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聘——欲妆
时间:2020-03-06 10:08:47

  裴元宝疼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哎哟”着怒视他:“我说你这是想卸了我的胳膊吗,疼死我了!”
  庄明浩这癞蛤蟆,几次三番的打纪小四的主意,早就想收拾他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正好找机会收拾他。
  只是自己的胳膊……那是真的疼啊!
  薛正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军营里练了那么久,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花拳绣腿了,这一巴掌,力度定然不小,看裴元宝这表情,他有些难为情的伸手,轻轻的替他揉了揉。
  这一揉,差点让裴元宝哭了出来,余光却瞥见一旁粉衣姑娘不可置信的神情,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
  他顿时心里一阵的翻滚,一把将薛正阳推开,嫌弃的道:“你一大老爷们儿,别和我拉拉扯扯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风度翩翩裴二爷我是断袖呢!”
  薛正阳懒得理他,听他说什么断袖,却饶有趣味的撇了撇嘴,“你不就是断袖吗?之前听说你和我那妹夫有个一腿,当时我都差点去找他算账了。”
  这话说的裴元宝一口气没喘上来,正要开口,却见薛正阳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隔壁一阵动静,看样子,已经搞上了。
  两个人立刻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裴元宝就给了那姑娘一锭银子,嘱咐她待在这儿别动,还一脸暧昧的道:“小爷要去玩点刺激的,你在这儿等着爷回来。”
  说完,带着薛正阳闪身出了门。
  裴少仪推门,毫无悬念,门被栓了,薛正阳就不动声色的摸出一把短刀,对着门缝用力一挑,电光火石间,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裴少仪看了一眼下面笙箫歌舞一片喧闹,放下心来,和薛正阳悄悄的进了屋。
  好家伙,这庄明浩还真是会玩儿,一进屋,就是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味,淡淡的,味道很独特,裴少仪忙扯出帕子捂住鼻子,凑到薛正阳的耳边道:“捂着鼻子,这是催qing香!”
  薛正阳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动作麻利的抽出手帕捂住鼻子。
  从房顶悬下一层又一层的彩纱成了两个人最好的掩护,远处如豆的灯围了一圈,随着屋里人的动作四处摇曳,阵阵男/女暧/昧的声音跌宕起伏,此时正是干柴烈火,鸳鸯交颈,翻云覆雨之时。
  两个人鬼魅般走近,这才看见红帐内,春光乍泄,烈火烹油,辣眼睛的交/合之景。
  两个人顾不得欣赏这活chun宫,一起扑了上去,一个直接一记手刀打晕了那姑娘,另一个则拿着地上的被子,动作迅速的捂住了庄明浩的脸。
  庄明浩只觉得某处一阵揪痛,痛彻心扉般,眼睛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拳头,蒙着被子,却依旧能感觉到那种实打实的力度。
  他不禁心中叫骂,tmd,真是出门忘了翻黄历,他又被人黑打了!
  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薛正阳和薛正泰回了隔壁,由裴元宝负责调戏那姑娘,算是遮掩过去。
  等到隔壁有动静响起,薛正阳竖着耳朵听,听脚步声,人被抬了出去,他听见庄明浩鬼哭狼嚎的声音,心里就放心了。
  第二天,京都就传出,永昌伯府二公子眠花宿柳,被人打劫的风流韵事。
  庄明浩的孝期未过,就寻花问柳,闹出这样的丑事,一时间就成了京都茶余饭后的不二谈资。
  裴锦妍气的不轻,抱着儿子去庄明浩床前哭,说什么:“我为了你生儿育女,人都熬出了老态,你竟然背着我去风流快活,你真是好潇洒,我当初怎么就嫁到了你们家!”
  庄明浩头疼不已,脑袋上还包着纱布,听着裴锦妍哭闹,又没有力气和她争辩,索性一言不发,翻身背对着她。
  裴锦妍见他这幅样子,更是来气,抹着眼泪道:“当初受尽侮辱不提,我一心系在你身上,却不曾想错付芳心,让你宁愿去外面花银子找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也不愿意……”
  庄明浩正扯得腿疼,某处又疼的紧,听她絮絮叨叨的哭闹不休,顿时没了耐性,气的抓了床头的牡丹春瓶就丢了过去,正砸在裴锦妍的胸口,落下又砸在了她怀里的孩子身上。
  一时间,碎瓷声,小孩子的啼哭声,女人的怒骂声,丫鬟们惊骇的叫声,全部交织在一起,不可开交。
  闻讯赶来的永昌伯还没有进屋,就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心口闷得吸气就疼。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闹出这样的丑事还有道理了?孩子这么小,你也下得了手,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一向很看不起儿媳妇做派的永昌伯,此时也站在了裴锦妍的一边,训斥起儿子来。
  庄明浩气的说不出话,眼皮儿一翻,昏死过去。
  赶过来看热闹的庄玉锦见了,不由“啧啧”道:“咱们家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这一天天的比看戏还热闹,我看你就是气死了我娘还不够,还想让我们家成为全京都的笑话是不是!”
  她一脸讽刺的笑着,说着就变了脸,对着裴锦妍冷言冷语道。
  “啪”的一声,庄玉锦脸上一道巴掌印渐渐浮了上来,裴锦妍气的浑身发抖,差点没有站稳。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空前的安静下来。
  番外(五)
  庄玉锦回过神来,一巴掌打了回去。
  裴锦妍哪里是能吃亏的人,嫁过来已经多番忍让,如今难道还要让小姑子欺上头不成,她不等丫鬟来拦,反手一巴掌又打了回去。
  庄玉锦还要还手,屋里服侍的已经跑了上来隔开了两个人,两边丫鬟战战兢兢,只有两个说得上话的婆子站出来劝说。
  裴锦妍身边的蔡妈妈就对庄玉锦道:“三小姐,不是我老婆子多嘴,您是伯府小姐,我们家夫人也是伯府出身,谁也不比谁尊贵多少,您这样动手,且不说尊卑,只论长幼,也不合规矩吧!”
  庄玉锦之前就特别反对让裴锦妍做自己的嫂子,她母亲弥留之际派人去纪府提亲,就是想羞辱裴锦妍,却没有想法纪家会拒绝,不过也让裴锦妍的脸被狠狠踩了一脚。
  如今有人和她说什么自己和裴锦妍身份一样,没有贵贱,她岂会依?
  “规矩?她是伯府小姐,原本与我也是平起平坐,可以她有娘生没娘教,做出令人难以启齿之事,大着肚子被一顶小轿抬进府的,我若是像她一样,我宁愿去死,难道说这就是你们广安伯府的规矩?”
  蔡妈妈知道这三小姐向来伶牙俐齿,见说她不过,转头问永昌伯:“伯爷,您是清除其中原委的人,您总要替二夫人说两句话吧,小姑子欺负到嫂子头上,这传出去,只怕三小姐的亲事都成问题。”
  说到后面,就有了几分威胁的意思,庄玉锦跺着脚,对父亲撒娇道:“父亲,你听听,她这是说的什么话,一个老虔婆也敢编排我的婚事,二嫂身边的人可真是出类拔萃!”
  裴锦妍被砸中的胸口一阵一阵的疼,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更是心里的疼。
  她站在庄明浩的床前,望着他包扎得只剩下一双眼睛一张嘴的脸,“浩哥哥,你记不记得…我从前就是这样叫你的,喜欢跟在你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我喜欢看你坐在亭子里读书的样子,对着我笑的样子…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听说我们两家定亲的时候,我的心都差点蹦出来了,我以为…这是上天知我意,特意成全我的,却不想物是人非,你待我不再如昨。”
  她神色认真,目光飘移,似乎陷在了回忆之中。
  庄明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永昌伯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转头瞪了女儿一眼,庄玉锦知道父亲这是吓唬她的,缩了缩脖子,一点儿也不害怕,“嘻嘻”的笑了笑。
  “我说锦儿,你和你二嫂这么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你母亲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你二哥了,你还不知道收敛,这不是让你母亲在泉下也不能安息吗?行了,你给我回去面壁思过去,这个月的月例就别要了!”
  不过是一个月的月例而已,庄玉锦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低头抿了唇,退了出去。
  她走到屏风后面就停了下来,猫着腰听屋里的动静。
  永昌伯看着二儿媳凌乱狼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全怪儿子出去找新鲜的,这就是他这个老头子,也看不下去啊!
  明明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却穿着老气横秋的神色衣裳,敷了厚重的脂粉也挡不住那一身的沧桑。
  “咳……那个,浩哥儿媳妇,这男人家哪有不犯错的,你也别这么急巴巴的就要死要活的,有事情咱们解决就是,你也看见了,浩哥儿已经成了这样子了,这些日子定然会安心在家的,你呢就好好的养好身体,争取为我们庄家开枝散叶,这才是正事。”
  按理说,这些话应该由婆婆来说,如今让他这个当公公的说了出来,他也忍不住老脸一红,有些说不下去了,又草草的叮嘱了两句照顾好浩哥儿,转身往外去了。
  裴锦妍愣愣的站在那儿,良久未动。
  永昌伯出了屏风就看见女儿,吓了一跳。
  “你在这儿做什么?”
  父女两个出了屋子,庄玉锦就道:“我忘了和爹爹说,大嫂说让您忙完了,去看看大哥去,昨晚上大哥吐了血。”
  永昌伯早就习惯了,并没有多惊讶,他这个大儿子本就病殃殃的,等他一走,他也要安排二儿子请封的事情了。
  他去了大儿子屋里,大儿媳温氏敦厚娴熟,从不顶撞他,他对大儿媳就更多了倚重。
  温氏见了公公,抿唇微笑,欠身行礼。
  永昌伯摆了摆手,去了儿子床边。
  儿子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见了他,猛地咳嗽两声,喊着:“爹……您来了!”
  永昌伯看着长子弱不禁风的样子,眉头不禁蹙成一团。
  “宫里太医开的药,你有没有按时吃,那秦御医是个厉害的,你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
  温氏就低声回道:“没有,世子都按时吃了药的,就是不知道这几日怎么了,突然夜不思寐,茶饭不想……”
  永昌伯不懂医术,只能劝慰儿子:“你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切忌思虑过重,有些事别去管了,一心养病要紧,这好端端的人,若是忧思过重,也容易引得一身病症。”
  等永昌伯去了外间,温氏照例出去回话。
  丫鬟奉了茶,退了出去。
  永昌伯这才问温氏:“世子这些日子都听了些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不是背着我把有些不该说的话说给了世子听。
  温氏跪在地上,未语泪先流。
  “父亲,儿媳不敢!前几日我去熬药了,回来就听见世子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丧门星,我只哄他说,都是莫须有的东西,什么丧门星。”
  可即便如此,难道世子就不知道家里二爷娶了个大肚子新娘吗,进府不多久就克死了婆婆,她就是想瞒着,又怎么可能堵了悠悠众口?
  温氏收敛心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公公神色,斟酌道:“父亲,婆婆去后,偌大伯府都由我一个人打理,我又要照看世子,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偏生二弟妹又带着孩子,也没有空闲打理家中庶务,儿媳想,不若给二弟找个出身好一点的妾室,进了门,也好帮着儿媳分担一下。”
  番外(六)
  这话倒是提醒了永昌伯,他怎么忘了,儿子反正也不喜欢那陪氏,何不再纳一个良妾,或许能让儿子收收心呢?
  他立刻动了心思,可谈婚论嫁,向来都是各家女眷的事,他一个当爹的大男人,总不好亲自去吧,想了想,他问温氏:“你娘家可有信得过的人,这种事还是要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才好出面不是?”
  温氏会意,笑着应声:“父亲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儿媳妇就自作主张,写封信回去,问一问我母亲吧。”
  如此一来,温氏就能挑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人进府,到时候也好多一个左膀右臂,只恨她没有儿子,二房又已经有了嫡长子,幸好裴氏不得小叔的喜欢,否则只怕等世子一死,这伯府里就没有她落脚的地方了。
  心里盘算着,温氏送走了永昌伯。
  庄明浩在那脂粉之地被打了闷棍的事儿,因为太丢人,永昌伯担心以后会影响儿子的请封,让人给了封口费,谁也不许再提。
  纪容听说薛正阳和裴元宝让庄明浩吃了一个哑巴亏,不禁愕然!
  这两个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和那些今生莫须有的事儿计较,反正她成全了裴锦妍和庄明浩,也算是全了他们前世的心愿,裴锦妍当了庄明浩的正室,日子却和前世截然相反,只怕以后有的是好戏看。
  有时候吧,这人就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像庄明浩……自己前世待他不薄吧,伺候公婆小姑,打理家中庶务无一纰漏,尽心尽力,无微不至,他却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把她幸苦经营的一切都毁掉。
  她醒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一切歹毒的方法让庄明浩付出代价,可是她没有,她就是想让憎恨的那些人,走一走自己走过的路,她们不是喜欢吗,羡慕吗?不是不惜一切要夺去吗,那她就成全她们,让她们坐在那个位置上,她很好奇……裴锦妍之流,到底有多厉害,能不能陪着丈夫熬成了人老珠黄的婆子,还受宠不衰。
  她不会让自己毁灭,去报复那些恶心的人,何苦脏了自己?
  所以她就是想看看,庄明浩到底是图色,还是真心实意,正如她放肆卫氏,让她自己作死,自掘坟墓,让她被自己作出的一切送入地狱,让她看看,她的女儿,儿子,丈夫,她以为的一切胜券在握…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纪容正想着,魏琮回来了。
  段禹山在外面碰见魏琮,“十四王爷!”
  魏琮笑着点头,没有多说,错身进了屋。
  “钱哥儿呢?”
  他进屋就笑问道,走到纪容身旁,低身看妻子身边的儿子。
  “你回来就寻他。”纪容有些酸溜溜的道:“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见妻子吃味,魏琮笑了,“晚上有个应酬,是新贵淮国公做东,之前推拒过几次,这次亲自去大营截我,不好再推。”
  纪容点头,男人家的事儿,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清楚的,她的不多问,魏琮不傻,他知道是非。
  念头刚落,她不禁愣住,自己什么时候对魏琮的决定开始报以毫不怀疑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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