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水,爷会喝的!”
“那妾身告退。”
郭络罗不甘不愿的行礼,准备离开。
她没有走成,因为她刚刚转身的时候,又有人跑来给胤禛送‘温暖’,送‘爱心’的汤水了。
来的人正是李侧福晋。
只在她施施然的走了进来,顺手就吩咐跟着一起进屋的奴婢把食盒子的盖子打开,然后亲自倒了两碗汤水,一碗递给了胤禛,一碗给了季言之……
“这汤水啊,要趁热喝才更补肾~咳,补身。”
季言之古怪的瞅了李侧福晋一眼,故作疑惑的道:“李侧福晋,光给阿玛补身子就行了,弘晖应该不需要吧!”这么多种~鞭放在一起、一锅炖出来的玩意儿,他才不要喝呢!
“弘晖阿哥在,妾身怎么能光顾着四爷,厚此薄彼呢!”
李侧福晋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和郭络罗侧福晋各种的针锋相对,让本就受年小蝶‘磨炼’好的说法方式得到了更好的磨炼,一张口就让胤禛为之侧目,季言之为之隐晦的挑了挑眉。
“行了,如果没有什么正经事干,就去福晋院儿领着针线活计。” 胤禛看了一眼一直保持着端庄笑的郭络罗氏,着重对李侧福晋道:“爷记得前个儿,你不是说弘时、淑珞最喜欢你亲手做的衣裳吗,天儿眼看着就要凉了,作为弘时、淑珞的额娘,你怎么着也得给弘时、淑珞各准备一套衣裙吧!”
李侧福晋懵逼了,她什么时候跟胤禛说过,弘时、淑珞最喜欢她亲手做的衣裳了?要知道她厨艺、书画皆会,但唯独针线女红一塌糊涂。所以她膝下的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所穿衣物皆是府里针线房的丫鬟所制。
李侧福晋苦兮兮的看着胤禛,眼眶儿都快红了一圈。说来李侧福晋也是一号人物,毕竟不是谁都能年将约三十,都能做出如小女儿一般的姿态。
季言之胃部酸液一阵翻涌,忍不住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稳住。
胤禛因为李侧福晋的反应,更加坚定自己想把李侧福晋变相‘禁足’的决定。
郭络罗氏在心中偷偷的乐,“爷,妾身待字闺中时,针线女红还做得不错,要是李侧福晋不嫌弃的话,妾身定跟李侧福晋好好的讨教一二。”
李侧福晋差点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这女人,简直比年小蝶那个女人还要讨厌。李侧福晋绞着手帕,不甘不愿的领了胤禛的吩咐,委委屈屈的道:“爷说的话,妾身谨记。妾身这就告退,去正院找福晋聊聊做针线女红的心得……”
说罢李侧福晋充分的展示了何谓变脸,她横了看尽她笑话的郭络罗氏,然后就这么甩着手帕儿走了。这嚣张的样儿,可把郭络罗氏险些给气炸了肝儿。
——这女人真的太讨厌了。
郭络罗氏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攥住手帕,面上努力保持着平和的笑容,娇娇软软的道:“爷,弘晖阿哥,妾身亲手熬的汤水,也和李侧福晋的一样,趁热喝味道才好!”
胤禛可有可无的轻轻点了点头脑袋,算是隐晦的表明今晚回到她所住的小院歇息,而明白了这份隐晦含义的郭络罗氏这才心满意足的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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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第三十三个故事
胤禛后院以前有德妃这位伪生母的恶意掺和, 很乱。现在没了德妃恶意掺和,却有康熙老爷子打着为儿子好,各种思量下的送女人行为,却更是乱上加乱。
可别小看了女人, 更别小看了深宅大院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女人们。她们每一个,不管出生高贵与否,都是不简单的存在。比如现在降位成了庶福晋的年小蝶, 比如稳坐侧福晋宝座的李氏, 比如身为格格的武氏和宋氏,以及入门不过几月,就上演一出又一出争宠大戏的郭络罗侧福晋, 有哪个不是简单的!
而诚如李侧福晋厌恶郭络罗氏这位被康熙亲自圈名、以侧福晋之礼抬进雍亲王府的家伙,郭络罗氏也厌恶李侧福晋这上了年龄还跟她们这些小年轻真宠的老菜帮子。
瞧瞧人家乌拉那拉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将自己牵扯进后院的争风吃醋里去。只要不涉及到自身, 涉及到弘晖(季言之), 乌拉那拉氏乐得在一旁看戏。
所以在李侧福晋明着谈论针线女红, 实则抱怨郭络罗侧福晋就跟棒槌似的, 不知道尊敬她这位伺候了胤禛这位有十多年老人时,乌拉那拉氏唯一有的感觉是好笑。
老人什么的, 李氏这女人够格在她面前说这话吗。要知道她可是十三岁就嫁给了胤禛, 将近二十载风雨同舟,互相扶持, 是她一介以色侍人的侍妾能够媲美的?
侧福晋就算上了皇家玉蝶又如何, 那还不是偏房, 还不是妾!
乌拉那拉氏心中冷哼,面上却依然风平浪静、云淡风轻的道。“听爷的话,好好学习针线女红陶冶一下情操也不错。”
闻言李侧福晋干巴巴的笑了笑,有些支吾的道:“福晋,你又不是不知晓妾身那手艺,这…不是丢人吗?”
你还知道丢人啊!乌拉那拉氏挑了挑眉,心情显然极好的道:“不管做什么,多练习练习也就好了。”
这下李侧福晋彻底没了言语,也没了继续待在正院儿的心思。
李侧福晋悻悻然的告辞离开,正巧她刚出了正院。年小蝶身边的大丫鬟春雪就踏进了正院,向乌拉那拉氏禀告说,下个月的份例,年小蝶想要一些适合刺绣的丝绸轻纱。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所以乌拉那拉氏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当即就同意,并打发了春雪离开。
李侧福晋并没有回她所住的小院,她摇着扇子,趾高气昂的盯着很快就出了正院的春雪,显得格外不怀好意的道:“哦,这不是年庶福晋身边伺候的春雪吗,见了主子都不知道行礼,真是不懂规矩。”
春雪从善如流的福了福身,显然并不是第一次遭遇到其他人的刁难。“请李侧福晋见谅,非奴婢不懂规矩,而是奴婢忙着回去跟主子回话,因此眼拙没有看到风采依旧,美得好似骄阳的李侧福晋。”
“这张小嘴儿可真会说奉承话!”李侧福晋笑眯眯的摇了摇扇子,“幸好本侧福晋今儿心情好,也不跟你计较了,回去跟你家主子复命吧!”
春雪道了一声‘李侧福晋仁慈’,便低着脑袋、弯着腰,恭恭敬敬的走了。
李侧福晋摇着扇子,美目一直动也不动的注视着春雪的背影,突然撇头对着一旁恭敬伺候的腊梅道:“腊梅你说,这春雪跑来正院找福晋,到底想干嘛!”
腊梅脆生生的回答道:“听说年庶福晋最近一直在做针线女红,想来是这月的份例不够,所以打发春雪来找福晋吧。毕竟福晋一向是最好说话的!”
“最好说话,啧,”李侧福晋用力摇了一下扇子,随后有些不耐烦的往自己所住的小院走去,“弘时阿哥什么时候下课?”
“还要有一个时辰左右!”腊梅依然脆生生的回答道。
李侧福晋:“爷,可真是偏心,都是儿子,弘晖阿哥亲自受他和老爷子的教导,可本侧福晋的弘时,却只能请西席上府教导……”
这样的话,腊梅可不敢回答了。
这嫡子和庶子能一样吗?
前者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后者,说白了只有在嫡子不存在的机会下,才有上位的可能性。李侧福晋这样明目张胆的诽谤胤禛偏心,就不怕害了弘时阿哥吗。
腊梅心尖儿一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让李侧福晋注意一点,至少不要那么口无遮拦。可问题是,当初弘晖阿哥差点夭折,不光李侧福晋,就连她也是高兴坏了。因为要是弘晖阿哥就这么去了的话,那弘时阿哥便是胤禛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毕竟乌拉那拉氏在生弘晖的时候伤了身子,已经不能再有孕了。目前胤禛膝下就只有弘时阿哥这么一根独苗苗,弘时阿哥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是什么?
可问题是弘晖活了过来啊,那么又是长子,又是嫡子的他,地位是妥妥的稳固如山。
李侧福晋这样口无遮拦的抱怨,只会害了弘时阿哥。腊梅喏喏不敢多劝,好在李侧福晋抱怨了这么一句后,便自知失言的闭紧了嘴巴,只回了住所后,才开始改砸茶杯发泄。
李侧福晋一时的失言,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季言之的耳朵里。本来吧,季言之其实有些疑惑,历史上的弘时为什么会变得那么不知进退,不懂得揣摩胤禛的心思,要知道弘历这位后期几乎浪上外太空,在祖国南北都留下‘动人’故事的脑残患者,在胤禛还健在的时候,都懂得遮遮掩掩,小心翼翼的揣摩胤禛的心思,怎么弘时就……
果然是亲妈不聪明所带来的后果吧……
而且……历史上的弘晖可是八岁就夭折,弘晖去世后,弘时作为胤禛当时唯一的骨肉,必然被胤禛接到身边教养。当时的乌拉那拉氏心灰意冷,连自己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胤禛选谁当继承人吗。可以说弘时在那段时间里,可算是受尽了宠爱,估计连他都认定,他百分之百是胤禛的继承人。直到钮钴禄氏入府,直到钮钴禄氏生下了弘历,弘历又被胤禛做主,抱去给了乌拉那拉氏抚养有了半个嫡子的身份,弘时才开始产生了危机,开始处处针对弘历。
可惜……弘时终究比不上弘历的天分高,再加上他走错了棋和着间接害死了弘时的胤禩、胤禟、胤(é)三人走得很近,又有李侧福晋这么个擅长拖后腿的亲娘在,也不怪弘时会落得一个那样的下场。要知道弘历那家伙就跟他的生母钮钴禄氏一样,好大喜功又极善于隐忍。
而他既然成了弘晖,自然不会让事态往历史所记载的那样发展。
他可是众望所归的嫡子,康熙老爷子和胤禛都看好的继位者,要想他以死亡的代价让出注定属于他的位子,不止门没有就连窗户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谁他妈耐烦管李侧福晋又准备采取哪种坑儿子的举动,扯儿子的后腿了。
季言之不屑的笑了笑,便让下人将口信递给了乌拉那拉氏,自己便不多理会,转而继续抄录他该抄录的奏折。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七月的时候,康熙终于南巡够了,带着浩浩荡荡的南巡队伍回了京城。康熙老爷子回来了,你以为季言之不用抄录奏折,‘学习任务’就能轻松少许吗。不,没有最多,只有更多。因为没过多久,康熙老爷子便提出让季言之和其他伯父叔叔家、年龄相当的阿哥们入驻阿哥所,好接受他时不时的教导。
康熙老爷子虽说用了其他皇子阿哥的孩子做挡箭牌,让夹杂在其中的季言之不那么受瞩目。但皇家的孩子又有哪个不是人精,会看不出康熙老爷子真正想教导的是谁,只怕除了弘晳这个真棒槌外,谁都看得异常明白吧!
不过明白归明白,即使皇家没有真正的孩子,但嫉妒心从来只多不少。康熙老爷子自以为隐晦的重视,带给季言之的不光是荣耀,还有……排挤、针对。
当然了季言之不是小孩子,根本就对其他阿哥们的排挤针对,根本就看不上眼外加不在意。毕竟季言之好歹活了那么多辈子了,要是跟小孩子计较的话,也太丢份了。
而很诡异的是,季言之那副不在意、淡然视着,不屑出手的态度,反倒让康熙老爷子觉得,季言之很像他,是位天生有帝王气相的王者,所以越发的对季言之上了心。季言之呢,了解到康熙老爷子居然这么自信后,只能用‘我TM日了狗’的操蛋言语,来形容他极度无语的内心。
“晖儿,台湾府尹发来奏章说,台湾大旱,你有什么看法!”
和平常一样,偌大的乾清宫正殿,康熙老爷子在大一点的案桌上批阅奏折,季言之则在下首小一点的案桌上,拿康熙老爷子批阅好的奏折练字。
冷不丁的听到康熙老爷子的询问,季言之抬头,有些茫然的道:“皇玛法你问弘晖?”
康熙老爷子放下朱笔,含笑的看着季言之,那张满是麻子的脸上除了和蔼还有慈祥。“你的意见呢?晖儿!”
“既然发了旱灾,自然是要先核实,然后酌情进行赈灾!”
“不错,晖儿说得不错,的确该先核实,然后酌情进行赈灾事宜。”康熙显然很满意季言之的回答,惯常勉励季言之几句,便又拿起朱笔,在禀告台湾旱灾的奏章余白处,写下了批文。
季言之继续练字。等康熙将今天送上来的奏章都批阅忘了后,季言之也就搁了笔,陪着康熙老爷子用膳。
康熙老爷子喜欢将季言之留在身边,一来是因为康熙老爷子觉得季言之是孙子中最出息的,二来则是因为季言之对康熙老爷子的自然态度,让康熙老爷子觉得正常的祖孙相处就是这样。即使康熙老爷子独断乾坤惯了,但人一旦上了年龄,总会感觉到孤单,这种孤单,不是睡多少漂亮的女人能够缓解的,它是属于亲人方面的……
人上了年龄,都喜欢家人的陪伴,即使康熙老爷子也是如此。但他少年登基为帝,几十载的皇帝生涯早就让他高高在上,威严不可直视…
比季言之大的长辈同辈,哪位见了他不是恭敬有余亲近有无,而和季言之同龄的长辈、晚辈,见了康熙老爷子又跟猫见了老鼠一般,说双腿儿打颤那是夸张,但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了话却是一定的。只有季言之,态度很自然,直接就把他当成了长辈,崇敬却又依赖。可以说,季言之的态度极大的满足了康熙老爷子那颗想做个慈和长辈的心。
用过膳,康熙便开始了日常逛~窑~子,不是,是日常去各宫殿和各宫的嫔妃们联络一下感情。季言之则去了慈宁宫陪伴太后,然后顺便在慈宁宫里陪着太后一起用了晚膳,才迎着晚霞回到了阿哥所。
因着康熙老爷子儿女众多的关系,阿哥所随时都是满员,没有多少空余。季言之所住的院落是当初胤禛尚未大婚时候住过的,和其他宅院相比,比较靠后,不过环境到还清幽。即使只有一进,但沿着屋檐走廊的地方,种了不少花卉,甚至在正屋左右耳房的位置种了一丛湘妃竹。
正院中央位置放了一口大缸,里面种了一些睡莲,此时开得正好。
回到小院,季言之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吩咐奴才搬软塌在院子中,一边斜卧软塌看着书,一边往嘴里丢精致小巧的各类点心。
季言之的隔壁住着十七阿哥胤礼,因着叔侄俩的年岁相差不是很大,胤礼每回下了课最爱干的事情便是到季言之所住的小院串门。这回也不意外,季言之刚斜卧在软塌上,刚丢了一块点心进嘴里。胤礼便口里唤着‘侄儿,侄儿’,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