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使我一无是处——起跃
时间:2020-04-19 08:49:47

  一出去,白池初便踹了一脚院里的石凳,实在没忍住骂了声,“二叔叔也太不是东西。”
  倚瑶赶紧去捂住了她的嘴。
  “小姐。”
  白池初气冲冲地回屋,睡意全无。
  白天睡了一日,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怎可能还睡得着,白池初又惦记上了昨夜爬过的墙。
  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白池初去了长街。
  走之前,倚瑶给她换了身男装,又将短鞭塞进了她手里,“小姐说好,去外面吹会儿风就回来,别往城西走,那里巡逻的人少,要是万一遇到危险,就去找府衙的人,切莫去招惹人,凡事忍三分,亥时前小姐还没回来,奴婢就会去找大公子......”
  倚瑶还在唠叨着,白池初已经翻了墙,不见了人影。
  有个将军娘,生出来的女儿也弱不到哪里去,比起平常家的姑娘,白池初会些拳脚功夫,倚瑶知道,若她不主动去招惹别人,防身已足够。
  汴京长街的灯火通明,寒霜褪去并不似昨晚那般寒凉。
  白池初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结果却走到了甜糕铺子前。
  白婉凌最喜欢吃的就是甜糕。
  从小到大,白婉凌从未同她吵过架,今晚,怕是真的伤了心。
  白池初让老板包好了甜糕,想了一阵,也没有心情转悠,正准备回去再哄哄白婉凌,转身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元夕夜跪在安王身边的小娘子。
  白池初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醉红楼,一进屋就不见了人影。
  白池初从未来过醉红楼,平常家的姑娘是个正常的,大抵也不会夜里出来,更不会来这等男人买醉的地方。
  “公子要喝酒的话,楼上还有间空房。”醉红楼里的小二说完就带着白池初往楼上走,白池初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小哥可知刚才进来的那位姑娘在哪吗?”
  “哟!这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小的这双眼睛哪里够看,客官要找人,待会儿自个儿去寻寻。”小二将白池初带到房间,随手将酒壶往她面前一搁,“客官有需要,再来叫小的。”
  小二转眼下了楼,留了白池初一人在屋里。
  白池初坐在屋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如今她是坐在汴京以酒香闻名的醉红楼。白池初好奇地揭开了桌前的酒壶盖,闻了闻,是要比白夫人酿的果子酒要香。
  每次她喝完白夫人的果子酒,都会睡一上午,今夜正好睡不着,尝点酒好睡觉。
  白池初原本只打算浅尝一口,这一尝却少了大半壶,白池初喝的正上劲,隔壁房间突然有了说话声。
  声音很大,白池初听的很清楚。
  “周家那位大姑娘滋味如何?”
  “也就那样,不过就是有些不识相,爷我碰她那是看的起她,她周家都完了,还敢对爷呵斥。”
  “我们林二公子竟然也会吃瘪。”
  “你们不懂,玩腻了,倔点的更有野味,最后还不是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伺候我。”
  林二公子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红影落下,肩头上已经挨了一鞭子。
  “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白池初歪靠在门边上,双腮绯红,目含怒气。
  白池初虽对周夏清有私仇,但实在是见不得这等侮辱人的事。
  “你又是什么东西!”林二公子疼的咬牙,正欲起身宰人,却见对面白池初挺直了腰杆子,“白锈侍是我爹,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林二公子不动了,一屋子的人都没动。
  白池初又指着林二公子问,“是你欺负周姑娘的?”
  “白姑娘,不过一个官妓而已......”
  林二公子话还没说完,白池初手里的鞭子又挥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白池初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知道醉红楼的酒,远比白夫人酿的果子酒劲头大。
  大半夜,白府的大门被人敲开,当管家打开门,看到了安王怀里的大姑娘时,惊地话都说不利索。
  作者有话要说:  白池初:我昨晚干什么了?
  安王:我管教不了了,岳母您好好管管。
 
 
第17章 
  等白锈侍和白夫人慌慌张张地到了前厅,白池初已经被倚瑶先一步扶回了屋里。
  刚听到消息的那会,白夫人嘴角止不住地抽,如今面对安王,已经平静了不少。
  “多谢王爷。”白绣侍行礼道谢。
  安王笑了笑,“无碍,不过路过,碰巧而已。”见人已经送到,安王起身告辞,“本王就不打扰了。”
  安王刚走了没两步,白夫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丫头可有对王爷无礼。”
  这话问出来,连她自个儿都觉得丢人。
  “未曾。”安王神色平淡,倒没看出什么。
  俩人将安王送到了门口,看着马车离去,才重新关了府门。
  门一关,白夫人就想往白池初屋里冲,被白绣侍拦了下来,“行了,让她睡会儿吧,明儿等她醒来,好好同她讲道理。”
  “你家姑娘是讲道理的人吗?”白夫人反呛了一声。
  “讲不通也得同她慢慢讲,二房那边已经一团乱,宫里也不太平,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白绣侍拉着白夫人的手边走边说,“咱姑娘的性子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软硬皆吃,经常把旁人气的半死,她自己却没事,这种人承受能力强,一旦发生什么事,她不会乱,不会像婉凌那样手足无措,慌乱无神。”
  白夫人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旁人,恐怕就是我吧。”
  白绣侍一哽,顺了顺白夫人的背心,“你以后少生点气,日子太平就好好过日子,要是哪一天变了风向,我在前面出了事,你可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共荣共辱。”
  “呸呸。”白夫人连说了几声不吉利。
  “这不是没可能,如今宫中那两人斗的厉害,谁又能保证,哪天不朝我动手。”白绣侍捏着白夫人手心说道,“不过也没什么好怕,做什么事都有风险,咱们至少还留了一条后路,也不一定就会输,适才见到安王,我心里更踏实了,无论是气势还是头脑,都远赛那两人。”
  白夫人没再说话,紧握着白绣侍的手回了屋。
  **
  第二日,白夫人还是没能做到同白池初讲道理。
  有人找上了门。
  昨儿白池初一顿鞭子抽了一群公子爷,其中就有个娘宠,见不得自己宝贝儿子被人打。
  今日一早就过来找白夫人,说话没有一句好听,这还是人家强憋着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咱们公子哥儿总不能对一个姑娘家动手,你说是不是?可咱也得讲礼法,不能因为你是个姑娘,就可以随意打人,再者说,平常哪个姑娘会去醉红楼那种地方,白夫人,我虽说话难听了些,可也是为了你好,对子女可不能这么宠溺。”
  那夫人说完之后,以为白夫人会赔礼道歉。
  谁知白夫人半点道歉的架势都没,反呛了那位夫人,“宠溺不宠溺,那也是各家关起门来自己的事,怕也没有旁人来插手管教的道理,若真能插手管别人的事,我倒也劝劝夫人,贵府公子那细胳膊细腿的,还是多练练为好,免得弱不禁风,连个姑娘都能欺负到他头上。”
  那夫人气的牙槽子直打架,最后拂袖而去。
  人一走,白夫人就提着鞭子去了白池初院子。
  沈晖成要比白夫人快一步,赶在了白夫人之前,替白池初通风报信。
  沈晖成站在门口,倚瑶进去叫人,“小姐,赶紧起来,夫人过来了。”
  白池初翻身爬起来,脑袋晕的厉害。
  昨晚的事情白池初只记得片段,但也足以让她后怕。
  当时是一壶酒壮了胆子,天不怕地不怕,对着林二公子一群人就抽,一见有人要上前对她动手,白池初就手拍桌子威胁对方,说她是白锈侍的女儿,
  一个晚上留给大伙儿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爹是白绣侍。”
  大抵白锈侍也没想到,跟前养了这么个坑爹的姑娘,闹的整个醉红楼都知道,白锈侍的女儿去了醉红楼喝酒。
  后来就遇上了安王,对方一句话没说,直接一个刀子手砍在她肩头,瞬间就安静了。
  白池初穿好鞋子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白夫人提着鞭子冲过来。
  白池初害怕,躲在了沈晖城身后,“表哥,今儿你要是替我挡住白夫人,我就嫁给你。”
  沈晖城回头看了她一眼,想说让她正经点,可心头又有些蠢蠢欲动。
  白夫人第一鞭子抽过去时,便落在了沈晖成身上。
  “你给我让开。”
  “姑母,表妹她还小不懂事......”沈晖成没让。
  “白池初你有本事惹祸,就没本事出来受罚了是不是?”白夫人指着躲在沈晖成身后的白池初,嘲讽地说道,“缩头乌龟。”
  白池初并不吃激将法,但知道今日这顿打肯定躲不过,只能从沈晖成身后走了出来,端端正正地跪在了院子里。
  白夫人的鞭子到底没再抽下去。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个理由来,你就跪着永远别起来。”白夫人站在她跟前质问,“你夜里私自出府,我就当你是出去吹风,去醉红楼喝酒,我当你顽劣,你倒是同我好好说说,你为何要去打林二公子,和状元郎!”
  白池初昨夜只顾着抽鞭子,谁是谁她一个都不记得。
  倒有些错愕,她打了状元郎?
  “他们欺负人。”白池初回答,就算是状元郎,也不该做那等侮辱人的事。
  “欺负谁了?你?”
  “周夏清。”白池初说完白夫人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同那周姑娘水火不容吗?你别告诉我,昨儿你是为了她出气。”
  白池初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一码归一码,他们欺负人就是不对,周家虽落魄,可周家女眷又有何罪,就要承受所有人的侮辱?”
  “你还有理了,你要想逞能就别用你爹的名字,你用你自己的名字啊。”白夫人讽刺地看着她。
  “我没有爹厉害。”白池初说的理直气壮。
  “你也知道!”白夫人厉声道,“一个人有多大本事就该做多大事,你要想别人都听你的,想救人,那这件事就得你自己说了算,你昨夜一顿鞭子抽了,周家的女眷就能从官,窑里出来?周姑娘就不会被别人侮辱了?”
  “你给我好好跪着,好好想想后果。”
  白夫人没再管她。
  等到白夫人去南院看了一趟白二夫人回来,地面上已经砸起了好一阵的雨点子,白夫人赶紧让滢姑去放人。
  刚到院门口,就见白绣侍身边的侍卫急匆匆地进来,连伞都没撑,身上沾了不少雨水。
  “白大人让属下同夫人说一声,今日大人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府,皇上中了毒。”
  白夫人脸色陡然一变。
 
 
第18章 
  滂沱大雨一直落到夜里,传出来的消息就更是惊人。
  皇上中毒。
  太子被废,囚禁在了高墙之内。
  立二皇子为新太子。
  墨家和皇后的势力,几乎一夜之间如山倒,再也不复存在。
  皇上虽未对外宣告,但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中毒同太子有关。
  毒确实为太子所投。
  自从上回墨相的事,太子被皇上叫去御书房一通斥责,说出了要废太子的话之后,太子便谋生了弑君的念头。
  这几日门路都被他摸好了,尚在犹豫之中,直到今儿早朝后,他才彻底下定了决心。
  早朝上皇上正式封了安王为右相。
  太子无意中瞧过去,就看到了二皇子同安王极为默契地相视一笑,太子便知安王已经倒戈了二皇子,如今他在朝中,既没了墨相的帮衬,又不得父皇的喜爱,照这么下去他这个太子迟早都会被废。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皇上一死,他是太子顺理成章由他登基。
  所有的争斗也会到此结束。
  太子将毒投在了皇上每日必服的丹药里,炼丹的丹药师是二皇子当初举荐给皇上的,事发后太子还可以栽赃给二皇子。
  太子计划的很完美,但结果并不如意。
  皇上服了丹药,当场吐了黑血,却没死成。
  而太子想要嫁祸给二皇子的阴谋最终也没有得逞,他买通的那个小太监人刚从宫墙狗洞里爬出去,就被二皇子的人逮了个正着。
  **
  皇上醒来后第一个招见的人便是白绣侍。
  白绣侍随着高公公进去,在看到皇上的那一刻,心猛地跳了一下。
  皇上的脸色苍白如纸,已瞧不出半点血色,同死人没什么区别,即便是保了一条命下来,恐怕时日也不多了。
  “皇上。”白绣侍担忧地看着皇上,跪在了他旁边。
  皇上的声音也很虚弱无力,“白爱卿,今夕是何年?”
  白锈侍答,“顺庆十五年。”
  皇上挤出了个笑容,笑的凄苦,“十五年,长吗?朕不过才坐了十五年的江山,他们就嫌弃朕占了位置。”
  皇上心里已经有了数,旁人谁还有那胆子,这些年他光养了一群白眼狼,终究是要陪一条命给他们才肯罢休。
  白锈侍将头垂下,“属下已经在查,皇上洪福齐天,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查什么,有必要查吗?除了太子还能有谁,二皇子没他那么蠢,朕死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太子不一样,朕死了他就能登基。”皇上说完白绣侍再也没有吱声。
  皇上躺在床上神色突然带了些悲伤,“时间就是把利刃,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当年他出生时,皱巴巴地像只老鼠,皇后告诉朕,那是朕的儿子,朕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生平头一回感觉到了害怕,害怕弄痛了他,害怕掉到地上摔着了他。”
  “六个月的时候,他就会叫朕父王,每次见到朕回去,远远地就伸出了两条嫩胳膊,奶声奶气地问朕要抱抱,朕那时候恨不得将这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手上,只要看着他笑,朕就满足了,朕刚登基的那天夜里,便同皇后到了书房,皇后研磨,朕拟旨,满心期望地封他为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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