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重生穿越)——落日蔷薇
时间:2020-02-29 09: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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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善行被扶回凌辉阁后没多久,大夫也随后被请回来。赵氏的丫鬟夏冰、李姨娘等都在她屋里,看着大夫诊治。她背上火辣辣地疼,迷迷糊糊趴着,听着满屋子的脚步声来来去去,她心里乱糟糟一片。待到大夫诊治完毕,夏冰与李姨娘将大夫迎到厅中开方子,榴姐则将外人全部遣出,拿着大夫留下的外用药替她上药。
  一时敷好药,冰冰凉凉的药缓解了她不少痛楚,她朦胧睡去,囫囵一觉,也不知被什么梦惊醒,睁眼时似乎没过多少时间。屋里屋外颇静,只有榴姐留在里间,一边照看她,一边收拾东西。
  “娘子怎么就醒了?可是背上疼得慌?”见她醒来,榴姐忙走到床畔问道。
  陶善行摇摇头,心里还记挂着穆溪白,又想起韩家的事来,思绪那叫一个杂乱无章,竟不知从何理起,目光落在榴姐手中,没有目的地随口问起:“你拿的什么?”
  榴姐手里拿着的木匣有些面生,不是她屋里东西。
  “这不是早上莹姐儿派人送来的冰片?我正打算收起来。”榴姐说着打开匣子。
  两人都一眼瞥见了满匣冰片上头放的一封信。榴姐“咦”了声,将信取出,那信写着陶善行亲启,封口小心翼翼地滴了蜡。
  “打开看看。”陶善行起身不便,让榴姐代劳。
  榴姐撕开信,从里取出信笺递予陶善行,信纸上散开淡淡香气,她不接信,就着榴姐的手看信,才读了数行便脸色一变,不顾背上有伤从床上弹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抢过信来仔仔细细再看一遍。
  林莹信里所写正是韩敬下落,为免韩家对头杀人灭口,林莹不敢轻易泄露韩敬下落,因见他与穆溪白私交甚笃,便想了这个法子悄悄将消息递给陶善行。
  陶善行坐在床上想了片刻,忽然连声催问榴姐:“给我看伤的大夫可回去了?”
  “不曾,他去给姑爷诊伤了,现在应该还没离府。”榴姐道。
  穆溪白受的鞭笞可比陶善行多多了。
  “去,拦住大夫,让他再往我这里跑一趟,我要单独见他。”陶善行急道。
  榴姐不知何故,却亦不问,点头照办。没多久大夫就满头大汗赶了过来,陶善行先问穆溪白的伤势,大夫据实以答后,她才说出正事。
  这大夫姓钱,从药童起就跟着自己老师进穆府给老太太那一辈诊病,如今他老师已故,便由钱大夫接班,到如今已替穆府看诊了近三十年,最是可信。
  韩敬藏在林莹那里倒也安全,如今穆家倒曝露在对方眼皮之下,少不得有人盯着穆溪白和她的动向,她若亲自去林莹那里目标太明显,怕惹来怀疑,而林莹又不敢请大夫,所以陶善行便求钱大夫帮忙,让他换上穆府小厮的衣裳,扮作穆府家丁,往林记香铺跑一趟,一来替韩敬医伤,二来问明情况。
  钱大夫应承下来,换上衣裳,陶善行又问明伤者所需药品,让榴姐将屋内最好的伤药并珍贵药材打包,装作给林记的回礼,交由钱大夫一起带去林记。
  带着伤料理完这些事,陶善行疲倦至极,又喝了药,昏昏沉沉睡到傍晚,钱大夫正好从林记回来,将韩敬的情况细细禀告予她。
  韩敬果然在林莹那里,钱大夫已替其包扎上药,又开了方子,他性命虽然无碍,但,伤势颇沉,失血过多,如今人正昏睡,关于昨夜灭门之事也问不出什么来。
  听闻韩敬被林莹救下,陶善行着实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他的事,只能慢慢来了。千恩万谢送走钱大夫,陶善行仍不停歇,命榴姐为自己更衣,再备一篮吃食,她要去见穆溪白。
  “娘子,你的伤……”榴姐见她受了伤还不肯消停,不由担心道。
  “我没事,不过一鞭子而已。那傻子眼下最在乎的就是韩敬下落,我亲自去告诉他,也免得他冲动。”陶善行一边说一边艰难起身。
  榴姐知道她向来自有主意,旁人劝说无用,便只好替她打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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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将沉而未沉,乌云阴郁不展,榴姐带着一食盒点心,扶着陶善行慢慢走到祠堂外。穆溪白已被关进祠堂的禅室内,外头还守了两个人,看样子穆清海这回动了真格,绝不肯让穆溪白再出去生事。
  “陶娘子请回吧,老爷交代,不管谁来了都不能放进去见少爷。”守门的家丁面露难色道。
  “我就送点吃的,和他说两句话,二位小哥通容通容。”陶善行放下架子求道。
  那两个家丁忙道:“小人受不起,陶娘子……实不相瞒,老爷吩咐了,就算是老太太和太太来了也不让进去,您这样,小人也着实为难。”
  陶善行还要再求,旁边却有人道:“让她进去吧,义父责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她转头望去,看到商时风走来,冲他感激一笑,道了声:“多谢。”
  “小嫂客气了。”商时风淡道,本不欲多言,可见她面色唇色泛白,不免想起早上抽在她背上那一鞭子,终是迟疑张口,“小嫂……你的伤……”
  “已经诊治过了,不碍事。”陶善行仍是笑着道,又从榴姐手里接过食盒,虽有商时风担保,但还是别给他惹太多麻烦,她自己进祠堂就好。
  匆匆说了两句话,商时风目送她背影消失在祠堂门内,在门口站了片刻,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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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内有禅房一间,陈设简单,除了桌椅外,就是张架子床,倒与她在南华庵住的禅房有些像。陶善行嗅着檀香一路进了禅房,穆溪白正倒在床上,双眸紧闭。她摇了摇头,把食盒往桌上一放,道:“不想见人了?”
  穆溪白的眼睛这才倏地睁开,人也一骨碌从床上弹起,只可惜双手仍旧缚在身后,他挪着屁股下床,急切道:“你怎么过来了?伤呢?找大夫看过没?还疼吗?”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境况吧。”陶善行动作很慢地打开食盒,从里出取出些点心来。
  “你和我怎么能比?我皮糙肉厚的,给我爹抽几鞭子没什么大不了,你不一样,你这细皮嫩肉……”抽她一下,比抽他一百鞭都疼,穆溪白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背直看。
  奈何她已经换过衣裳,外头看不出什么,他又绑着手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从她比平时笨拙不少的动作品味出来,她确实伤得重。
  穆溪白那心跟刀剐一样疼,只道:“你别动了,过来坐下。快点。”一边恨不得拿嘴叼她。陶善行也没坚持,把点心摆好后踱到床畔坐下,他跟到她身边,心中余悸未消:“你说你扑上来干什么?老头子那一鞭子,能要你半条命!”
  陶善行斜睨他一眼,道:“为你这张脸。你这人上上下下也就只有这张脸甚得我心,那一鞭子下去你这脸还要不要了?我当然舍不得。”
  若搁别人这么“夸”他的脸,穆溪白是要骂人的,但陶善行不同,况且他也知道她在说笑试图缓和他心中焦虑,也就顺势回她:“只有脸吗?”
  “不然呢?你以为你还有别的值得我喜欢?”陶善行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钱大夫说他的伤无大碍,也都已敷好药,她亲眼看到才算放心。
  “所以你承认喜欢我?”穆溪白只盯着这一句话问她。
  陶善行脸微微一红,别开头去:“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不是你先起的头?”穆溪白回了一嘴,转过身,缚在背上的手勾起她的指头,又道,“快替我松绑。”
  陶善行依言解绳,嘴里却道:“一会我出去还得替你绑上。”
  “为什么?”
  “小商放我进来的,我不能让他难做人。”她边解边道。
  绳子解到一半,他就自个儿一用力将绳索扯开,转身便将她搂进怀里,道:“别在我面前提他,爷只想你叫我的名字。”
  陶善行还有正事要说,没功夫与他浪费时间,正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头一沉,脸埋进她的颈窝,声音忽然低沉:“陶善行,让我抱抱,一会,就一会。”
  是人就会有软肋,不是财色权势,就是朋友血亲爱人,他一直不愿以真实身份行事,怕的就是祸及家人,他父亲所担心之事,也正是如今埋在他心头的恐惧。韩家灭门一案,却如利剑锥心,他不止因为韩家灭门而愤怒痛苦,还因为及有可能牵涉整个穆家而忧心,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方绝无可能因为他被绑在家中而放过他,若无对策,穆家很可能就是下一个韩家。
  对手远比他想像的更加心狠手辣。穆溪白再聪明,毕竟未曾真正经历官场政道的阴谋算计腥风血雨,他心中尚存仁慈,从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能狠毒到这个地步,直到亲眼见着兄弟一家惨遭灭门,他才猝然明白,这些年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别人眼中只是不堪一击的鸡蛋而已。
  他保不住叶啸,救不了韩家,甚至如今,连穆家都要不保……
  陶善行感受到他的痛苦,反手轻轻抚上他后脑,无声安慰。不知多久,穆溪白情绪渐平,她才道:“我知道韩家之事令你痛苦,但你万万撑住,如今你是唯一一个还可以替叶啸,替韩敬奔走的人了。”
  他迷茫抬头——替韩敬奔走?
  “韩敬被林莹救下,现藏身林记香铺,我今日过来,正是为了告诉你这桩要紧事。我已经让钱大夫悄悄去林记香铺看过韩敬,他受了不少刀伤,失血过多正在昏睡,无法问出什么来,不过并无性命之虞,你不必担心,让他将养两日应该可以醒转。”陶善行小声道。
  穆溪白眼眸顿亮,怔怔看着她,仿佛从未好好认识过她一样。
  “你且安心在这里呆上两三天,等公公气消了,我再和婆婆商量,求公公放你出来。我每天都会来看你,如果你有什么事要交代人做,可以告诉我,我帮你递消息出去。”陶善行伸手按在他手背上。
  “陶善行,韩敬的事,还有我的事,你都别管了!我不需要你帮忙!”他却一醒,双手紧紧钳住她的双肩,正色道。
  “为何?”陶善行诧异道。
  “你听着,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余下的事你不要再管,你听明白了吗?”说到最后,他竟有些动怒,斥了她一声,倒将陶善行吓了一跳。
  他不能让她卷进这些事里。谢家的阴谋暗算、方稚的天威难测,任何一个都足以致穆家死地。如果穆家注定不能从这场风波里全身而退,那他起码要保住陶善行。
  她不姓穆。
  他们可以……和离。
  陶陶果然是个颜控!
  今天是本人,我好像存稿存到了下周四……哈哈哈哈。
  最近的剧情是不是走得有点紧?春节,来刺激的!
  对了,最近那个新型肺炎病毒有点吓人,大家出门多多防护,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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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风起
  陶善行心里窝了团火从祠堂里出来。两人为了她帮不帮忙的事小小争执了一番,不过因为彼此身上都有伤,并没大吵,只是穆溪白话说得重,竟直接要她不要再来祠堂看他,把她给堵得半死。
  “倔驴脾气,谁耐烦理你!”她忿忿地踢了墙根一脚,却又牵扯到背上的伤,不免一阵龇牙咧嘴。
  商时风并未走远,见状几步过来,道:“小嫂,怎么了?可是身上不适?”
  “没事。”陶善行摆摆手,往凌辉阁走去。
  商时风出人意料地没有离开,与她并行,边走边道:“小嫂是担心穆哥?”说罢不等她开口,便安慰道,“明天我劝劝义父,让他先放穆哥先回凌辉阁养伤,义父只是在气头上而已,不会真的气穆哥,你也宽心好好养伤才是。”
  “替他说什么好话,让他在祠堂关一辈子才好。”陶善行尚在气头上,气呼呼道,想起穆溪白的态度她又是一阵恼火,抬脚要踢路上石子,不想雨后地湿,她石子没踢着,脚底却打滑,险些摔在地上,被商时风眼明手快扶住。
  “小心。”商时风飞快握住她的手,另一手轻揽她侧腰,将人扶定。
  陶善行一怔,很快就将手抽回,退开半步,道了句:“多谢,我没事。”忽觉有些尴尬,便道,“我先回凌辉阁了,你去忙你的事吧,告辞。”
  语毕她匆匆离去,只留商时风站在树荫下,盯着自己已然空去的手掌看了半天,才倏尔攥紧了拳,狠狠甩袖而下,拂衣离去。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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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善行回到凌阁轩体力已然耗尽,趴在床上整晚都没下来,连饭也才吃了几口,入夜后吃过药倒头就睡,什么也不愿意想。
  一夜无梦,只是不知是药的关系还是伤势关系,她睡得脑袋发沉,不知时间,榴姐过来叫了两次也没将她叫醒,直到有人在床畔坐下,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她才惊醒。
  那好像是穆溪白的手。
  她猛然睁眼,却没在床边看到人,恍惚间像做了个梦。屋外天光透亮,她看了眼漏刻——不得了,她一觉竟然睡到正午。顶着后背辣辣的疼,她撑起身体,正想掀被下床,外头传来珠帘被拨动的声音,穆溪白端着汤药从帘后进来,看得陶善行一愕。
  刚才的手不是她做梦?
  他怎么回来了?
  明晃晃的疑问写在她眼里,她那双眸尚带刚睡醒的惺忪,透着娇憨,逗得穆溪白一乐,笑道:“我被放出来了,你不高兴?”
  陶善行横他一眼:“公公这么快肯放你出来?”
  他没马上让她喝药,先倒来杯温水垂眸坐到床边,不看她眼睛,道:“今天一早我去见我父亲,与他将话说开,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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