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帐下百媚生——北风信子
时间:2020-03-13 09:20:34

  他一把扯过还在呆愣的安栖云,对着荀乐游一拱手。
  赵敛骑着马,带着安栖云一路疾驰。
  安栖云在马上想了半天对策,她抬头看了看赵敛,觉得在这个时候坦白自己的窘境也于事无补了。
  更何况,她并没有想好如何解释这一切。
  赵敛是不想娶她的,他要是知道自己穷困的事实,恐怕下一步就是捅到燕王眼前,然后顺势推掉这一门婚事。
  安栖云咬着唇,烦恼不已。
  在她烦得不行的时候,赵敛却像是十分闲适地问她:“遇到什么事儿了?”
  好像有一点点隔岸观火的意思。
  她满腹心事地下了马,跟着赵敛走进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了院门,她就看见了崔知意的脸,满脸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要是断这里,我恐怕又要背着锅盖跑了,于是我把下一章一起放出来!
  我最近更新不稳定,小天使们随便看吧,不强求ε=('ο`*)))
  PS: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我还没有发热,我猜我只是单纯的呼吸道感染,接下来我不怕死了,我怕断粮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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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卫夫人走过鹅卵石子铺的甬道, 两边竹子已经枯黄, 说道:“这院子里景致却有些荒芜了。”
  一行人转眼就走到屋子前方。
  长清为她们打起毡帘, 燕王妃, 赵筠, 顾姝和秦月容等人面容略有一丝诧异。
  往日里瞧着,安栖云屋子里实在是精致奢靡, 今日一看,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崔知意佯装诧异, 问道:“安妹妹,从前你这里挂着的画儿, 那里搁着的玉瓶, 怎么都不在了?”
  安栖云笑了一下, 说道:“我想着来年开春,这边上花花树树长得繁茂,但是我耐不住花粉袭人,提前叫丫鬟们把东西打包好收仓了,过几日准备搬到北边的那屋子去, 今日这空旷屋子,让姐姐见笑了。”
  崔知意滞了一下, 想到打听到的消息,说道:“我今日来,很想见识一下妹妹的那扇玉刻湖光山色屏风,听说上面的书画是前朝大家所作的,安妹妹不会让我白跑一趟吧?”
  据她所知, 安栖云的那架屏风已经被当掉。
  安栖云正要说什么,渌水忽然出声道:“姑娘,我去叫人搬过来,毕竟,崔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
  安栖云一愣,渌水是知道她的窘境的啊,为什么这样说。
  她看着渌水,发现渌水在悄悄对着她使眼色。
  好像,方才安栖云被众人围住的时候,渌水和赵敛悄悄走出去了一下,他们做了什么吗?
  安栖云咬牙,赌了一把:“好。”
  崔知意眯了眯眼睛,笑着说:“太好了,让我见识一下安妹妹的金库吧。”
  她话赶话的,就这样跟着渌水走了出去,带着众人也走了出去。
  安栖云走在后头,悄悄拉了一把赵敛:“你有什么打算?”
  赵敛佯装道:“什么?”
  安栖云拿不准是不是渌水在自作主张,又开始有点慌。她听见赵敛在后头慢悠悠问她:“你遇见什么事了吗?说来听听。”
  安栖云看了一眼他,自暴自弃地说:“说来话长,暂且看看吧。”
  崔知意走在渌水边上,渌水拿起钥匙,开了锁,推开了门,
  满屋珠光宝气,那玉刻湖光山色屏风也不过是众多珍宝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崔知意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发难。
  安栖云也十分惊讶,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赵敛。
  渌水对着崔知意一指:“崔姑娘,这就是你要看的玉刻湖光山色屏风,要帮你搬出来看看么?”
  崔知意摇头勉强微笑:“不用了。”
  渌水关上了门,安栖云笑道:“乱糟糟的,没有打理。今日卫夫人本是要欣赏美景的,却看了这样一些俗物,实在是失礼。”
  渌水说道:“我们院中那一处水榭景致倒是很好,姑娘不如请大家稍作歇息,奴婢准备了酒水糕点。”
  安栖云感到很疑惑了,渌水虽然一贯古灵精怪的,很有些鬼点子,但是从来没有越过她做决定的时候。
  但是安栖云没有拒绝,与众人一同去水榭之上。
  这水榭的确风景独特,湖上一些积雪未化,湖景雪景,潋滟一片水天。
  渌水端来温酒和糕点,她差使别的侍女为每人端了去,她则是将托盘放在了崔知意身边,这糕点似乎格外合崔知意的心,她一连多用了几块。
  歇息得够了,卫夫人就着水榭风光,作了一幅画,众人品鉴了这画,就从安栖云的院子中走出。
  安栖云没有跟着她们一起热闹,她在后面拉住了赵敛。
  她小声问:“是你搞的鬼吧?”
  赵敛挑眉:“搞鬼?”他反手扯住了安栖云,笑着说道,“我真有话要问安妹妹,请。”
  安栖云有些想要退,但是又想知道赵敛是怎么晓得,什么时候将她当掉的东西赎回来的,于是还是由着他将自己扯进屋子里。
  赵敛将门一关,自己坐下,说道:“坐下,我要审你。”
  安栖云被他这像模像样的样子唬住了,满怀忧虑地坐下。
  “你手头没有银子用,又不想被人知道,所以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去当了,打肿脸充胖子?”
  安栖云飞快地看了赵敛一眼:“现在你知道了,”她小声说,“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那婚事,如果你想退,那便退了吧。”
  安栖云说完,半天没有听见赵敛回答。
  她抬头,看见赵敛幽幽地看着她,目光能杀人。
  她抖一下,说:“我说错什么了吗?”
  赵敛气结:“我若是想要退婚,何须刻意帮你隐瞒?”
  安栖云拧着眉头想了一下,她仿佛听出来了一点愤慨,愤慨什么呢?
  赵敛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硬邦邦地说:“我还没有审完。”
  安栖云挤出笑:“您请。”
  赵敛闲闲揉了一下手指关节,问道:“你穷困潦倒的事,还告诉了谁?”
  安栖云说:“……荀公子。”
  赵敛并不意外:“为什么告诉他?”
  安栖云实话实说:“我那天去当我的琴,被他发现了,不得已,就说实话了。”
  赵敛转头认真地看着安栖云,似乎在分辨安栖云实在说实话还是假话。
  赵敛说:“那这件事儿就这样过去。”
  安栖云歪头想了一下,觉得赵敛如此轻松放过她,实在是不像他了。
  见赵敛没有话要“审问”了,安栖云忙问:“你会告诉燕王吗?”
  赵敛弯唇笑了笑:“我干嘛要给自己没事找事?我还要早点娶你过门。”
  安栖云一愣。
  赵敛站起来,将安栖云的手拉出来,将她的五指分开,让她的手摊开。安栖云疑惑地看了一眼赵敛。
  赵敛五指一张,从掌心掉下来一枚白玉,用细线挂在手指上。
  这白玉牌落在安栖云手中,丝线也委然落在她掌心。
  安栖云看着这玉牌觉得很眼熟。
  赵敛说:“这玉牌可以命令我的暗卫,这一块交给你,”他一笑,“如今,世上只有两块,你一块,我一块。”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安栖云想要问,又不太敢问清楚。
  她忽然发现有一点问题,她问:“如今,曾经有许多块吗?你曾经送给了谁?”
  赵敛笑着说:“一个女子。”
  安栖云气性突然上来,将这玉牌塞给赵敛,说道:“什么稀罕东西,拿走。”
  赵敛重新将玉牌放回安栖云手中,说道:“你忘了吗?你曾经弄碎过一块玉牌?”
  安栖云眨了一下眼,忽然想起来了,赵敛在伪装身份的时候就曾经给过她一块玉牌,并说这玉牌能够差遣他的黑衣人。
  当时安栖云只以为他是在故意看热闹罢了。
  后来,她又带了这玉佩几次,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她给弄丢了。
  安栖云握着玉牌有些呆愣。
  赵敛握住她的手,语气似乎是带着温柔,又似乎是带着威胁:“不要轻易弄碎它,更不要弄丢它。”
  安栖云握着玉牌,抬头问赵敛:“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赵敛说:“虽然你在闺阁之中,但是我总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似乎……要将你保护得很好一些才行。”
  安栖云低头很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赵敛说:“我不想听谢谢。”
  安栖云问:“那你想要听什么?”
  赵敛笑道:“比如说,我会珍惜的。”
  安栖云郑重地说:“我会珍惜的。”
  赵敛满意地笑了,他推门要走,安栖云问她:“今天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反而忙着我和渌水瞎胡闹。”
  赵敛转身笑:“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安栖云,哑口无言。
  赵敛推开门,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说道:“崔氏小动作太多,不能留了……晚些时候,你会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的。”
  安栖云没有想到赵敛会操心这些事情,她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赵敛已经走到院子里了,她冲着赵敛喊道:“留下崔氏的那只鸽子。”
  安栖云看见赵敛点了点头。
 
 
第54章 
  当晚, 崔知意本要和卫夫人一同回宫中, 但是崔知意忽然浑身无力, 咳嗽不已, 燕王妃叫了府里的大夫看病, 大夫沉吟许久,说恐怕是时疫。
  于是, 卫夫人一人回宫,留下崔知意待在燕王府。
  燕王妃临时差人收拾出一间偏僻的屋子, 将崔知意接触过的器物都烧了个遍。崔知意当然也被独自关在屋子里。
  安栖云在晚间听到这个消息,目光立刻看向了渌水, 问道:“是你搞的鬼?”
  渌水嘻嘻笑道:“是世子搞的鬼。”
  安栖云沉思:“崔知意根本没有病, 就是你送的那糕点和酒水有问题, 是赵敛做的?那大夫也是赵敛的人吧?”
  渌水笑道:“姑娘心中有数就行了,不必多想。”
  安栖云和渌水说话的时候,赵七过来送东西,长清接过他递过来的盖着黑布的托盘,将这东西呈到安栖云面前。
  安栖云将黑布一掀开, 原来是一只笼子,里头关着一只白鸽。
  赵七小声说:“大夫说完是时疫之后, 崔氏十分警醒,在众人走后,就吹了哨子,不过片刻,就有一只鸽子落了下来, 她似乎是要往外传消息,幸好我们的人都在,将这鸽子抢了过来。当然,幸好姑娘神机妙算。”
  安栖云笑了一笑。
  这白鸽出生地是江陵,它传信是从别的地方传到崔知仕手中。崔知意兄妹之间传递消息,就是通过这鸽子。
  将这白鸽弄到手上,是为了掌握崔知仕那边的信息。
  先前在北上的路上,她不能像现在这样做。那时候,将崔知意送到崔氏亲戚家就已经是很冒险了。她是抓到了崔知意的错处,才能占先机,没等崔知意反应过来,就把她送了过去。
  她是想在那个时候就将崔知意软禁起来,但是崔知意毕竟还是一个小姐,安栖云身边的人不会答应她这样胡闹的。
  如今在燕王府,赵敛给她解决了一切麻烦,崔知意身边的人就算有冤要诉,面对赵敛,也申诉无门。
  她将鸽笼的黑布盖上,对着赵七说:“替我向你们世子说一声谢谢。”
  看着赵七走到门边,她又问道:“等等,崔知意她……怎么样了?”
  赵七回答道:“世子吩咐了,崔氏不能见他人,但是姑娘若是有话要说,也是去得的,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得了时疫。”
  安栖云点点头。
  深宫之中,安阳公主听了卫夫人的话,冷哼一声,道:“崔知意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了时疫。”
  卫夫人沉吟道:“公主的意思是……”
  安阳公主挥了挥手,让卫夫人下退。
  夏书走上前来问道:“公主,那崔姑娘既然不是时疫,就一定是被人所害了,公主打算怎么救她?”
  安阳公主看了看自己鲜红的丹蔻,很不在意地说:“崔知意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看她自己造化。”
  夏书点了点头,就退下。安阳公主忽然扬了手,说道:“且慢,”她沉思了一下,说道,“之前听过崔氏讲过的几件事,我很感兴趣,你去崔氏住处,将她的随身东西都带过来。”
  夏书退下后,安阳公主对着铜镜整理了妆容和衣裳,静静看了自己片刻,面色肃然地出了宫门,来到皇帝萧瑾的寝宫。
  大殿空阔,点着的烛火如同火龙一般,阴郁的黑色没有被火龙驱散,反而愈发深沉。
  萧瑾提笔,过了好久却没有落下一个字。
  他看见安阳公主,放下了笔,说道:“你来了。”
  安阳公主看了一眼案上没有着分毫笔墨的丝帛,移开眼睛,装作没有在意一般,说起琐事来。
  萧瑾却并没有刻意回避,他说:“安阳,如果朕写下这密诏,是会一呼百应,或是粉身碎骨。”
  安阳公主目光没有闪烁,她说:“陛下,我们现在正在长夜中行走,通往死亡或是光明,没有人知道,但是,没有东西比黑暗更令人不安,哪怕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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