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露映春庭——和歌
时间:2020-04-21 09:12:43

  她随即冷下了脸,对丫鬟道,“以后,你们要是不能伺候好小姐,也就不必在留在府里了!”
  丫鬟们吓得连连磕头。前一拨在阮元菡身边伺候的丫鬟是什么下场,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没留言,居然还掉收藏。啊!
  来点鼓励啊!
 
 
第147章 桂花糖藕
  肖蘩易毕竟年纪大了,逢此噩耗,伤心过度,差点晕了过去。薛居正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将肖蘩易送回了家中。
  肖蘩易的府上人口极其简单,除了侍卫之外,也就一个管事,两个常随,还有一个负责烧饭洒扫的厨子。
  管事见肖蘩易是被架着回来的,大吃一惊,“老爷这是怎么了?”
  薛居正已经哭得直打噎,实在不想说什么。
  那管事的倒是会照顾人,给两人各倒来了一晚甜汤,“老爷,薛公子,二位先喝点东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得先顾及身体。”
  肖蘩易头脑混成、心灰意冷,也不管那是什么,木木地接过碗,喝了一口。可片刻之后,他眉头微皱,看向了那碗甜汤,“这是什么?”
  管事的忙道“是鲜藕甜汤。”
  “哪儿来的?”
  “今早有挑子从门口经过,卖的桂花糖藕很好吃。我瞧着那藕段新鲜水灵又便宜,所以便买了一些。那卖藕的小哥见我买的多,还特地送了我好几节做好的桂花糖藕。”
  “桂花糖藕?可还剩下?”
  “有。那小哥说天气热,卖不出去也坏了。着实送了我不少。我镇在井里呢。”
  “快快取来,让我尝尝。”
  管事不明白肖蘩易为何突然神态大变,但立刻去院子里,起了桂花糖藕上来,去厨房中切片,浇了蜜汁,小跑着送了过来。
  肖蘩易捧着那盘糖藕细细地闻了又闻,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终于像吃了人参果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差点去了老夫半条命啊!”
  薛居正被肖蘩易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了口中。这桂花糖藕做得确实不错,软糯香甜,甜而不腻,里面还有些独特的酸甜味。
  嗯?这味道。他好像在哪里吃过。
  他是在哪儿吃过呢?薛居正绞尽脑汁,突然瞥见肖蘩易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的神色,接过管事的帕子抹了把脸,老头恢复了平日的镇定自诺,淡淡地看着他。
  肖先生刚才还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这藕是什么灵丹妙药,让他这么快就好了?薛居正脑子里突然咯噔一下,“这藕……”他颇有些目瞪口呆。去年夏天,好像在鹿鸣湖边吃过啊。
  肖蘩易接了一句,“挺好吃的。”
  薛居正哪里还不明白,捂着心口噗通一声坐在了凳子上,“我滴个亲娘哎!不带这么玩儿的。我今日差点就死过一回了!”
  肖蘩易点点头,对管事道,“你下去吧,我跟薛公子有话说。”
  管事见他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还是退了下去。
  如今屋中只剩他二人,薛居正忍不住问,“这是今天早上挑来卖的,是不是说,他们平安无事,躲起来了。”
  肖蘩易点点头,“瑶华这孩子,向来喜欢留一手。但昨晚必定是凶险至极,才会有那场大火。”
  “那我们可要去找他们?”
  “不。”肖蘩易摇头,“瑶华和恩哥儿从明转暗,反而更加安全。我们不去找,就没有人能跟在我们的身后去找到他们。”
  “也不能不找。”薛居正眼睛转了转,“不然,我们也装个样子。毕竟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只装作不认可他们已经死了,这样反而让阮家更确信恩哥儿他们已经出事了。”
  “我瞧着,这事不太像是阮家做的。”肖蘩易一直在思考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除了他们还有谁?”薛居正疑惑。
  “这京城里,水深着呢。”肖蘩易道,“皇子中,因为有阮家的存在,其他的皇子都被压迫地喘不过气来。所以没有这个实力。但是还有各据一方的藩王呢!尤其是那个淮安王。他若是想趁此机会,浑水摸鱼,可能性远远大过阮家。”
  薛居正恨得牙痒痒的,“你说,怎么就这么多坏东西都聚集在京城里呢!”
  肖蘩易没空跟他感慨这个,“你一会儿回去,便带着人继续去鹿鸣湖边,装作检查线索的样子。”
  “啊?”
  “不是让你真查。瑶华她们能从火中逃生,必然有密道之类的。你带着人在那里待着,设法阻挠那些人,防止他们真的找到破绽。”
  薛居正心里叹了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明白,我这就去!您好好歇歇。”
  “我可没工夫歇歇。我现在就进宫告阮家一状。御史可闻风奏事,虽然我没证据,骂也骂到阮家抬不起头来。”
  “行。”薛居正连忙跑回家,跟他爹薛国公好一阵子嘀嘀咕咕的。
  薛国公听得双目一亮,招来自己的心腹,“你带上人跟着他去鹿鸣湖边上。看护好现场,别让人破坏了。”
  那心腹没明白,“要不要找几个六扇门的高手勘察一下。”
  薛国光知道他没明白,招手将那心腹喊道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那心腹一点就通,“国公爷放心,不会出岔子的。”
  薛国公道,“你们赶紧去。”
  薛居正有了亲爹撑腰,顿时觉得气焰百八丈高。一回头,看见他爹进去换衣服,“爹,你就不用去了。”
  薛国公瞪了他一眼,“我这是进宫去,助肖老一臂之力。这几日,阮家占尽了上风,此时不杀杀他们的锐气,更待何时。”
  薛居正看他爹又要数落他,连忙一溜烟地跑了。
  ……
  一场离奇大火,烧得京都惊涛骇浪。而传闻中香消玉殒的薄命红颜和瑶华,正在闹市中,离飞白楼不远的一处的宅子里,躺在厅堂的竹榻上午歇。
  这宅子在背夹角,很是隐蔽难寻,地方不大,院子里自有一口水井。做生意不行,自住却很方便。
  一众人都倒在各自的屋子里睡觉,闵婶和慈姑都守在她的身边。尧恩不放心姐姐,就歪在屋角的一张躺椅上,睡得正香。
  宅子不大,闵婶闲不住,便将活计搬到了厅堂里做。
  她方才切了一些小菜,正在调味。寻摸了半天,才发现没有醋。便抬头喊了一声,“姑娘,这里没有醋,将你昨晚那个山楂丸分我几粒,我先用着。”
  正坐在缝衣服的慈姑连忙用袖子捂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昨晚,她还真以为要一命呜呼了。但谁知那毒丸入口,酸酸甜甜的,口舌生津,相当开胃,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舌头出了问题。
  待那些杀手逃了之后,瑶华带着众人去了西侧的偏堂,提溜着早已打包好的包裹,打开暗道,带着众人飞快地从暗道离开。慈姑下地道之前,扫了房间一眼,心道难怪这几日家里收拾得像是被打劫过一样。她原以为是因为仆妇走了,没人收拾,才将东西收了起来。如今看来,瑶华早就准备着这一日。
  他们走了一会之后,瑶华启动了开关,堵死了入口。这下子,无论是谁,便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蹊跷所在。
  慈姑想起昨晚遇险,仍然心惊肉跳。但看看瑶华,该吃吃,该睡睡,甚至今早还颇有兴趣地做了一锅糖藕。这等悠闲自得,她不禁想起了太子妃,这两个女人,瞧着风光无限,但是都太不容易了。
  “夫人,属下有事回禀。”屋外有人轻声道。
  瑶华睁开了眼睛,仍有些睡意。慈姑连忙递了块蘸水的帕子给她。瑶华接过,抹了一把脸,道,“进来吧。”
  那人卷着裤脚,头戴斗笠,目光守礼地望向地面,“属下扮作渔夫,在鹿鸣湖打鱼。今日一早,火场边去了许多拨人马,肖老先生和薛公子也去了。方才,薛公子去而复返,带了几十个人,将宅子围了起来,大声嚷嚷着,说是怕阮家毁灭证据。”
  瑶华一笑,“他们必定是明白过来了。”
  “是。方才还有消息,说肖先生进宫直接告了阮家一状。薛国公也带了一帮老臣们进了宫。”
  没白瞎了她那个宅子,“我们昨夜传出的消息,最快多久晋庭才能收到?”
  那人答道,“需要两到三日。”
  瑶华想了想,“这么说来,晋庭便是即刻启程,最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赶回京城。”
  那人点点头,“正是!”
  瑶华心道:那可得算好时间,逼着阮家动手,否则,动作早了,京中恐怕要血流成河;动作完了,阮家恐怕也未必能有这个勇气再来一回了。
  “我让你找的礼服可找到了?”瑶华问。
  那人面带难色,“现赶制着实有些难办,这几日时间实在是不够。而且,绣娘也难寻。不是我们的人,不敢轻用。”
  瑶华叹了口气,“罢了,让我再想想。”
  那人行礼退下。
  瑶华仰面往竹榻上一倒,眉头微蹙,心事重重的样子。
  慈姑鲜少见到她愁容外露,“夫人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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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一二三四五
  瑶华望着屋梁,“我在想着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慈姑的心陡然像被人捏了一把,是啊,崔夫人都如此凶险,更何况如今处在风头浪尖的东宫。她听见瑶华继续说道,“其实阮家那些手段,想要破解并不难。他们敢往东宫栽赃,我们就往黎王身上栽赃。到时大家都说不清,谁也别想踩下谁来。可今日才知道,此事做起来确实不容易。”
  瑶华叹了一声,“没想到,弄一件逾制的礼服竟然这么难。想必阮皇后为了这一天,已经几年前就开始谋划了。此路不通,只好另寻他法,实在愁人。”
  慈姑望着瑶华,欲言又止。
  瑶华躺在那里辗转反侧,颇为发愁,“只怕时日不等人。”
  慈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瑶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我们家这场大火,阮家是铁定要背锅的。如果大好形势眼看就要不在,阮家怎么可能会放过太子殿下。若是我们不能尽快助殿下脱困,我只怕阮家会不顾一切,向东宫下手。到那时,我们做什么都晚了。”
  慈姑咬咬牙,“只要有逾制的衣服就行吗?”
  瑶华点点头,“这个是最直接粗暴的办法。若是能在黎王的地方搜出逾制的衣服,那么就可以说东宫的逾制礼服也是源于此处,就是黎王栽赃。要是实在不行,只能找其他的逾制物件,只是,这样痕迹太重了,难以说服众人。”
  慈姑鼓起了勇气,“其实,想要弄出一件逾制的衣服不难。”
  瑶华顿时扭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慈姑道,“其实,现赶制礼服肯定来不及。但是太子日常有些的有些衣服上,也是绣龙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五爪和四爪。这时,弄一件五爪礼服,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弄来一件夏日太子常服,将四爪改成五爪,这几天时间,还是来得及的。您要是信得过我,设法让我太子妃娘家府上联系上。此事或可一试。”
  “当真?”瑶华翻身坐起,谨慎地问。
  慈姑点头。
  瑶华想了想,“来人。”
  海安闻声立刻进来,“夫人。”
  “你带着慈姑,想办法见太子妃母亲一面。”
  海安劝阻,“夫人,我们刚刚才由明转暗,此时露面,风险太大了。”
  慈姑闻言,脸颊微烫,她光想着太子妃,却忘了崔夫人不过是刚刚险之又险地脱困。她又急又羞,却不知如何开口。
  瑶华没有半分犹豫,“此事事关太子和太子妃殿下的安危。便是再大的风险,也得试试。”
  慈姑感动又羞愧,“崔夫人,太子妃不会忘了您的恩情的。”
  瑶华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呢。你赶紧跟海安去吧,听她安排就是了。”
  慈姑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海安出去了。瑶华舒了口气,摇着扇子,又躺了下去。
  一直在旁边用筷子搅着调味汁的闵婶瞥了她一眼,低声笑着咕哝一句,“又装神弄鬼。”
  瑶华静默了一会,不服气地笑着坐了起来,“我怎么就装神弄鬼了?”
  闵婶继续捣鼓着那可滑不溜丢的山楂丸,“哼,前面半截我还没看出来,到了表忠心的那段我就看明白了。”
  “什么意思?”
  闵婶笑,“你呀,对谁好,那都是闷在心里头的,怎么可能挂在嘴上。”
  瑶华一时无语以对。
  躺在屋角的尧恩睁开了眼睛,“姐姐也是没办法。”
  闵婶望向了他。
  尧恩走了过来,在瑶华的身边坐下,接过瑶华手里的蒲扇,给瑶华扇风,“抹黑黎王这件事,东宫和官家那边迟早会知道。但是,如果我们这么简单就能弄出一件龙袍来。事后,官家和东宫会怎么想?所以,这事我们不能碰。”
  瑶华满意地望着尧恩,“那是太子妃的夫君,又不是我的夫君。我已经为他们劳心劳力了,难道不该他们自己干点活?”谁家男人谁操心,断没有用自家性命为别人家男人铺路的道理。
  闵婶看着这姐弟,“我总觉得你俩这态度哪里不太对!”
  呃,他俩貌似对皇权都缺少些敬畏。姐弟俩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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