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使我一无是处——起跃
时间:2020-04-19 08:49:47

  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他早该知道白姑娘那样好看的姑娘,岂能是他能想的。
  原本一个沈晖成就够让他认清自个儿的位置了,更何况是天下的主子,皇上,就是借他千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有任何想法。
  不但没有了想法,在知道白姑娘要当皇后的那一日,还曾为自己对其动过心思,而惶恐。
  此时惶恐不安的不只是宁公子,还有白池初。
  那板凳在屁股底下,就跟长钉子似的,怎么都坐不安稳。
  陈渊什么意思呢?
  长街上那么多吃的,他偏偏就只给她留了个豆腐摊。
  自己喜欢?
  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白池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陈渊在同她秋后算账。
  她和宁公子的上回的那点事,他知道。
  他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将她带到宁公子面前,然后告诉她,以前的事情,他没忘。
  白池初就是再馋,
  这会儿也食不下咽。
  凌风从豆腐娘子手里接过碗,端到了两人跟前。
  白池初用勺子在碗里搅了两下,没往嘴里放。
  “怎么不吃。”陈渊侧过头,细声细语地问她。这番动静,外人看了便是皇上动娘娘宠爱的很,对娘娘简直是体贴入微。
  只是还未等白池初回答,又见他坐直了身子,语气淡然地说道,“大半夜的都能嘴馋,到了跟前,你倒是不吃了。”
  话音一落,白池初从那板凳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知道?!
  表哥的那罐子豆腐脑......
  陈渊倒是很平静,轻轻地按住了她肩膀,又让她坐了下去,“吃吧,别浪费了,这么多侍卫总不能白忙乎一场。”
  白池初自己都不知道那碗豆腐,她是如何吃下去的。
  食之无味。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吃。
  刚出宫时的兴奋雀跃,这一来,算是彻底熄灭了。
  陈渊依旧是陈渊。
  白池初怨自个儿这几日被他温柔的表相,蒙蔽了双眼,差点又忘记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皇上,臣妾不想出宫了,咱们回宫吧。”白池初放下碗,用绢帕擦拭了唇角,老老实实地认清了现实。
  陈渊却没应。
  拉着她登了马车,并没有回宫,径直去了一处别院。
  院子很僻静,一条巷子通到尽头,两边是砌成的院墙,大部分已被绿色植物覆盖。
  马车到了院门口停下,守在门口的管家忙地上前,见到车上的人下来,立马弯腰行礼,“皇上。”
  一看就知陈渊经常来。
  “起”
  陈渊回头扶白池初下车。
  “这是哪儿?”白池初脚一落地便四处张望。
  那管家大抵也没想到会见到皇后,面上略微一惊,又忙地同白池初行了礼,“娘娘。”
  “进去就知道。”陈渊拉着白池初进了屋。
  里头的倒是开阔不少。
  与皇宫完全不同,此处的风格属于小桥流水,鸟语花香。
  “先去前院候着。”陈渊走了一段,才回头对跟在身后的管家说道。
  “是。”那管家停了脚步,没再跟着。
  陈渊带着白池初,顺着院里的鹅卵石小道,又穿过了一处木桥,熟门熟路地将她带到了一片桃林面前。
  三月正是桃树绽放的好时候,粉嫩的花瓣满满压了一枝头。
  微风拂过,有淡淡花香扑鼻。
  白池初完全不知汴京城里还有这么漂亮的院子。比起皇宫的御花园来,这一片桃林,美的更甚。
  “喜欢吗?”
  陈渊温声问她。
  “喜欢。”白池初点头,眼里溢出了惊喜,八成没想到陈渊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却是不知,这是陈渊一贯的伎俩,收拾完她后,给她赏的一颗糖。
  几乎成了规律。
  每回先翻出白池初犯下的事儿,完事后再给一颗糖,既让她知道哪儿错了,又能让她恨他不起来。
  亦柔亦刚,愣是将白池初拿捏的死死的。
  “朕先去前院,玩够了就来找朕。”陈渊没有陪着她,让凌风留下来。
  “好。”白池初应的很爽快,陈渊不在,她才能轻松。
  陈渊又原路返回,上了前院,管家正在门口候着陈渊。
  “近日精神如何?”陈渊人一到,就开口问了管家。
  “好着呢,这几日精神好时,还能说几句话,不过仍是什么都记不起来。”管家将陈渊领进了屋。
  屋里明亮宽敞。
  除了两丫鬟之外,只有一位老人。
  陈渊走到了那老人身边,那老人却是没有半点反应,眼神痴呆地看着他。
  如今这番模样,谁也不会想到在十几年前,她曾是西风宫里最不好招惹的嬷嬷。
  护主如护命。
  也是苏妃娘娘最信任的人。
  苏妃娘娘死后,她便失踪了,等到陈渊找到她时,就已经成了这样。
  神智不清,连谁是谁都认不出。
  陈渊坐在她身旁喝着茶,多半也没报什么希望。
  桃林那头等到白池初逛完了整片桃林,再去院子里从外头引进来的小溪里瞧了一会儿鱼群,尽兴了,才跟着凌风去找陈渊。
  “这地方是皇上的私宅?”白池初问凌风。
  看来陈渊即便是当了皇上,也还是有之前的闲情逸致。
  凌风答,“都是很多年前的老院子了。”几年前,皇上见其僻静才将其买了下来,派专人伺候着嬷嬷,本指望她能记起点什么来。
  谁知,几年过去了,没半点进展。
  白池初没再问,脚步轻快地上了前院的台阶。
  管家正站在老人和陈渊的跟前,见到白池初进来,忙唤了一声“娘娘。”
  这一声之后,屋里那老人低垂的头,突然抬了起来。
  白池初也在看椅子上坐着的老人。
  肩膀微驼,
  年岁看着不小。
  白池初并不认识。
  但能感受对方的目光正直勾勾地定在了自己脸上。
  白池初正纳闷,往陈渊跟前才走了两步,却见那老人的神色渐渐地开始激动。
  “娘娘。”
  老人突然就冲着白池初叫了一声,声音在打颤,手也在打颤。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这都几年了,就没有谁见过她这般清醒过。
  屋里的人,唯独白池初弄不清楚情况,只觉得这老人可怜,也没有多想,上前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谁知刚握上,老人就将她的手攥进了怀里,抱着她的胳膊哭了起来。
  “娘娘啊。”老人的神色悲痛,紧紧地攥住白池初,白池初正是莫名其妙,却又听嬷嬷哭着叫了一声,“苏妃娘娘啊。”
  白池初不敢动了。
  惊慌地看着陈渊。
  谁都知道,苏妃娘娘是陈渊的生母。
  这老人,
  怕是认错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下午可能还有一章短的,今天没来得及更到4000,只能多加一章了,么么哒。
 
 
第56章 
  陈渊难得拧了眉头。
  对凌风使了个眼色, 凌风便将屋里的人全都遣了出去。
  那管家也没留。
  大门在几人跟前掩上, 嬷嬷自攥住了白池初的手之后, 就没有松过。
  白池初刚想问陈渊, 她到底是谁。
  那嬷嬷又满脸是泪地说道,“娘娘啊,老奴等了这些年, 总算是等到娘娘了。”
  白池初没再问,
  从这话里, 多半也猜到了是当年苏妃娘娘身边的嬷嬷。
  白池初不知道她为何她能将自己错认。
  大抵都是娘娘?
  “老奴对不住娘娘,没有完成娘娘对老奴的托付。”老嬷嬷哭的泣不成声,“老奴寻遍了城里的大夫,都说没有异样, 可老奴就是知道, 是有人在害娘娘。”
  嬷嬷此时看着白池初的眼神,与常人无异。
  并无痴呆相。
  凌风在一旁站在, 大气都不敢出。
  白池初怎么也不会想到, 是这番局面。
  苏太妃当初是怎么死的, 她根本不知, 关于苏太妃这个人, 她也只听祖母提起过一回。
  说苏妃娘娘姿色过人,甚得恩宠。
  其余地,
  她从未听说过。
  或许儿时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苏妃和陈渊的事情,但记忆太过于模糊,如今再去回忆, 也弄不清那是她的梦,还是她的记忆。
  白池初又看向了陈渊。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渊冷冽的模样。
  眼睛猩红,脸冷的吓人。
  白池初知道,今儿自己是摊上事了,只能默默地配合着老嬷嬷。
  老嬷嬷盯着她哭了一阵,突然松开了白池初,手抬起来,颤颤巍巍地去取头上的一根银簪。
  银簪很普通,圆头细尾,圆头上的花样依稀还能看的清楚,是一朵六枚花瓣的桃花。
  老嬷嬷将簪子取下后,直接递给了白池初,“娘娘,老奴没用,如今只能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那定是苏太妃的东西。
  白池初没敢接,又看着陈渊。
  “拿着。”陈渊声音低沉。
  白池初这才接了过来。
  几人离开院子时,嬷嬷的神色又恢复了痴呆,嘴里一句没一句地念着娘娘。
  谁也没有料到这结果。
  陈渊和苏老先生这些年费尽了心思,想从她身上套出来点东西,均是一无所获。
  结果白池初一来,倒成了事。
  顺帝的屋里曾经挂了一副画像。
  高公公见过。
  翠绿长裙,青丝披肩,面上含了一丝浅笑,就似是落下凡尘的仙子,美的惊心动魄。
  恰好,今儿白池初也是一身翠绿长裙,同样的貌美。
  是以,嬷嬷才会认错了人。
  上了马车,白池初将那簪子给了陈渊。
  在白池初眼里,不过是一只再也普通不过的银簪,却没想到陈渊一拿到手里,直接拉着那银簪的头,猛地一拔。
  头尾便分离了。
  陈渊再将簪子的尾部,轻轻伸进了圆头里,缓缓地将里面的东西挖了出来。
  一张乏黄的锦布,和一团黑乎乎的药材。
  白池初怔住,
  压根就不知道里头有东西。
  陈渊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甚至没去细看,便拿出绢帕,将东西包好,放进了袖筒。
  马车使出巷子后,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皇上”
  白池初主动去握住了陈渊的手。
  五岁就没了娘,还是别人害死的。
  真可怜。
  怜悯心一起来,白池初完全忘记了白日里,就是这个‘可怜’人,逼着她吃了一整碗的豆腐脑。
  “臣妾以后会好好待皇上。”
  这一幕很熟悉。
  陈渊看了她一眼,却是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回了声,“好。”
  总共两次,
  总得该说话算话。
  回到宫里后,陈渊亲自将她送回了后殿,看着她进了门,才转身去了前殿。
  高公公瞧见人回来了,赶紧上前,还没来得及扬尘打千儿,就听陈渊说道,“关门。”
  前殿的门一关,里头就只剩下了陈渊和凌风两人。
  陈渊将那绢帕重新拿了出来。
  泛黄的锦布上,字迹还在,是一副药单。
  苏太妃当年安神的药单。
  并非是太医的笔迹,而是娘娘亲手写在锦缎上。
  这事只有那位老嬷嬷最清楚,当年娘娘开始生出怀疑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嬷嬷将那药渣子寻了来。
  一样一样地对照下来。
  这才发现这药渣子比太医那里给出的单子多了一味虫草。
  很普通的虫草。
  嬷嬷当时就拿着单子去找了太医,太医吓地脸色发白,给娘娘的药材都是他亲手抓的,不可能有错。
  然而当天夜里,苏太妃开始了吐血。
  太医对那虫草验了毒,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嬷嬷吓的魂分魄散。
  苏太妃自知活不久,便将药单抄录在了一块锦布上,又取了自己头上的发簪,将药单和那味多出来的虫草塞进了里面。
  之后才将簪子交给了嬷嬷,“你拿出去找人问,本宫就算是死了,也得死个明白。”
  嬷嬷走后的那个夜里,苏太妃就断了气。
  之后嬷嬷再也没有回过宫,
  几年下来汴京城里只要是个大夫,她都去询问过。
  却没问出个结果来。
  时间一长,内心的愧疚和焦急,硬生生地将她逼成了痴呆。
  若不是今儿白池初这么一刺激,那银簪怕是被她带进棺材,也不会拿出来。
  正殿的大门紧闭。
  等凌风再打开门,从里出来后,就去给苏老先生传信,让其将行程提前。
  **
  夜色落下,陈渊才回了后殿。
  白池初沐浴更衣后,坐在里屋的软榻上,撑着手肘发呆。
  倒没再想白日里的事情。
  而是盯着那梳妆台,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自打她从凤阳殿搬回晨曦殿后,陈渊就没碰过她。
  对她不感兴趣?
  不太可能。
  夜里他都是抱着她睡,倘若真厌倦她了,八成也不会愿意抱她。
  为何呢?
  若不是见识过陈渊折腾人的劲儿,白池初都会怀疑,他不能尽人事。
  再如此下去,
  十月过后,她该如何向满朝臣子交代。
  白池初发了愁,今日铁定也是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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