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白点点头,佯装镇定的坐在了床边,心中的小人已然乐翻了天。
江煜,一个天天把生孩子挂在嘴边的“流氓”,竟然连那男女之事都不知道,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温初白身边空着一大片,江煜便坐在了她身边,“我师父说过,若是要当爹了,就一定要好好保护孩子的娘亲,不能让她生气,不能让她干活儿,你现在就好好躺着,哦,你还没用晚膳,你在这呆着,我去外面给你把那羊肉汤端进来。”
温初白本来还满心欢喜地看戏,听见那羊肉汤顿时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不吃了,你也不准吃!”
江煜问,“为什么?”
温初白已然对他在这方面的认知有了完整而充分的认识——啥也不知道。
便解释道,“那汤里有鹿鞭,我恶心得很。”
“鹿鞭?”江煜挠挠头,“听起来是鹿的尾巴。”
“……”
温初白艰难地点了点头,“对,是鹿的尾巴,不仅鹿鞭,羊鞭你也不能吃。”
“为何?”
温初白神神秘秘地,“寓意不好。”
“嗯?”江煜不解。
温初白有些脸红,但逗弄江煜的心思还是胜了一筹,缓缓道,“羊的尾巴……羊——尾。”
江煜脸色铁青,“知道了,我以后绝不会吃任何与尾巴相关的东西了。”
“哈哈哈哈。”温初白笑出了声,感觉之前被他搂着腰“亲近”的大仇得报,“乖,乖,不过那个……我没有怀上孩子啦,这是个误会。”
“误会?怎么会是误会呢,赵管家都说了,你那是动了胎气。”
温初白尴尬道,“不是,不是,不信你让大夫来看,我真没怀孕。”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赵管家在门口喊着,“王爷,大夫来了,您快让他给王妃看看。”
江煜打开门,瞧见大夫风风火火的,背上的药箱都没来得及收好,赵管家也喘着粗气,“你,你快去看看……”
这大夫常来聪慧王府看病,对于赵管家的心事也是一清二楚,当即走了上来,“草民见过聪慧王、王妃,还请王爷稍等,草民这就给王妃诊脉。”
“我没怀孕。”温初白道。
大夫搭上了她的脉。
“我真没怀孕。”她又道。
大夫松手一秒,又搭了回去。
反反复复三次,大夫终于死了心,“这……以脉象看来,的确不是喜脉。”
温初白点点头,“我就说我没怀孕吧。”
赵管家带着大夫欢天喜地的来了,哭天抢地的走了,一路都是哀嚎,“我都努力了这么多月,搜刮了那么多秘戏图,从未安买来了那么多补品,怎么还是没有小王爷,怎么还是没有小王爷啊!”
江煜虽没听见他喊的这些,面色却也不好看,他瞧着自己的手心,又瞧了瞧温初白的肚子,“怎么会没怀上呢?”
温初白偷笑一声,“我要是怀上了,你才该哭了。”
江煜问道,“为什么?”
因为孩子铁定不是你的呗,哈哈哈哈……
温初白在心中笑了个够,张嘴却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的床我今晚征用了,你睡地上去。”
江煜思量片刻,竟翻身上了床,将温初白扣在了自己身下。
“我们一起睡床。”
温初白看了一眼自己头边的手掌,脸红了大片,“不要。”
“不行。”江煜蹙着眉头,“上次在山上没有成功,一定是因为只有半个晚上,时间太短了,今夜我们同塌而眠一整晚,明天说不定就会有好消息了。”
温初白看着他,犹豫地问道,“就这么睡?”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嘴炮满分,实操吧……
第六十六章 改封号
江煜翻身躺平,一手伸在了温初白的颈子下面, 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你不要想跑, 我的胳膊就在你身下,哪怕你只是微微动一下,我也是会察觉出来的。早些睡, 我们睡够一整夜。”
脖颈下的手臂温热, 仿佛江煜脉搏的跳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温初白想了想, 怕他手麻, 侧过了身子,害怕自己整个脑袋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胳膊上。
天色暗下来, 她舒舒坦坦地睡了一夜,早上一睁眼, 江煜满是血丝的眼睛差点将她吓得从床上蹦起来, “你一夜没睡?”
江煜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那样背着我睡,我怕你跑了。”
心中那一团软肉似乎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 力道不大, 却又连着四肢百骸都微微发麻, “我怎么会跑呢,快起来,我们要进宫了。”
赵管家将二人送上轿子,江煜先进去, 管家便在后面道,“王爷,您扶一下王妃呀,最近你们出门不都是牵着手的吗?”
温初白挠挠脖子,迟疑地用眼神问江煜:是吗?
江煜恍若未见,朝她伸出了手,将她拉进了轿子内。
进宫的轿子不若马车宽敞,两人并排坐着,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江煜瞧温初白有些不自在,坏笑着提醒她道,“不要让管家发现我们是假的。”
温初白连连点头,把江煜的手更握紧了些。
可是……可是轿子四周封闭,谁看得见啊?
聪慧王府离皇宫不远,轿子晃晃悠悠地到了宫门口,也没费多长时间。
两人牵着手,一同从轿子上下来。来迎他们的李公公便笑呵呵地道,“奴才见过聪慧王、聪慧王妃,陛下在书房处理朝政,吩咐奴才将您二位直接引过去。”
两人跟在李公公身后,这会早朝刚下,来往大臣们的目光便好像黏在了他们身上一般。
温初白低声道,“小石头,你说,若是他们知道现在自己看着的人是在耍他们玩,脸色会不会很有趣?”
江煜微微笑道,“应该和你刚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一样有趣。”
温初白皮笑肉不笑,给了他腰上软肉一个“温柔”的接触。
两人一路拌嘴打闹到了江桑的御书房外,抬眼一看,汀贵妃竟然在书房门口站着。
江煜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了些,偏头去看,这才发觉温初白有些奇怪,面色不仅紧张,还带着些微压抑后的敌意。
是因为我吗?
江煜这样想,因为汀贵妃而沉下去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用力地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温初白想要安慰他,却发现两人这一个来回交互,已然走到了书房门前,江煜带着她行了礼,瞧见温初白的脸色依旧不好,便上前一步将她遮在身后,笑着道,“母妃,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呢?”
可惜汀贵妃根本没注意他俩,便是他上前说话,她也一直盯着书房,“你父皇大病初愈便这样劳累,本宫怕他累着,给他带来了些吃食。”
江煜这才发觉,汀贵妃手中还提着一个棕红色的食盒。
李公公道,“贵妃娘娘莫要怪陛下,陛下也没想到病了的这段时间积了那样多的折子,这才叫人不要进去打扰的,不是不想见贵妃娘娘,至于聪慧王与聪慧王妃,那也是昨个就叫好的,那时候陛下还不知道会这样忙呢。”
汀贵妃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李公公便又道,“不若这样,让聪慧王把这点心带进去,这样就不浪费贵妃娘娘的心意了。”
江煜笑呵呵的,“好呀好呀,我帮母妃带进去,母妃可要赏我两块哦。”
汀贵妃终于看向了江煜,犹豫片刻,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他,“那好吧。”
瞧着汀贵妃渐渐走远,李公公便报道,“陛下,聪慧王、聪慧王妃到了。”
“进。”
江煜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拉着温初白,一进门便看见了书案后面坐着的江桑。
大病初愈的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瞧见手牵着手的温初白与江煜进来,更是满心欢喜,开口便调笑道,“听说昨夜你们府中十分热闹?”
有赵管家这样一个洪钟,仅一个晚上,聪慧王妃险些怀孕的消息便传到了宫中,进了江桑的耳朵里。
温初白尴尬地解释,“父皇,那就是个误会。”
江桑便又笑,“迟早的事情。”
江煜立在一边,提着食盒,也不言语。若是装疯卖傻地和江桑谈天说地,那他经验丰富,可现在平常人一样对话,他实在生疏。
“煜儿。”江桑叫了他一声,想要化解这空气中淡淡的尴尬,“手中的食盒,是带给父皇的吗?”
江煜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食盒,否认道,“不是,这是汀贵妃带来的。”
“哦。”江桑似是有些失落,“那便拿来吧,我们一起吃。”
温初白面露难色,“父皇,这……汀贵妃送来的东西。”
江桑微微一笑,“不会有事的。”
“还是验一验吧。”江煜也道。
“哈哈哈哈。”江桑听江煜也这般开口,便不坚持,“那也可以,你大哥临走时给我留了不少银针,刚好你拿着验。”
江煜点点头,结果那银针插进去时透亮洁白,拔出来时亦然,没有丝毫变化。
无毒。
“这……”温初白有些惊讶。
“我便说吧。”江桑笑道,“汀贵妃是你母妃,你们之间定有什么误会,还有你生母的事情,你前两日提起,我思前想后,可能也许真的有隐情,但实在是时日久远了,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江煜沉默着,他以为汀贵妃一定会再给江桑下毒,倒是算错了。
“对了,这次叫你们进来,是想与你们商量,给你们改个封号。”
“改封号?”温初白有些惊喜地点了点头,心里万分同意。
她早就觉得聪慧王这个封号听着就有点笨笨的,连带着她这个聪慧王妃听着也有些不聪明,改了正好。
江桑点点头,“是啊,上回便说了,这封号当初就是个祈盼,如今祈盼成了,便也该改了。”
江煜要比温初白了解江桑得多。
为帝王者,便是一举一动,都皆有深意,何况改封号这种要昭告天下的大事?
果然,江桑接着道,“我这一代皆是以和为号,而你这一代皆是以嘉为号,就像你三哥的封号,嘉陵。”
江煜只点了头,并未开口。
“煜儿以为,嘉宸如何?嘉宸王。”
温初白隐隐觉出不对。
宸,乃是北极星之所在,自古相传是帝王所居,江桑这样取,难道……
还没等她想明白,又听江桑道,“除了这个事,还有一件事。汎儿走了,我只剩下煜儿和決儿两个孩子,太子之位如今空着……”
温初白神色震惊。
竟叫江煜猜对了,江桑打算改立太子!
那他为何要给江煜封号为“宸”?
难道是想立江煜?
“父皇你……”温初白话问到一半,忽然感觉自己被江煜拽了一下,便生生地顿了下来。
她瞧向江煜,却看见江煜微微地摇了摇头。
江煜拉住她,跪在江桑面前,“父皇的心意儿臣明白,但改封号一事不是小事。一则儿臣用这封号多年,已然习惯,二则封号一改,我与阿白的日子定不会再如现在一般清净,还请父皇三思。”
江桑沉着面色,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竟会被拒绝。
他自认为这个想法对怀川的未来、皇室的尊严,乃至江煜的声望都有好处,不懂江煜为何会拒绝。
江桑便沉声道,“这件事我思虑已久,你们回去再想想吧,三日之后,再给我答复。”
江煜谢过江桑,带着温初白回了面霜铺子。
两人进了一间空屋,温初白积了一肚子的问题,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全都滚了出来,“你为什么不答应啊?父皇是想立你当太子吗?你不是一直想当皇帝吗?”
江煜一怔,“你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想当皇帝的事?”温初白笑道,“你明里暗里地和我提,再加上你母妃的事情,我若是还不知道,就是真傻了。”
江煜微微一笑,“阿白甚是聪明。”
温初白蹙着眉,“其实在今日之前,我是不愿意你当皇帝的,毕竟太子定了江汎,而我又知道江決日后……”
“哎呀!”她说到这里一拍脑门,“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完了完了,都怪你每次我一说这个,你就不让我说,你一定要小心江決,他对皇位可是虎视眈眈。”
江煜点头,“我料到了。”
温初白哑然片刻,松了一口气,“那便还好,不过,我之前担心是因为那时候不论是你还是江決想要当皇上,都要一番争斗,现在父皇想立你当太子……”
“不是。”江煜打断她。
“不是吗?”温初白不解道,“他不是说给你改封为嘉宸王,这个封号难道不就代表着他有心立你为太子吗?”
“你太不懂帝王。”江煜淡淡地笑着,“江決的心思,你知,我知,难道父皇就不知道吗?”
温初白半知半解,“你的意思……”
江煜解释道,“先前有大哥和江決分庭抗礼,虽然大哥无意皇位,但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两人也算平衡,但大哥忽然走了。”
温初白接道,“所以,父皇是想让你继续和江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