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微微转过身,盯着慕容褚,眼泪汪汪的,“你不准这样,那是我二姐姐!你让青山住手啊!”
慕容褚扫了一眼门口的两人,刚要收回视线,又停留了一瞬。
眼眸微眯。
他突然起身,走了过去。
陆萱还在胆战心惊的防备着那尖利的剑刃,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很是寻常的走动,但陆萱却觉得从来没见过如此阴森可怖的,如鬼煞一般。
“陆四!”陆萱被吓得全身不受控制的抖,这个男人好恐怖。
眼看着人就要到自己跟前了,陆萱惧怕得意识都快涣散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却见那人停在了她的旁边。
旁边是她新招的丫鬟。
“你不准动我二姐姐!”陆菀在后面,她想要跟过去,但她稍微站一会儿就觉得腿软,根本就走不过去。
慕容褚站在这个丫鬟面前,居高临下,眼神讳莫如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丫鬟很普通,平平无奇,要说真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有点高。
此时人还算淡定,眼里是不做亏心事的坦然。
良久,慕容褚开口。
“他们没告诉你吗?丫鬟是不会这样随意盯着人瞧的。”
这个丫鬟一听,脸色骤然大变!
袖口逼出匕首,她反手一握便朝着前面狠狠的刺了过去。
“受死吧!”
脸上的表情狰狞,哪还有刚刚的平淡。
“啊褚哥哥小心!”陆菀隔得老远都瞧见了那丫鬟手里的匕首,下意识的朝这边扑了过来。
但腿脚发软,没跑几步就朝前摔了下去。
慕容褚身形一闪,堪堪躲避过了匕首,而后见女人扑了过来,伸出双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乱跑什么?”慕容褚轻声斥她。
“小心啊褚哥哥,那个人,”陆菀正说着,却听到前面传来了“噗嗤”的刀剑入肉的声音。
“啊褚哥哥你怎么了?!”她以为是她的褚哥哥受伤了,手忙脚乱的想要查验伤口,但当她稍稍从他怀里起来的时候,却看到前面的地上一片刺目的血红
而那个丫鬟,倒在血泊中,眼睛睁着,死状惨烈。
陆菀瞬间瞪大了双眸,身子在瑟瑟发抖。
原来伪装成丫鬟的刺客见要杀的人躲过了她的匕首,于是紧着匕首就又要去刺杀。
但失了先机再想有所动作就难了。旁边的青山眼疾手快,软剑一挥,顿时鲜血如柱。
青水也适时抽出了刀,对着晃悠悠倒地的人就是一剑。
“噗通”一声,刺客便这样倒了地,死透了。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旁边的陆萱只是眨眼之间,便看见那丫鬟就这么倒了下去,血流了一地。
她从来没见过这般血淋淋的画面,完全惊吓过度,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
南苑的外院,血污了满地,惨叫声连连。
因为那个丫鬟的原因,慕容褚让人将整个陆府的下人都排查了一遍,绑了些可疑的人。
整个陆府现在人心惶惶。
且让陆府的下人们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陆府真正的当家人陆大老爷知道了之后,只是问了问人是不是在南苑,得到肯定回答后却是沉默着没说什么,竟任由着一个陌生人在陆府搅风搅雨。
真的匪夷所思。
南苑内院主屋里,屋子已经重新恢复了原貌,连地上的鲜血都被清理过了。
陆菀与陆萱坐在雕花贵妃椅边上的地上。
听着外院那一声声的惨叫,鼻间是从窗子外飘进来的血腥味儿,混着屋子里还未消散的。
两人都吓得不住的抖。
旁边的知书也怕。看着姑娘坐在地上,好在刚刚那椅上的褥子掉在了地上,姑娘与二姑娘是坐在褥子上的,且地上有地暖,不算凉。但还是担心姑娘受凉,她强撑着精神从里屋箱子里翻出了一床干净的锦被稍稍搭着姑娘的双腿。
这才在姑娘身边坐下,听着外面有声音传来,赶紧捂在姑娘捂着耳朵的小手上。
“姑娘,您别怕,公子不会伤害您的。”
“嗯不,不怕……可,可是知书,万一他哪天sha顺手了,把我,”
“不会的不会的姑娘。”这时屋子外又传来了惨叫声,知书又伸手贴在姑娘捂着双耳的手上,等那声音过去了,才说,“公子那般疼爱姑娘的,怎么会害姑娘?”
陆菀抿了抿颤着的唇。
旁边的陆萱早就吓得惨白着脸,一身冰冷。
太恐怖了那个男人,太恐怖了那些人。
直接就一剑抹喉,手起刀落,鲜血,满屋子的鲜血!
她被吓得口干舌燥,想喝水,但手里的茶盏颤得厉害,乒乒作响,她索性不喝了。
吞了吞口水,她深呼吸了一阵子,让自己冷静下来,大不了再遇到危险让陆四帮她!
反正她刚刚是看出来了,那男人看陆四的眼神温柔得很,丝毫没有看旁人的阴狠劲儿。
可见是极宠她的。
“陆四,你是怎么找了个那种狠人的?”
“……”
“陆四,你男人是什么人?”
陆菀在“你男人”几个字上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陆萱说的是谁。她张了张嘴,“他是个郊区的庄园主。”
“庄园主……庶族?”陆萱有点吃惊,一个庶族气势那么迫人?
不过想想,近年来某些庶族势力确实挺吓人的。
“朝廷也真是的,近年来庶族的势力越来越大了,竟然都不知道遏制,听父亲说还要去弄什么劳什子的六部。那不是在帮着庶族坐大吗?”
“嗯?你说什么?”陆菀现在心里慌乱得很,听得也断断续续的。
“没什么。”陆萱也只是随口说一说,朝堂上的事情她也不懂。
而后偏头看了眼陆四,见她脖颈向下有些细小的痕迹,趁她不注意,伸手拉开了一点衣襟瞧了瞧。
“陆萱!你做什么?!”
陆菀被陆萱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有点恼,忙伸手护住。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且现在自己没了力气,定要一个耳刮子呼过去!
陆萱瘪瘪嘴,刚刚那雪肤上的痕迹,怕是几天都消不下去。她虽然是个未嫁女,但平日里画本子看得多,自然是知道那些痕迹代表着什么。
这得有多激烈?!
“陆四你胆子可真大!未婚竟然敢这样乱搞?”
陆萱说完,又忽然想起了那个恐怖的男人。一想就觉得,陆四也不容易,就那男人,心狠手辣的,若是他想要,陆四哪能拒绝得了?
想到这里,陆萱看陆菀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
啧啧啧,这般娇嫩嫩的,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被拖到床上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刚刚看到那胸前可都是痕迹。还有这手腕上,也是痕迹,该不会是被绑着吧。
陆萱现在满脑子都是陆四被那男人绑在床上被迫承,欢的画面。
“你也,也莫要怕。”陆萱现在觉得,自己作为她的姐姐,还是要安慰一下她,“这么大动静,府里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候父亲定会处理。那个人再厉害,也只是个庶族,到时候报了官,看他还猖狂到几时!”
“他只是在查刺客啊。”陆菀听了,有心解释,“刚刚那个丫鬟想杀他,肯定有问题!”
陆萱想了想,好像是那个新来的丫鬟先动的手。
“……这事儿先不说,你被他这样那样了,难道不报官?”
“不,不是的,”陆菀摇头,一听陆萱的意思就知道是误会了。她,她做那种事是因为中了药,不是因为他强来。
陆菀想好好的解释一翻。
但陆萱不听,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同情中。看着陆四,从上到下的打量,然后忍不住问:
“你这样子,到时候大了肚子可怎么搞?”
“大,大了肚子?”
陆菀被这句话砸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个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不?你难道不知道做那种事要大肚子的吗?”
陆菀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肚子瞧。
平坦的小腹被宽松的襦裙掩住了,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大肚子……”
陆菀喃喃的,会大了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对哦,大了肚子怎么搞?
第67章
由当朝大皇子慕容褚主推, 太师孙哲为总考官的六部人才方案随着德明帝的告示由上至下层层传递到地方,昭告了天下。
六部乃吏、户、礼、兵、刑、工。之前增设六部的时候, 各部的负责人都是由朝中某些官职较高的官员挂了个名, 比如工部尚书便是由薛司空担任。如今选拔的,便是用来填充到各部具体岗位上。
选拔方式摈弃了原来的当地士族推选制, 而是由朝廷派巡按到地方初选, 不论出身皆可参选,过初选者随巡按入帝都,由太师孙哲会同九卿出题, 考生应答。
孙哲乃三朝元老,才学渊博, 德高望重, 在景朝声望极高, 由他做主考官再适合不过。
各个州郡上因为这打破常规的选拔方式而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是奔走相告普天同庆。因为地方多豪强乡绅这些庶族, 钱财他们有, 如今, 又有了提升地位的渠道, 如何不令人欣喜?
不过相比之下,帝都对此反应平平。主要是因为帝都世家林立,除了一些没落的士族,完全没必要去为了这名额而劳心劳力。
换句话说,他们还看不上。
不过帝都近来也不平静。正月初一的布防图事件在朝堂上越演越烈。
当时袁太尉极力主张严惩,但德明帝却是称改日再议, 只是派了执金吾包围了陈王府和顾府。
有人猜测圣上这是想轻拿轻放。毕竟顾国公出自德隆顾氏,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圣上若是要动他,也要三思而行。
过了几天,顾国公将偷盗布防图的家贼揪了出来,说是陈王派人指使的,将此事推了个一干二净。给了朝臣一个交代,又自请遗失布防图的罪责,甘愿受罚。
陈王被禁足,顾国公因遗失布防图而呗降罪,朝堂就此平息了一阵子。
原以为这事儿就会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没成想,接下来几天,市井之间渐渐有了传言,说是陈王与顾国公勾结,两人有不臣之心。
两家刚结了亲,这记载着帝都及其周边州郡兵力的布防图就到了陈王手里,而陈王乃先帝嫡出……这层层推下来,不难得出结论。
这个传言起,不管朝堂上对此作何想法,民间却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过惯了太平惬意日子、一直安居乐业的景朝百姓,却听说有人想图谋不轨。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起,百姓们炸了。
景朝这是要乱?
那怎么行?
严惩!必须严惩!不然,老百姓的心无法安生,民心不稳!
眼见着传言越演越烈,严惩顾国公与陈王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这时候顾国公为证自身清白,主动上交了手里的兵权。而陈王这边则是由其养母,也就是德明帝的生母出来力保,此事在朝堂市井才慢慢平息下去。
事后,德明帝表示,一直都是相信贤弟和顾爱卿的。为了证明自己是相信的,特意赐婚于玉棠郡主和顾昭,二人按原来的日子完婚。
……
这日夜阑人静,不过三皇子府慕容昊的正屋里却是呻,吟不断。
“啊,殿,殿下,殿下好厉害……”
帐外,府里的几个幕僚属官们正在汇报最近的形势,他们面不改色,似乎对于帐内的奢靡动静习以为常。
“……自从顾换生交了兵权之后,圣上那边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不过他交了兵权,倒是勉强达到了咱们想要削弱贵妃一脉的目的。”
“陈王虽然已经被解除了禁足,但近来都不怎么出府,但对于顾换生的栽赃一直耿耿于怀,据说他手里握有顾府的某些罪证,一直放言让顾换生老实点,不然就要将其公之于众。”
“据下面的人禀报,因为六部选拔的事,大殿下在庶族中的声望越来越高了,咱们得对此作出一些应对才行。”
“六部那边咱们是否也应该派些人过去,不然选拔上来的人,”
“啊殿下,奴家受,受不住了,殿……”
“啪!”的一声,帐内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便是慕容昊夹着怒意的声音。
“叫什么叫?没见爷正在听汇报吗?受不住?下面的受不住那就用你上面的来伺候!”
“嗯袄……”
帐内安静了许多。
“继续。”
几个幕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一脸平静的继续。
不过等帐内的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他们都自觉的停了下来,等着殿下。
而后听得帐内大喝一声,沉寂了片刻后,帐帘被扯开。
慕容昊一身□□的出来,旁边站着的小厮赶紧将衣裳拿过来给殿下穿上,又着人进了帐内将里面鼻青脸肿人事不省的人裹着抬了出去。
换了被褥,点了熏香。
慕容昊浑身透着一丝懒散与漫不经心。他披着宽袍,来到窗边,吹风。
“陈王说手上有证据?”
“是的殿下,说是有次他喝醉的时候说的,想来是真有,不然顾换生之前肯定会避险不是让他的嫡子娶玉棠郡主。”
“……看来是时候去拜访一下皇叔了。”
“殿下,想让陈王将证据拿出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嗯?”
“圣上给顾昭和玉棠郡主赐了婚,如今的顾府恨极了玉棠郡主,陈王爱女如命,肯定会为了他女儿留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