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傅贵妃真是厉害,竟然敢动粮草!
纪容怒不可遏,纤纤玉指紧紧的将那封信捏在手心。
傅国公负责粮草押运,可粮草却在路上被烧了,傅国公负荆请罪,说是夏日多雷火,粮草在路上就被天雷劈中了,他罪该万死!
可他是两朝元老,在朝中根基深厚,皇上怎么会真的动他?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北疆本就是苦寒之地,虽说现在正值仲秋,这一日两日或许还能熬下去,可时间一久,即便是魏琮有通天之力也没有办法空手变出粮草来吧?
纪容重重的放下茶盅,喊了冬霜:“去静安寺胡同!”
冬霜见纪容面色冷峻,不敢多问,放下手里的事情跟了出去。
秋葵就看向红暖,见红暖也望着她,两个人都搞不清楚状况,“四小姐这是怎么了?”
红暖摇头,“看了信就出去看,还这样脸色,想必是那封信的问题。”
秋葵丢下红暖绣的肚兜儿,跟着跑了出去。
“嗳,你往哪儿去?”
“我很快回来。”
红暖摇了摇头,继续捻起针。
段禹山看见纪容过来,微微一愣,“四小姐,那件事儿我还没有查清楚,不过我去找了周掌柜,打听到有一支行商从那边过来,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纪容把揉皱了的信摊平,放在桌上。
段禹山执信一目十行,旋即也变了脸色。
“这…这消息可靠?”
纪容颔首,“五伯那边的消息,想必就是有出入也不大。”
屋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嗨,看样子事情不妙。”段禹山低声叹息,沉思着道:“四小姐,按照我的猜测,想来应该是王爷娶了您,彻底激怒了傅贵妃,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他端起茶呷了一口,“傅贵妃向来贤名在外,加上傅国公把这件事归咎于天灾,并且又主动请罪,这样一来……火就烧不到他们身上,又能置十四王爷于死地。”
周氏去后,纪容从来没有一刻有如此的心慌,是那种抑制不住的紧张,害怕,恐惧……“段先生,当务之急,是十四爷那儿不能缺粮草。”
“四小姐的意思是?”
“能不能让陈把头跑一趟,往北疆秘密押送粮草。”
“这……四小姐不会是想自己出资筹备粮草吧!!”段禹山惊骇不已,“这军中粮草动辄就是几百万两,四小姐若是要出资筹备粮草,那就是举周家之力,四小姐很有可能会因为失去周家这个筹码,陷入险境啊!”
段禹山是反对纪容的做法的。
纪容抿紧了唇,这些后果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也明白,魏琮当初为了她做的那些牺牲,他的不顾后果的维护,她却还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顾自己……她真的做不到!
“段先生,如果说我是个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您当初会选择帮我吗?您知道的,我这个人护短还很倔,既然十四爷待我重情重义,我就断然不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弃之不顾。”
段禹山老眼一红,视线模糊。
纪容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好了,这次赌注只是大了些而已,段先生,一辈子没有几次这样的赌局,我相信我不会输。”
段禹山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他斩钉截铁道:“既然四小姐打定了主意,那老朽就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纪容点头,“这件事迫在眉睫,我现在就去找周管事,还有很多事需要段先生帮忙,幸苦了!”
中秋节,朱氏已经出了月子,元哥儿也已经满月,长的白白胖胖像个糯米团子,纪宏这些日子也不往林姨娘那儿去了,没事就往齐辉堂跑,还嘱咐朱氏:“你这没事儿就抱了咱们元哥儿来漱玉斋坐坐吧,在屋里也怪没有意思的。”
朱氏笑的大方,“好,妾身没事就抱了元哥儿来漱玉斋。”
朱夫人见女儿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儿子,放心不下,之前朱氏产子那一个月,她都住在齐辉堂,虽说元哥儿已经满月,又有乳娘照看着,可她还是放心不下,打算等到元哥儿三个月再走。
齐辉堂只有朱氏一个人住,她自然是愿意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容之前的那番话,往年中秋,都是一家人过中秋,今年纪宏却提出二房自己单独过,朱氏身子还有些不合适,一起吃饭就免了。
宋氏听说之后,沉默良久,这才让人去开饭,在荣禧堂过了中秋。
纪容称病,没有去齐辉堂和朱氏纪宏一起吃饭。
听着天上雷鸣滚滚,纪容伫立窗边,“看来今晚是看不到月亮了。”
冬霜走了进来,转身掩好门,这才道:“小姐,您要的硝石。”
Ps:希望花猪的小妖精们能够支持正版,收到私信说写的什么,前言不对后语,一问是在网页上搜的免费版,然后花猪表示哭笑不得,文会有改动,正版是实时的,盗版的自然会有出入啊,还有就是,支持正版,也是给作者的尊重,希望宝宝们喜欢作品…嘿嘿,也喜欢花猪~
第151章 傅国公府走水
“四小姐,您真要这么做吗?”冬霜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想到等会儿要做的事,心里就慌得不行。
纪容笑着安抚冬霜,“别担心,夏日多雷火,就是出了事,也不过是天灾。”
“四小姐怎么知道傅国公会用硫磺粉泡脚?”
纪容知道,还是因为前世听的一个笑话。
她做永昌伯府二夫人的时候,丫鬟在她跟前凑趣儿,说傅国公因为脚臭,傅国公夫人都不愿意与他同榻而眠,傅国公跑去求医问药,泡了硫磺水,这才把那味儿压了下去,傅国公府备着硫磺,就有人问他是不是想长生不老,在府里炼丹!
当时她只当做是个笑话,如今想起来,真是一切都自有安排。
傅国公早年在军营里待过一段时间,以至于染上了这脚臭的毛病,府里就常备着硫磺。
纪容要这硝石,自然是大有用处。
中秋夜,天雷滚滚,落在纪容耳朵里,却变得格外美妙。
纪清媛大半夜的也没有睡着,薛文杰听见妻子翻来覆去的声音,温柔出声:“怎么了,可是今儿的月饼吃的积食了?”
听见丈夫打趣自己,纪清媛不禁娇嗔,“没有。”
“那是为何?”
“我总觉得心里悬着放不下,总觉得要出事。”
薛文杰就有些后悔告诉纪清媛朝廷发生的事情了,他轻轻的搂了搂妻子,“别担心,十四爷是圣上的儿子,圣上纵然是再不喜欢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只是傅国公那边有些不好办。”
纪清媛摇头,“我省的,我不是担心这个。”
上方一声惊雷炸来,哗啦啦的雨倾盆而下。
薛文杰笑着拍了拍纪清媛的肩膀,“好了,多半是这雷声扰着你了,我去给你点盏灯。”
薛文杰去掌了灯,盖好绘着花鸟纹的灯罩,重新上了床榻。
“别怕,为夫搂着小娘子入眠吧?”
纪清媛被逗得止不住笑,却忽然间觉得格外安心。
长街深巷,有狗吠狂鸣。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
而火光冲天的另一边,薛府的两扇黑漆兽头门被急促的敲响。
“啊?四小姐,怎么是您?”
在前院住着的薛正泰屋里还亮着灯,薛正阳抱着一匣子月饼对着灯看,“你说这好端端的月饼,做的精雕细琢,让人怎么下口?”
薛正泰正在收整书籍,抽空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玩世不恭,什么事都能挑出点儿毛病?”
这话薛正阳不爱听,抬头就要回怼,薛正泰却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这时候谁来敲门?”
檐下雨如珠帘,薛正泰开门,就看见门房打着桐油伞往内院的方向去。
“站住,出了什么事?”
门房止步,雨势太大,他扯着嗓子回话:“是四小姐过来了,我去禀告夫人和主君。”
薛正泰抬头看了一眼周雨倾盆的架势,拧着眉头道:“不用过去了,四妹妹在哪儿?”
纪容正在擦身上的水珠儿,冬霜还惨白着一张脸,闷着不说话。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时候还在外面?”
薛正泰的声音,纪容诧异的抬头,还没有开口,薛正泰已经把手里的披风搭在了她身上,“进屋说话。”
纪容心虚,点头应是。
进了屋,磅礴的雨声这才笑了些,薛正泰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推到纪容面前。
“你翻墙出来的?不是吧,你现在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纪容是不奢求薛正阳嘴里能说出一句人话了,却还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三表哥过谦了,彼此彼此。”
“牙尖嘴利!”薛正阳拿了手帕扔在纪容坏里,很欠的嘟囔道:“要不是这圣旨,你这嫁人的事情指定得愁死人。”
纪容拿了手帕,也不客气,把打湿了的发端擦了擦。
“松了吧,小心老了得头风!反正这儿也没有外人。”
纪容忍不住了,一拳捶在薛正阳身上,“你不是吧,唠唠叨叨的,怎么就不能和二哥学学……”
“跟我学什么?”
薛正阳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放在了桌上,是纪容在薛府的换洗衣裳。
纪容“嘿嘿”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二表哥。”
薛正泰指了指内室,看着纪容抱着衣服走了,这才喊了一声弟弟:“你回去吧,这儿没你事儿了。”
薛正阳顿时跳了起来,“什么叫没我什么事了?四妹妹这么晚过来,指定是有事,我要等她说清楚出了什么事才行。”
薛正泰睨着他:“你自己的事情都操心不完,在这儿乌鸦笑猪黑?”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管着她,反正她要叫我哥,只要她是我一天的妹妹,那我就得管着她!”薛正阳干脆来浑的,赖在这儿不走。
刚换了衣裳要出去的纪容不禁脚步一顿,眼睛有些酸胀起来。
这才是亲人吧,是那种即使会嘴臭骂你,却又一边担心你,照顾你的人,视线模糊纪容抬头,抹了抹眼角,换上一副笑颜走了出去。
见弟弟不走,薛正泰也不赶他了,转头看向纪容,“坐,我有话问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薛正泰,纪容就有种被夫子问话的紧张,生怕答错了话被责罚。
纪容乖巧的坐在圆墩儿上,等着薛正泰问话。
“咳咳…说,你今晚干什么去了,大半夜的才回家!”
薛正阳捏着嗓子学着薛正泰的口吻,问道。
薛正泰转头警告的瞪了弟弟一眼,薛正阳这才讪笑着转过头去,“你问,你问吧,我不抢你话。”
两兄弟这眉来眼去的一闹,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二表哥,我今儿是有事要嘱咐周管事,去了一趟东大街的炒货铺子,这会儿才回来也是因为我有事要嘱咐周管事,所以……”
“你如果能找个不这么蹩脚的理由,我或许还可能会相信你。”薛正泰毫不犹豫的就戳穿了纪容的谎言。
纪容承认,面对薛正泰这样精明的人,自己的谎话功底还有些欠缺。
不过今晚的事情不能越少人知道越好,纪容觉得一口咬死不放松。
“我真的是在炒货铺子了,表哥不信就派人去问。”
薛正泰狐疑的眼神从纪容脸上淡淡扫过,纪容梗着脖子故作镇定,薛正阳“噗嗤”一声笑,“做啥呢,人都说了是在炒货铺子里,还紧问!”
“好了,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薛正泰没有坚持,放了纪容回去。
“那我也回去了,这瞌睡老大了。”薛正阳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小声逼逼:妖精们,支持zhengban,给我一口饭吃吧,一章一角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可你就是正直好公民啊!)
第152章 那个傻丫头
第二日一早,纪清媛才知道纪容来了家里。
“还没起床呢?”纪清媛人还没有进屋,笑声已经传了进来。
纪容这才悠悠的醒转,躺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昨晚干什么去了,那么晚才回来?”
一听这话,纪容顿时清醒了。
她不仅清醒了,感觉脑袋都大了。
薛正泰是四姑姑的亲儿子无疑了,纪容欲哭无泪,被纪清媛拉了起来。
“四姑姑,二表哥和三表哥昨晚已经严刑逼供了,我真的只是有点事儿,晚了些而已。”
纪容“嘻嘻”笑着抱了纪清媛的胳膊,“四姑姑这些日子没有犯头疼了吧?”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纪清媛顿时心一软,“没事,你呀你,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让人不省心。”
纪容依偎在纪清媛的怀里,“不是我不省心,是四姑姑偏疼我,事事替我想着而已,要是别人,就是捅了天,四姑姑也觉得省心。”
纪清媛忍俊不禁,“少贫嘴,醒了就穿衣裳起床,我让厨房给你做了好吃的。”
穿好了衣裳,纪清媛亲自给纪容梳头发。
“还和小时候一样,这头发长的乌黑乌黑的,像绸子似的。”
铜镜里的少女,生的齿皓唇红,鬓皤眉绿,不过十四绿芽儿般的年纪,已经出落的绝色倾城。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母亲已经很漂亮了,没有想到你这丫头如今就有了这般姿色。”
纪清媛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倒是配得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