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一刀捅了我(穿书)——卷边的纸
时间:2020-03-17 09:25:23

  “从老夫开始设这个局起,就没想让你活着出去。”
  他宽大的袍子一挥,身后便站定十数个黑衣男子,各个身形矫健,只看身形便知是练家子。
  “走不走得了,就要看魏某的寒光剑够不够锋利了。”魏东陵眉间微蹙,右手将剑拔出剑鞘,霎时间,周围被一团冷意包围。
  “魏公子……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茅山掌门见到寒光剑的剑气,微微顿了顿,道,“茅山内全是我的人,量你再怎么厉害,也没有以一敌百的能力。”
  魏东陵恍若未闻,犹自道:“一年了,这剑随我修养,一直未曾见血,掌门可否替东陵试试,这剑还快不快?”
  说罢,他扬起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飞到其中一位黑衣人身后,一剑下去,那黑衣人的左臂便随声而断,残肢像是一把破碎的木头,摔到地上,滚了几下便停了。而那喷涌而出的鲜血洒满了整个地面,乃至茅山掌门的鞋袜与衣衫上。
  魏东陵拂了拂雪白的下摆,那白衫之上仍旧纤尘不染,没有留下一个血滴。
  “都给我上!一起上!”茅山掌门狠狠地道,“魏东陵,你坐定武林的日子实在太久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也合该轮到老夫坐坐了。”
  “那便来罢。”魏东陵立在廊桥梁上,风轻轻吹动他雪白的纱,不由得显出几分凌然傲气来,“魏某既敢入这个局,就有本事出去。”
 
 
第5章 
  苏霁已经无路可走,被那五六个家丁团团围住,可谓是插翅难逃。
  “诸位大哥,行行好。”苏霁抱拳,弓着腰卑微祈求,“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家丁中有那急脾气的,早已抡圆了拳头,朝苏霁脑袋上砸。
  苏霁下意识地一闪,这么一转身,只看到廊桥之下的池水泛着淡淡的红色,再往上一瞧——可不得了。
  “快看那边!”苏霁急切地对壮汉道,“你们掌门和魏东陵打起来了!”
  “这是多少年前的招数了?”壮汉满脸鄙夷,“况且我们掌门素来与御剑山庄交好,唯魏公子马首是瞻,怎么会……”
  只听“扑通”一声,象是有什么东西落入水中。
  苏霁越过壮汉的脸,只看茅山掌门的身体从廊桥之上坠入池中,激起一阵水浪来,却又在转瞬之间归于平静。
  “你们的掌门……他……”苏霁咬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他可能快要不行了……”
  几位家丁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汉子大吼:“还愣着做甚么?快去救张掌门啊!”
  几位大汉忙不迭地脱了衣裳,下水。
  “其实你们可以派个人盯着我的。”苏霁见他们都下了水,才小声悄悄道。
  于是,在这场魏东陵与茅山的械斗中,在一片血腥气间,此时有一位路人甲默默飘过,并试图寻找茅山的出口。
  苏霁正往前走,却看廊桥之上,一袭白衣从上面直飞过来,踉踉跄跄地落在苏霁旁边。
  苏霁一愣,只见他的头发沾满未干涸的血,随着狂风在空中肆意摆弄,形成一种奇异的美感。
  他的眸中满是杀意。
  魏东陵从颈间取下一只竹哨,放在嘴边吹了一下,竹哨随之断断续续地发出长啸。
  “苏霁,我以真心待你,你却骗我落得如此下场。”他的眸中满是恨意,定定地看了苏霁许久,终究化为惨淡一笑,“你来这里,究竟是何目的?我身上的每分每寸都被你利用干净,如今你过来,又要我为您做点什么?”
  苏霁低垂着面目,不敢出声。
  给魏东陵沉痛的最后一击?苏霁想起了凤鸣为她准备好的说辞,反正就是怎么恶毒怎么来。
  想了半天,这些话仍旧说不出口。
  苏霁叹气:“魏东陵,是我错了,对不起。”
  魏东陵登时愣住,眼中满是猩红,随即冷笑:“你以为,只要不咸不淡地认个错,我魏东陵就会原谅你吗?”
  当然不会,苏霁再次叹气,用《流星花园》的话来说,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可是除了道歉,苏霁又能做什么呢?
  “我真的错了,道歉不求你原谅。”苏霁将头垂得更低,“如果你觉得还是不够的话,就再捅我一刀,这次手头准点,将我杀了吧。”
  落在魏东陵手上,苏霁已经认命了。或许一刀捅死她,她再一睁眼,还能回到21世纪呢。
  魏东陵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罢,剑从剑鞘中抽出,抵在苏霁的胸膛。
  “这一腔情意,终究是错付了。”魏东陵凄惨一笑,准备一剑利落地了结了她,却不承想,在这一瞬间,魏东陵口中涌出一股腥咸的暖流,吐出来是殷红的鲜血。
  魏东陵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堪堪站住,摇晃了几下,又倒了下去。
  苏霁看着胸口的剑随着魏东陵一齐倒在地上,凭借着医学生的本能上前查看伤情。
  “喂!”苏霁轻轻拍着他的脸,看他已没了意识,便将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掰开,露出黑曜石一般的墨色瞳仁。
  “还好还好,瞳孔还没扩散,没死。”苏霁自言自语道,又做了个常规的查体,探查他的伤口,“这胳膊,好像是骨折了啊。”
  在这医疗环境如此恶劣的古代,骨折便有可能意味着残疾。
  “不过伤得还不算重,不是开放性伤口,不怕感染;也只是裂成两段,没达到粉碎性。”苏霁看着那马上要肿起来的小臂,“虽说古代的医生手法复位也挺厉害,但是复位这玩意宜早不宜迟,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复位一下吧。”
  苏霁一边想着当时女魔头一遍又一遍重点强调的注意点,一边进行着手法复位,最后取了一段平整笔直的树枝,从自己身上随意扯了一块布条包扎上,便算完成。
  在此不到半刻,只见一群身穿白色劲装的弟子将苏霁团团围住,他们初看苏霁,极为震惊,后又面色复杂地暗中交换眼神。
  苏霁用布条包扎好最后一处,起身,她认得这装束,正是御剑山庄门下弟子的。
  那群弟子却颇为警惕地迅速向后退去。
  苏霁立刻意识到这些弟子并不知道她不会武功,于是镇定自若地道:“放心,接走他,我不会为难你们。”
  那群弟子谨慎地步步向前,一个敏捷的身手托起魏东陵的身子,便立刻往外奔。
  苏霁手心里全是汗,心中啧啧:你们啊,胆子还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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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霁,这次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回杀手堂复命的路上,凤鸣一改往日嬉笑神态,严肃问道。
  “额……就还行吧。”苏霁吞吞吐吐。
  她全程都只是旁观罢了,只有在走出茅山的时候才跟魏东陵聊了几句,还是魏东陵主动搭茬的。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没做好。”凤鸣直接道,叹了一口气,“不过放心,一会儿师父面前,我肯定替你说话。”
  “谢谢啊。”苏霁满脸俱是感激。
  宣州城外,一处罕有人迹的茂密丛林中,只需再走十几步,便是一处悬崖峭壁,通过绳索,里头与外头才产生了一丝交集。
  悬崖峭壁的尽头,是一座恢弘的古代陵墓,就连昏暗的过道上都隐隐约约露出青铜上雕刻的花纹,苏霁在平素没看见过这种奇异的花纹,仿佛不是成国纹饰。
  只可惜这豪华陵墓尚未竣工,封土只填了一半,便荒废了。
  苏霁还是头一次来到这地宫,不仅温度低得令人颤抖,而且阴气森森,在精神上都能让人感到寒意。
 
 
第6章 
  这便是魔教的老巢——杀手堂,也是魔教安身立命的根本。
  平素这里都是玄黑之色,只是今日仿佛有什么吉事发声,杀手堂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片红色。
  “这里是要发生什么大喜事吗?”苏霁满脸疑惑,敲向凤鸣。
  凤鸣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现下满脸俱是犹豫之色:“哎……霁霁,如今到了这里,我也不能再瞒你了。”
  “怎么了?”苏霁仍旧一头雾水,张灯结彩就应该是好事,为什么凤鸣的脸色这么难看呢?
  “师父他……师父他早已同西山派掌门之女订立婚约,而今,正是大婚之日。”凤鸣安慰地拍拍苏霁的肩膀,“我知道你很难过,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就打我,随便什么,只要你高兴。”
  苏霁愣住了,她师父结婚和她有什么关系?
  动用她生锈的脑袋瓜仔细回忆了一下,苏霁恍然大悟——可能是为了让男主角更加伟光正,手上不沾一丝血污,原小说里的苏霁,抱着残存的信念,从乱葬岗爬回魔教,却看到了深爱的师父迎娶他人的十里红妆。
  她深爱着师父,但在那个年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之间的恋情是不伦,是不为世人所接受的畸恋。
  她也曾想过冲开世俗的桎梏,于是她央求自己的师父,如果完成一项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便答应她一个力所能及的心愿。
  这个任务便是刺杀魏东陵;这个心愿便是希望师父迎娶她为妻。
  可惜,魏东陵已经被她整得半死不活,迎娶她的心愿却是永远也完成不了了——她的师父一改往日墨色玄衣,穿着正红的吉服,手挽着那位素未谋面却又出身高贵的女子。
  殷红的嫁衣像一团火焰,刺痛了她的目,灼伤了她的心。
  那一刻,她终于绝望了,只遥遥望着师父的背影,凄惨一笑,便断息而亡。
  当然,在小说中这些都是一笔带过的简略剧情,苏霁向来对这些虐恋情深不感兴趣,一千多章的小说哪可能所有细节都有印象呢?
  “这杀手堂可真有意思,平常住在陵墓里就算了,就连结婚都在陵墓里。”苏霁啧啧称奇。
  “哟,这不是我们的巾帼英雄,女侠苏霁吗?”洞口处走来一位柔媚的女人,她勾唇一笑,“听说我们的苏霁又立了一项大功,魏东陵本已痊愈,半月前却又气息紊乱,走火入魔,不得不避世调养。”
  她凑近苏霁,用修长的指甲轻点苏霁的唇:“这都是我们苏霁的手笔啊。”
  凤鸣听此,向苏霁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压低嗓音小声问:“你不是说自己完成得不好吗?”
  苏霁无辜地道,冲凤得方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干啊。”
  “霁霁,你真是太谦虚了。”凤鸣道。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苏霁再次道,可凤鸣却是一脸的不相信。
  “可惜,你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是嫁不成师父。”她走进苏霁,继续道,“虽然你从小努力,武功修为皆在我之上,可不过是个连名姓都没有的、贱民的孩子,而师父,只会娶西山派掌门之女这样高贵的女子。”
  “哈哈哈哈……”那女人的笑声穿过洞口,让人感到阵阵寒意,“苏霁,你比我更加可怜。”
  “这女的……是不是疯了?”苏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逐渐离她而去的女人,摇头叹息。
  “她是咱们的师姐,因为武功一般,不过是杀手堂一个地阶杀手,前几年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赶出去了。”凤鸣却面色凝重,“到了师父面前,我一定会替你说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冤屈。霁霁,你可不能跟她学啊,你一定要坚强!”
  苏霁了然,原来又是一个钟情于她师父的女子。
  这本小说真是令人迷惑,所有女的不是爱着男主魏东陵,就是沉迷于大反派墨染。难道这俩人是吸铁石不成?
  苏霁正想得入神,不知不觉已走入内堂,却听座上首传来男人沉稳厚重的声音。
  “苏霁,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师父一身吉服,坐在上首,“这次任务完成得仍旧很出色。”
  “既完成出色,墨染你合该赏赐她些什么。”同他并排的女子,声音柔媚得像是一朵花儿,她轻声唤着师父的名姓,享受着这仅属于妻子的权利。
  “苏霁,你想要什么?”师父墨染的面色晦涩难明。
  “我想……”苏霁刚想言语,却见凤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凤鸣对着座首磕了一个响头,刚烈而又决绝地道:“师父,凤鸣不才,斗胆冒死上谏,有一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我问苏霁,与你何干?”墨染眼中俱是冰霜,脸上也没了笑意,“下去!”
  “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师父,你不是曾答应了霁霁,只要她完成了这个任务,便会不顾世俗眼光,冲破一切枷锁,娶她吗?”凤鸣一双凤目怒视堂前。
  “够了!下去!”墨染倨傲地俯视着阶下众人,脸色铁青,强硬地回道。
  “刺杀魏东陵,九死一生,这样的任务,苏霁都敢为您接下。当你躺在西门派掌门之女的怀中,是否也会感到一丝愧疚?”凤鸣面色不变,仍旧继续道。
  “够了!拉出去!”墨染的眼中射出狰狞的目光。
  “师父,你不肯直面自己的心!你是爱苏霁的!”凤鸣激烈地嘶吼,“你这样欺骗霁霁得感情,你这样伤了她的心,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不。”墨染的眼眶通红,强自镇静道,“你搞错了,我和苏霁只是师徒罢了,我从不爱她。”
  “额……其实……”苏霁弱弱地插话,全场的目光便立刻转向苏霁。
  坐在上首的西门派掌门之女顾倾城,透过一层薄薄的面纱,略带好奇地打量起了下堂正要说话的苏霁,她不禁回想起了前几日与自己心腹嬷嬷的对话。
  “喜欢自己的师父?这苏霁是向天借的胆子么。”顾倾城语带轻蔑。
  她生于名门正派,在她从小的认知里,这是让人唾笑、大逆不道的。可她又不禁想起墨染谈及她的眼神,有一分遮挡不住的炽热,或许就连墨染自己都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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