头在铜盆里洗脸,心里也正郁闷,哪家少爷像他这样,自己起床自己打水自己洗漱自己煮茶?因为有了陶善行,他的小厮是进不了屋的,他也没习惯用丫环,刚娶的媳妇只是摆设,他得自己动手。
  那动静能小得了?
  听到声音,穆溪白猛地抬头,满头满脸的水甩开,有几颗溅到陶善行脸上,冰凉凉的。两人大清早第一个照面,彼此都愣了。
  陶善行完全忘记屋里有穆溪白这号人存在,眼里只看到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穆溪白有早起练拳的习惯,这时辰他已经在院里耍完一套拳回来,浑身的汗,刚换下练功服,只套着家常素袍,敞着襟,露着胸口健实的线条,脸上挂着水,湿发覆着额,眼眸迷茫,男色……撩人。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一寸一寸涨红。
  穆溪白也给吓一跳,毕竟没习惯屋里多个雌的,反应过来后飞快抹了把脸,暗骂一声粗话,正想堵回去,偏陶善行“阿嚏”出声,连打了三个喷嚏,鼻头和脸颊都红了。他回来时没关正厅的大门,凉风丝丝钻入,陶善行穿着薄绫寝衣,光脚趿鞋,正站在风口上。
  砰——
  门被穆溪白重重扫上,他才喝她:“还不回去添衣服?”
  珠帘又一阵噼啪作响,陶善行双手环胸,什么也没说,飞快跑进里屋。
  隐约间,他恼怒的抱怨声响起:“好麻烦的人。”——那么瘦小,细腰薄骨的,风吹吹要倒,手碰碰要晕,骂两句还怕她哭,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要是他梦中人该多好,明艳动人,大方得体。
  ————
  一早上,凌辉阁就笼罩在诡异的气氛里,是种并不和谐的安静。
  即使穆溪白的动作放轻不少,陶善行却再也睡不着觉了,唤来榴姐梳洗更衣后就起身,和他吃了顿沉默的早饭。尴尬劲还没缓过去,谁都不吭声。陶善行脸上红潮已退,只鼻子仍有些红,吩咐榴姐的声音瓮声瓮气,听得穆溪白难受。
  “能走了没有?”他终于出声。
  “能!”陶善行忙跟过来,“去哪?”
  “去给祖母和爹娘请安。”穆溪白已经向门外去了。
  “不是带我出门?”陶善行小跑地跟上他。
  两人的交易算是一拍即合,他也需要出府办事,有她作借口,他爹娘那头好交代得多,她自己想常常出府,也只能借他的身份——跟着自家夫君出门,谁也插不得嘴。
  “废话!不和他们打个招呼,我怎么带你出门?”穆溪白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脚步没停。
  他自个现在都还在禁足期间呢。
  才出凌辉阁的门,陶善行就见穆溪白的小厮观亭已经蹲守门口,见到他们出来忙上来问安,又悄悄打量夫妻二人。连观亭都这么好奇,可想而知,全府上下都在等着他们夫妻“春宵”的后续,毕竟这是成亲月余以来二人第一回碰面。
  穆老爷和穆太太赵氏也不免俗。
  夫妻两大清早就在饭桌上讨论起来。
  赵氏抿了两口粥就放下,问穆清海:“老爷,你说那两个孩子成事没有?”
  穆清海也好奇,但他身为一家之主,还得稳住,于是怼:“儿子的房里事,我是长了千里眼能看到?”想了想,又道,“你让夏冰过去探探风不就清楚了?”
  赵氏还没接茬,外头就传来穆溪白声音:“不用探了,有话现在问我。”
  说话间,那珠帘一撩,穆溪白带着陶善行并肩进屋,来给穆清海夫妻请安了。穆清海见他这猖狂样又想骂人,被赵氏暗里掐了把大腿,才将脾气按下,由着赵氏端着慈母架子问两人:“用过饭没?”一边又命人布碗筷。
  “吃过了,带她来给你们请安的,省得你们天天叨念。”穆溪白阻止下人的动作,拉着陶善行行完礼后又道,“她来佟水月余还未出过门,想出门走走,这两天我会带她城中逛逛。”说罢一望陶善行。
  陶善行忙抬头,大眼眨了眨,乖巧点头,那副模样,任谁看了也没法拒绝。
  “去吧去吧,你照顾好她。”赵氏连连点头。
  旁边的穆清海一听不对,昨天才罚禁闭,今天就放行,他这当爹的颜面何存?于是撂筷沉脸:“不可,你……”不想腿上又被狠狠一掐,叫他吞下余话,只看着赵氏笑眯眯开口。
  “只管去玩,银钱可够?若不够找帐房再支些去,别委屈了。”
  “谢谢爹,谢谢娘。”陶善行福身,声音甜甜道。
  这一声爹娘,叫得穆清海也没了脾气。
  穆溪白斜眼觑她——果然,这个挡箭牌太有用了。
  不好意思我又当了回标题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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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妹子
  穆溪白和陶善行走了大半个穆府,从穆清海那里出来后又去瑞寿堂给老太太请过安,这才带着她出门。一路上没人说话,许是早上被府里人打量得太多,他神情不太好,绷着张脸,眉间眼底全是不耐烦,陶善行垂头碎步跟在他身后,越发叫人觉得被他欺负了一般。
  看来这头夜的夫妻生活,不太和谐——府里众人如是猜测着。
  马车早已备妥,就停在大门边上,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刚迈过二门,陶善行就瞧见商时风带着两位捧着帐簿的先生进来,要寻穆清海。彼此一照面,各自停步,陶善行先朝他挥手打招呼:“小商军师。”
  商时风闻言不由微笑颌首,比平日里添了些温柔,道:“不敢当,见过小嫂。”又朝穆溪白拱手,“穆哥。”
  穆溪白看看他,又看看陶善行,鼻子里冷哼出声,也不搭理商时风,径直朝门外走去。陶善行有些诧异两人的关系,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商时风毫无介怀地开口:“穆哥走远了,小嫂可别落下。商某还有要事,告辞。”说罢难得戏谑地眨了下眼,也转身走了。
  陶善行快步追出去,穆溪白已经站在马车旁,正要上车,见她追来便停下脚步,转身冷道:“小商军师?叫得挺亲热。你和商时风很熟?”
  这质问来得莫名,陶善行略作思忖,十分认真地回答他:“他来灵源下的聘,来我家迎的亲,要不是拜堂当日换了人,可能我会以为自己嫁的人是他吧。所以比起你来,他是要更熟些。”
  “……”穆溪白竟然被她说得无言以回。
  她见缝插针地刺激他,偏偏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堵得他心塞,只能把气撒在车帘上。就见车帘子被撩得“卟卟”作响,他一箭步跳入车内,再不理她。
  “好笑吗?”陶善行见候在车前的观亭捂着嘴涨红脸的模样,不由一问。
  观亭点头——自家主子的臭脾气他最了解,从没见过有人能怼他怼得如此顺理成章,真是,太痛快。
  “那就笑呀,别憋着。”陶善行善意地拍拍他的肩,也跟着穆溪白上了马车。
  ————
  马蹄嘚嘚碾过石板路,往悦朋茶食去了。陶善行已经给陶善文送了信,约他到悦朋茶食相会后再往那四处宅子去看。街巷喧闹的声浪隔着车壁传入,却半点也没惊扰到车里的人。车里很沉默,穆溪白挨着迎枕坐在一侧,闭目养神。陶善行坐在他对侧,两人中间的小方几像是楚河汉界,他们各自为政,谁也不越界。
  窸窣的翻页声钻进耳中,让穆溪白掀了一边眼帘,斜睨陶善行。陶善行把陶善文给的那几幢宅子的构造图给带了出来,正借着坐马车这点功夫再仔细看一遍,以便到时与屋主交涉。她看得认真,没发现穆溪白的打量,窗口的光线浅浅洒在她恬静的小圆脸上,皮肤有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和他的白不一样,她的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让他有种想用力拧上一拧,看能否掐出水来的欲望。
  纸张沙沙翻过,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鼻头的红还没全退,皱起来时像山里的小鹿,穆溪白听到了,问她:“好好的叹什么气?哪又不称你心意了?”
  陶善行扬扬手里纸张,露出为难:“这四处宅子我都喜欢,要是挑不出最好的可怎么办?”选择有障碍,她难受。
  “不就是四个小宅子,你喜欢全买下来不就结了。”穆溪白一边说,一边劈手夺过她手中构造图,人往小几上一倚,靠她近了些。
  陶善行既要出来,自然也和他略提过自己要帮着娘家置宅的事,穆溪白没反对,陶善行当他默许了,况且日后陶家搬来佟水,穆家也迟早要知道,因此无甚可瞒。
  “你说得简单,置宅不用钱吗?你当个个都像你穆家财大气粗?”她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伸手要拿回那几张图。
  穆溪白飞速背过身去,随意翻起那叠纸,陶善行凑到他背后,左支右绌地想拿回图,口中只道:“你不帮忙别耽误我事,快点还我!”穆溪白却似偏和她作对一般,左躲右闪,就不肯还她,嘴里还嫌弃:“这什么破宅子,也值得你费这么大劲?我看都不好,扔了吧。”一边把图纸往窗口作势一甩。
  “穆溪白!”陶善行急了,一脚踢开那小几,飞身扑去抢,偏巧马车不知碾到什么,车身猛地一歪,她跟着被掼得直往车壁上撞去。
  穆溪白眼疾手快收回手一拦,陶善行的人几乎是冲进他的臂弯里,不知哪处压在他的手臂上,隔着几层衣服都挡不住那突如其来的绵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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