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快穿]——小韫/蒋小韫
时间:2020-03-19 07:27:56

  柳问梅起身,吩咐梨香园唱戏的丫头子们:“你们不必妆扮,就这么唱,也不必来人伺候。”
  此处的格局是:在梨香园中间有一个戏台,戏台对面有一个凉亭式样的看台,看台后面和左右两面都挂着竹帘,只有正对着看台的一面挂着纱帐。
  若累了时,将纱帐一放,外面便只能看到里面绰约的影,既能歇息,又不影响听曲儿听戏的。此时,那纱帐用两枚银钩挂着,凉亭四角两个冰盆,里面摆着一张卧榻,卧榻边儿上一张小几,几上有好几样井水镇过的瓜果并几样精致的糕点。
  除了榻上的柳问梅,再无别人。
  那些女孩子们格外尊敬柳问梅,也格外听话,一句话也不问,就行了一礼退下,临了还不忘将幽浮幽色二人带走。
  幽浮幽色二人不肯走,看向陆之韵,却见陆之韵往柳问梅怀里一坐,笑吟吟道:“你们若不愿去,在此处看着也行,倒别有一番意趣。”
  二人羞得面红耳赤,手脚都无处安放,急道:“王妃!”
  “净知道打趣我们!”
  其他的小丫头子们倒不觉见怪,只笑着将二人拉走,道:“王妃同柳先生要听一夜的戏,两位姐姐白日里已十分辛苦,此时必定劳乏,随我们去客房歇息罢。”
  幽浮幽色见陆之韵颔首,知道对于安王爷、柳问梅、陆之韵的事已是无力回天,只能听天由命了,遂和小丫头们一起走了。
  她们一走,陆之韵反不和柳问梅狎昵了,只环住他的脖颈,嗤嗤地笑了两声儿,听着台上的女孩子们的戏腔,劳乏一阵阵地蔓延至四肢百骸,和柳问梅没说两句话,便在他的臂弯,头枕着他的胸膛睡着了。
  柳问梅弹指,那垂挂的纱帐便下垂,遮住外面的视线。他低首,为陆之韵除去发上的发簪钗环,将发髻都散开,在她眉心处轻轻一吻,双目盯着竹帘上的画,目光渐渐变得渺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一个群星闪耀、微微有些热的夜晚。
  安王在去书房的路上,可巧遇到苏如玉用欲说还休的目光望着她,像是有十分的伤心。然而他脑海中回想起的,却是陆之韵在花阴下那朦胧、隐约却令人迷醉的回眸一笑。
  因此,他见了苏如玉这模样并不耐烦,倒像是触了眉头一样。只是他心里还有苏如玉,惯常地对她还有几分怜惜,遂皱眉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如玉淡淡地勉强一笑,道:“妾只是想着,昨儿晚上和今儿早上妾言行无状,得罪了王爷,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又怕王爷要厌弃我、从此就不理我了,心里又想着王爷,才在这里等着。兴许就等着了呢?”
  苏如玉最擅长的,便是示弱
  安王爷的声音果然柔缓了许多,道:“自小产后,你身子就不大好,不要多想,回去好好歇息。等这段时日过去,本王再疼你。”
  苏如玉颔首:“好。王爷再忙也要保重身体,妾这便去了。”
  安王爷闻言,点点头,也没说点别的什么,也没再看苏如玉,抬脚便进了书房。待回到会芳园洗漱后,苏如玉躺在床上,隔窗望着漫天星光,又不想走了。
  至少,在看到陆之韵得到她应有的报应之前,她绝不会走。
  如此,安王爷忙碌了一夜,到五更鸡鸣时,他方打了个盹儿,闭眼小憩了一刻钟,便洗漱了准备去上朝。
  苏如玉一夜难眠,一边是愤恨陆之韵之毒之风光,一边又感伤于安王爷待她不似从前了,到天明前才打了个盹儿,慵懒无力地起来梳洗打扮。到流翠苑时,方从流翠苑的下人处得知昨夜安王妃在梨香园听了一夜的戏,在梨香园暂歇了,众人不必来请安。
  于是,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妾又都嘁嘁喳喳地说着话回去,见苏如玉面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以为昨儿夜里安王爷又宿在苏如玉房里,冷嘲热讽地说了几车话,才妖妖乔乔地去了。
  陆之韵醒来时,天色已是大明。
  她懒懒散散地睁眼,又听到了亭外的人声。许多人都已经起来了,开始做今日的事,虽不曾高声喧哗,响动和压低的说话声总能听到。
  陆之韵前日和昨日都累着了,此时浑身的骨头都是软的,半点也提不起气力,只趴在柳问梅身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柳问梅身后的竹帘,什么也不想。
  不多时,柳问梅醒来,低头对上陆之韵的眼,情不自禁地低头去亲她。
  陆之韵一边笑一边躲:“我听说人的情到深处自然要转薄,咱们这几日总在一处,想来过不了几日,便要相看两厌了。”
  仿佛彼此在短短的时间里,便将对方看穿,一览无遗,没有半分神秘感。
  但对陆之韵而言,柳问梅之于她,到现在都是一个谜。
  只是她无力去追究,不想去追究,也不愿去追究。
  她只想好好地度过眼下这个坎儿,至于将来怎么样,总要有将来才能去想。
  柳问梅却淡笑道:“情到深处,何来的情到深处?你又不肯和我走,纵和我在一处,也不过见我有副好身体,会弄,叫你高兴。我倒想要相看两厌的深情,你只不肯给我。”
  陆之韵支起身来看他:“你又不正经,惯会说这样的话!”
  柳问梅却是一笑,凑到她耳边问:“那娘娘喜欢么?”
  陆之韵不答,只叹息一声,道:“柳先生这样的风采,我怕是看一生都不能看厌。”
  柳问梅知道陆之韵是如何同安王爷生了龃龉渐行渐远的,他在她耳边道:“你放心,只给你看。”
  陆之韵的耳朵酥了,正眼饧耳热之际,后颈一热,是柳问梅在亲吻她。
  她正待半推半就,然而这凉亭和外面只隔着一重纱帐,纱帐在清风中微微飘摆着,中间时常露出一道缝隙来。
  外面的响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想来外面听里面亦如是。
  一道风吹进来时,陆之韵一个激灵,双手抵着柳问梅的肩推他:“这里不行!你——”
  已经晚了。
  她又急又慌,整个人都十分紧绷,只盯着那纱帘,然而柳问梅却在她耳边道:“你放心,梨香园发生的事,她们一个人都不敢传出去。”
  陆之韵怕的倒不是这个。
  她心中到底还有几许礼义廉耻之念。
  柳问梅却偏要做真名士自风流,一面十分狂荡叫她招架不住软了下来,一面在她耳边说了些说不得的浑话助兴,恼得陆之韵在他背上抓出了数到血丝。
  接下来几日,陆之韵在姚率和安王爷两处周旋,又在姚率的安排下暗地里见了太子一面,瞒哄着安王爷,将安王爷的计策都告诉了太子那边,又和姚率、太子一起定下了将计就计的计策,叫安王爷以为自己的计策已然得逞奏效。
  待安王爷这边以为万事俱备时,太子那边也已万事俱备,只是,他还有个和陆之韵说好的不一样的打算——事成之后,以陆之韵为后拉拢陆家。
  至于苏如玉,她这里,连着几天,就两日里安王爷过来夜宿,还是被陆之韵赶出来的。
  因着皇帝尚有几口气还没薨逝,安王爷手头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这日总算能喘口气了。在苏如玉想办法笼络安王爷的心时,安王爷的整颗心里想的全是陆之韵,又因为总得不到越发抓心挠肝,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五日后的清晨,安王休沐这日,他从会芳园出来去流翠苑,一进门,看到陆之韵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妆打扮,神情冷肃地吩咐:“都下去!”
  一屋子的下人都退出去了。
  幽浮幽色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难免着慌起来——难道王妃同柳先生的事败露了?
  陆之韵一丝儿也不怵他,头也不回地问:“王爷今儿又在我这里耍什么威风?”
  作者有话要说:  韵韵:这个王爷傻傻的亚子。
  明晚九点见,我一定可以。为了全勤,我能行!!!
 
 
第171章 王妃X名伶
  陆之韵一丝儿也不怵他, 头也不回地问:“王爷今儿又在我这里耍什么威风?”
  她顿了顿,不等安王爷回答,又笑着说:“想是昨夜苏妹妹伺候的不好。”
  安王爷目光如鹰一般犀利:“你老实同我讲,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重修旧好?”
  流翠苑被赶出去的众位下人并不敢议论主子的事儿, 听得房里传来的声音, 又不由面面相觑, 彼此神情间皆有些疑惑——这才安生没几天, 又要吵起来了?
  幽浮幽色二人因知道陆之韵的私事,此时格外焦虑, 时不时就要朝紧闭的门望两眼, 听到安王爷如此问话, 心中只求王妃不要犯了左性偏和王爷犟着说话对着来。
  下一瞬, 听到陆之韵的声音,二人心头当即咯噔一声,只觉得——完了!
  陆之韵转头, 抬眼看着安王爷,不以为意地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话, 明着是说“是”了。
  安王爷神情越发冷肃了。
  适才,他才得知, 原来这几日陆之韵根本就没有月信在身,此前她说那些话, 不过是不愿令他近身的托辞。
  这与将他的一颗真心扔在地上践踏何异?
  安王爷死盯着陆之韵,笃定道:“你还在生气。前儿说的什么想通了,不过是些敷衍本王的话!”
  陆之韵道:“我不生气。”
  安王爷直咄咄问到她脸上:“你若是生气, 何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本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讲你想本王怎么做,怎么知道本王不会答应?”
  陆之韵起了身,走到书案旁,靠着书案,抬眼瞥着安王爷笑道:“王爷言重了,妾实不曾生王爷的气。从前妾同王爷生气,不过是妾太过痴傻的缘故。从王爷离了我这里去苏氏房里那日起,我就下定了决心,再不同王爷置气。“
  安王爷问:“那你为何令苏氏落胎?”
  陆之韵双手背在身后抵着书案的边沿,低头一笑,道:“我身为正妃,尚无子女,她一个妾,如何敢越过我去?我纵然不同王爷置气,作为王妃的尊荣却还是要保住的。否则我在这王府里的地位竟不如一个宠妾的风声传了出去,令我陆氏一族的脸面往哪儿搁?旁人不会说王爷风流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只说我这个正室没本事,拢不住王爷的心就罢了,嫡子还没出,竟让侧室先生了孩子。”
  她这话说得极其冷酷。
  然而她又是端方知礼的模样,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微笑,活像是一只笑面虎。笑面虎倒要比她亲切些,她是更偏清冷一些的。
  安王爷气得直瞪眼。
  此时,万事都已安排好,陆之韵的存在,仿佛已无足轻重,他即便是像从前一般同苏如玉起腻,陆之韵也不会说什么。然而这她这连日来的拒绝令安王爷心头直起火。
  他道:“你要乔张做致,也要适可而止。本王没耐心陪你玩这些。”
  他冷冷地道:“你过来。”
  陆之韵靠着书案,静静地凝望着他,为他的气势所慑,眼中有一丝惧怕,但并未上前,只看着他恼羞成怒,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用他在战场上染来的肃杀之气无形地压迫着她。
  她的腿有些软,然而她却丝毫未动,仅声音略抖,仍旧是冷静的:“站住!”
  安王爷脚步一顿,继续向前。
  他到了她近前。
  而此时,陆之韵冷冷地盯着安王爷:“王爷这是想过河拆桥?”
  安王亦冷笑道:“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还要耍到什么时候?”
  不待陆之韵回答,他已搂住了陆之韵,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身,令她压在他的胸膛上,浑身带着股男子的阳刚粗犷之气,令陆之韵几欲作呕。
  陆之韵挣扎着:“请王爷自重!”
  安王制住陆之韵,将她压在书案上,凑到她耳边说:“自重?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原是你的本分!”
  陆之韵忽然不挣扎了,只垂眼道:“我说王爷哄我呢。前儿要我办事,就心肝儿宝贝地哄着,还说什么要重修旧好,如今事情才办好了,就来羞辱我。既这么着,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王爷不如趁早了结我的性命,省得将来费事!”
  安王爷一顿,放开陆之韵,皱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陆之韵撑着书案起身,理了理被安王爷揉皱的衣裳,在一张圆凳上坐下,静静地、仿若胸有成竹般微微笑道:“只请王爷想想,如今王爷果真用不着我了么?”
  安王爷虽会打仗,但论谋略算计,从小儿在世家名门长大的陆之韵倒比他更懂得揣摩人心,也更敢赌。
  此时,他并不知道她是否是在虚张声势。
  但,在事成之前,他知道,陆之韵必须活着,尤其是,必须让陆家看到她活着。否则,一旦陆家以及和陆家有姻亲的几大名门世家不支持他了,纵然他能杀了太子亦难登基,大家会给他安一个逼宫谋反的罪名,还能再拥立其他皇子。
  他手上虽有兵权,但在京中,他能调动的人手不多。而在京城,不论是几品世家,家中都蓄有私兵。
  京城世家之中,陆家位列一品世家之首,同其他一品、二品世家皆有姻亲关系。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倘或果真得罪了陆家,他的那些人手并不能在各大世家的私兵手下讨得了好处。
  至于姚率,他本因陆之韵而选择背叛太子,倘或陆之韵死了,他难免兔死狐悲,怕自己也遭毒手转而将一切都告知太子。
  如此,便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安王爷背过身,沉思片刻,终久是能屈能伸的男子汉大丈夫,强行按捺住了内心的憋屈与烦闷,回了头同陆之韵说话。
  他仍旧板着脸,可神情较先前已有所缓和。
  “你别生气,今儿是我不好,不该凶你。只是,我是真心要同你和好,你只管推拒,我这心里不好受,才一时失于控制,言行无忌起来。你只和我说,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难道真要令我把这颗心剖出来给你看么?”
  陆之韵也垂了头,似乎是被触动的模样,低声道:“我要你的心做什么?你死了我纵然明白了你的心又有什么好处?只你的心不诚,嘴里说着要同我重修旧好,转头就去苏氏房里,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讥诮地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
  此时,安王爷算是“明白”了陆之韵从前的“口是心非”。原来她嘴里说着让他去苏如玉的房里,其实心里并不愿意他去,偏他照她的话做了,如此,她便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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