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马芳兰与粟得贵,哪里想到他们都躲了开来,这麻烦事情还是找上了门来?
不情愿的下床打开门,看到门口舔着张脸问自己讨紫药水的二儿子,马芳兰都恨不得拿一棒子,把这儿子的脑袋锤来来看看,他那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我一个农村老太婆,哪里来的紫药水那么金贵的东西。”
“姆妈,谁说你没有?上次我还见你用了的,还有剩大半瓶呢!”
马芳兰被二儿子气了个仰倒,恨恨的瞪了眼面前的倒霉儿子:“老娘说没有就没有!杀了我也没有!”
有也不给狐狸精带来的拖油瓶用!
对面的王艳,在听到死老太婆把持着个破药水,还不给自家女儿用的时候,她心里那叫一个气呀!
可再生气,为了笼住男人,王艳也只得憋屈的继续卖委屈。
“河哥,既然姆妈说没有,说不定真就没有,河哥,我看还是算了吧,别为难娘了,怪只怪我们香儿命不好……”
尼玛,不提这些,不看狐狸精这一套还好,眼下被狐狸精这样一搞,马芳兰更是气从心来,跳着脚,指着王艳的鼻子就骂。
“你个搅家精,你个遭瘟的狐狸精,你勾搭谁呢?老娘我说什么做什么,用得着你来说道?你个……”
“姆妈!”自己的母亲这么骂自己的老婆,他就不爱听!
当即也不给自己老娘好脸了,粟喜河呱嗒下一张脸,很是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娘。
马芳兰说白了,就是个死要面子,喜欢被人捧着,面上端着,却又是外强中干的老太太。
被儿子这么一下脸子,因还指望着将来老了干不动了以后,让儿子们养老,所以这会,在见到二儿子是真的生气了以后,她也有些心虚,就如当初这二儿子死活闹着,要娶这狐狸精时一样的心虚。
心里虽发虚,面上却还端着架子,决心一定不能被儿子吓唬住,当即叉腰,嘴里更大声的嘘。
“没有没有,老娘没有紫药水,不孝子,你个不孝子!”
却丝毫都不敢,再顶风作案的继续骂狐狸精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嚷嚷着粟喜河不孝。
对于粟喜河来说,自己姆妈如何骂自己,对自己,他都是可以忍受的,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他姆妈的霸道,习惯了他姆妈拿这一套压服他们兄弟几个,所以在被老娘看着强硬的态度教训时,粟喜河蔫了。
当然这个前提是,他姆妈没有欺负到他的艳儿,这辈子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针对他的艳儿。
这会被自家老娘数落,他也不敢顶,再加上先前事到临头的欲求不满,粟喜河满肚子的火都发不出去,一想到自己讨好艳儿不成,紫药水也拿不到,粟喜河满腔的怒火,就直接朝着事情的始作俑者,也就是粟米他们姐弟去了。
王艳还能不了解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背锅丈夫?
看着他气势汹汹的出了堂屋,直接往偏刹贱丫头砍脑壳那房间去,王艳眼中闪过满意。
没道理自己的女儿伤了,那两个死了娘,居然还敢欺负自家孩子的小崽子能没事吧?
哼哼,既然有胆子伸手欺负人,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她王艳的女儿,除了她,那是谁都可以欺负、可以碰的吗?
粟喜河气势汹汹的来到屋门口的时候,先前见到霸道香去告状后,就深知渣爹会回来找麻烦的粟米,当即安抚好弟弟后,自己一转身就把房门给栓上了。
等粟喜河到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这扇紧闭的房门。
本来刚才他就一肚子的气,这会看到自家两个作死的死崽子,居然还把房门给他关上了,粟喜河气的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咔咔的捏着拳头,双目通红的瞪着面前这扇紧闭着的房门,嘴里放话要挟。
“两个砍脑壳的,还不赶紧把门给我打开!死妹几,你也不看看,你把你姐给咬的?有你这么做妹妹的吗?个砍脑壳!专给老子惹是生非的死妹几!赶紧给我开门,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当她傻吗?要是开了门,他依然对他们姐弟不会客气的好吧?
粟米对外头渣爹的叫嚣与威胁置若罔闻,不屑的冲着房门的方向撇撇嘴,手上却还不忘了一下一下,安抚的拍着受到了惊吓,从而蜷缩成一团的弟弟。
“姐,毛怕!爹打,呜呜呜……”
“不怕不怕,我们家毛毛不怕啊,姐姐在呢,爹他进不来,毛毛别怕,姐姐保护毛毛。”
粟米嘴上的温声安慰,却并不能给小家伙带来安全感,实在是外头的亲爹太凶,以往被打的经验太刻骨铭心,粟三毛即便是窝在姐姐的怀里,却依然忍不住下意识的抖动着小身体。
小家伙这幅模样,让搂着他的粟米,心里不由的再度恼恨起外头的渣爹来,恼恨过后又是浓浓的心疼。
可不等她心疼完,紧接着响起的砰砰巨响,以及那被踹的连连震颤的房门,不由的又让粟米担忧起来。
尼玛,真是想不到,这渣爹为了哄继老婆开心,居然拿家产不当家产啦?这好好的房门,他说踹就踹,渣爹,厉害了我去!
当然了,如果这个一心为老婆的男人,不是她的渣爹,如果这渣爹踹的不是她的房门,针对的也不是他们姐弟的话,那她就更佩服了!
可惜啊,他们是受害者……
“姐,毛怕……呜呜呜,爹打痛痛……”
怀里的小家伙本就害怕,这会看到床对面的房门,已经被渣爹踹的摇晃不已后,小家伙更加害怕,不由的双手抱紧同样瘦弱的姐姐,嘴里的低泣都不成调。
第22章 这就叫一山还比一山高
“没事,毛毛别怕,毛毛坐好,姐想办法把床推过去挡门。”
眼下这也是毫无办法的办法,粟米只想着把身下的床推过去,好歹也能抵挡一二吧?
才安抚好弟弟,让小家伙坐好,自己滑下床,正准备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推床来着,门口却响起了老太太马芳兰的叫骂声。
以往她都觉得尖锐刺耳的叫骂声,此刻在粟米听来,却如同仙乐。
“粟喜河你个死崽子!你这是要抄家呀啊?什么天大的事情,犯得着你踹我的门?你个死崽子不孝啊!花喜鹊、尾巴长啊,讨了媳妇不要娘啊……”
在马芳兰看来,这个家里所有的一切,那可都是她的!
所以粟喜河踹的门,不就是她马芳兰的门吗?
你以为一块门板便宜呢?真实败家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粟喜河吧,其实也是那种闷性子,在不触犯到他家艳儿的时候,他其实也还是个乖儿子的。
这会被掌控着家里的老娘给骂了,粟喜河下意识的收脚,“娘,香妹几的腿就是四妹几那个砍脑壳的给咬的,我这个当老子的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还不得翻了天去!”
嘿,咬的好,咬的妙,咬的呱呱叫!
要是三妹几能再把那狐狸精给咬了,咬死了,她真的不介意以后对三妹几好一点!
毕竟这丫头自己再不喜欢,那也是亲的!不像拖油瓶!
心里是这般想,可为了不跟这个被狐狸精迷的五迷三道的儿子闹翻,马芳兰面上是摆出一副严肃公正的面孔。
“我不管你怎么教训女儿,但是你不能踹我的门!你个死崽子,你以为做一扇好的木门便宜呢?现在山上的一草一木那可都是公家的,砍颗树都还得批条子,这门你要是给我踢坏了,以后老娘把你当门板使!”
“姆妈,我没想踢门!”粟喜河弱弱的辩解。
“没想踢?你还踢!你当老娘我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我那不是看四妹几不肯开门,所以……”
“所以个屁,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败家!再说了,三妹几可是你亲女,不是那外来户的拖油瓶,你一个当爹的,就不能把一碗水端平啦?知道的晓得你是在教育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毛跟三妹几是你捡来的呢!”
“姆妈,粟米是四妹几,香妹几才是三妹几,你怎么老忘记!”听到自己母亲又把粟香粟米混淆了,粟喜河急了。
马芳兰那是什么人,能记错了?她就是故意的好不好!
什么粟香是三妹几,老头子后来顺的这排行,有问过她同意吗?反正她是不认的。
比起不受自己待见的三妹几与三毛,她更不待见的,是那狐狸精跟她带来的拖油瓶。
她的心里可是有杆秤的,谁更亲,她能分不清?
虽然她不喜三妹几跟三毛,但想着刚才自己被二儿子的顶撞与怒视,一心想要压服狐狸精的马芳兰,也不介意帮着粟米姐弟一些,也好让二儿子与狐狸精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做主的人!
但凡是她马芳兰想护着的人,谁也不能动!
这般想着,马芳兰又开口了:“老二,也不是我这个当娘的人说你,三妹几跟三毛才多大?他们能打得过你这人高马大的继女?就算是孩子打架了,你一个大人参合什么?小孩子哪有不打打闹闹的?听话,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下田呢。”
“娘,那不是打打闹闹,香妹几的腿都被四妹几那个死妹几咬烂了!”不把那个死妹几打一顿,他如何能平息他宝贝艳儿的怒火?
马芳兰是粟喜河的亲娘,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的小九九。
一想到那勾了她儿子魂魄的狐狸精,马芳兰冷笑,“三妹几牙都被你打掉掉了,能咬多厉害?看把你们嘘的,回去,统统滚回去睡觉去!”
“娘……”他这老母亲怎么就是说不通呢?真是老糊涂了她!
粟喜河还想再说,可他到了嘴里的话,却突然被跟着出来,到堂屋门口站定的老头子粟得贵打断。
“老二,你娘说的话你都不听啦?眼下我们老两口还没指望你们养老呢,你就这般忤逆顶嘴,以后我们老了,你还不得把我们给活吃了?”
“爹,我没有。”这话的份量可是能压死人呀,粟喜河急急辩解。
要自己真不孝,出门都能让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粟得贵就是来平息闹剧的,所以他的话才说的这么重,再说了,他也深刻的明白,跟自己过一辈子的是老妻而不是儿女,所以不帮着老妻子,还能帮逆子不成?
上一次帮着这逆子讨了继老婆,他都已经在老婆子面前吃了挂落,被老婆子念叨了好久,眼下心里都不平息呢!
此时此刻,即便是为了平息老婆子心里的那点怨,他也得坚定的站在老妻那一边呀。
粟得贵也没有给粟喜河辩解的机会,“没有就好,没有就听你娘的,赶紧睡觉去,明个还要下田。”
好吧,平日里不发话的老头子都发话了,骨子里还是惧怕老子的粟喜河只得认怂。
再说了家里还没分家,一分钱都还捏在老子跟老娘的手里,他要是真惹毛了老子娘,以后分家的时候,那些钱财家产,还不得便宜老大与老三去。
这亏本的买卖可不能做!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无奈的应承下来,粟喜河看到身边拉着继女望着自己的老婆,他转头走到刚才的房门口,正准备在敲门的时候,那边的马芳兰急了,“怎么地,老二,你还想踹门呀!”
“不是,那个娘,这门拴着,香妹几怎么去睡觉?”
马芳兰看着拉着粟香站在院子里装无辜,装委屈的狐狸精与拖油瓶,她撇嘴冷笑。
“怎么地,你们房里那么大的一张床,难道还睡不下一个拖油瓶?”
听到死老婆子嘴里的讥讽,王艳牵着女儿的手都不由的收紧,直到粟香下意识的喊疼,王艳才清醒过来。
个遭瘟的死老太婆!这老不死的死老头子!个坏菜的一对老不死的!
麻痹的,今晚她还准备使出浑身解数来勾搭住男人来着,眼下看来是不行了,照着眼下这架势,自己的女儿定然是得跟自己睡的了,如果她还坚持让自家男人闹下去,那对遭瘟的老不死的,指不定还有什么难听的等着自己。
至于粟喜河,眼下都被自己母亲如此说了,再边上还有他老子不放心的盯着,他也只能憋屈的认下,心里却麻麻皮的骂着,遗憾着今晚的快活是没了。
趴在门板后倾听动静的粟米,一直等到外头的脚步声远去,再也没有动静后,她这才松了口气,安心的转回了床上。
粟米搂着弟弟,一边轻轻的拍打着哄小家伙睡觉,一边在心里琢磨。
这便宜奶奶算是好样的!
哪怕她自私,哪怕她不喜欢自己与弟弟,哪怕她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维护他们姐弟,只仅仅是为了压服那贱人继母,才会顺道的帮了自己,但是这情份,她粟米领了。
大不了以后自己能找到吃的了,她就把那些自己不喜欢的送给这老太太吃,权当是还了今日这份人情好了。
前头自己咬的使劲,想必那霸道香一定被她咬的很惨,按照那贱人继母的恶毒层度,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今晚那渣爹教训不到他们,却并不代表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指不定那贱人心里憋着坏呢!
若是她唆使这渣爹明日趁着他们姐弟不备,再上来把他们一顿暴打,那可真是要糟。
就他们姐弟这小身板,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更何况自己满身的伤都还没有养好,可不能让挨打了,弟弟就更不行了,小家伙比自己还弱。
至于那便宜奶,刚才虽然算是帮了他们姐弟,可就自己从小粟米记忆中了解到的那些,她也深刻的明白,这便宜爷奶并不喜欢他们,今晚之所以会帮他们,不用想的就是便宜奶跟贱人继母斗法的结果。
说白了,他们姐弟,无非就是他们斗法下的牺牲品罢了。
想要让这对老夫妻继续维护他们姐弟?嗯,除非老太太再跟贱人杠上,如若不然,粟米根本不敢赌。
所以在入睡前,粟米暗自决定,明早一大早她就起床,也不在家吃那根本填不饱肚子的早饭了,她准备带着弟弟早早离开家里,还是先去避一避风头再说。
至于晚上回来后,他们姐弟会再遇到的事情?
大不了她带些个猎物回来,哄哄当家的老头老太太,想必有了肉的作用下,这老头老太太也不至于让自己与弟弟被渣爹打死吧?
当然她粟米也不是什么善类,适当的时候,她真不介意做一把会反抗的刀,故意挑起老太与贱人之间的争斗来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