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叔安!”
季言之笑着给胤礼打了一个招呼,顺便吩咐一旁伺候的奴才给胤礼看座,端点心果脯!
“弘晖侄儿听说了没?” 胤礼神秘兮兮的凑近季言之,开口道:“听说汗阿玛今年想带着皇阿嬷出巡塞外。嘿,弘晖侄儿,你说汗阿玛这回会不会带上你!”
“皇玛法的心思岂是我这个做晚辈的能够猜测到的!”
季言之滴水不漏的话语,惹得胤礼嘴巴一阵抽动:“叔叔没问你皇玛法的心思好不好猜测,叔叔只问你想不想去。要是想去的话,叔叔给你想办法?”
“怎么想?”季言之挑眉看着胤礼,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语气:“莫非十七岁想学十八叔抱着皇玛法的大腿儿,哭唧唧的表示宝宝想跟着出门,宝宝的侄儿也想跟着一起出门?”
“弘晖侄儿,叔叔不得不说,你的嘴巴可真够毒的!” 胤礼摇头晃脑的感叹道:“也不知外人是怎么眼瞎,居然认为弘晖阿哥光风霁月,有圣祖风采的!”
——如果你长得我这么好看,你也会被称赞光风霁月的!
明白颜即正义这深层次道理的季言之笑了笑,很敷衍的‘安慰’胤礼道:“叔叔习惯就好!”
胤礼小声嘀咕:“我已经够习惯了好不好!”
前去小厨房的奴婢很快端来了几碟切成漂漂亮亮,整整齐齐的水果拼盘和两碗撒了不少糖霜的凉糕。
“今年这天,估计会很热……”
胤礼舀了一口凉糕,塞进了嘴巴里后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话。严格说起来,胤礼是个话痨,一般季言之说一句,他就能叽叽咕咕的说上两三句。这不,在消灭一碗撒了不少糖霜的凉糕时,胤礼就说了不少话。其中有意义的话语有,没有意义的废话更有。
“十七叔说,皇玛法的那位曹贵人和太子叔叔同时病了?还真是巧啊…”
胤礼年龄是真的小,尚没有接触男女之事的他根本就不像季言之纳闷敏感,瞬间就明了其中难言的腌臜,很就事论事的道:“就是说啊,我下课的时候碰到太子二哥,发现太子二哥脸色可苍白了。问十五哥、十六哥,他们都说太子二哥这是病了。十五哥、十六哥不会骗我,既然这么说,那太子二哥就一定是病了!”
嗯,他们的确不会骗你,只会选择性的告诉你一些答案。而且他们也没说假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时空的胤礽的的确确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清……
居然和康熙老爷子的小老婆搅和到一起,这是嫌屁股底下本就不稳当的太子宝座硌人,所以想提前服从康熙老爷子废太子的心思,让自己提前下台啊!
简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的季言之摇摇头,看来历史上在康熙四十七发生的废太子事件要提前上演了。得,既然胤礼‘盛情相邀’,这回他怎么也得找个好位置,围观一下。
打定这样的主意,几天后在康熙流露出想巡视塞外,顺便旅游散心的时候,季言之很有孝心的表示,自己要跟着一起出去,在跟前好好的照顾康熙老爷子。
康熙很受用季言之的‘心意’,忍不住打趣季言之道:“带着你出门,到底是皇玛法照顾你,还是你照顾皇玛法啊!”
“自然是孙儿照顾皇玛法你了!”季言之用脆生生的嗓音很认真的说话道:“阿玛一向是专心做事,尽自己本分的典范,想来皇玛法应该还会将阿玛留在京城为皇玛法好好的办差,既然如此,自然该由孙儿代替阿玛在皇玛法跟前尽孝。”
季言之早在上个位面将福利点数花光的时候,就特别买了关于各国的各年代简史,是以早就知道,发生了废太子事件的巡幸塞外随驾人员没一个落得了好,所以还未彻底摆脱太子~党泥潭的胤禛最好还是待在京城,不然绝逼会和历史一样,落得削爵、暂时圈禁于雍亲王府,不许进行一切外出活动的下场……
季言之真心实意的撒娇,难有长辈能够招架得住,康熙老爷子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原本该随驾巡幸塞外的胤禛再次留守京师,暂为监国。季言之则取代了原本该随驾、然后作为导火线,让康熙老爷子认定胤礽是个没有手足亲情观念的胤祄,一路保持着很可爱的微笑,高高兴兴的跟着康熙老爷子出门‘散心’去了。
康熙此行重在盛京谒陵,出巡塞外,因此一路上倒也算风平浪静。一行人先去科尔沁,陪着年迈的太后在草原上,遥祭太后的祖辈。
这可以说是太后自入京后,第一次踏足故乡,不出随行的季言之所料,不一会儿的功夫,太后已经泪流满面。
“皇乌庫玛玛,仔细些,可别伤了身体,不然重孙儿回去后,准得挨皇玛法的骂。”季言之接过奴婢递出的手绢,仔仔细细的问太后擦眼泪。季言之的动作很轻柔,让太后的心滚滚烫烫的,很是受用。
“皇帝要是敢骂弘晖,皇乌庫玛玛一定说皇帝,不会让弘晖受委屈的。”
太后将手搭在季言之的手上,双目浑浊却有神的仰望着这一片浩荡无际的苍茫绿地。“弘晖啊,科尔沁草原美不美丽。”
“能孕育出像皇乌庫玛玛这样聪萃灵秀的女子,科尔沁草原自然是极美的!”
太后摇头失笑:“弘晖这话可是错了,皇乌庫玛玛怎么称得上聪萃灵秀,只有像太皇太后那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聪萃灵秀。可惜…去得太早,以至于皇乌庫玛玛的弘晖啊,根本对太皇太后没多大的印象。”
“现在皇乌庫玛玛说,重孙儿也就有了印象。”
季言之依然笑得很温和,那双漂亮的狭长丹凤眼除了对长辈的崇敬,就是对这片苍茫绿地的赞叹。科尔沁草原的的确确很美丽,所以为了永久的维护这份美丽,还是将它正式并入大清的板块,由大清妥善管理吧!想到后世内外蒙古分裂,季言之瞬间就下了决心,定让蒙古真正意义上的成为大清子民,而不是游离在外,单靠联姻来维持关系。
不过嘛,鉴于他现在还小,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所以季言之也就把念头放在了心上,开始履行自己要照顾好年迈的曾祖母的责任。
说好话哄人,那是必须的!
当然了,依着太后的心愿,娶个蒙古女人却并不是必须的!
季言之一直清楚,太后还想大清再出个蒙古皇后,而这恰好就是康熙老爷子极度不希望看到的。都说人老成精,太后也是如此。别看太后这么老迈了,但心头看得十分的明白。
太子会被废那是必然的结果,最为刚正不阿、公私分明的胤禛上位也是必然的结果。那么作为深得康熙老爷子和胤禛看重的季言之(弘晖),上位更是必然的结果。
所以太后觉得,要是季言之能和某一位蒙古贵女看对眼,那是最合适不过的!当然了,即使不占着正室位置,那么当个侧福晋也是妥妥的!太后相信依着季言之的聪明劲儿,知道该怎么抉择。
季言之自然是聪明的,也是知道该怎么抉择。问题是季言之不是走~种~马路线的爽文男主啊,有的位面还会选择单身的季言之,要能克服心理洁癖来个三妻四妾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吧,太后的奢望只能是奢望,自草原遥祭过后,回了营帐的季言之就跟神出鬼没又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儿,除了康熙老爷子外,旁的人别想知道他下一刻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所以呵呵…太后期待的什么不期而遇、看对眼的场景,那是一次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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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第三十三个故事
胤礽选择夜窥龙帐的时候, 季言之恰好在场。前两天,认为自己还是个小年青,只是生长发育有些着急的康熙老爷子,在偶然来的细雨中, 静静地散着步。
得,有句话形容得好,装逼一时爽, 事后火葬场。来了一场雨中漫步的康熙老爷子虽说没有达到事后火葬场的地步, 但也不幸染上了风寒。
都说病来如山倒,上了年龄的老家伙更是如此。康熙老爷子病了,作为好孙儿的季言之自然要在身边伺候。康熙也情愿季言之贴身照顾他。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也很悲哀的问题。康熙在防备他那些随驾的年长的儿子,尤其在他身边的时候更甚。
季言之很好把握了康熙老爷子的这个心态,让自己完全融入了贴心好孙儿的状态中。当然了, 这里面肯定有季言之现年不过十岁的缘由, 如果季言之再大点, 他也会适量的跟康熙老爷子保持点距离, 免得康熙老爷子在觉得欣慰之余,把他也一并儿列入防备名单之中。这是康熙老爷子天性上带来的多疑, 季言之根本不能改变, 所以能避则避,会让季言之少点儿膈应。
季言之亲自守着熬好了药, 就端去给康熙老爷子服用。
老爷子喝药之时十分的干脆利落, 就跟灌酒似的一口闷了。喝完之后, 少不了的蜜饯果子倒让老爷子有些小孩子的心性。当然这只是看起来的,生病的狮子永远还是狮子,不可能变成猫咪的。
老爷子往嘴巴里又塞了一颗蜜饯果子,驱散嘴巴里浓浓的苦味之后,开始考校起了季言之的功课。在老爷子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功课都不能落下,尤其是随驾巡幸塞外,那更要做得比平时还要好。
这是超高规格的要求,幸好季言之本身是个万年老鬼,虽说仗着许多世得来的知识欺负‘同龄人’,有点儿破廉耻,但某些时候,季言之根本就不具有脸皮这种玩意儿,所以他毫无压力的将功课全都倒背如流。扎得和他同年的胤礼那心,简直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他就是标准的随驾巡幸塞外,差点浪翻天的主儿。
胤礼哀怨的瞅了季言之一眼,只得在康熙老爷子看过来的眼神下,磕磕绊绊的背诵功课。
他和季言之两者的对比真的太大,以至于连康熙老爷子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恨铁不成钢’呢,还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
算了,反正的小儿子,成不成器都没什么,毕竟就算再怎么成器,也不可能对他看重的继位人选造成威胁。
康熙老爷子瞪了胤礼一眼,直接眼不见为净的挥手让胤礼滚出营帐。胤礼麻溜的滚了,偌大的营帐里只剩下康熙老爷子和季言之。
季言之给康熙老爷子倒了一杯白水,等康熙老爷子喝下后,季言之拿了一块软绸缎质地明黄颜色的靠枕放在康熙老爷子的背后,在康熙老爷子想要侧躺之时,尽量舒服一点。
“今儿十三叔钓了几尾银鱼,孙儿已经吩咐随行的御厨,取了早上刚刚收集的朝露,一锅炖上了,想来一会儿梁公公就会给皇玛法呈上来。”季言之声音温和,人也温润,好似最完美的白玉一样无害的说道:“皇玛法一会儿可要多用点鱼汤,如此才不辜负十三叔和孙儿的一片孝心。”
“行了,才多大的年龄,就跟个管家公似的!”
康熙笑骂了季言之一句,倒是很受用季言之的孝心。过了一会儿,银鱼加了朝露熬煮出来的鱼汤,便被梁九功亲自呈了进来。银鱼汤的味道很鲜美,即使是食欲不佳的康熙老爷子,也多喝了一碗。
至于季言之,他乐意在康熙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吃货,几乎将剩余的银鱼汤泉喝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当然了,季言之如此的行为从某些方面上来讲,其实也算是,唔,做戏。
因为作为帝王,特别是自认为很孤单的帝王,都希望有亲眷在他面前不要那么的恪守规矩,能够随意一点。而季言之这种经过精心算计,恰当好处的随意,却让康熙体会到了一种单纯属于长辈与晚辈之间的温馨。
康熙不会认为季言之的举动很失礼,反而觉得最近迷恋上钓鱼,‘糟蹋’了不少小型湖泊的胤祥总算干了点人事。
用完晚膳,季言之依然留在营帐里。不过和康熙盖着薄薄的毯子,斜歪在软塌上昏昏欲睡不同的是,季言之依然在练字,而且还是拿奏章上康熙老爷子所书写的批文来练字。
从这又可以看出康熙和胤禛,这两父子的共同点了,都他妈自恋。胤禛让季言之照着他的笔迹临摹练字。而康熙老爷子……好吧,康熙老爷子没有明说,只是让季言之照着批文好好练字……但问题是,除了康熙老爷子本人,谁他妈敢在奏折上书写批文呢!
所以这两父子,真的一脉相承的自恋。哦,以后估计也要加上个季言之,因为老季早就决定了,以后有了孩子,也要他照着她的笔迹临摹练字。
扯远了,总之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下,胤礽或许是因为多日的疏离,再加上季言之‘抢’了他该有的宠爱,成了康熙老爷子地地道道的心头宝,胤礽真的慌了。他整天坐立难安,甚至在领着皇子阿哥们例行问候身体抱恙的康熙老爷子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胤礽并不知道他的行为,让渴望儿孙陪伴又下意识防备的康熙老爷子有多么心寒。虽说即使胤礽开口说代替季言之服侍康熙老爷子,康熙这个多疑的老家伙,也定会推脱。但胤礽错就错在,他一次都没提过,甚至面对康熙老爷子的时候还心不在焉。
都说人老成精,作为从少年一路走来的康熙更是人精中的人精,面对这样的胤礽,他只会多想,只会觉得胤礽这样,是在想招儿对付他这个父亲,而不是…只是不知所措罢了!
康熙老爷子于是对胤礽越发的心寒,胤礽也不是蠢蛋,他只是被不会做父亲,至少不会做一个合格父亲的康熙老爷子教坏了而已。
御下不严,行为不端,好色又嚣张跋扈不得人心,这是康熙老爷子对于胤礽这个儿子的认知。但康熙老爷子忘了,这样的胤礽是谁造成的,是谁因为当时时局不稳,将尚在襁褓中就失去了亲妈的胤礽当成了一块稳固民心的牌子。胤礽之所以会树大招风、会被底下的弟弟们联手对付,最主要的原因不在于康熙老爷子吗?
所以在曾经某一个位面和保成(胤礽)一体双魂的季言之看来,谁都有资格对胤礽心寒,唯独康熙老爷子不可以。
当然了,放任甚至推波助澜,让胤礽夜窥龙帐事件提前两年上演的季言之也没有资格对胤礽心寒,即使他早就学会将不同位面的同名之人分开了。
夜风突然吹拂营帐用来隔绝外面冷空气进入的帷幔之时,季言之抬头瞄了一眼已经进入半睡不醒情况的康熙,不动声色的用竹签拨动一下烛火,让火焰更加明亮后,便又埋首继续练字。
季言之知道胤礽已经逐渐靠近康熙老爷子住的营帐,可那又如何。作为一个大佬,季言之从来都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是最合乎自己当前利益,即使季大佬偶尔也会,嗯,任性一点,但拥有强大的实力做保证,这并不能影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