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重生穿越)——落日蔷薇
时间:2020-02-29 09:05:32

  改天还来?敢情她刚才那番话都白说了?
  陶善行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翻过身,却不想他悄摸摸地俯头正想偷香,竟被她翻身转头之际亲在脸上。陶善行的脸刹那红了,穆溪白摸着自己的脸飞快起来,在她大发作前立刻把青帐子一阖。
  “走了走了,我马上走。”
  穆溪白的声音传进来,帐外人影晃了晃,很快消失在青帐上。
  陶善行把被子掀到头上,又恼火又挫败——就这么个油盐不进、我行我素的男人,讲道理不成,发脾气不成,不理他不成,通通不成。
  而这,才只是他回来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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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前些天积累的压力太重,一朝得释,虽然有穆溪白睡前干扰,但陶善行还是挟着恼火迷迷糊糊地睡着。
  屋里丫鬟知道她脾气,没有要紧事都不敢在她睡时打扰她,她这觉黑沉,待到醒时已是翌日中午。初夏天暖,她连外衫也不披,神清气爽地下床,自去洗漱后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梳好头发,榴姐正找适合的发簪,陶善行忽然记起,昨天回来时,她顺手将商时风送的簪子连匣带簪放在妆奁上,便问起这茬来。
  “没有呀。我一早过来收拾屋子,并未见着那匣子。”榴姐摇头。
  陶善行寝屋里的东西,还都是榴姐在归置整理,她来时尚早,却不曾见过陶善行所说的木匣。
  “怎会不见了?”陶善行也是不解。
  两人正奇怪着,外头呼拉拉几个人簇拥着岳湘进来,她月份不大还未显怀,动作依旧灵活,但旁边照顾的人却不敢懈怠。
  “阿行,快出去看看。”岳湘过来便拉陶善行。
  “嫂子你慢点。”陶善行忙扶住她,“出了什么事?”
  “有人给你送了两箱子礼到咱家。”岳湘仍笑嘻嘻往外走去。
  陶善行莫名其妙,紧随其侧一并走到自家厅堂中,打远便瞧见父母并陶善文三人都脸色复杂地围着两口大箱子看。
  “穆家送的。”岳湘这才据实以告。
  与其说是穆家,倒不如说是穆溪白。
  那两大箱子装的,全是簪子。
  金的、银的、玉的、木的、石头的,甚至还有关回带回来的,狼骨磨成的……满满两箱子。
  这礼收不收另当别论,倒是正好解了陶善行屋里的迷案。
  商时风送的簪子,被穆溪白顺走了。
  “砰——”
  陶善行还没回神,就被朱氏的拍案声惊醒。
  “他还敢送礼上门?!”朱氏对三年前二人不声不响和离之事余怒未消,不必陶善行开口已经发落,“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吗?都给我退回去!”一展眼又看到陶善行,便两步过去攥了女儿的手,只道,“女儿,别理这负心人,娘给你找更好的!快,去梳洗打扮。”
  陶善行还没说话,就收到陶善文和岳湘递来的,饱含同情的目光。
  亲娘动怒的下场,就是……陶善行将要面对更多的亲事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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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佟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都围绕着百态书局的老板娘陶善行与穆家刚回来的穆溪白——这对怨侣从成亲开始就成为佟水百姓的谈资,热度三年都没下去过,随着穆溪白的归来,攀上新的高峰。
  穆溪白回来的第二天,全城百姓都知道穆溪白重修旧好的打算。穆家也有给穆溪白再寻妻房的意思,只不过那意思放出来,竟是非陶家女不可,并且通告黑白两道,以至很快的,没人敢给陶家拉媒作保,只有韩家的赌坊开了赌局——赌穆溪白能不能与陶善行破镜重圆,赔率一赔五。
  朱氏近日火气旺,她原信誓旦旦要给女儿挑个好人家,可如今本被踩烂的门坎竟无人上门,陶善行一下子乏人问津,她气得倒卯。陶善行在家中歇了几日,本还庆幸穆溪白没上门吵她,不想却被自家母亲烦得不行,到今日又被朱氏给撵出门去。
  本地媒人不行,朱氏又打起外地媒人的主意来——千挑万拣选了个临城的富户公子,约在了金水湖畔相看。
  “那位明公子,可是良县一等一的公子,不论样貌人品还是才气家世,都无可挑剔,堪称当世潘安,必合五娘子心意。”
  介绍人是良县媒婆,人称秋姨,被朱氏许下的重金厚利聘来,按着朱氏的要求精挑细选出了这一个明公子来。
  “他这么好怎还未成亲?连亲事也没定?”陶善行边走边问,为了安抚朱氏,她来走个过场。
  “他这不是与姑娘一样嘛。”秋姨笑笑,“明家书香世家,明公子也文采斐然,早有功名在身,爱慕他者甚多,可他眼界甚高,放言必要当世奇女子,便一拖至今,闻得五娘子你既开茶馆又办书局,也算奇人,便有心一见。”
  陶善行也干笑两声,已与秋姨走到停在湖畔的一艘画舫前。画舫已经包下,宽敞的船舱四面挂着□□二色纱幔并半卷的竹帘,对着满湖烟波倒也别致。
  秋姨与陶善行一前一后上了画舫,秋姨便指着舱中临湖而站的男人道:“姑娘快看,那位便是明公子。”
  陶善行望去,果然见到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着一件月白鹤氅背着人站在扶栏前,船上风大,大袖与纱幔并舞,半绾的长发轻扬,他一手摇着羽扇,一手拈着玉杯,姿态随性洒脱,自有风流倾泻。身边站着青衣小婢正替他斟酒,那垂头悄瞥之间眉眼俱羞,显然为这男人所迷。
  看样子,应该生得不错,朱氏还是知道她的喜好的。
  “明公子,陶家五娘子来了。”秋姨领着陶善行进了舱,笑着道。
  那人饮酒的动作一停,挥挥手,令青衣小婢退下,秋姨已又向陶善行介绍道:“五娘子,这位便是明公子。”
  陶善行点点头,正要行礼,便见那人转头。
  俊是极俊,风流也是极风流,那眼角眉梢流淌出的风采,连上了岁数的秋姨看了都是一愣——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陶善行愣了半晌,忍着掀桌砸杯的冲动,道,“穆溪白,你搞什么?”
  哪有什么明公子,眼前这个打扮得与从前判若两人的男人,正是穆溪白。
  天哪,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卡文了……昨天写了千把字全部删光,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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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惊魂
  穆溪白挥了挥扇,后舱立刻走出两个灰衣下属,二人腰间别刀的模样吓得秋姨脸色发白,只当是遇上水匪,未等人靠近便叫嚷起来:“你不是明公子,你是何人……唔……”话未说尽,就被人捂嘴架往内舱。
  “委屈秋姨了,明公子在内舱正寂寞,你且去陪他说说话。”穆溪白看着陶善行的眼回答秋姨的话。
  陶善行见状上行要阻止,却被穆溪白一步拦下,只听他又道:“放心吧,人没事,就是委屈他们在内舱呆一会。”语毕看陶善行依旧沉着脸没有缓和迹象,他冲她摇摇羽扇送风,笑得日月失色,“不是你家放出风声,说你要寻个举世无双的风流佳公子?我帮你看过了,明公子尖嘴猴腮身无四两肉,不是你要找的。你瞧瞧我?我可行?”
  他说着话儿,船中风涌,吹起衣袂纷飞,鸦发之下眸含春晓。从前他江湖打扮,虽也英俊,但蓄着气势叫人不敢造次,如今乍作宽袖长裳,宛若换个人般,整个佟水城确实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好看的男人了。
  陶善行看了几眼,撇开头气道:“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见后自有分辨,要你多事?”
  “我不是多事,只是替你分忧而已。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妨同我说说?”穆溪白走到她视线中,笑眯眯的模样着着可恨。
  “怎么?你要替我觅新缘?”陶善行冷笑。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模样的男人,我都可以。”他摇着扇子自信道,“风流倜傥,我行;玉树临风,我行;神勇威武,我更可以。让岳母大人别费心再给你说亲了,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我都行。”
  “……”陶善行着实被他的大话给噎到,半晌才憋出个词,“土匪。”
  “土匪?也可以。”穆溪白轻轻一拔腰间细长流苏,笑道。
  陶善行气得转身就走,怎料船已在二人说话间悄悄驶离岸边,待陶善行走到甲板上,早就离岸有一段距离了,穆溪白跟出来,边走边道:“你看看你,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就这样上了陌生人的船,若那明公子是个歹人,你可如何是好?”
  “他没你那般无聊!”陶善行气不打一处来——她身边其实是带着人的,只是都留在岸上了,光天化日她还真没想那么远,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匪。
  和穆溪白在船上争论没有意义,陶善行疾步走到船娘身边道:“回去。”
  船娘只拿眼问穆溪白,陶善行看明白了,没有他点头,这船回不去,她也不废话,动手夺走竹篙,船娘不敢对她放肆,为难地看着穆溪白,穆溪白挥挥手,那船娘便退到一边。陶善行并不会撑船,只是发泄而已,可船却失了平稳,在水面上晃动起来,陶善行跟着左右摇晃,在船侧岌岌可危。穆溪白看了片刻,纵身跃至她身畔,扔掉手中羽扇,一手揽住她腰肢,一手夺走竹篙扔回给船娘。
  “小娘子,你瞧这满湖烟波,时光正好,春色莫负。”穆溪白不由分说把人揽在怀中,稳稳站在船舷旁,文绉绉道,“陶陶,我给你说说关外的见闻可好?”
  “不听!我要回去!”陶善行虽然冷脸,却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留神,真给折腾到水里。
  穆溪白笑笑,正想继续,神色却忽然一沉,目光落在湖面。湖面泛起奇怪波纹,底下影影绰绰,似乎有东西游过。陶善行也意识到不对劲,只是没往别处想,以为是他故弄玄虚,冷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想来英雄救美那套?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
  穆溪白只深看她一眼,先前那装出来的风流倜傥顷刻间烟消云散,手如铁臂般紧紧箍在她腰间,还不及开口,水中忽然炸起数尺高的水花,他将她抱入怀中,侧身一挡,水花尽数落在他身上,他抿紧唇,目露杀光,抱着她跃进舱内,只朝左右船娘道:“回岸。”
  陶善行依稀看见几道黑影窜起,刀光藏在银亮水花间,锋刃的光芒折出鳞光晃眼而过,她心脏不可扼制怦怦跳起,虽有惧怕,可奇怪的是……隐隐约约的,她心中竟泛起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船娘是穆溪白带来的人,显然训练有素,临敌未乱,竹篙点水,既撑船又对敌。
  陶善行已回外舱,端坐桌畔,穆溪白衣发俱湿,半蹲在她面前,神情已改,再无半分玩笑戏谑,只道:“陶陶,我玩什么花样,都不会拿你安危来玩。三年前我不会,三年后我又怎么会?今日之事,对不住。”
  今天这场刺杀,显然连他也始料未及。
  “你在关外不是行商那么简单吧?”陶善行问他。
  四周拳脚刀剑声传来,危险从没像今日这样逼近过,她双眼只看着穆溪白,那股慌乱惧意竟在他沉敛如潭的眼眸里渐渐消失。
  “不是。当年方稚给我的任务,是培养细作探子,三年内建立关外的情报网,将关外异族动向并三省局势掌握手中。”穆溪白没理身边激斗,收起佯装出的面目,温声道,“可我比他要求的,还多做了一些。关外三部混战是我挑起的,如今狼族的王……”
  说话间,他后背黑影陡现,一刀斩向他颈处,陶善行几乎窒息,穆溪白却迅如疾电,一手抱住她纵开,转身飞起一脚格开对方,又以空手夺刃,将刀从对方手里夺来,那动作快得陶善行来不及害怕,只能跟着他在越来越频繁的刀光剑影中腾跃。
  “狼族的王……是我扶持上位,依附于我的。今日刺杀我的人,是他的对头。”他一边护她,一边对敌,一边将未尽之语说完,险象环生之际仍游刃有余。
  “你这是……不想活了吧?”陶善行微喘,心头大乱。
  若果如他所言,就算帮皇帝除了谢家,日后他也必成方稚心头大患。
  “想活。三年前费尽心思谋得生路时,我便想着,今后不能再受人掣肘,却连一点还手反击之力都没有。陶陶,你的心意我懂,可那时境况,还有那三年……但凡我有一点胜算,我都不会与你和离。”
  他活着出关时,没想过还能活着回来。
  船身剧烈颠簸着,脚拳风声不断,四周刀光剑影密织如网,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致命,陶善行牢牢被他抱在怀中,眼见刀光自他要害险过,也看着他一刀斩向对手腰腹,血雾飞洒,毫不留情。
  这样的穆溪白她从未见过,血色将他干净的衣裳染得斑驳,陶善行心惊肉跳,生恐他分心被对方伤到,便道:“行了,你别说了,你专心点。”
  一滴血溅到他颊上,顺着他笑起时唇边的纹路滑下,他道:“那你可愿信我?”
  眼见刀光又来,她闭闭眼,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不要气我了好不好?”他打蛇随棍上。
  “砰”一声,桌子被他当作盾牌让对手劈成两半,她忍无可忍,道:“你闭嘴!”
  “快回答我。”他有些气喘。
  “不气,不气行了吧?”她胡乱道。
  “那好,抱紧我些,我带你离开。”他用力一搂。
  陶善行顾不得许多,双手用力搂住他脖颈,头埋在他颈间,什么也不看,什么都不问,他身上淡淡的松香盖过了四周血腥味,叫人安心。
  随着她的低头,四周情况如何她再也不知,只把自己交到穆溪白手中,不知多久,船身重重撞上某物,又是阵剧烈颠簸,她却倏尔腾空而起,被他抱着掠过湖面,落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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