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池初微微仰头,眼里满是真诚。
“不用。”
安王突然捏住她仰起的脸,“再好好想想。”
白池初被他这一捏,足尖跟着踮了起来,谁知没踮稳失了重心,一脚踩下去,就落在了安王冰凉的筒靴上。
凉意瞬间窜入脚底,白池初一声低呤,娇声娇气地唤了声,“王爷。”
安王手上的力道轻了些。
目光盯向了踩在他脚上的玉足,白皙的脚踝隐现,脚趾上鲜红的蔻丹,似是雪地里的一簇火,甚是夺人眼球。
安王眸色幽暗,没再捏她的脸,直接握了她的腰。
没有多余的绸缎,仅是薄薄的一层紧贴肌肤,轻轻一碰便能感受到里头的细皮嫩肉。
安王的喉结缓缓滚动。
手掌突然一用力,白池初一声娇呤吐了一半,安王便凑在她的耳畔低哑地说了声,“躺好。”
白池初脸色一变。
容不得她想,人已经被颠了个方向。
在裙摆被推上腰际的那一刻,白池初什么都顾不上,只是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央求道,“王爷轻点。”
地毯上的蔻丹抹了一地,终究是没等到她躺好。
分明是生了一幅让人怜爱的身子,可一旦碰起来,就忍不住地使劲折腾。
滢姑和倚瑶亲眼瞧见安王一身火气,冲进了屋里。
两人生怕姑娘受了气。
谁知半天没有动静。
后来倒是有动静了,却是她家姑娘的娇呤声。
就算是一把年纪的滢姑,也是老脸一红,回头就拽着倚瑶的胳膊退了出去。
**
凌风带着一群臣子去果园里逛了一圈,那树上的果子便被扫荡了不少。
韩公子一个都没吃。
众人理解。
怕是往后安王府的东西,韩公子就是饿死也不敢动。
等到众人吃了个饱足回来,东屋那头已经收拾干净,一屋子的人都在等安王。
安王过来时,已经不是早上的那一身衣裳。
除此之外,手背上还留了一道抓痕。
安王倒是无所谓,众人看的脸红心跳。
谁敢去挠安王,
谁又能挠到安王。
最激烈的那阵,白池初膝盖都蹭破了皮,实在是被折腾的厉害,才急了眼。
禁锢在她身上的一双手,犹如两把铁钳紧攥着不放,任凭她如何掰都掰不动,只能挠。
挠伤了他才终于停下来。
白池初当场就软瘫在了地毯上,安王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又替她盖了被褥。
再回头看了一眼满屋子的狼藉,安王便拧了眉心。
多半没料到自己会如此冲动。
他来,是找她算账。
“往后不许再胡闹。”
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同他来时的冲劲相比,完全是两个样。
作者有话要说: 啊,二更来了宝宝们,晚上还有一更。
第30章
等白池初缓过来, 已经到了下午。
上回那身上留下的痕迹, 好不容易消退了些, 这回又添了新。
事后滢姑进来伺候, 瞧见屋里的狼藉,便知她家姑娘不会好,谁也没想到这大白天, 王爷突然就起了兴致。
滢姑赶紧让倚瑶去备水。
正忙着王嬷嬷拿了些草药过来, 说放水里煮, 姑娘泡了身子会轻松些,“姑姑待会儿再去前院找凌风取一趟药,沐浴后抹上,过了明早保管姑娘就好了。”
滢姑姑道了谢。
白池初这回是被欺负狠了, 进浴桶时, 一抬脚,双腿都在打颤。
战战兢兢地侵入水里, 身子便软绵绵地搭在桶边上, 一直泡到了水凉才起来。
倚瑶伺候白池初更衣时, 滢姑就去了前院替她拿药。
药是安王让凌风临时去买的,
滢姑过去, 凌风正好回来。
回来时却不只是他一人,身后还跟了一辆马车。
滢姑好奇多留了一阵,想看看是谁,却没想到这一看,就看见了林三姑娘从马车上下来, 滢姑心头一跳,转身就往屋里走。
这昨儿才提到她人,
怎么今儿就上府来了。
滢姑适才那一眼看到了林三姑娘,林三姑娘也看到了滢姑。
林三姑娘抱着一坛子酒,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那不是白夫人身边的姑姑吗?”林三姑娘怕是自己眼花,忙地问了一声身边的丫鬟春寒。
春寒也认了出来,“是滢姑。”
“她怎么在安王府?”林三姑娘心里隐隐有了猜想,但不太愿意相信。
白家出事之后,便听说白池初离开了白府不知去向,太后和太子满汴京城的找人,也没有见其踪影,暗地里人人都说,八成人不在了。
要么想不开跳了河。
要么被人糟蹋死了。
林三姑娘虽没有逞口舌之快,但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如今却突然在安王府见到了滢姑。
莫不成她在安王府?
林三姑娘脑子瞬间乱了。
“三姑娘这边请。”凌风招待了她进来。
凌风也是在半路上碰到的林三姑娘。
说是来给林大人送些吃食,另外林夫人新酿了一坛酒,让林三姑娘也一并带过来,给大伙儿尝尝。
来者是客,凌风只能将人先请进来,想着林大人天还没亮就来了安王府,林夫人恐怕也是担心,才派了家人过来瞧瞧。
凌风将林三姑娘带进来后,安置在了北边的厢房,又才去了东屋请示安王。
林三姑娘坐在屋里等。
刚坐下不久,就来了一丫鬟。
进来就替林三姑娘倒了一杯茶水。
入口极甜。
林三姑娘好奇地问了一句,“敢问姐姐,这泡的是什么茶,怎的这般甜。”
丫鬟说,“是花茶,里头参了些冰糖,府上的白姑娘极爱这口,没想到姑娘也喜欢这味道。”
林三姑娘愣了,抓住那丫鬟就问,“白姑娘?可是白绣侍家里大姑娘?”
“谁家的我倒不清楚,只是大伙儿都这么叫她,不过当真是个美人了,我还没见过那般倾城绝色的人儿呢。”
这一来不用说,
那就是白池初了。
林三姑娘突然一阵失落。
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这丫鬟的称呼不对。
没说奴婢,
一口一个我。
“姐姐是府上的人吗?”
“算得上半个,月头我在府上帮忙跑腿,其余日子都在莺语阁,三姑娘唤我阿珍或珍娘就好,不必叫我姐姐。”
林三姑娘愣了愣,
点了头。
“那珍娘可知,那位白姑娘同王爷是什么关系?”林三姑娘就差明着问,她是不是已经爬了安王的床。
阿珍倒也有问必答,“王爷每日的糕点都是白姑娘在送,王爷似乎也疼爱的紧。”
林三姑娘心彻底凉透了。
阿珍瞧了一眼她的神色,也如了愿,“姑娘若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告退了。”
“多谢珍娘。”
林三姑娘也没再多问,光是这些就已经够了。
珍娘走后,春寒实在憋不住了,“她可真能勾搭。”
居然就来了安王府。
难怪太后和太子都找不到人,可她就甘愿做一个没名没分的人吗?
如今她找上安王,说白了,也就算得上一暖床丫头。
白锈侍一日不出来,
她便一日见不得光。
“真是不害臊,这汴京城里男人,恐怕都被她勾搭尽了,如今又来祸害王爷,她不要脸,难道他白家往后就不要脸了吗?”
春寒就散将白池初贬到了骨子里,这会子也没法让林三姑娘心里好受。
两人正愁着,那头凌风回来,说让林三姑娘将酒送过去,正好大伙儿也散场了。
林三姑娘这才稳住情绪,跟着凌风身后,去见了林大人。
见到林大人,
自然也就见到了安王。
林三姑娘将食盒交给了林大人后,直接抱着酒坛子就走到了安王面前,屈膝行礼后,声音清甜地说道,“这是母亲酿的麦子酒,特意让臣女给王爷送来尝尝鲜。”
“有劳了。”
安王正整理几上的帖子,头也没抬,也没去接。
凌风替他接了过来。
就算没有多余的话,
单这一句,也够让林三姑娘脸红心跳。
汴京城里的贵女多半都中意于前太子和现太子。
可她林三姑娘,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安王。
喜欢了这些年,在林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原本林大人也没有反对,可最近林大人却告诉她,要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另选个适合的人。
她着急,今日便说服了白夫人,找了个理由特意跑了一趟。
如今总算是知道父亲为何要反对,怕是早就知道白池初在安王府上。
可又能怎样。
白绣侍被太后和太子关了起来,正满天下的找人,白池初即便在安王府,那也是见不得人,见不得光。
安王不可能封她为王妃。
要藏就只能藏一辈子。
无名无分。
林三姑娘刚才还沮丧,见到了安王人之后,又好了。
太阳下山时,林三姑娘才随着林大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安王府。
滢姑回去后,就将消息说给了白池初。
谁知白池初却是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这会,白池初什么都不想去想。
只想歇息。
到了夜里,倚瑶又来白池初跟前说了一阵。
“说是来看林大人的,可谁信呢?来安王府的又不止他林大人一个,就没见其他家属来探望。”倚瑶下午听滢姑说完,就去外边打听了,“来的时候提了一个食盒,和一坛酒,说是来给林大人送吃食,难不成是怕安王府饿着了他不成。”
倚瑶一番叨叨,白池初同样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身子倒没有下午那阵酸痛。
泡了身子涂了药膏,又睡了一阵,这会儿精神好了很多,可这就不代表她能好了伤疤忘了痛,暂时她不想再往安王身上凑。
夜里王嬷嬷再过来找她的时候,白池初便躲进了被窝里,说什么也不出去。
**
白家的二爷,找了两日的院子,总算找到了一个满意的。
当日就付了款拿了地契。
白老夫人说的没错,这些年二房在外,依仗白锈侍的名声,赚了不少钱。甭管是黑的还是白的,也没有人敢出声。
明面上给大房的,那也只是小头,最后都是进了白二爷的腰包。
能在外养一家子人,将私生子养成了秀才,白二爷的账目又岂能干净。
白二爷要搬,
白老夫人又撵。
即便是白二夫人不想搬,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白二爷。
男人走了,难不成她还守着老夫人过,本来在外头白二爷就已经有了一个私生子,她再放任,岂不能将人送到了对方手里。
白二爷和白二夫人搬了,独留了三公子,打死也不走,说要留下来照顾老夫人。
白二爷懒得管他,
白老夫人也没说什么,由着他。
白家二房搬走的当日,宫里就出了事。
皇上驾崩了。
京师瞬间戒严,消息被封锁,没有几个人知道。
新皇连夜准备登基,一时之间,所有的暗涌都在浮在了明面上。
白婉凌如同被架在火堆上烘烤,承受着四面八方的煎熬。
从她嫁进东宫,就没有一刻舒心。
新婚当晚守了个空房,这事东宫里的侧妃和妾室,没等天亮,就全都知道了。
第二日侧妃和妾室上门来请安,无论是言语里还是态度上,均是带着讽刺。
白婉凌在应付外人这一块,一向使不上力,三言两语就又哭上了。
“太子妃这是何意,昨儿太子妃守空房,可不是妹妹们害的,您这一哭,倒好像是咱们欺负了您,好在今儿众姐妹都在,要是谁单独来,那就是一张嘴怎么也说不清了。”
几人走后,白婉凌更是哭的厉害。
还没缓过神,太后又派人请了她过去。
起初太后还对她嘘寒问暖,关心了几句,后来就直接说了目的。
“太子妃既然已经嫁进了我陈家,就该知道为了自个儿做打算,你大伯那里,没事你就多去劝劝,好了咱们就都好,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白婉凌从太后殿里出来突然就没眼泪可流了。
如今她哪是什么太子妃,她就是棋盘里的棋子,随意让人摆布。
什么荣华富贵,
那都是靠大房施舍。
施舍了就有,
不施舍只有死路一条。
白婉凌为了得到这点施舍,每日都会去见了一回白侍绣和白夫人。
替太后当说客。
劝他们归顺太子。
但每回都是无功而返。
先皇驾崩后,新皇登基,太后便给了她最后的机会。
“你该清楚你是怎么进宫的,哀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成不了事,哀家也不屑得用你了,皇上的嫔妃倒是多,也不至于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过往后这漫长岁月,你可就够得熬了。”
白婉凌吓的发抖。
又去了那高墙深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凌晨还有一更,然后就是后天晚上十点后了哈,宝宝们,跃跃周日上夹子,呜呜呜呜,宝宝们订阅起来,跃跃爱你们。(空出来的这段时间,跃跃会去新屋里,评论区请别吱声。)
第31章
白婉凌的两只眼睛哭的红肿, 往白绣侍的跟前一跪, 便磕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