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柔南
时间:2020-03-21 09:06:43

  杨寻瑾抿起薄唇,稍顿后,便转身往西去。
  随在他身后的邱忻想到什么,便又道:“对了,还有更惨的温玉璇被带了过来,银欢公子命人将其扔到了牢房中。”
  杨寻瑾对温玉璇的事不感兴趣,只径直离去。
  半路上他就见到银欢他们正快速朝这边来,他便顿足,目光落在被银欢抱在怀里的陆漪身上。
  看到陆漪那副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苍白模样,他又抿起唇。
  他负在身后的手暗暗握起。
  除了任逍抱着温玉秋直接往自己所住的地方去,其他人都停在杨寻瑾面前,包括独自艰难行走,拒绝常夕饶搀扶的襄锦夜。
  银欢抱着陆漪与杨寻瑾相对而站,银欢脸上含怒,杨寻瑾脸色淡漠。
  都默了阵后,银欢才先朝杨寻瑾沉沉道:“你没保护好她。”
  他前不久开始派人调查那新起组织天雨楼,恰昨日午时,他得知天雨楼是温玉璇所开,以及她想要铲除陆漪她们的计划,同时又得知陆漪她们出城的消息,便马上带了人追去。
  否则难以想象,陆漪最后的下场……
  思及此,他看着杨寻瑾的目光中,怒火更浓。
  经历了两辈子,这小子还是改不了在面对陆漪时,容易感情用事的臭毛病,竟是真的对她不管不问起来。
  杨寻瑾的目光始终落在陆漪脸上,注意到她的眼睫轻.颤了下。
  他终于冷冷地出声:“她是我的谁?我凭什么保护她?”
  “你……”银欢闻言,正要怒语相向,忽然意识到怀中动静,他立即低头,便见到陆漪悠悠地睁开眼。
  许是因着疼,她首先便拧起眉。
  银欢问她:“你怎么样?”
  陆漪未语,刚醒来的她,意识还算清醒,她先看了眼抱着她的银欢,再侧头将这里的其他人,与这里的环境都瞧了瞧,多少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思起杨寻瑾的那话,她便艰难地从银欢怀里站起。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不言不语地转身就走。
  然而因着身子过虚,也因着那媚.药又开始起作用,她脚下忽地一软,便毫无力气地朝地上栽去。
  银欢立即要去接她,却被杨寻瑾先一步移过去将她拉入怀中。
  杨寻瑾冷眸瞥向银欢:“抱够了?”
  言罢,他便打横抱起陆漪转身往归惜苑的方向去,步伐之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人能真跟他抢人似的。
  银欢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能懂。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从来都没有资格介入。
  襄锦夜看了看立在这里,浑身落寞的银欢,便对还没有走的邱忻道:“可否给我准备个地方住下?”
  常夕饶下意识要出声,又止了话语。
  邱忻看了看常夕饶,得到其眼神首肯后,他便应下:“好,你跟我去找张陆,这事由张陆负责。”
  “行。”襄锦夜始终没看过常夕饶一眼。
  常夕饶见她步伐无力地跟着邱忻离去,下意识伸手想去拉她,又颤颤地握了握拳,只能将手收回,低落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实在不敢再用强硬的手段来对她,她只会比他更强硬。
  陆漪被杨寻瑾接入怀中后,免不得心有怔意,但她来不及多反应,体.内的药又急速开始起作用,在被他抱着前行间,越来越强烈的滋味冲动,几乎让她忍不住揽住他的脖颈亲下去。
  她死咬住唇,闭眼强忍着这极度难以克制的感觉。
  直到她不由轻.吟了声,始终板着脸的杨寻瑾忽然顿足,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她,只一瞧见她那满腮通红的模样,感受到她扑打在他身前的灼灼呼吸,便知道她是服了那种药。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服的,脸色忽然沉得难看。
  他没做犹豫,马上先放下她单手揽着,另一只手给她号脉,察觉到她不仅中了媚.药,而且是非常烈性的媚.药。过于烈性的媚.药,就算有男人给她,也只会令她折.腾到死,也无法解事。
  这是有人想她以最难堪,最下.贱的方式死去。
  思及此,他不由满脸阴霾地握了下拳头,随即马上在她身前轻点了下,抱起昏睡过去的她快步跨进归惜苑进了侧屋。
  这药在她体.内停留越久,越伤元气。
  他将她放在床上,立即转身出屋去了书房内的药阁。
  为了方便,他已让人把国师府内药阁中的所有东西都搬了过来,很快他便拿了个药瓶,回到侧屋床边。
  他冷着脸揽起陆漪,将药喂入她嘴中。
  成功让她吞了药,他便将她放回去,坐在床边眯起眼将她浑身的伤收入眼底,他抿了下唇,又吩咐了张陆端来水,拿来药。
  他将门关上,回来扒下她的衣服给她处理起伤口。
  他全程都冷着脸,但动作却极为轻柔。
  因着她身上的伤口多,他处理得又极为仔细,待他给她把所有伤口完全处理好时,已是深夜。
  察觉到外头的动静,他起身过去开门走出,负手立于门口。
  他目视着前方,脸色沉沉。
  邱忻拱手朝他禀报:“公子,属下已问清,温玉璇是天雨楼的楼主,她给夫人她们设了个局,打算将她们一网打尽,好在常大人他们相继过去及时,才将她们救回,也将温玉璇给抓住,当下她正被关在牢房内,满身是血肉模糊的伤,无一处完好,且被任公子毁了容。”
  思起所看到的温玉璇,就连邱忻都觉得心惊。
  杨寻瑾自然不会去管温玉璇的下场如何,又有多惨,他只负手又往书房走,去了药阁,拿了个药瓶丢给跟上他的邱忻。
  他道:“去给温玉璇服下,把她扔出山庄。”
  邱忻低头看了看这药瓶,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药?”
  杨寻瑾道:“毁其筋脉。”
  简而言之,就是废其武功,且令其再无法习武,连个废人都不如。
  邱忻了然应下:“是!”
  邱忻转身离去,边走边看着手中药瓶,想起温玉璇那已经半死不活的样子,若是再毁其筋脉,就算留她一条性命扔出山庄,明显也是连爬都爬不走,估计也只会凄惨绝望地死在野外。
  让温玉璇那种人承受如此下场,倒也确实够其受的。
 
 
第113章 
  陆漪睁眼时, 已是次日早上,浑身的酸痛疲惫令她不由拧眉轻嗯了声,便下意识侧头看向屋内。
  当下屋中空空, 不见任何人,她倒是可听见外头有说话声。
  她便颇为艰难地欲爬起身,未想却忽觉身上凉飕飕的, 她立即低头看去,惊讶于自己身上只有亵衣。
  她看了看那全部被处理好的伤口,又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她抿唇稍顿, 便起身给自己穿衣。
  她的那身全是血的衣服已不知所踪,留在这里的是一身干净的衣服, 亦是她颇为喜欢的颜色款式。
  穿好衣服,她呼了口气,便朝外走。
  昨日那一折腾,终归是让她元气大伤,步伐便难掩虚弱,她站在门边掩嘴轻咳了下,便将门打开。她抬眸, 首先入目的是对面亭下, 杨寻瑾在与常夕饶一道喝酒的一幕。
  两人每倒一杯酒,都会撞一下酒杯,随即一口灌下。
  他们一杯接着一杯,俨然是在拼酒。
  不知他们是从何时开始喝的,两人都已是满脸红晕, 眼里更是染满浑浊的酒意,尤其是常夕饶,时不时粗犷地道一声:“喝!”
  后来常夕饶又醉醺醺地说道:“看谁厉害!”
  一旁的邱忻不由无奈劝道:“两位祖宗哎,一个身子本就不好,一个身上有伤,就不能少折腾?”
  天才刚亮,情绪不好的常大人就喝着酒来到归惜苑,说是要公子陪他喝酒,公子没拒绝,两人便大早上的往腹中灌酒,后来更是拼了起来,越喝越过分,全然不顾自己身子。
  然而并无人搭理邱忻,邱忻又只能叹气作罢。
  他转身倚回红柱环起胸,抬眸忽见到立在侧屋门口的陆漪,便马上又站直了身,唤了句:“夫人!”
  他又看了看公子,却见公子毫无反应,只继续喝着酒。
  陆漪看着杨寻瑾,心中滋味复杂,呼吸也窒得慌,良久后,她压下这些无法言喻的感受,朝他缓缓步去。
  杨寻瑾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时未喝下,而是悠悠地把玩起。
  他瞧着杯中酒,忽然道:“既然醒了,你可以走了。”他模样冷漠,始终没瞧陆漪一眼,但也很明显,他这话是对她说的。
  话罢,他又将酒一口饮下。
  陆漪闻言顿足,不由紧抿了下唇,随即还是朝他步近了些,说道:“多谢你对我伸出的援手。”
  随即她也没多看他,转身便离去。
  随着她的转身,杨寻瑾终于抬眸看向她,一时间眼里寒光乍现,只恨不得在她背上戳出两个窟窿。
  待她走出归惜苑,他倏地捏碎了手中酒杯。
  邱忻看到公子好不容易差不多好起来的手掌,又是鲜血哗哗地滴,他不由叹了口气,转身回屋拿药。
  常夕饶看了看对面杨寻瑾,只低头喝自己的酒。
  他自顾不暇,没心情管闲事。
  杨寻瑾之所以会陪常夕饶喝酒,主要是心中烦闷,当下陆漪这一走,他便更是郁结难消,几欲让他发疯。
  他不顾满手鲜血,直接拿起酒壶仰头往嘴里灌酒。
  溢出的酒水沿着他的薄唇滑到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又往下没入衣服中,阵阵的凉意袭来,他不为所动。
  常夕饶见他如此,便也起了兴,也拿起一壶酒猛灌起。
  一时间,两人都被溢得满身酒。
  襄锦夜正往归惜苑这边走,打算去看看陆漪的情况,未想抬眸忽见到陆漪正迎面走来,她面露诧异地顿足。
  直到陆漪离近,她问道:“你干什么?”
  陆漪由襄锦夜面前停下,意味不明地垂了垂眼帘后,便道:“既然醒了,自然是回家,难道还赖在这里。”
  说着,她就看起襄锦夜:“锦夜姐情况如何?”
  襄锦夜瞧了瞧陆漪的神情,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后,应道:“我们的情况应该差不多。”她身上的伤口虽比陆漪多,可陆漪中那烈性媚.药,是一件过于消耗元气的事。
  陆漪也再看了看襄锦夜的脸,便与对方相互搀扶着离去。
  前行间,她又问:“我中药后,发生了什么?”
  襄锦夜道:“一栀带你逃跑后,常夕饶就带着人来了,再没多久,银欢和柳寂淮也带人来了,我们运气不错,在他们的相助下,都脱了险,后来还来了个任逍,就是温玉璇口中的师兄。”
  提起任逍,陆漪后知后觉地诧异起来。
  之前因着处于危险中,情况过于紧急,当听到温玉璇的那番话,她没时间想太多,如今才诧异任逍居然是温玉璇的师兄。
  如此说来,那任逍的武功定是极为高深。
  想到任逍与温玉璇的关系,她便再问:“任逍帮的是谁?”
  襄锦夜勾了下唇:“任逍也是个痴情之人,温玉璇做了那种事,就算是他师妹,他也不可能帮对方,不仅如此,他反而将温玉璇的脸给毁了。”思起当时的画面,她就觉得痛快。
  陆漪愣住:“所以后来温玉璇呢?”
  襄锦夜笑道:“她可比我们惨得多,身上不仅有常夕饶,柳寂淮,以及玉秋给的剑伤,更被银欢抽得浑身没一处完好的地方,最后再被任逍给毁了脸,后来被关在这山庄的牢房中。”
  所谓的众矢之的,也不过如此。
  陆漪闻言,便没再问什么,只若有所思。
  襄锦夜又侧头瞧了瞧陆漪,忽然问道:“你当真要走?”
  陆漪一时没理解,便反问:“走什么?”
  “你说走什么?”襄锦夜没好气道,“你当真要离开这山庄,不打算去哄哄你的国师丈夫?我还指望你乖乖做回你的国师夫人,带我去牢房,好生再踩踩那恶心的贱人。”
  她也是眦睚必报的人,温玉璇的下场终归没有她的出手。
  她想着,怎么着,也得亲亲虐虐对方。
  陆漪看了看襄锦夜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张了张嘴后,干脆什么都没说,只垂眸继续前行。
  襄锦夜仍瞧着她:“怎么了?”
  陆漪摇头:“没什么。”
  襄锦夜收回落在陆漪身上的目光,叹了口气,便懒洋洋道:“看来我一时也只能忍下心中这股怨气。”
  陆漪抿了下嘴,未再言语。
  陆漪始终在走神,没顾及到其他,后来还是襄锦夜让山庄内的人帮她们准备了辆马车,她们才有离去的代步工具。
  马车前行间,仍旧身虚的两人倚着车壁歇息起来。
  但马车由新道拐上正道没几步,就忽然停下,两人便一道睁开眼,由襄锦夜问道:“发生什么事?”
  外头车夫是终无山庄的精卫,他应道:“有人拦路。”
  襄锦夜与陆漪对视了眼,便过去撩开车帘查看,未想见到前方地上横趴着一个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血人。
  襄锦夜下意识惊了下,不由吞了吞喉咙。
  她定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算意识到那是温玉璇,便愣住。
  之前是晚上,她还没因为温玉璇的惨状受到多大冲击,当下这青天白日的一看,才发现对方竟是这么惨,这么吓人,浑身上下,从脸开始,全是外翻的血肉,有不少伤至今还在往外渗血。
  她朝还坐在马车里的陆漪招手:“你过来看,是温玉璇。”
  陆漪闻言稍顿,也过来看,见到那血人,她更是吓一跳,后反应过来果然是温玉璇,便更愣住。
  之前只是听锦夜姐的叙述,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当下自己亲眼看到温玉璇的模样,才认识到对方有多惨。
  她便问:“你不是说她被关在终无山庄?”
  襄锦夜颇为无力地下了马车,应道:“之前确实是如此,我也没想到这贱人,竟是被扔出来了。”
  陆漪稍顿,也跟着下了马车。
  襄锦夜靠近温玉璇,用脚踢了踢对方,唤了句:“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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