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吃瓜人
时间:2020-03-17 09:37:28

  沈欣茹实在摸不着头脑,这周玉梅到底怎么回事,怀着锦熙朝唯一皇子,还这么胆小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会自作聪明问出来,也不会提醒齐越该给周玉梅进封。
  齐越从来不是糊涂君王,什么事该怎么做心里清楚得很,而她沈欣茹也懒得掺和后宫事。
  几个人分主次坐下,周玉梅斜签着坐了椅子一脚,先笑着开口:“陛下来的可巧,要给嫔妾做主。”
  齐越没看周玉梅,伸手从汪成全端的托盘里取下一盏茶,揭开茶盖吹了吹。他人长得俊朗又有满身皇家贵气,动作舒缓如诗如画,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齐越吹了吹热茶却没有喝,又随手放回托盘嘴角勾起浅笑:“周美人想让朕做什么主?”
  把自己妃子称品级也是齐越特色,比如眼前比如徐惠就是徐昭仪,皇后就是陆皇后。沈欣茹想以前齐越也叫她‘沈贵妃’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爱妃’哦,是去年端午节开始的。
  沈欣茹这边还在想,堂前对话却在继续,周玉梅笑道:“嫔妾听人说谁养的孩子像谁,满宫里贵妃娘娘最漂亮学问又好,嫔妾就想着把小公主过继给娘娘,将来咱们大卫也出一个漂亮又骄傲的小公主。”
  哦?齐越有些意动看向沈欣茹。旁边汪成全瞥了一眼周玉梅脸色,然后留意她隆起的小腹,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旋即敛目眼观鼻鼻观心。
  没想到这看着老实的周美人竟如此厉害,敢给皇帝下套,这会儿又敢跑来落雁宫找庇护。汪成全也是佩服,满宫里找谁都不如找贵妃娘娘保险。
  沈欣茹并不想接这烫手山芋,笑着推回去:“要论出身高贵当然要算皇后,不如周美人去坤宁宫。”
  早就成为废子的皇后?周玉梅还要说什么,沈欣茹笑着先开口:“要论才学德行是徐昭仪,或者你去永安宫”
  沈欣茹想我给你这条路指的不错吧,徐惠进宫两年没有身孕,她是齐越真爱手掌六宫要名有名要权有权,现在缺的就是皇嗣。
  周玉梅摇摇头提裙跪下:“娘娘,嫔妾心里只喜欢娘娘聪慧美丽”说完转头恳切的看向齐越“求陛下让娘娘收下小公主,以后娘娘深宫也有个伴。”
  齐越深深看着周玉梅,不知想些什么半晌脸色放松笑道:“贵妃以后会有自己孩子,天色已晚你又有身孕,早点回宫歇息小心天黑路滑。”
  周玉梅走在回宫路上,小太监在前边提着灯笼小心引路,后边宫女伸手虚扶:“娘娘仔细脚下。”
  仔细脚下?皇帝刚说小心天黑路滑是什么意思?周玉梅不由自主护住自己腹部,她今天故意露出腹怀,都没能让帝王生出舐犊之情吗?
  周玉梅心里既有惶恐,又有赌徒一样的希望:这个皇子是她这辈子靠山,她一定要生下来,一定要。
  落雁宫只剩下齐越沈欣茹,伺候的太监宫女都被汪成全招呼下去。彤彤红烛照亮满屋金光闪烁,沈欣茹觉得那些光芒有如实质针砭肌肤,空气凝胶一样沉滞让她呼吸困难。
  齐越走进沈欣茹按住她胳膊:“爱妃想不想要皇子?”
  不想,心里立刻给出答案,沈欣茹技巧侧身退开两步:“时间还早不如臣妾陪陛下手谈一局?”
  “春宵从来苦短,朕陪爱妃上榻如何?”齐越再次靠近手伸向沈欣茹衣领。
  不如何,沈欣茹滑开几步:“陛下想要皇子,可以去找徐昭仪,她才德兼备堪为皇子母妃。”
  “爱妃这是吃醋?”齐越靠近脸上带出笑容,可沈欣茹却毫不犹豫后退:“臣妾鲁钝怕是伺候不好陛下床笫。”
  又是这样!每每都是这样!齐越脸色发黑,明明挺好的事儿每次弄得都像他强迫。
  上前一把抓住沈欣茹胳膊,强硬带到自己面前:“沈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大卫天子,要不然早抓花你的脸。
  “我是你的天子,你的夫君!”夫君懂不懂?齐越恨声。
  “夫君……”夫君可不敢当,只是沈欣茹话没说完,门外汪成全抱着拂尘启奏:“陛下,坤宁宫陈海东前来禀告皇后娘娘有些不好。”
  皇后退养后身体一直不好,这一年多更是每况愈下。齐越黑着脸瞪沈欣茹,沈欣茹垂目不动十分恭敬。半天齐越扔掉沈欣茹胳膊,轻轻吸口气面色平和离开。
  “臣妾恭送陛下。”等人走的看不见,沈欣茹起身揉揉自己胳膊。这时沈欣茹没发现,皇帝刚才生气没有自称‘朕’。
  “你们继续在外间伺候”沈欣茹一边吩咐,一边拿了书到桌边看。齐越临走没说还来不来,作为宫妃她只能等一等。
  时间从戌初到亥初早过了就寝时间,沈欣茹打个哈欠,看来齐越不回来了:“准备熄灯”
  宫女们鱼贯而入帮沈欣茹取掉满头珠翠,茉莉花泡水净面,脱下华贵外袍、锦带、禁步、双鱼佩、凤尾裙,换上柔软寝衣。
  沈欣茹扑到宽阔柔软的床榻上,又躲过一劫全身放松:“熄灯”
  墨兰拉开蚕丝云锦被给沈欣茹盖好,然后放下重重帘帐屈膝告退,大殿里点点红烛依次熄灭。
  沈欣茹卷着被子滚了滚闭上眼,真好,可以睡觉了。可是过了一会儿沈欣茹觉得不对劲,怎么还有几根红烛没灭?她睁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齐越站在帐子里,一动不动看她。
  那目光很奇怪里边包含着很多东西,像是怜惜又像是气恼,好像还有……嫌弃?
  沈欣茹没有细研究,第一反应裹紧被子,又察觉不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迎驾。只是齐越没给她时间,刚掀开的被子被齐越一把抓住扔到一边,
  整个人扑上来,明明是轻软的寝衣却不好好解开,偏要刺啦一声撕开。每次都这样,齐越到底当自己是什么?沈欣茹真的很想抓花他的脸!
  他是皇帝,他是帝王,沈欣茹死死告诫自己,过往的记忆让她心缩成一团,身体下意识死死绷紧。
  疼,除了疼还是疼,干涩的身体像是被木杵钉住,又像是被钉在木桩上,一下一下让人冒冷汗。
  齐越看着沈欣茹痛苦皱眉,看她额头渗出细细潮汗,眼里懊恼一闪而过,俯身吻住她的唇。
  沈欣茹紧闭双眼,嘴里像是闯进野兽,纠缠的舌尖疼痛舌根发麻。每次都这样,以前因为误会父亲恨自己,现在因为兄长生气所以拿自己发泄。
  明明错不在自己,明明自己已经配合他坏掉名声,还要把自己当做下九流女人发泄。
  沈欣茹绷紧身体,双手紧紧抓住不知哪里的布料,快点结束吧。她好疼好难受那疼痛连绵一片,分不清是齐越造成的,还是她肌肉绷的太紧造成的。
  不知过了多久敏感的肌肤,感觉到点点滴滴水珠落到脸上、身上,沈欣茹闭紧眼睛,她知道那是齐越的汗水。
  许久许久黑夜终于寂静,重重宫殿沉浸在黑暗里,白日绿树鲜花矗立在柔软墨色中,偶尔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两声野猫叫。
  沈欣茹翻过沉重身体裹紧云被闭上眼睛,身上火辣辣又酸又痛,分不清皮肉骨头哪里疼。她身上很黏腻如果能洗洗就好了,可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齐越不许她事后清洗。
  不许洗就不洗吧,她也实在熬不住了。在沈欣茹陷入混沌,即将进入更深黑甜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轻柔男音。
  很温柔很好听,像是春风一样呵护着她:“阿茹,你想要什么?”
  “秀珠……”沈欣茹下意识呢喃,她想要自己丫鬟。
  不是想回家,有点开心。
  “还想要什么?”温柔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
  “回家……”
  ……夜彻底安静下来。
 
 
第4章 
  晨光金灿灿普照大地,树枝下射出条条瑞光,浅浅湿气在其中缥缈。
  ‘啾啾啾’清脆的鸟儿叫声穿过绿纱窗,穿过层层帷帐,零星隐约声唤起锦绣堆中的沈欣茹。
  沈欣茹向来眠浅一点动静就会醒来,懒懒睁开眼睛,丹凤眼尾还残留着粉红慵懒。帐子里空荡荡弥留着些男性麝香,察觉自己手里有东西,沈欣茹举到眼前瞄一眼,是帝王龙纹中衣,嫌弃的扔到一边。
  沈欣茹懵懵躺在云锦被里,呆呆看着彩凤帐顶。光线有些暗半天她才分辨出蓝色凤尾和绿色凤尾,一丝明亮阳光顺着缝隙照进来,沈欣茹忽然清醒了:这是皇宫,她是当朝宠妃!
  “墨兰”
  “娘娘,衣裳准备好了。”早就候在外边的墨兰撩开帐子进来,放下一身叠整齐的宫衣,提醒她。
  “娘娘,今天二十”
  二十是该去给太后请安的日子,怪不得齐越昨晚那样折腾自己,今早又不让宫人叫醒自己。沈欣茹心里觉得齐越是故意的,就是要处处针对她。
  墨兰送进衣裳立刻退出去,每次侍寝完贵妃都不允许她们近身伺候。
  沈欣茹翻翻衣裳,玫红色绣芍药襦裙既不张扬又精神,适合去给太后请安。只是随着她坐起来,某个地方却涔涔水出,那是昨夜齐越留下的东西,沈欣茹脸黑了。
  “准备香汤。”
  “……怕是会晚吧”墨兰在帐外小心提醒。
  晚也没办法,这不正是齐越要的,让自己没法讨好太后。
  “去准备”
  落雁宫被传为奢侈之宫是有道理的,别的不说光汤池这一项就没人能比。青玉砌成一丈见圆池子,方便贵妃娘娘随时泡牛乳澡或者粗盐澡或者花瓣浴。
  沈欣茹裹着大氅站在等身铜镜前,解下大氅寝衣,镜子里映出一个满身青紫的人影。脖子前胸不说,就是肩膀胳膊大腿小腿,也是青紫斑驳。
  沈欣茹低头腰侧还有青紫捏痕,经过一个晚上淤青向边缘晕开,中间渗出一个个血点。
  禽兽!
  沈欣茹面无表情跨进汤池,汤池艳红的玫瑰花瓣层层叠叠随着水波荡漾,周边是雕刻成太阳花瓣的池边,不管是躺着还是斜依都很舒服。
  不过沈欣茹没时间慢慢放松享受,太后那里已经晚了。收拾干净身体,头发没时间洗,沈欣茹从汤池裹着大氅出来,墨兰捧着玫红宫装等在外边。
  看了一眼沈欣茹吩咐:“不穿这个,取那套米色水墨梅花襦裙来。”皇后病体加重太后肯定心情不好。
  早饭也没时间慢慢吃,不过一碗小碗香米粥加上玫瑰卤子,沈欣茹一边吃,宫女一边帮她束发。
  就这样赶着时间到寿康宫,寿康宫已经坐了十几个宫妃,见沈欣茹进来个个起来行礼:“臣妾(嫔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沈欣茹没理会嫔妃们,先给陆太后请安:“臣妾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深蹲在地环佩不响,从小的教养刻在骨子里。
  “平身,今天怎么这么晚?”语调没什么起伏。
  陆如意五十多岁保养的很好,只鬓角几根银丝眼角细细鱼尾纹。气质十分沉稳,给人感觉好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却深不可测。
  沈欣茹笑着起身:“都是臣妾惫懒耽误时辰,”又向周围人说了声“都起来吧”然后坐在太后下首。
  宫妃们谢恩后纷纷落座,彼此以目示意:瞧见没,受宠的就是不一样,但没人敢说话。
  “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懒惰不上进,周美人有孕昨天陛下去你宫里,怎么不劝陛下加封?”
  沈欣茹笑着看向陆太后,陆太后虽然妆容仔细却难掩萎靡。沈欣茹笑到:“陛下的事自然有陛下圣心独断,臣妾不敢妄言。”
  停了半息又笑道:“眼看暮春臣妾为娘娘绣了一条腰带,娘娘看喜不喜欢。”
  墨兰呈上托盘,陆如意瞥一眼:“你这奢华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
  托盘上铺着金穗子缂丝垫,沈欣茹也跟着瞟了一眼却没解释什么。
  太后身边的老人吴嬷嬷笑眯眯接过托盘,称赞:“不说贵妃娘娘手巧,就是这份孝心最难得。”
  看,这就是多年的默契,太后不咸不淡敲打几句,身边人夸两句,又硬又软拿捏到位。可她呢,落雁宫都是皇帝的人。
  陆如意随便翻了下腰带,感觉精神不济:“先收着,有空再用,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哀家乏了。”
  宫妃们纷纷起身:“臣妾(嫔妾)们告退。”
  沈欣茹也要走,却被太后留下说话。说是要说话可陆如意坐在上首又不开口,只是单臂倚在罗汉榻的小几上,中指缓缓敲打桌面。
  宫室里很安静宫女太监默然低首,可主子们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们眼里。青铜香炉里青色檀香袅袅散开,半旧的织锦帐子流苏纹丝不动。
  沈欣茹坐在左边第二下首,椅子上锦缎垫子也是半旧,虽然都是半旧,却让人用着舒服自在。太后静默不语沈欣茹也不言不语,宫室里只有缓慢悠长的‘哒哒’声。
  半晌陆如意停下中指:“罢了,你回去吧。”
  沈欣茹起身:“是,臣妾告退。”环佩不响蹲身行礼,然后带着一班宫女太监走出寿康宫。
  为什么留自己又不说什么事?沈欣茹一边缓步走一边思索,宫里什么事让太后欲言又止?一阵微风袭来,隐约凉气让沈欣茹豁然开朗,难道是皇后病的厉害,陆太后斟酌新后人选?明显陆太后不愿意自己。
  沈欣茹还在思考墨兰忽然跪下请罪:“娘娘,奴婢万死。”
  停下思索沈欣茹淡然看向自己身边一等宫女。
  “是奴婢粗心用了金穗子缂丝垫,连累娘娘被太后责备。”
  “罢了”沈欣茹淡声,想了想吩咐“去坤宁宫。”去看看她,不为别的只为心里那份同情。
  坤宁宫幽静宁深,好几棵高大的国槐树,细圆叶子浓密的笼罩着宫殿。
  皇后陆浅月躺在华丽的锦帐内,五彩蚕丝锦被盖在身上几乎看不出起伏:“难为你还有心来看看我这将死之人。”
  “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好的。”沈欣茹笑道。
  陆浅月气息不匀挣扎着笑笑,对一班宫人吩咐:“都下去我和贵妃说说话。”
  宫人们鱼贯而出,墨兰看看沈欣茹有些为难,沈欣茹浅笑:“你们也退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