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纱纱担忧地听着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心情越来越沉重。
她的身份,是不是会带给他非常多的痛苦?
所以她是不是压根不该来跟他办婚典,而是应该早点跟他断了,远走高飞,尽量不影响他?
她好像又做错了。
薛纱纱恨不得打自己,每次一到阳澈的问题上,她就举棋不定犯糊涂。
她想着想着,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怎么听着每一个人,表面上都是跟他笑呵呵地道喜,转脸就拿些不好听的话议论他呢?
她的心绪愈发不宁静,薛纱纱突然感觉自己的尾巴也随着那不宁的心绪开始躁动起来。
不好了。
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身后的尾巴,好像在……剧烈地挣扎。
薛纱纱蓦然涨红了脸,使劲想把尾巴憋回去,可她怎么使力都憋不回去,尾巴还抵着绳子,随着她的紧张感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她大脑一空。
完了。
她好像感受到那绳子一点一点被尾巴挤开了。
不行,她要马上离开!
薛纱纱正拽着阳澈的衣裳跟着他,突然停下来,对着阳澈张唇低声道:“夫君,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自己身后的尾巴已经迫不及待冲开绳索,冲破衣裳,朝外面翘去了!
薛纱纱一慌,忙要把手背到后面去按它,可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身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转头一看,阳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双手一伸,抱住她的腰。
“抱歉,”他突然开口对其他宾客道,“我娘子今天不舒服,她要先回去了。”
随即,薛纱纱感受到尾巴处传来一阵一阵温暖的力量,那力量好像将她那条尾巴,一点一点收回去了。
她瞬间一怔。
阳澈又抓着她的双肩,低声在她耳侧道:“你先回去。”
开口还是那样冰冷,可薛纱纱已经完全没了感受。
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难道,已经知道了她的事?……
*
薛纱纱很快被人送回了扶阳岛。
张灯结彩的扶阳岛与往日不同,岛上有几个侍女正忙忙碌碌地往里面送着点心小食,薛纱纱一回来,就把她们赶了出去,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她没摘红盖头,就是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思考着,等会儿要怎么跟他说起这件事。
话说回来,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尾巴的事的?
她想不通,又重新回到另一个问题上。
等会儿阳澈回来,她应当怎么跟他说,如果他要她立刻滚出灵墟圣境,那她便滚;如果他犹豫不定,那她也滚好了。
反正不影响他就行。
薛纱纱下定决心。
她等了阳澈很久,等到她都快睡着了,主房的门才突然被打开。
靠在床沿的薛纱纱一下子惊醒,重新挺起背整理好坐姿,端端地坐在床边。
阳澈没喝多少酒,她只能闻出他身上若有若无淡淡的酒气。
听着他关上门,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的脚步声,薛纱纱心跳不止。
她深吸一口气。
但还没做好准备,阳澈就把她的盖头掀起来,撂桌上了。
薛纱纱呆呆望着他。
阳澈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从侍女们提前备好的酒盘中取了两只酒盅满上,拿过来递给薛纱纱一杯。
薛纱纱刚接过酒,就看他已经穿过自己的臂弯把酒绕了一圈,抵在他自己唇边喝下去了。
她一动不动地僵着。
直到听见阳澈冷着眼对她说了句:“喝。”
薛纱纱这才慢慢喝了交杯酒。
刚喝完酒,阳澈撂下酒盅,脱了衣裳,对她道:“往里躺。”
薛纱纱反应过来,忙脱了鞋子往床里躺去。
阳澈这才坐在床边,转身看着她,指指被子:“一床还是两床?”
薛纱纱想了想她的尾巴,小声道:“两床。”
阳澈看着她,勾起僵硬的唇角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从柜中又取出一床被褥,抬手灭了烛灯,在床外侧躺下来。
薛纱纱也默默钻进被子里。
房间暗了下来,静得出奇,只听窗外一两声夜莺啼叫。
薛纱纱想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开口:“那个,夫君,我……”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阳澈闭上眼。
薛纱纱想了想,突然背对着他转过身,盖紧被子,小声答了句:“好。”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着。
阳澈又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薛纱纱悄悄脱了自己的衣裳,把尾巴彻底释放出来,松了口气地闭上眼。
可随即她心里又装上事,明天,又要怎么跟他说呢?
“薛纱纱。”
她正想着,忽然又听见阳澈叫她。
“嗯。”她小声答一句。
“我以前对你太好了。”阳澈冷冰冰开口。
薛纱纱攥紧被角。
“以至于让你无法无天了。”阳澈又道。
薛纱纱没作声。
“你觉得今后我会让你这么无法无天下去么?”他又问她。
她紧张得心跳开始加速,不知怎么回答。
阳澈听不到她的回答,呼吸都变沉重了。
“你哑了?”他沉着气问。
“我没有。”薛纱纱答。
“你觉得以后我还会事事宽容你么?”他又问。
薛纱纱又不答。
阳澈自嘲地笑一声,又自问自答:“薛纱纱,让我告诉你,不会了。”
他说罢,忽然转过身,揭开身上盖的那床被子,又将胳膊伸在薛纱纱脖子底下,把她用力的往怀里一拉。
“啊!”薛纱纱一时不查,吓得大叫一声。
“我告诉你薛纱纱,从今以后本少爷要是对你再容忍,本少爷就是只狗!”阳澈说完,又揭开她盖的那床被子,凶狠地躺进去,抱紧她。
薛纱纱的心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紧张得,砰砰直跳,耳膜都震得作响。
阳澈侧躺着狠狠从身后抱着她,把她又往怀里拉了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热的喘息扑在她脖子里。
“以后没本少爷允许,你不许跟本少爷睡两床被子,”阳澈说完,顿了顿又凶狠道,“听见了?!”
“听、听见了……”薛纱纱还从没听他拿这么冲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嫁给本少爷就是本少爷的妻,本少爷想怎么睡你就怎么睡你,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你的意见全都不作数,明白了?!”阳澈又气呼呼道。
“明、明白了……”薛纱纱声音越放越小。
阳澈气得呼吸沉重,抱了她许久后,才渐渐缓下气息平静下来,但这一平静,他才感受到,薛纱纱在发抖。
他又生了气质问她:“我抱你你抖什么抖?你难道是不愿意?”
薛纱纱带着点鼻音小声道:“不是的……”
“你不愿意也给我受着!”阳澈又道。
“不是的……”薛纱纱话音里含了些哭腔,低声道,“你、你压着我尾巴了……”
阳澈一愣。
他连忙抬起身子,手摸索到她那毛绒绒的尾巴,快速地摸了一把,又给她搭到腰上去,凶巴巴道:“这回你又要找什么理由?”
“没有了……”薛纱纱慢慢道。
阳澈抱着她,两人静了一阵,他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股无名火,对她道:“你为什么要背对着我睡?你是不想看本少爷?”
“不是……”薛纱纱还没说完话,突然被阳澈抬起身子,直接翻了个面,虽然仍侧身躺着,但变成了正对着他。
她惊恐地抬起眼,一下子就着月光看到了阳澈那不悦的眼神。
阳澈重新躺下来,又把胳膊从她脖子底下伸出去,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粗暴一按。
薛纱纱的额头立刻撞在了他胸膛上,调整了下脑袋后,又换脸贴在他怀里。
他怀里依旧散发着那股浓郁好闻的香味。
阳澈紧紧抱着她,一只手原本搭在她腰上,又往下落去,摸到了她的尾巴。
薛纱纱浑身一个激灵,抖了一下。
“怎么?又不愿意了?”阳澈皱眉问她,边问边还不停地摸着她那条毛绒绒的狐狸长尾,一遍一遍顺着,从上到下,又倒推回去。
薛纱纱刚开始觉得麻麻痒痒得很不适应,但慢慢地,她竟觉得有点舒服了。
她不自觉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你又怎么了?又不舒服?”阳澈立刻问她。
“没有……”薛纱纱忙道。
借着温柔的月光,阳澈低头看着她,看着看着心里又一阵不爽,一边捋着她的尾巴一边道:“薛纱纱,你记着,你今晚能这么安稳活着,都怪我今日在姻缘树下受了红缘,身子受了打击,不然,你以为你明日能活着下床?”
薛纱纱听到这句“活着下床”身子一抖,随后想起件更重要的事,忙抬起头看着他问:“你受红缘身子怎么了?”
“没事,就是体弱了点,几日便能恢复,”阳澈低头注视着她的眼,“你还会关心我?”
“我……”
“怎么不去关心冯彧?”阳澈冷言,“或者说,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关心?”
薛纱纱忙道:“不是的……”
“我告诉你薛纱纱,”阳澈紧紧盯着她那双纯净的眼,冷笑一声,“今日婚典也办过了,你若是还想着出去偷着吃,本少爷,就把你的腿打断。”
薛纱纱抖了一下。
阳澈盯着她,目光又落在她唇上。
“这里有没有被人碰过?”他气呼呼地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唇。
薛纱纱连忙摇头。
“这东西是我的,以后你要是给被人碰,我就把它咬下来,藏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阳澈刚说完,手又突然捏紧她的下巴,头一低,紧紧吻住了她的唇。
薛纱纱不自觉睁大眼,大脑一片空白。
一股窒息感涌上来,他的唇齿狠狠钳制着她的唇,让她无法逃离挣脱,有那么一瞬,她被咬疼了,也只能忍着,甚至闭上眼。
阳澈又拿手摁着她的后脑勺,逼迫她不能有一点点逃离,让她一点一点,受着他唇齿的啃噬。
原来他想念了很久的唇,带着甜丝丝的味道,竟是这么软。
软到让他甘愿陷进去,无法自拔。
薛纱纱也彻底不挣扎了,就让他任意吻着,任他侵入她唇腔的每一处,乖乖地享受着,他每一寸的温柔。
月光柔和,夜色清凉,空气中,飘散着氤氲迷人的花香,浸润着他们的一整夜。
作者:完毕!
第59章 变态
第二天,两人睡到很久才起来。
薛纱纱刚睡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嘴唇都麻木了。
她真没想到,阳澈疯起来能那么疯。
昨晚抱着她居然啃了一夜。
啃得她一夜都没睡。
这会儿,外面天大亮着,阳光热烈,已经接近中午的样子,阳澈还闭着眼,把她紧紧箍在怀里。
他好像还没醒。
薛纱纱有点饿,不知道该不该起来,不起来,她肚子抗议;起来,又怕把他弄醒。
正纠结着,门外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紧接着又有一个侍女声音响起:“三少爷,三少奶奶,午饭送来了,你们现在吃吗?”
薛纱纱正要起身去门外看看,就感到阳澈把她的腰往里一按,他紧接着开口道:“放前厅去。”
“好的,等会儿还有一篮云糕,主殿师傅说要晚点做,我们晚点给您送来。”侍女又道。
“知道了,回去吧。”阳澈道。
“你醒了啊?”等侍女走后,薛纱纱这才问他。
“嗯,”阳澈含糊不清答着,又一下子把脸往她脖子里埋,亲吻她白皙的脖颈,“纱纱你好香啊。”
薛纱纱被他弄得不舒服,忙躲着他:“你昨晚都把那啃坏了,松开我,我饿了。”
阳澈不松,嘴唇又顺着脖子根向上,咬住她的耳垂:“不想松开你,怎么办?”
“那我们一起饿死。”薛纱纱又后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腹部,阳澈一躬身,她终于逃出来了。
“唔。”她打开房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转身就见阳澈手支着脑袋看着她。
“看什么?”薛纱纱问他。
阳澈一笑:“尾巴。”
“你!”薛纱纱一听就涨红了脸,忙把尾巴收回去,又匆匆去了偏院打水洗漱。
等洗漱完,两人就坐在前厅吃饭了。
薛纱纱迫不及待地端着碗吃饭,吃着吃着,就发现旁边有一道不妙的目光。
她转过头,对他道:“你不饿吗?吃饭呀,看我干什么?”
阳澈笑笑,突然伸出手抱住她的脑袋。
“你干嘛?”薛纱纱有种不祥的预感。
阳澈什么也没说,弯着腰就把头伸过去,嘴唇贴在她唇角,舔掉她唇边的一粒米。
“娘子,你怎么吃饭跟小孩一样,还漏嘴?”阳澈又笑着问她。
“你有病!”薛纱纱不知道该说什么,把他抱着她脑袋的手打下来,“我看你不该吃饭,应当先吃药。”
“嗯,是该先吃药。”阳澈又看着她。
“看什么?我又不是药!”她说完,又端着碗吃饭。