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比女主苏这回事——欢何极
时间:2020-03-17 09:26:35

  这时候她还猜不出是白楚暗中捣鬼就枉费白音华的名头了。
  白音华轻叹了一声,似乎是怅惘又是失望:“楚华,你做了什么?”
  白楚茫然而无辜地看过去:“姐姐说什么?”没等白音华回答,她又开口说,“说起来,姐姐和柔嘉郡主的事儿,三哥已经告诉我了,今日来探望姐姐,也是想跟您说,凡是都要放宽心才是,越想抓住的东西反而越抓不住,我以为姐姐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言尽于此,她自顾自返身出去了,白子祺这半大小子走路极快,再晚点可能就追不上了。
  落在后头的白音华怔怔地望着白楚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绿窈惊讶于二小姐于记忆中浑然不同的气势,直到她离开,才察觉了自家小姐的不对劲。
  “小姐,您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明明二小姐也没说什么重话,可这气氛压抑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音华没有回话,凝眉低语:“越想抓住的东西……越抓不住么?”
  她心跳逐渐快起来,面色凝重:白楚华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另一边,白子祺一时气急从芳菲苑出来,也不知道去哪儿,就在外头闲逛,没一会儿就被白楚追上了。
  “子祺弟弟一见着我来就要走,”她轻轻喘着气,桃花面上粉颊荡漾,连着一双美眸都仿佛带着热意,潋滟灼灼,“我就是这样不讨你喜欢的姐姐?”
  白子祺有些窘迫:“谁是因为你才走的?别自作多情了,我怕打扰大姐休息不行啊?”
  白楚笑弯了眼:“只要子祺弟弟不讨厌我,怎么都行。”
  轰一声,小少爷的脸蛋整个都红了,更不拿正眼看她,别扭地转过脸:“胡、胡说!”
  白楚笑了笑,也不想真把人给吓跑了,便转移了话题:“子祺还记得我之前托你帮的忙么?”
  白子祺想着自己偷听来的话,脸上的红晕瞬间消散了开来,他知道自己过往冤枉了白楚华,可相比起她,他肯定是跟母亲和大姐更为亲近的。所以虽然遵守诺言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但临了,还是忍不住补上了一句为她们开脱的话:“母亲和大姐其实也是出于好心……”
  只是再怎么好心,终究受害的还是白楚华。
  想到这儿,白子祺收住了口,心底的愧疚咕咚咕咚地冒出来,拍了拍稍显单薄的胸膛,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沈瑜之的,不光是我,我也会去托大哥帮忙盯着,绝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白楚忍俊不禁,逗他:“姐姐可说是你才会欺负我呢?”
  白子祺的脸色更黑了,却也没发脾气,就瞪了她一眼:“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长大了,才懒得跟你计较!”
  “这样啊,”看着他脑门上散落的几缕小碎发,被风吹得仿佛是立在头顶上的呆毛,突然手痒,没忍住上去摸了一把,笑道:“等子祺再长大一点,不欺负我了,那就学会怎么保护我,好不好?”
  白子祺重重叹了口气,跟着严肃的成年人似的,“好吧,我知道了,”他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感慨:“有姐姐还真麻烦啊。”
  白楚权当做没听见,“姐姐心里有她的苦衷,”她淡淡笑道,“有些事,若她不说,子祺也还是别去打探的好,免得戳中了她的心事,平白引得她感伤。”
  白子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姐最近确实常常叫我过去说话。”他抿紧了嘴,实际上是有些不大愿意的,他好不容易等着学堂里放几天假,真打算痛痛快快玩呢,家里就闹出了这样的事。
  “那就告诉母亲去吧,”白楚温婉地笑道,“母女连心,姐姐的心事,母亲是最了解的。”
  也是。
  白子祺皱起来的眉心缓缓展开:“我知道了。”
  白楚眉眼柔和下来,明眸中溢出点点明媚的光芒:“姐姐比我还要大一些,想来也快到出阁的时候了,子祺弟弟你要好好珍惜啊,等姐姐嫁出去了,你就算是想见也不容易了。”
  白子祺一愣:“大姐要嫁人了?她嫁给谁?”
  “这我怎么知道?”白楚无奈地道,“父母之命,自然是由父亲和母亲做主。”
  “当初三哥也就罢了,大家自小一起长大,品性如何多少有些把握,可姐姐若是来日要嫁个陌生人,不确定性就太大了。母亲到底身处内宅,有什么打探不到的子祺你也帮忙出几分力,涉及长姐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
  白子祺也不是不知轻重的性子,神情渐渐认真起来,对上白楚担忧而信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点头答应下来,不过心底还是想着回头告诉大哥一声,得让他把把关才好。
 
 
第37章 人情
  从白府出来, 外头又绵绵下起了雨,白楚也没了闲逛的兴致,打算直接回沈府。
  马车轻轻地晃动,耳畔萦绕着雨点敲击在棚顶的声音, 连着沿路的喧闹声都盖过去了, 清新的水气透过帘子蔓延开来,白楚懒洋洋地靠在方枕上, 双喜安静地坐在身侧, 双手举起茶壶,茶水顺着弧线优美的壶嘴落入杯中,淡淡的雾气袅袅升起,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朦胧了。
  在昏昏欲睡中,行进中的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白楚眸色一凝, 掀开身侧的帘子向外看去, 才发现她们不知何时驶进了一处空寂的巷子中, 一眼望去, 除了绵绵不断的雨幕, 什么人影都看不见。
  她回过身来, 双喜竟不知何时倒在车门旁, 车门微微打开, 有细微的雨丝闯进来,正落在她的发丝上。
  白楚几步跨过去将她扶起,将她双目紧闭, 气息平缓,仿佛像是睡过去了,她眉间蹙起,随手抓过一旁的褥子盖到她身上,自己则提起裙摆,坐到了双喜的位置,将左侧的车门打开,看着昏倒在车架上的车夫,淡淡地收回视线:“阁下若是来寻我的,就快些现身吧,外头雨这样大,仔细别淋湿了。”话语中透着调侃的意味。
  在细密的雨帘中,白楚安然坐在马车当中,丝毫没有出去迎“客”的意思,片刻,突然凭空落下了一道暗色身影,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她对面的车架上,车身猛地剧烈晃动了一下,他却是风度从容,手中握着一把再朴素不过的黄油伞,伞面上扬,毫无遮掩地露出一张冷峻如玉的面庞。
  白楚定定了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展颜笑道:“原来是你啊。”
  对方生得一双凤目,其中却无半点情意流转,寒冷地仿佛是九山云顶的积雪,纵是在暖阳之下,犹自坚冰不化。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他淡淡出声。
  白楚却还是头一回这样近距离地看清他的容貌,剑眉凤目,鼻若悬胆,冷白的肌肤都能让人仿佛看见嗖嗖往外冒的寒气,薄唇朱色,但论无关来说,英俊不错,但更贴切的是用俊美来形容,难得的好相貌,说是漂亮又不偏女相,可精致的眉眼又是大多女子都及不上的美。
  她在心底惋惜了一声,生得这样的容貌,就是要在唇边常年挂着一抹漫不经心又玩世不恭的笑意才最能蛊惑人心,这样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总觉着有些浪费了。
  “初次见面,果然名不虚传。”她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楚华见过周指挥使。”
  “初次见面么?”周柏轩抬眸看过来,眼中的冷芒将秋暑下的闷热都压了下去,“我倒不知道沈夫人这样健忘。”
  白楚看了眼外头的雨帘,仿佛是越下越大了。
  “周指挥使要是不介意,还是进来说话吧。”她有些嫌弃地看了眼他伞上掉落的水珠,暗戳戳往里缩了缩。
  周柏轩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有些无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手将伞放在旁边,自己则掀袍大步跨进马车,就坐在她对面。
  “我这儿只有前几月的莲心茶,还望指挥使大人不要嫌弃啊。”她另拿了个杯子,缓缓倒了杯茶,素手纤纤,轻轻往他面前推过去。
  周柏轩垂眸看了一眼,不为所动:“邀请一个差点要了你性命的男子与你同坐,沈夫人就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白楚笑了笑:“若是那晚您没杀我,今日自然也不会。”她侧头看向昏睡中的双喜,“就是可怜我这婢女了,不知道她何时才会苏醒?”
  周柏轩没想到她这时候还能分出心神去关心自己的婢女,看来她还真是不怕自己。
  他一时有些沉默,半晌才道:“半个时辰后,自然可解。”
  “是么?”白楚抿唇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周指挥使今日特意在半路上拦我,莫非是之前的赌约有结果了?”
  安王的手段自然不是现在的周柏轩能看清的,他本来只知道是柔嘉下的药,后来听白音华隐晦说起白楚华,再一查才发现那些沈瑜之突然离席来找白楚华,神色颇为焦急担忧,言辞之间提及过酒水之类。
  涉及沈府,周柏轩不能轻易插手,之所以半夜潜入,本也是想着挑软柿子捏,从白楚华身上或许能查到些许线索。
  他本就不相信单凭白楚华的能力能在长公主府肆意妄为,只是为了白音华也好,为了柔嘉也罢,这桩事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置身事外的。
  “我欠你一个人情。”周柏轩沉声道,“你有何事,都可以找我。”他从袖口处拿出一块双结嵌珠螭巊的玉佩放在小桌几上,“你将此物送到长平长公主府,不用透露身份,我自会想办法来见你。”
  白楚纤指间旋转着白瓷小茶杯,笑盈盈地看着他:“就像今日这样?”
  “沈府森严戒备,”周柏轩淡淡道,“若非必要,我无意惊动沈家上下。”
  他隐隐猜着大约是上回潜入沈府时暴露了痕迹,也可能是他走后,白楚又和谁说起,才引起了警戒。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也懒得计较。
  他垂眸,面容依旧是冷冰冰的,一丝别样的情绪都未显露出来:“话已带到,在下告辞了。”
  “等等,”白楚出声止住了他的动作,“不必等以后,眼下我就有些疑问想要求助于周指挥使。”
  “您和我长姐,是真有来往么?”
  周柏轩如冰雕似的俊美面庞上寒气更深,不过表情总算有波动,好歹眉头皱起来了,白楚暗笑,倒没被他的神情吓着:“您也不用生气,我无意窥探您的**,只是听三哥说起,柔嘉郡主似乎提及过您心悦我长姐的事儿,我也是一时好奇,才问的。”
  她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不想答,也没关系的,只是长姐为着婚约的事心情郁郁,我想着周指挥使若真的有意,与我姐姐也未尝不是一份良缘。”
  “柔嘉尚且年幼,天真任性,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一嘴谣言当真了也可能,沈夫人何必同她计较。”周柏轩眉眼冷淡,哪怕是听她提及白音华也无半分动容缓和。
  白楚眸光流转,笑盈盈地来了兴致:“原来是误会么?那可真是可惜了。”
  “我想着依周指挥使的品性,必定是良配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周柏轩冷脸上的线条仿佛更僵硬了:“沈夫人有话直言便是。”
  “我方才可都是坦率直言。”白楚垂眸,伸手将桌面上的玉佩拿了过来,圆润粉泽的指尖落在朱红端正的结上,轻轻划过,“此物想来是周指挥使的心爱之物吧?”
  她微微挪动着身子,马车里边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她稍稍一动,就转而坐在了周柏轩的右侧。
  她笑眼弯成了夜空高悬的新月,莹润生辉,银光熠熠:“劳您抬下手。”
  随着她的接近,周柏轩身形有些僵硬起来,但到底没避开,闻言,眸色沉沉地低头看了她一眼,依言把手臂抬了起来,冷质的眼底带出些许狐疑之色,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忽而,她倾身凑得更近了,似雨后莲花般清新沁人的淡香扑鼻而来,明明是极淡雅的香味,却十分霸道地在他周身蔓延开来,周柏轩恍惚觉得是莲心茶的味道,可又要比刚才闻到的动人许多。
  “好了。”只听见衣裳相碰时簌簌的声响,周柏轩随着她满意欢快地视线向下望去,发现那枚才送出去的玉佩正稳稳地挂在他腰间。
  他不免有些诧异,下意识抬眸看向她,白楚歪头,笑靥粲然:“我是从来不夺人所好的,方才就当周指挥使已经还了我这个人情,日后你我前事已了,两不相欠。”
  她向后坐回到原本的座位上,莞尔笑道:“您可以离开了,恕不远送。”
  两人并没有任何的肌肤相触,但衣袖相交时仿佛也是十分亲密的模样,可转眼她坦然脱身离去,又能说出“两不相欠”的话,饶是周柏轩再怎么冷情,心头也生出了一丝憋闷和转瞬即逝的怅然。
  如幽潭般的黑眸沉沉看了她一会儿,声音中的冷气又低了一度:“既然沈夫人不稀罕,我也不会强求。”话音一落,白楚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微微晃动的车门。
  她一愣,不由失笑:让他把债还清还不乐意了。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没在她脑海中停留多久,她欣赏了一会儿雨中美景,前头的车夫率先醒过来,战战兢兢地过来告罪,白楚只叫他继续走。
  随着马蹄声哒哒地响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雨幕中的幻影,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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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花样
  随着沈瑜之生辰的日子越来越临近, 沈府上下也渐渐繁忙起来,不过因为不算整岁,所以也并未计划举办什么大的宴会,正好沈家大少爷也要回来了, 府中上下聚一聚, 添些喜庆也就罢了。
  然而没过几天,又听长公主同老夫人提起, 这次不光是沈璟之要回来, 顺带还把他二叔一起带回来了。
  事实上,沈老夫人膝下只有沈渊一个儿子,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沈家迁京的时候只有沈渊一脉迁了过来, 那所谓的二老爷,不过是庶出, 后头还有三老爷、四老爷, 唯独这位因着生母往日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婢女, 所以才多了些许面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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